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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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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如今声名扫地,沈墨然生死未卜,女儿这个时候下嫁,他们还不捧着自己女儿,肖氏大声叫好,催道:“老爷,事不宜迟,你快去。”
  阮莫儒掌灯时分方回,进门后颓然跌坐椅子上。
  “怎么啦?”肖氏和阮梨容不解,阮家女儿肯嫁,沈千山岂有不愿意之理。
  “迟了一步迟了一步……”阮莫儒连声叹息。
  沈千山死了,死在叶马氏房中床上,沈马氏报官告上衙门,杵作验尸的结果是脱精而亡,沈府如今乱成一团。
  “这可怎么好?死讯已传开,孝期内不可以办婚事的。”肖氏白了脸,攥紧帕子,看看女儿又看看阮莫儒,眼眶红红道:“老爷,我不想梨容进宫,咱们就算跟着进京定居,往后能不能见面也难说,能不能跟聂大人商量一下,让聂家娶?”
  “不成。”阮梨容断然摇头,悄声把聂远臻的暗卫身份说了,又道:“爹,娘,我若是此时嫁进聂家,皇上定认为是聂大哥知悉他的想法后臣夺君妻抢先一步定下名份,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那怎么好?”肖氏六神无主。
  “其实也没什么。”阮梨容不欲爹娘忧心,心头千回百转后,垂首羞涩地道:“娘,进宫总得验身的。”
  明白女儿隐晦所指,肖氏啊地一声,没责备女儿不守闺礼,开心地道:“早不说,害娘担心。”
  “娘。”阮梨容拉长嗓子撒娇,偎到肖氏身上假装害臊。
  夜深了,整个阮府陷入静寂之中,阮梨容圆瞪着双眼,凄惶无神地看着帐顶,一个陌生男人对自己肆意轻薄的画面从她的脑海中不时闪现,无边无际的悲凉包围了她。
  破了身罢,墨然能理解的。
  阮梨容把手指伸到自己下面,闭眼咬牙,指尖几次碰到门口,又触电似的缩回。
  浑浑噩噩之中,累极倦极意识消散,无尽的黑暗包围了她。
  阮梨容醒来时,天已大亮,看到床前站着四个宫装的女人时,绝望使得她连起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那四个女人宝鬓庄严,通身华贵之气,看到阮梨容睁眼后,站得最靠床的那个女人满是欢喜地叹道:“阮姑娘真美,瞧这眼睛,清灵透澈,可真迷人。”
  看那种神情,恰似是鉴别过货物后喜形于色。
  “梨容,四位姑姑是宫里太后派来的,太后懿旨,宣你进宫见驾。”肖氏上前一步,小声向阮梨容介绍那四位宫人。
  没有册妃的旨意随同,只要路上找个机会弄破那里,验身没有通过,便不需得进宫,阮梨容松了口气。
  “阮姑娘,由奴才们服侍阮姑娘。”四个宫人训练有素,碧翠被挤到一边。
  高高盘起的问仙髻,华丽的七彩垂珠钗,盘金彩绣棉衣裙,腰上系了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斗纹缎绣五彩祥云罩裳,青金羽纱面银鼠里的褂子。四个宫人给阮梨容穿的戴的,都不是阮府的衣物首饰。
  “阮姑娘也不必收拾衣裳了,辇舆里里备的有各种衣物首饰。”衣物不用带,服侍的人更不用带,连和爹娘说话,那四个宫人都立在一旁不回避。
  这阵势,难道是皇帝也知自己不愿入宫,阮梨容压下心头惶恐,微笑着拜别阮莫儒和肖氏。
  大门外停着豪华得半点不输陶家马车的舆辇,还有阵容严整骑在马上的约一百个护送士兵,阮梨容吸了口冷气。
  这么大阵仗,路上觑空伤了自身能逃脱进宫的悲惨命运吗?
  “梅贞,你怎么在这里?”看到舆辇里的聂梅贞,阮梨容意外不已。
  “太后娘娘听说聂姑娘是阮姑娘的好友,怕阮姑娘路上寂寞,特命聂姑娘陪同。”一个宫人笑着解释。
  哪能让聂梅贞陪同?她身体极弱,又怀着身孕,舟车劳顿不得。
  阮梨容张嘴欲要开口让她们送聂梅贞回县衙,背上一麻,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阮姑娘请上车。”一左一右两个宫人挽扶着阮梨容上车,看着是挽扶,其实是架着她上车,阮梨容此时,整个人无法动弹。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阮梨容轻轻地低下头,心中浮起一个惊人的猜测。
  夏相听到的皇帝要纳自己为妃的消息,只怕是皇帝故意放出的烟雾,以这个作借口,明着召自己进宫,实则是挟聂梅贞到京城为人质,逼迫甄崇望束手就擒。那四个宫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内家高手,外面那一队士兵,估摸着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甄崇望给烟雾弹骗了,没有防患,聂梅贞进了这车,只怕是进了铜牢,要劫不易。
  车里除了聂梅贞,另有两个宫人,加上阮梨容和陪着她上车的四个宫人,共八人,却丝毫不拥挤,每个人都躺着也绰绰有余。
  车门关上,木漆表面,与车框接触却发出金属的咣铛声,其后,一个宫人摸出两把锁,一上一下把车门从里面锁上,证实了阮梨容的猜测。
  聂梅贞一直没有开口,想来和自己一样被点住穴道,阮梨容担心不已,一路上不时看她神色,却见聂梅贞面上很平静,还微笑着用眼神安抚自己,方略略放了心。
  马车晓行夜宿,住的是官驿,想必是有人前头先布置好了,安排得极是舒适,被褥干净舒爽,吃食…精细无比,聂梅贞更是三餐补汤不断,都是昂贵的药材炖的汤水,马车停住打尖时,便有太医模样的人过来给她把脉。
  看这情形,聂梅贞定没有性命之虞的,阮梨容松了口气。不怕进宫为妃了,想着到了京城便能与娘亲和沈墨然相见,不由得兴奋不已,虽是舟车劳顿,容色却比在家时更好看。
  辇舆进入京城南大门,速度慢了下来,不知走过多少条街道,殿宇楼阁巍峨起伏的皇宫终于到了。
  那几个姑姑不约而同地松了崩紧的身体,一人笑着给阮梨容和聂梅贞松了穴道限制。
  “多有得罪,两位姑娘先活动一下筋骨。”
  二十多日没松开过穴道,吃饭还是她们喂的,不过她们几人不停地给按摩穴道肌肉,并没有多难受,阮梨容轻动了动手脚,慢慢扶了聂梅贞下车。
  一个盛妆的女子迎了过来,鎏金穿花戏蝶攒珠髻,身着繁复瑰丽的金丝玫红飞凤摆尾裙,容颜妩媚艳丽,顾盼间倾城倾国,不是苻锦又是谁呢。
  阮梨容微一怔,边上几个宫人已齐刷刷跪了下去:“参见德阳公主。”
  “免了。”苻锦抢前一步扶起迟缓着半跪的聂梅贞,扫了一眼呆立的阮梨容,撇嘴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公主比在香檀时更美了。”阮梨容真心实意道。
  苻锦哼了一声,道:“咋不说我胖了,腰肢没你细。”
  她着实胖了,可不止是腰粗了,小腹也微有隆起。阮梨容略呆了呆,心想不会是有喜了吧?
  “你的故人在重华殿里等着。”苻锦指向不远处一座的宫殿。
  故人?是墨然还是娘亲?看她挤眉开弄眼的神色,应是墨然。
  墨然墨然……仿佛山谷回音,反反覆覆的激荡着墨然两字,重重复叠叠,阮梨容心跳快得要崩出胸膛,情不自禁地抬腿想跑过去。
  “先别急。”苻锦拦住阮梨容,得意地笑道:“阮姑娘请忍忍,见过我母后,我皇兄,还有我众位皇妃嫂子,再去与故人相见。”
  你要不说,人家还不会像热锅上的蚁虫,阮梨容有些郁闷,抬眼见苻锦促狭得意地笑着,忽悟了过来,这人虽贵为公主,可完全不必把她当公主看待。
  “多谢公主指点,民女先去见故人了。”阮梨容假装没听到苻锦后面的话,转身朝她指向的那处宫殿飞奔。
  “光想着见情郎。”苻锦拂袖子低哼,眼红得冒火。
  “公主也可以去见情郎。”宫人嬉笑道。
  苻锦面上一红,扭昵了一下,忽然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往一侧飞掠而去。
  “公主这么着急做什么?”一宫人不解地问从内殿出来的一个宫女。
  “公主在罚人跪钉板。”那宫女捂嘴偷笑。
  “跪钉板?”众人惊呼。
  “嗯,而且,闭着眼睛跪,眼睑上放了两根绣花针,掉一根针就加罚一个时辰。”
  “啊?!“众人惊叫。
  那宫女笑道:“公主罚人家跪一个时辰,可她后来梳了几十个发髻,换了几十套裙子,再出来迎你们,这已过了两个时辰不止。”




☆、74绣榻闲雨

  视线里看着近;走起来却不近,金黄的琉璃瓦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飞檐上金龙似欲腾空飞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华丽辉煌的宫殿终于近在咫尺。
  再走十几步,进了那扇门;便能见到沈墨然了。近乡情怯,心跳如擂鼓般急遽;阮梨容竭力按下心头翻滚的浪潮,缓步朝前走去。
  依旧是青衣乌发;墨黑的清幽眉眼,那么清隽的神姿。
  从容的身形甫入眼,阮梨容眼眶微微发热。
  看到他;躁动的心陡然安定下来,一直在心底沉沉压着的的巨石落地。
  沈墨然转头望见阮梨容,墨黑的沉寂眸子瞬间焕发了出勃勃生机,朝她冲了过来,几步后生生顿住,缓步走近,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柔声道:“梨容,来,见过皇上。”
  阮梨容此时方注意到殿中还有一个人。
  黑底绣金色火焰腾龙的天子朝服,头戴九龙朝阳金冕冠,从殿外透过来的微黄的阳光照得皇冠垂珠上灿然生辉。
  “民女阮梨容,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阮梨容跪了下去,三呼万岁。
  “免礼。”皇帝的声音有些冰冷,“抬起头。”
  一路看来,皇帝没有要自己进后宫的想法的,阮梨容也不惧怕,平静地抬头看向皇帝。
  虹霓般的光彩耀眼,皇帝容姿卓绝威仪完美。
  “果然清丽无双,难怪你连德阳都看不进眼里。”皇帝笑着看向沈墨然。
  不知为何,阮梨容本来不担心的,闻言却微微被刺了一下。
  “谢皇上夸奖。”沈墨然深情地毫不掩饰地凝视阮梨容。
  “沈卿爱侣重逢,朕就不识趣了。”皇帝哈哈笑着,站了起来往外走,半路上又停了下来,看向阮梨容,道:“说来,阮家于朕和母后有天大的恩情,你也不必去馆驿住了,就在重华宫住下。”
  “谢陛下隆恩,民女家与夏相爷颇有渊源,民女此番进京,想住到相府。”阮梨容垂首禀道。
  “母后念叨着阮家的恩情,一直想见你,等见过母后,再去相府不迟。”彩珠下皇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子肃穆幽暗。
  殿门咣当一声闭上,也隔断了那个让人不安的身影,阮梨容扑进沈墨然怀里,衣诀翻飞起舞,恍如彩蝶翩翩。
  檀烟袅袅,沁入心脾,紧紧地相拥,悲哀愁苦似随云烟幻去,心底深处绽开满怀的欣然。
  谁也舍不得开口说话,静静地依偎着,许久,沈墨然轻轻地推开阮梨容,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清雅柔和,绵密的情意牢牢罩住阮梨容。
  四目定定相对,阮梨容眼眶渐渐润湿,方才猛打眼看着不觉得。此时定下神来细瞧,便觉沈墨然瘦得可怕,往日刚劲不失柔和的脸庞轮廓变得棱角分明,精神初看不错,细细凝望,只觉面色白如冰雪,瞳眸漆黑幽深,憔悴暗藏在眉宇间。
  知道别情苦楚,但看到他的失魂,阮梨容还是忍不住心头抽痛。
  “别来可好?”
  “不好!想你,你呢?”
  “我也想你。”
  欣喜的问候,脉脉含情的眼神,热烈緾绵的爱抚,点点滴滴的柔情犹如春日新抽的绿叶,颜色鲜嫩,叶脉分明,清新醉人。
  悠长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亲吻,阮梨容的意识随着一波波动荡的快意渐渐涣散,沈墨然的手也随着渐渐加粗的鼻息不安分起来。
  绵密的吻落在苏缎云烟衫没有掩严实的脖颈上,沈墨然喃喃地倾诉着自己的焦虑和忧心:“分别这些天,我天天睡不着,晚上梦里,睁眼闭眼,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你!”
  说话间,他的手伸进她的胸襟,抚摸着那柔润的两团,轻轻地描摹山顶的小点,沿着那一圈红晕转动着指尖……
  渴望和羞涩结合在一起,熟悉的颤。栗感觉席卷了全身。
  手指在蓓蕾上挑弹,奏出兴奋的旋律。
  瑰红苏缎云烟衫褪到手臂上,碧霞烟绸丹芙抹胸被扯掉,樱花般的茱萸在指尖下颤颤巍巍,缓缓地由娇嫩的柔车欠变硬,粉红的色泽变浓,呈了绚丽的深红。阮梨容渐渐迷醉,迷乱地挺起回应。
  沈墨然陶醉地持续不断地拢捏着,有时温存和缓,有时迅疾狂暴,阮梨容震颤着,嘴唇无力地启合着,气息如兰似馥,白…皙的山峰潮涨潮落激烈起伏。
  沈墨然的手指往下面那个更为隐秘的地方探去时,阮梨容轻颤,低喃道:“这回,我娘说皇上想纳我为妃,我吓得想自己弄破那里。”
  “进宫做皇妃不好吗?”沈墨然的手指在门口顿住,俊美的脸庞浮起浅淡的笑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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