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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目光不正。”宋楚兮道:“我不喜欢他。”
端木岐垂眸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抱着她上了马车。
长城吩咐让了殷绍和即墨勋两人的仪仗先行,待到马车平稳的上路了,宋楚兮才趴到窗边,将车窗推开了一条缝隙往后看去。
那里梁氏和宋楚芳母女还在执手叙话。
她冷然的勾了下唇角。
端木岐看在眼里,就晃了晃端在手里的一个夜光杯,问道:“你确定今天的事情里头也有她们的手笔?”
“本来只是猜测,不过看方才宋楚芳的那个反应,就可以确定了。”宋楚兮道,坐回马车里,想了想,就无所谓的笑了,“她们有没有掺合还不都是那么回事,想来是我最近太过懈怠,让她们都过得太舒坦了,以至于让她们都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了。”
她这次进京,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冲着宋亚青父女的。如果不是因为素岚的突然出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乱了她的心,她早就先出手了,还能等着宋楚芳先来暗算她吗?
横竖宋亚青父子的存在,也是端木岐要夺权南塘的一个巨大的阻碍,所以他也没问宋楚兮的具体计划,只优雅从容的抿了口杯中佳酿。
静默片刻,宋楚兮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好奇的抬头看向了他道:“刚刚彭泽太子身边的那个——他是什么人?”
那人看上去神秘的很,通身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冷意,看着桀骜,又不是个好脾气的,但偏偏甘于做彭泽皇家人的鹰犬?
“殷绍那里的事情可不好处理,彭泽太子居然就直接放权,让他去处理了?”宋楚兮道,满心的困惑,“看上去,好像是对他十分倚重信任的样子。”
那个人,看着低调,但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又太扎眼了。
本来端木岐也就注意他了,既然宋楚兮问起了,他就抬手叩了两下车厢。
片刻之后,长城就跳上车辕,从外面拉开了车门,“少主?”
“嗯!”端木岐随意的靠在车厢壁上,手里还是端着个夜光杯把玩,一边道:“即墨勋身边的那人,什么来历?”
“如果属下得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彭泽皇室专属禁卫的最高领袖,龙庭卫指挥使了。”长城回道。
端木岐只是神色散漫的听着,宋楚兮却是不解问道:“龙庭卫指挥使?”
“彭泽的龙庭卫,是一批经过特殊严格训练出来的皇族近卫,对外宣称的职责,就是专门负责保卫最核心的皇室成员的人身安全的,说白了,他们是侍卫,也是死士,平时也会替彭泽国主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的。”长城解释,“这批人的培训过程十分机密,具体的规模和人数不详,但据说每一个都出类拔萃,身手一流,是彭泽国主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是皇室专属的暗卫了吗?”宋楚兮思忖道。
“可以这么说吧。”长城点头,尽量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详尽的叙述给两人听,“三年前,彭泽皇宫失火,彭泽太子即墨勋被困火海,险些丧生,许多龙庭卫冲入火海营救,包括前一任的龙庭卫指挥使,可是当时因为火势太大,进去救人的绝大部分龙庭卫也都在火海中丧生,最后,是这个人冒死将彭泽太子自火海中抢了出来。不过——他自己却被大火损毁了容貌,受了重伤。”
宋楚兮听到这里,便就有些明白了,玩味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彭泽太子就开始重用他了?”
“是的!”长城点头,“当时上一任的指挥使也葬身火海,彭泽国主和太子都龙颜大怒,将整个龙庭卫重新进行了一番清洗整顿,然后由彭泽太子力保,推举了此人上位。”
救命之恩在前,就难怪即墨勋会对这个人这般信任了。
端木岐勾了勾唇角,抬眸又看了长城一眼,“这个人的底细呢?”
“没有底细,身世成谜。”长城道。
一般说来,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其为人都会十分的谨慎小心,留在身边的心腹,肯定是要家世清白,可以确保无虞的。
这个人没有底细?这又是什么意思?
宋楚兮和端木岐都不由的同时重视起来。
宋楚兮稍稍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原就只是龙庭卫里训练出来的极普通的一个侍卫,据说是个逃荒途经彭泽的孤儿,因为骨骼清奇,在练武方面颇有天赋而被龙庭卫看重,带了回去。因为自幼流浪,他原是无名无姓的,在龙庭卫的资料当中,他只有一个代号,叫做逆光。”可能是因为都是习武之人,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长城提及此人的经历,倒是很有几分钦佩之色,顿了一下,又补充,“少主和四小姐应该都听出来了,他说话的声音低哑怪异,其实——这个人,天生就是个哑巴。”
“嗯?”这回就连端木岐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那人说话的声音,的确是嘶哑又低沉的十分难听的,可是如果是哑巴的话——
“他精通腹语。”长城道。
所谓腹语,是只有一些奇巧之士才有可能掌握的绝技,据说普通人也有能够学会的,但是要靠个人造诣,真正能做到的还是少之又少。
天生的哑巴,又被大火损毁了容貌,现在却成了彭泽龙庭卫之首,名副其实的龙庭卫第一人,这个人的经历,也是有够传奇的。
宋楚兮想着,便就由衷的点了点头,“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而端木岐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就又思忖着问道:“提拔了他之后,彭泽国主应该又专门叫人去再查过他的出身和底细了吧?”
“是的!”长城本来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就赶紧点头,“用在身边的人,他肯定是不放心的,专门又派了人去查,但是这个人自幼就流浪在外,身世上的确是完全的无迹可寻。并且再因为彭泽太子一力坚持,最后彭泽国主没查到什么,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别人的家务事,端木岐和宋楚兮也都只是说说就算了。
长城重新退出马车,从旁护卫车驾,车马仪仗有条不紊的前行,顺利抵达驿馆。
“少主,四小姐,我们到了!”长城再度从外面打开了车门。
端木岐跳下车,转身又来接宋楚兮,宋楚兮却避过了他将要揽过来的手臂,只握了他的手指借力,从马车上下来。
这个时候,前面的马车上,即墨勋和文馨公主也已经相继下车。
两人并没有急着进门,就等在了大门口。
端木岐看过去一眼,就知道宋楚兮是避讳他们,于是唇角勾了勾,也没说什么,就带了她款步走过去。
“太子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端木岐道,轻车熟路的同他寒暄,“以后咱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还请您多多关照。”
“端木家主客气了。”即墨勋笑道,视线自他脸上掠过,却是去寻故意半躲在他身后的宋楚兮,“本宫听文馨说,这段时间她人在天京,还多亏了端木家主和宋四小姐的照拂,本宫这个做兄长的应该代她谢过两位。回头哪天有机会,本宫做东,请两位一起聚聚?”
这个人生的算是一表人才,乍一眼看上去的气质也是温文尔雅,但诚如宋楚兮之前所言——
他的目光不正。
哪怕是再怎么风度翩翩,只那么一个轻浮又隐带着几分阴鸷狠戾之气的目光就叫人极不舒服。
不过因为仪表堂堂,他的神色又隐藏的极好,一般人一眼不容易看穿。但是宋楚兮和端木岐这样的人,都同样的满腹算计,还是很容易就能看透的。
端木岐这人,本来和谁都能逢场作戏的不走心,他是无所谓,但是见这人的目光飘到宋楚兮身上,唇角弯起的那一个弧度不由的就冷厉了三分下来。
“举手之劳,太子殿下不必客气了。”端木岐道,说完就回身把宋楚兮一捞,顺带着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掩住了脸,“楚儿累着了,我们先行一步。”
言罢,就直接撇了其他人,大步的先进了门。
即墨勋站在原地目送,他脸上温文尔雅的表情不变,但是站在旁边的文馨公主却清楚的看到他唇角微微下拉的一个弧度,顿时就预感不妙,有些心惊胆战了起来。
这几天在宋太后那里,宋楚兮不好意思动不动就扮柔弱叫人扶着抱着,虽然也不用到处跑,但是几天下来,也是觉得双腿酸麻,沉重的很。现在现成的有端木岐给她代步,她也乐意,并不挣扎,只就十分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走进了花园里之后,端木岐就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眸子明澈,带了几分笑意,眼珠子正活泛的乱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又是在打谁的鬼主意?”端木岐问道。
宋楚兮的思路被打断,扬起脸来看他,也不掩饰的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借刀杀人的机会,好像到了。”
只要是算计起人来的时候,这个丫头就总是格外的精神百倍。
端木岐看着她,唇角翘起的弧度却带了几分冰凉,不怎么高兴道:“我倒是怕你的歪主意还没打成,就被什么人先不怀好意的咬上一口。”
这位彭泽太子的人品口碑不佳,尤其他方才看宋楚兮的眼神又暴露的太过明显了。
宋楚兮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自然也有所察,不过也只是一笑置之了。她这浑身的刺可不是白长的,想咬她一口的人,还得要提前掂量自己的牙口呢。
端木岐见她兀自笑的灿烂,顿时就有几分胸闷气短——
这个丫头的样貌本就生的出色,尤其是对那些阅遍名门闺秀的皇亲贵族中的男子来说,她这全然不加掩饰的一个笑容娇俏明艳,就最是惑人不过了。虽然熟知她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本性之后,十有*的人都会对她望而却步,但是她这张脸也是够招人的了,到现在就已经惹了不少的麻烦。
端木岐盯着宋楚兮看了两眼,突然就撤手将她扔在了地上。
“呀!”宋楚兮一个始料未及,低呼一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稳住身形,没有摔着。
她有些诧异的抬头去看他,“做什么呀?”
端木岐就敛了笑容,问道:“康王那里,你跟他把话都说清楚了?”
殷述那熊孩子,是会随便就听人话的吗?
宋楚兮想来也是有点头疼,就揉了揉鬓角,“说是说了,不过么——”话到一半,她却也突然就敛了笑容,正色看向了端木岐道:“废了一个柔嘉公主,肯定还有别的人选在等着,我看至多是等过了年,他就会把那件事摆到明面上来提了。万一你要找不到借口来推脱了,我也有条退路啊。”
宋太后已经明确表示,她不答应将宋楚兮嫁给殷述,这样一来,皇帝要破坏南塘的联盟,就只能还是按照之前的打算,自端木岐这里下手了。
就目前这个阶段而言,就算经过柔嘉公主的事情,皇帝已经知道了端木岐的态度,但如果他就是要一意孤行,端木岐还能公然抗旨不成?以他端木家目前的处境,还达不到和整个朝廷抗衡的实力。
宋楚兮说这话的语气半真半假。
端木岐很清楚她就只是个试探的意思,他看着她,半晌不置一词,最后便牵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白天在宴会上都没吃几口东西,先回去用膳吧。”
*
再有两天就是除夕,宫里宫外所有的人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年货。
宋楚兮穷极无聊,只安静的窝起来,养着精神,只等着朝贺的庆典,而宫里宋楚芳却是一想起她那疑似警告的一句话就惶惶不可终日,只在第二天,就去恳请刘皇后恩准,将梁氏请进了宫里来。
“臣妇见过娘娘!”梁氏换了朝服,被宋楚芳的心腹接到了她的寝宫,虽然是母女,也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地请了安。
“母亲快起来,这里没有外人,起来叙话吧!”宋楚芳忙道,坐在座位上虚扶了一把。
有宫婢上前搀扶了梁氏起身,又上了茶。
其实头天在宴会上,能说的话这母女两个基本上都已经说了,宋楚芳会这么急吼吼的又宣召她入宫,梁氏的心里就有点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