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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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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哪里还有片缕声响,每个人都或呆或疑地看着采蘩,又为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明艳而屏息。

  “……”相国激动地手抖,“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尚未染墨的左伯纸!何其幸哉!”

  这话一出。立时有几十声起落,“给我看看!”皇帝,张毅,几乎所有的纸匠都喊了起来,多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相国大人可看仔细了?”采蘩的声音却在这些迫切中显得那么清濯,如同秋天艳阳,照得每个人心中一亮。骨美的双肩,纤细的玉腕,葱白的十指,曼妙的身影。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将精疲力尽的面容衬得光华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当世无人能造左伯纸,也无人见过纯白的左伯纸。它是左氏的不传之秘,但即便是左氏后人,也不曾再现过老祖宗的辉煌。有人说,怕别人仿造了去。也有人说。秘技其实早就失传了。

  因此,左伯纸的重现,是数百年沉寂的再唱响,是寻求至高境界纸匠们的梦寐以求。

  左伯纸,是左伯在当时所创的最好的纸。数百年后。在左伯纸上的墨仍如漆夜黑,纸面依旧完美,吸墨之恰到好处令许多名纸稍逊一筹。这也正是左伯纸的魅力所在。时间仿佛特别眷顾它,即便那时还没出现染潢技术,保存了数百年的左伯画,仍有温柔迷人的光辉。

  人们震惊之后,接下来的反应便是――相国看错了。一个妙龄的女子。一个才学造纸不过数月,连学匠都称不上的新进。就算天天吃灵丹妙药,也不能抵得上大匠几十年的功力,又怎么可能造得出左伯纸?

  然而,张翼看过之后,面上的神情一点都没变。震惊,不可思议,甚至在皇帝命他递纸的时候居然舍不得放手,硬是多摩挲了两下。这些表现让人们终于相信,这位童大姑娘是真造出左伯纸来了。

  “丹大人,你怎么不上来瞧瞧?”皇帝重视造纸,但并非行家里手,只觉那砑过光的纸面填满了刚才的纸留在他心里的唯一缺口,称得完美。

  “皇上,老臣是纸官署的上官,若上前鉴定,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相国大人爱收集左伯之画,对左伯纸了解细微,而张大人曾苦心学习过左伯纸的造法,仿制堪称一流,再加上众位资历深厚的大匠,实在不需再多我一句话了。”丹大人微笑。

  皇帝拿手指点他,“老狐狸,怕有人借题发挥。”

  丹大人笑容大了些,“皇上圣明。”

  皇帝就问秋相,“朕不知这是不是左伯纸,相国如何确认?总不能单凭研妙辉光四个字吧?如今研妙辉光的纸多了去了。”

  “皇上,左伯纸用的本料为混料,世人猜测以麻为主,但不知还加了些什么,其纸质有独特的滑柔。还有砑光之后呈现在光亮下的纸纹,先有无一丝波纹之平静感,再来涟漪漾开之动妙,绝无仅有。所以,臣不会错认的。”秋相说道。

  “这么说来,比试的结果要变了。”皇帝偏心,但不是老糊涂,把左伯纸评成中品一级会滑天下之大稽,“张大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无话可说。”张翼看看脸色苍白的西骋,代最得意的弟子低头。

  “皇上,小女子有话说。”采蘩却道。

  “你又要说什么?”要评她赢了,她还不满意?皇帝这时睡意全无。

  “我和西大公子比的是藤纸,而左伯纸并非藤纸,所以确实是小女子输了,比试结果不用改。”采蘩自己认输!

  最终,藤纸比试的结果――

  西骋赢。藤纸上品一级。

  采蘩输。左伯纸上品一级。

  一切如采蘩所想。

  她来造纸。

  然后,造好了。

  …………………………………………………………………………

  今天第一更。  
 
 

  
 
   第211章 心如白雪,造纸销金

  谁都想到了这个结果,谁又都没想到这个结果。赢的人不得意,输的人不伤心,但他们这些看的人见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造纸术。撇开胜负之争,就能发现无论是西骋还是采蘩,都展现了所学的精髓,出色非常。

  皇帝要回宫了,他临行前突然问采蘩,“童姑娘,你虽没赢,但朕给个奖赏你,如何?”也算是他偏心的赔礼吧。如果不是他将时限缩短了一个时辰,她应该能完成十张左伯纸。

  “皇上当真?”跪送的采蘩抬头,眼睛一亮。

  “说吧,你要何赏赐?”皇帝本不会对这个俗丽丽的姑娘好奇,但经过这次,刮目相看,因此很好奇她想要什么东西。

  “请皇上为我师父左恒造衣冠冢,赐御匠封号,并亲书碑文,给我师父身为左伯后人的至上荣光。”采蘩说完,紧伏地面不起。

  “左大匠的身后事啊。”皇帝想起丹大人的折子来,“你别跪了,是朕忙忘了,其实应该早下旨的。好,朕答应你,明日就办此事。听说左大匠教你造纸才数月,你之前可会造纸?”

  “看过,但不曾动过手。”采蘩如实答道。

  “左大匠数月就能教出造左伯纸的徒弟来,可见他的造纸术是何等精湛。如此当世巨匠,是朕轻忽怠慢了他。”皇帝感慨。

  “师父一向感激皇上的知遇之恩。”即便清冷如采蘩。有时候也得说应酬话。

  “此时想起他所造之乌云,朕用了一枚后,将另两枚收进库房,视若珍宝。因他手脚不便,而造纸全看手上功夫,朕也不好让他多造些。如今这两枚乌云也无后继了。”皇帝突发奇想,“童姑娘,你既能造左伯纸,可会造你师父的乌云?”

  “不曾造过。不过,等师父的身后事办了。小女子可以一试。”提醒皇帝别忘正事。

  “朕算看出来了,你弃藤纸而造左伯纸,是为了你师父身后之名吧。”当初童氏家主上书请他旨意,说她至孝,原来不是空洞词,“若朕没来呢?”

  “小女子会向相国大人请求。”确实就是为了师父之名。

  皇帝哈哈大笑,“好!好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童氏采蘩。朕除了要给左大匠风光大葬,还要赏你大匠之称,纸官署或御纸坊随你挑一个常驻,允你发扬左氏造纸术,可收徒立门。”

  那岂不是真成了旁门左道?采蘩摇头,“谢皇上厚爱,但大匠之称实不敢当,能造出左伯纸,全是我师父的传授。小女子学纸时日尚短,自己的基础功还不扎实。更遑论收徒了。”至于纸官署和御纸坊之间,很好选,“师父是纸官署的大匠,小女子也出入惯了那里。若皇上允准,小女子想常去跟丹大人和各位大匠继续学习造纸术。”

  “朕怎能不允?好,就照你说的吧。”皇帝因她谦和的态度更多欣赏了几分,“朕等着有朝一日能将你造的纸收藏如珍。如同你师父的乌云一样。”

  “谢皇上。”采蘩谨首。

  皇帝走了,也带走了那仅有一张的完成了的左伯纸。

  秋相巴巴看着远去的帝辇,对采蘩道,“童姑娘,不知你何时能将其余的完成?”

  采蘩不懂。“其余的什么?”

  “左伯纸啊!”另有一位名画师急问。

  采蘩淡淡一笑,“谨遵师嘱,左伯纸中有左氏造纸秘技,不能随意流传出去,因此今后我恐怕不会在外造左伯纸了。而比试事关师父身后名,我才全力一拼。其实,能造出左伯纸来,我也惊讶。”她之前都是败一半过一半。

  “我出五金一枚,订百枚数。童姑娘,我并非造纸之人,不会探究左氏秘技,请只管放心。”能在左伯纸上泼墨,那位名画师不惜一掷千金。

  “抱歉,师命难违。”采蘩却不动心,对了然的秋相微微颔首,转身回到丹大人那儿。那么多盯着她的眼睛中,肯定有一双眼属于东葛青云,但她神情自若,连找他都懒。

  丹大人摸着胡子,欣慰笑道,“虽然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却不知竟以如此的方式,了不起啊,很期待你会给纸官署带来怎样一番新景象。”

  但于良异常沉默,一声不吭,突然低头往外闷走。

  “师兄?”采蘩拉着姬钥跟上,以为于良心里不舒服,因为师父没有把那个不像秘诀的秘诀教给他,“师父不是不传给你,一来是当时你睡熟了,二来想让我等适当――”

  “师妹。”于良又顿然停步,“我终于明白了师父有多了不起。就像你说的,他是最出色的大纸匠。他能收我为徒,我相信自己一定也不差的。所以我想,只要努力,将来必有所成,也无愧于师父。”原来不是嫉妒吃醋,而是有自信了。

  “师兄自有过人之处。”好比一根筋到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好比他有很多奇思妙想,都是从老百姓日常生活出发。今日集中在这里的人要看纸的十全十美,但那样的纸却走不进每户人家。

  于良捏着拳头,咧平了嘴,憨直一乐。同时,他想起来自己带着小学匠们,连忙招呼他们回署,俨然一副长兄的模样。小学匠们也似乎都挺喜欢于良,围着他说个不停,对造出左伯纸的采蘩反而不怎么敢靠近。

  “姐姐,回家了。”姬钥一面高兴采蘩扬眉吐气,一面暗中留意东葛青云,权衡之下,还是赶紧离开得好。

  采蘩应了。然而刚上车,就有一穿北周官服的小吏急匆匆跑来送名帖。名帖是东葛青云的,说欣赏她的才情,正好明日有个游湖泛舟宴,请她一定赏面出席。

  姬钥见采蘩收了帖子,不由皱眉,“姐姐何必答应去?他明日必会追问旧事,你一昧不承认恐怕也难招架,不如拒而不见。难道他还能找上门来不成?”

  “我既已不怕他,就不怕见他。他就算对从前的事穷追猛打,我也没什么难招架,只要小心应付,说不定还能套出些对我有用的东西来。”知己知彼,才好。

  姬钥回到自己屋里,怎么想都不能放心,决定再去劝采蘩回避。谁知到了她的院子,丫头们告诉他,采蘩今晚要宿在工坊小院,且让人勿扰。他奇怪比试都完了,她为何还像前些日子那样将自己关入工坊中,于是前往看究竟。院门已下拴,敲门又无人应,他绕到后面,借梓峰的肩膀趴上墙头,却为眼前所见的景象一愣。

  采蘩穿着收袖扎腰的灰布裙,一头青丝用方巾固在脑后,双手握竹帘,站在纸槽前做着两个动作――抄纸和分离。眨眼功夫,湿纸絮就堆了手掌厚。但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重复它们。月挂长夜,湿纸干纸吸收每道银光,映得她的手雪白脸雪白,连那身灰布裙都似雪色白衣。明明应该是枯燥单一的动作,她做来灵动非常,居然还曼妙秀美。

  姬钥呆看着,此时月光下抄纸的女子,有沉静又有张扬,有力量又有柔和,有节奏又有自在。

  “别瞧着挺好看的,小公子要是翻你姐姐的手掌,保准吓得你哭。”缺一耳朵的脑袋冒出来,丁二挡住姬钥的视线,“撑住的,就是老茧;撑不住的,就成了水泡;要是狂躁,那就破皮见血了。惨不忍睹。”

  “都说姐姐造纸有天赋,这两日的比纸,我看她也似乎轻松得很,原来却经过这样一番苦练。”突然,姬钥不想劝了。姐姐如此坚韧,他这个当弟弟的,万万不能小看了她。

  姬钥和丁二各自哪来的回哪儿去。

  他们的出现消失没有引起采蘩的半分注意,足足练够一个时辰,她才进寝屋。全身累到瘫软,思绪却仍活跃,她用只有自己耳朵能听见的音量道――

  “……纸为金,金为心……心如雪,雪如纸……好纸,心雪也……”有些说得很不清楚,唯最后一句全了,“纸之心,人之心,如镜如影。”

  采蘩领悟到,左伯纸研妙辉光,而左伯与世不争,名声仍然远播。可见左伯纸为左伯的一面镜子。想要造出左伯纸,不是麻和其他辅料的分例安排,也不是工序中三抄或砑光,而是心。造纸人的心。师父和历代左家人对左伯纸锲而不舍的追求,反而忽略了左伯造纸时的心。一种纸,想要仿像,照左伯的说法,就是要知道纸心匠心的出处。因此,从决定要让左伯纸再现,她便在左伯生平事迹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回康都一路,读了关于他的很多正史野史记载。波澜不惊,自得其乐,是由此找出的左伯纸心。

  用这样的领悟,她造出了左伯纸。而在造左伯纸的过程中,她心中的怯懦卑微也一点点被洗涤。到最终。能直面东葛青云,却再无所惧。

  原来,造纸还可塑人。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呢喃,“一路行来,跌打滚爬满身污泥,狼狈也是,痛楚也是。谁想,如今我也能心如白雪造纸销金。终有一日――”

  翻身,将话尾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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