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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一个侍卫战战兢兢的进来告诉了萧琅这个消息,只换来他清冷的两个字。
“奴才告退。”侍卫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快步退出了大殿。吴福全从一旁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羹,“皇上,奴才命御膳房做了一碗红豆莲子羹,您晚上什么都没吃,还是要用一些才好。”
萧琅看着碗里的暗红的红豆泥,心里一片烦乱。他挥手抚开那碗羹汤,揉了揉眉心,“退下吧。”
“皇上……您还是用一些……”吴福全不死心的追问。
萧琅转身往内殿走去,吴福全跟了几步,被拦在门外,只能摇摇头,出了乾清宫。殿外的宫灯已经纷纷点亮了起来,还有几个扫洒太监在洗刷一节节的台阶,吴福全把红豆莲子羹交给一个小宫女,绕过乾清宫正殿,远远地望见内室里萧琅一个人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造化弄人啊。”吴福全叹口气摇了摇头,慢慢离开了。
三日之后是平王行刑的日子,五百位力士看护,一路镣铐加身送到行刑台。萧琅没有前去刑场,由丞相代为行刑。刑场一路上挤满了看戏的群众,平王三日前逼宫夺位一事已经传遍了东离的大街小巷,人人都惊异于从前默默无为的平王竟然在筹划这样一场弑弟御极的大事。
午时三刻,时辰刚过,宫外的侍卫就快马加鞭将消息传进宫来,平王与一干叛党的人头已经落地,无一人漏网。
萧琅面不改色的听完了侍卫的传达,点了点头把桌上的一张画递给他,“画这姑娘的画像,在整个东离找她,务必要找到。”
一旁的吴福全伸过脖子去一看,就瞅见宁佩佩一张带笑的脸。
他亲眼看见她死的啊,吴福全这句话憋在嘴边绕了几个圈,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
找找也好啊,找找有个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
☆、未曾见过
最近皇上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每一个进出乾清宫的人都被萧琅一张黑脸下的气都不敢喘粗了,生怕还没反应过一二来,就已经领了拖出去斩首的牌子了。
吴福全是仅有的几个敢在萧琅面前晃悠的人中的一个,每日督促萧琅吃饭睡觉,他觉得最近皇上的脑袋有点木讷,没有他的提醒,仿佛干什么事都没有力气。
他知道都是因为宁姑娘,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吗,只能闭口不言。、
宁佩佩的画像还在陆陆续续的张布在东离的各个角落,就连远在西南的小侯爷都知道了逼宫时候还有了一个叫宁佩佩的姑娘。当他知道宁佩佩就是屈宁儿的时候,心里满是惊诧,但转念想了想,又对他说,“便也只有她,能做出这种事了。”
吴福全了然的点头。
*
硕大的告示牌前,人头攒动,挤着一个又一个的脑袋,有识字的秀才在大声念着告示牌上的新消息,其余那些不认字的,非但要听着,也非要看着才行,随着秀才声音的高高低低,那些脑袋也跟着在告示牌前此起彼伏起来。
沈沧澜伸手拨弄了两下人群,轻易的就把这些人推成了两部分,抬眼一看,果然告示上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应该正躺在床上怀念着自己手里的这包瓜子糖。
那个无赖样子,和画像上这个文静贤淑的女子,还真真是差的有点远了。
拎着手里这包瓜子糖,沈沧澜一路慢慢悠悠的回了家,一间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就在京郊,装饰的精致古朴,又不显贵气,是个令人心舒的好住处。
沈沧澜推开门,一路绕过两个偏房,走到正堂里,进到内室,就看到床上原本应该躺着的人已经自己坐了起来,手想要伸出去拿桌子上的茶杯。但是因为腹部的伤口实在太疼,她的手臂弯曲着,面部表情也实在是有些难看。
沈沧澜看她又要把伤口撕裂了,连忙冲过去架起她的胳膊把她抬回到床上,宁佩佩转头看了他一眼,“渴。”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桌子上的青花釉面茶碗。
长臂一伸就轻松把茶碗够了过来,里面还有半杯凉茶,沈沧澜扶她躺下,转身去倒了一杯热的递给她,宁佩佩一口气干掉,幸福的眯了眯眼。
“以后有这种事情喊我来做,再乱动我看你的伤口是不想好了。”沈沧澜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教育道。
宁佩佩躺在床上乖乖点头,“我知道,但是方才你不是出去了吗,我实在渴的厉害……我的瓜子糖呢?”
“这些东西太甜,吃多了不好。”沈沧澜一边说着一边把一部分瓜子糖倒进她手里,让她捧着吃,剩下的重新包好放在宁佩佩够不着的地方,宁佩佩看着他故意为之的小动作,撇了撇嘴,还是没反驳。
毕竟这刀口实在太疼了,她可不想继续受罪了,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见她又盯着伤口发愣,沈沧澜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伸手摸摸她柔软蓬乱的头发,“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免得又头痛。”
“嗯好。”宁佩佩对这点倒很看得开,重新窝回被子里,捧着瓜子糖细细的吃起来。
既然让她把自己伤成这样,那必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对这样的事情,想不起来也罢。但是记忆深处总有一袭明黄的衣角,就那样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眸中似有万语千言,她看不懂,头疼也心疼。
宁佩佩身上带着伤,哪里都去不了,偏偏她又是个不得安生的,一天不动一动身上就要长蘑菇了,所以沈沧澜才特意租下了这一处房子,不但风景优美,进城方便些,还方便宁佩佩在院子里溜上一溜,总的来说是一处极好的住处。跟他从前在南方小镇住的小院子不分上下。
显然宁佩佩也很喜欢这里,从她醒来的那一天起,就希望能出去走走,如今还不能下床,就让他开着窗户,那样她就能每日都看到院子里的景色了。
而沈沧澜也辞去了自己的职务,北夷战事已定,平王伏法,父亲的遗愿已了,他便没什么必要再待在朝廷中了。江湖潇洒,比庙堂来的快意自在,更适合他,沈沧澜坚信,也更适合宁佩佩。所以他从未对宁佩佩说起过失忆前发生的事——这是他唯一对宁佩佩撒下的谎。
但是神经大条的宁佩佩也不主动去关心这件事情,两人的田园生活开心自在,除了宁佩佩现在不能跑跳,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妙。
直到又过了半个多月,宁佩佩腹部的刀伤已经结痂了,他才肯放她出去。而出了放假她期盼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繁华的京城看看。说真的她已经日思夜想了很久。
沈沧澜问她为什么那么想去京城,宁佩佩许久没有说话,而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醒来了,就该去京城了。”
听了她的回答,他笑笑没有说话。向她许诺再过几日就带她去京城。
而今天就是两人约定好的日子,宁佩佩起了个大早,挑了一件水蓝的裙子给自己穿上,在镜子前转了好几个圈,才跟着沈沧澜出门。
“想好今天要去哪里了吗?”沈沧澜看着她欢快的步子,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宁佩佩愣了一下,反握住他的,烦恼道,“我还没有去过京城,哪里会想好要去哪里。”
沈沧澜静默了一会,细细对宁佩佩数了数京城附近一些好玩的地方,她低头沉思了一下,对他摇摇头,“我不想去那些地方,你就带我在京城的街道上逛一逛吧。”
“好,你有什么想买的,便告诉我。”
“嗯。”宁佩佩笑着对他点点头,“那我可要好好坑你一把。”
沈沧澜租的这处房子外面也是好风景,两人出来的早,宁佩佩又是个走不快的,磨蹭了好一会才看到京城里的街市店铺。人人都穿着锦衣华服,做生意的手艺人衣着得体,笑容满面,远远望过去一整条街上都是繁华景象。
“我想吃酱肘子。”宁佩佩顺着街逛了一圈,毫不避讳的点菜,“还有云片糕和烧兔腿。”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你买。”沈沧澜想了想那几个店铺的位置,隔得远,便指着路边的一个凉茶摊让她先坐下喝杯茶。
宁佩佩身上有伤,也不去与他推辩,乖乖的点点头,等他回来。
街上人多,歇脚的人也多,宁佩佩在高矮胖瘦各异的身形里寻觅了好一会,才发现一处空座,连忙大踏步的走过去,却在她落座的同一刻,对面也忽然有个人影站到了自己跟前,只不过她行动太快,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让原本正在找手帕打算给主子擦椅子的仆人愣在原地,主仆二人顿时有点尴尬。
不是她想抢啊,宁佩佩摸摸肚子,伤口有点疼,她害怕莫不是裂开了。
于是这种时候一贯没脸没皮的宁佩佩不准备高尚让座,垂首坐在原处,屁股都没挪一下。刚好这时候旁边一张桌子上有人离开,那仆人才带着他主子转身落座了。
宁佩佩唤来店小二,点了一大碗凉茶,然后拿出六个铜板都交给他,指指对面那一桌道,“剩下的一碗,给旁边那位公子。”毕竟抢了人家座位,她还是要点脸的,于是帮他点一碗凉茶,也算是赔礼道歉了吧。
听说京城人都豪爽大方,应该不会同她这个小姑娘家计较。
但是特别不巧的是,前方坐着的这一位,还真不是京城人。他是昨日刚刚从镇安王府赶到京城的那位小侯爷。
只不过宁佩佩现在已经不认识他了。
对着一脸憨厚的店小二含笑奉上的一大碗凉茶,小侯爷礼貌的笑了笑,实则眼里全是无奈和尴尬。他这人爱干净,路边的这些小摊本来是从不会吃的,记得之前有一次是给太皇太后娘娘,哦不,给宁佩佩当马夫去相国寺的那次,除此之外他再没有碰过这些东西。
但是既然小二说是旁边那位姑娘送的,那就说明她还要点脸,知道赔礼道歉,不算没救。所以小侯爷很仁慈的扭头回了她一个目光,却因为这一看愣在原地。
但是等他想要看清楚的时候,两张桌子之间忽然呼呼啦啦走过去五六个人,把他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仆从见小侯爷伸长了脖子看,也跟着他一个劲的伸头,但是等人走光了,仆人也没看出来自己主子在看什么东西。
“侯爷,您看什么呢?”
小侯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很不巧的是,就在刚刚几个人走过的时候,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如若不是萧琅告诉他宁姑娘已去,他当真要以为……
“没什么,是我看错了。”小侯爷坐了回去。
“哦哦,那您喝茶吧。”
“喝什么茶!进宫!”小侯爷嫌弃的看那茶碗一眼,拉着仆人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前天连着考试,更新晚了一天,会补上的么么哒…3…
☆、朕才了悟
“往常朕请你都不来,这次怎么知道来露面了。”萧琅轻轻吹开浮在茶碗上的一脉茶叶,看向桌子那头的小侯爷。
“我是出来散散心,京城居北,秋高气爽,比西南凉快多了。”他仰头喝了一碗茶,对一旁的小宫女伸出胳膊,又倒了一碗新的。
“哦,夏末秋初,正是以往你最爱打猎的时候。朕还真不知西南的天气变化如此厉害,都把你热到这儿来了。”
看萧琅一脸挪揄的表情,他就知道瞒不住了,只能不情愿的承认,“本王同爹吵架了,不行啊。”
“说说理由吧。”萧琅窝回椅子里,对着对面的小侯爷露出一分笑意。
“你自是别露出那种看好戏的神情,本王现在正难受的浑身不适。”他低伏了身子,靠近萧琅一侧,“爹今年又提起给我娶亲的事,怕是要动真格的,连姑娘家都给我找好了。”
他提起这话的时候一脸无奈和嫌弃,萧琅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他的年纪。
“你也不小了,是该成亲成家,收收性子。”
小侯爷一脸梗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我找个从没见过的媳妇啊。”
“朕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怕姑娘不认识,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来京城找朕,还带着礼物,”萧琅撇了一眼站在大殿门口捧着几个盒子快把自己脸盖上的书童,“为何事?赐婚?”
“您可真是太英明了!”他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位姑娘是轩——”
“没门。”萧琅轻巧的吐出三个字,搁下茶杯转身离开,吴福全紧随其后,将哭丧着脸的小侯爷丢在了大殿里。
这天晚上在承明宫闲逛的萧琅被死心不改的小侯爷抓包,他拨开吴福全拎着两壶酒跑到萧琅面前,献宝般的奉上,“这可是好酒,我陪您尝尝吧。”
看他平时一辆高傲的人又低头哈腰又用尊称的,实在是把身段放低的紧,萧琅赏脸看了他一眼,“想等朕喝醉了逼朕就范?”
“我哪敢啊!”小侯爷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