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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看见自己的时候会笑会高兴,虽然会发脾气,可也还会心疼他。可是他自己呢,除了口口声声说的爱呀爱的屁话,其实也还是不能给季布什么。手受伤那件事,又让季布比他还难过。那件事季布自责,他也知道,他不愿意让季布看他的手,不是为别的,是不想这件事沉甸甸压在季布胸口上,他希望季布过的轻松高兴,现在这事儿让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不然他真觉得自己不像个爷们儿。所以有时候他真想求求……求求也不知道头顶的哪路神仙,求他别让自己把痛苦招给季布。
第五十章
卫未一按照柏远开给他的单子,采购了几件摄影器材,猫在家里捣鼓了几天,最后还是去找柏远请教了。陈莫也在柏远的工作室里,卫未一去的时候柏远正在强迫他读一份报纸。卫未一看到他满脸通红,一个有着成年人心智的人却要重复幼龄学童的行为,心里必定羞耻难当。他不想读,柏远却态度强硬地强迫他一遍遍重复,他口齿还是不清,柏远几乎要动怒了。
卫未一哼了一声,轻车熟路地找到柏远的茶水间里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喝了一口,又想起季布屡次让他痛不欲生的教导,条件反射地吐了出去。老老实实又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咖啡虽然好喝,可是刺激胃,就成了他的禁品,他倒是背着季布喝过几次,结果事后多半会被抓住狠狠修理。季布的鼻子灵敏的可以去海关上班,替替缉毒犬。
喝完水回到柏远的房间里,卫未一不知死活地一屁股坐在了陈莫对面,陈莫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不肯再出声。卫未一把新相机递给柏远,“给我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
柏远没吭声,抬手给卫未一一巴掌,被卫未一躲过去了,“快点给小爷儿教明白了,小爷儿立刻就走人。”卫未一冲陈莫笑笑,陈莫也勉强笑笑,卫未一原以为他可能会有些拘谨,但是他坐在柏远身边,很安静,就好像他心里其实知道,那才是他该待的位置,或者他心里始终都知道柏远是他的。
卫未一在心里模拟了一下他的感觉,忽然觉得如果到了最坏的份儿上,像他那样选择也不错。
“卫未一,你听没听见我说话。”柏远提高了嗓音,敢情他在一边给卫未一讲了半天都是白说了,卫未一又在溜号。
“就算季布那么差劲,他照顾我的时候都要比你照顾陈莫温柔多了。”卫未一的下巴放在桌子上,“你原来就是这样的吗?怪不得陈莫不爱你了。”
“老夫老妻的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柏远火气很盛,冲口而出。
陈莫看了他一眼,眼圈红了。卫未一讪讪地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柏远那边有点后悔,自己跟卫未一的话说的太多了,陈莫恐怕早就听出来他跟卫未一其实没有一毛钱暧昧关系,他有点怕陈莫顾虑太多再不来找他,可是手却自然地落在陈莫的腰上不舍得拿开。卫未一看着他们俩,陈莫被搂着的腰要比自己的粗得多,相貌也是烂大街的普通程度,站在柏远那个妖孽男人身边其实根本不相配,可是柏远小心翼翼搂着他的那个样子一样像是搂着个宝贝。
“那什么我走了。”卫未一看着这一对狗男男,想想还是脱身为好,免得惹一身麻烦。刚一转身,柏远叫住了他。
“未一,你小子看人的能力很强,直觉准,内心情感够丰富,有同情心,有天生的构图能力,对光影又非常敏感,最重要的是你有个性有爆发力——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把主方向放在人像摄影、时尚摄影上。别像我一样,总以为摄影就应该满世界跑,总觉得自己有点自卑,没钱,没地位,没能力给爱人什么世上最好的东西,再加上自己心又野,就想把这世界上常人到不了的最危险最美丽的地方,都拿来给他看。呵呵,年纪小的时候多半想不到这世上最美的风景本来就在自己身边,结果你跑来跑去就会把这世上最美得地方给丢了,等到你有了掌控生活的能力,回头却发现,身后一片干净,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要是有了那么一个爱人,爱的很深,那就干脆死皮赖脸缠着他,死都别离开他,别去想做个什么理智的狗 屁人,以为自己成长了,回家还在被窝里偷着掉眼泪呢,人前就装得像个大人物似的说什么‘放手给你幸福’,那都是屁话,真有胆略有担当那就护着他一辈子别离开。”
卫未一的小心肝被捅了一棍子,有点不敢看柏远的眼睛,柏远语气平静地转了话题,“我有个想法,你想不想去我一个朋友的摄影公司里实习一段时间?”
卫未一愣了一会,“摄影还有公司?”
柏远没笑,“当然。”
“那……以后我也可以开一个公司?就在季布公司的对面?”他茫茫然地问。
柏远嗤笑一声,“以你爹的财力,那当然。”随后他就想到没什么卫未一不敢干的,这句玩笑可开不得,回头季布那里又不能交差了。“不过你该不会现在就想那么做吧?拿你爹的钱开一个公司,一个月以后关门大吉,把烂摊子丢给季布收拾。”
他眼看着卫未一的兴儿头迅速垮下去,悻悻地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陈莫,陈莫在哭,他低头吻了陈莫的脸,这个不美,也不再年轻的爱人,他还是一样的爱。“卫未一是我朋友的爱人,常过来跟我学摄影,也是我的朋友。我只有你一个爱人,以前是,以后也是。别的我没什么可说的,还记得少年时候相爱所以发誓,说了很多傻话,不过那些话我一天也没忘,永远也忘不了。既然发了誓就要应,记得从前我最混蛋的时候你没离开我,现在你情况不好就该轮到我照顾你,一直到你完全康复,就算是为了从前那点情分,让我心里好受点,陈莫,别拒绝。等你好了,你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我不勉强你。”
陈莫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迟钝地抬起手,拉住柏远的手,那时候,车祸的那一瞬间他曾经觉得心脏疼得要命,他以为他要死了,来不及再见一次柏远,不甘心。现在柏远回来了,可他却茫然不知该如何。他有话想说,口齿不清说不出来,他想拥抱柏远,可是胳膊腿都不好使,他想是不是老天惩罚他,今天他剩下的才只有眼泪而已。
卫未一离开柏远那里,心里不痛快,有些东西压在心里闷得难过,不吐不快,又无处可以发泄,季布太忙,还是不去打扰得好。卫未一心事太重,人也就无精打采,迷迷糊糊地去医院帮柏远取药,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女人,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尼玛。
绕过去一看果然就是尼玛,吓得卫未一差点跳起来,“尼……尼玛,你怎么了?”尼玛哭得说不出话来,卫未一担心起来,隐约觉得不好。
第五十一章
尼玛抬起头看着卫未一,仿佛她不认得眼前这个小个子男生了,卫未一吞了一口口水,突然觉得有点害怕,“你到底怎么了?”
尼玛伸出手来一把抱住卫未一,“未一。”
“你是怎么了?”卫未一被紧紧搂得有些害羞,想推开尼玛,可是他向来在女土匪一样的尼玛面前胆子都不大放得开。
尼玛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颤抖的声音像丝一样缠紧卫未一的耳朵,“我妈妈见到我跟他见面……我跟她吵架了……她……刀,我不知道她真的会……割开手腕威胁……就在我面前……”
卫未一呆呆地瞪大了眼睛,尼玛抱着他哭泣,就像抱一只玩具猴子,好像本来也没打算他能说出什么,只要听她说就好,卫未一动也不敢动,呆呆地听着尼玛那断断续续的绝望、愧疚,他不能理解事情的起因,没法理解事情的□,他只明白了结果。
“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他抓紧尼玛的衣袖,她颤抖着,痛苦也渗进了卫未一的情绪,他有些害怕这种痛苦,强烈得让他也跟着发抖。
“季阿姨陪着她,她不要再见我。我是个畜生,我就是个畜生。”尼玛忽然尖叫了最后一个句子,松开卫未一捂住自己的耳朵。卫未一吓了一哆嗦,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是强迫她松开手,把她硬扯进出租车,他在车上给季布打电话,他似乎在喝酒,刚刚接通电话,就被人抢走电话挂断了,卫未一有点憋气。他不认识其他人,就是抢走了尼玛的手机,在电话号码本里找到一个没有名字的人打过去。
尼玛的男朋友来接走了她,那是个高个子的成熟男人,以卫未一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来说,这是个不比季布差多少的人,只是一脸憔悴。他沉默着朝卫未一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卫未一也点点头表示不用多说。他们很快走了,卫未一就在冬天路边的地上坐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叹息,尼玛在他面前崩溃了,他以前没想过像尼玛这样万事都无所谓的女生会有今天这副模样。季布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应酬去了,他想了想,要是能把尼玛交给季布其实是更好的选择,可是季布到底在哪啊?
他的手冻得难受,季布要是陪着他就好了,尼玛把他给吓着了,要是季布的话能处理的更好吧,至少能知道怎么安慰尼玛,他叹口气,自己可真是没用。
他本来也以为至少尼玛会幸福,她不比自己胆怯,又比自己成熟,而且最幸运的是,她跟自己一样喜欢男生。卫未一以前想爱情有什么错呢?只是用全部心力爱上一个人而已,又有什么错呢?现在他想想,大概还是错的。也许爱的太深的人,都错了。
也许是自己偏执,季布就不会这样说。卫未一那天在外边流浪了很久,走过自己家楼下的时候,看到窗户仍旧是黑的,于是就继续流浪。季布说过不会离开他的,所以他只要比柏远再坚强一点,可能真就一辈子都不会跟季布分开了。
只要能忍得住见不到季布的时候,比见得到的时候还要多。
他在自己家门口坐了半天,柏远一趟趟地往非洲跑,是不是因为最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呢?等待情人的感觉,很差。要是原因是自己回不来,也许心里就会好很多,柏远说对了,他也想走,走得远远的,走到想见季布一眼都要等到很久才能走回来的距离,那样他就不会因为忍受不住思念而给季布找麻烦了。尼玛是那么好的人,季布也是那么好的人,还有柏远,都不应该是遭受痛苦的人,尤其是……不应该被他们的爱人带来的痛苦锁着。
生活就是这样,你无法改变,改变和让步的人只能是你。卫未一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突然间冲口叹息,把自己也吓一跳。他又逛了一圈回家的时候季布终于已经回来了,卫未一小心地溜进门,不知道季布会不会以为他又跑出去鬼混了。
屋里有季布说话的声音,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卫未一轻手轻脚地脱掉鞋,季布总是习惯把包丢在门口,卫未一顺手把他的包拎起来靠到一边,一根红色的笔掉了出来,顺着鞋柜下边滚了进去,卫未一连忙蹲下身去捡那只笔。
季布已经打完电话,只是酒喝得太多,摇摇晃晃走出来一眼瞧见卫未一蹲在地上,耳朵还冻得通红,不觉火气大了起来,“你去哪了?几点了才回来?”
卫未一抬头看了他一眼,用手拂开额前的头发,“我先去见了柏远,后来又见到了尼玛。”
季布的脾气缓和了,“尼玛又麻烦你做什么事,把你留到这么晚,你不累么?吃饭了了吗?”
卫未一低着头站起来, “那你去哪了?”
“怎么了?又嫌弃我喝酒喝多了?”季布笑了起来,伸手去拉卫未一的右手看,哪知道卫未一猛地推了他一把,季布喝醉了,脚底下没站稳,向后闪了一下扶着墙站住,倒没恼,又伸手去拉卫未一,“怎么了,生气了?那对不起好不好?你要生气,我就心疼了。”
卫未一没再推他,呆呆看着季布,季布没留心他表情怪异,专心把他的右手放进自己的手里握着,没看见卫未一的眼泪掉了下来,卫未一把从鞋柜下面捡出来的唇彩偷偷放回季布的包里,“季布我爱你。”
季布搂着他笑,“未一,再说几遍吧,说……十遍。”
“季布你会结婚吗?”
季布摇摇晃晃地抱住他,“你跟我求婚的话,能不能别趁我喝醉的时候?”
卫未一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能忍受,他一拳打开了季布,季布呆住了,半天才冲口骂出来,“你他妈疯了?用右手,你想废了你那只右手吗?”
“我的右手废不废都是我的事,你少管我。”卫未一说话的速度永远都比脑子的速度快,而且也永远跟散弹枪一样,“右手出事是我自己惹出来的,跟你屁关系都没有,你操什么心?用不着你一天到晚那副德行,我又不是手坏就不能活。”
季布抬手冲着卫未一的脸就是一巴掌,煽过去,酒也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