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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走走停停半月有余,身上的伤痕也渐渐消退,但仍觉得浑身无力。
回想初醒时,身畔皆是不相识的男性,虽有一郎中好似在为她诊脉,但仍不免心中惧怕。
其中一人似看出乐她的疑虑与不安,便耐心地为她解释,慢慢地戒备心有一丝松动,但她还是不能不防。
她只记得那日晕厥,之后之事就一无所知。为何这些人会救自己?难道又是这美色?
然而几日相处下来,又不尽然。那人从不正面与她说话,皆是背对着她。
慢慢的她知道一路照顾她的人叫小黑,好像是奉谁人之命。
这令她疑窦重生。想来自己是无亲无故的,何人会如此眷顾?
身为揽月山庄暗卫,整日在刀光剑影下游走,如何能像这几日般与一个仙子般的人物朝夕相对。而小黑更是暗卫中年纪最为小的一个,见着她不免羞赧,后来竟变得相对难言,只有背对着方能辞达其意,这让小黑很懊恼。
“姑娘!我们到了!我先前去复命,姑娘稍作休息,不刻便会有人前来引路。”马车又走了半日,本闭目养神的她听得车外小黑浑厚之声,稍稍睁开有些倦怠之眸。
“一路上有劳了!”她轻卷车帘,看到小黑抱拳垂首道。
“姑娘客气了!”小黑举首,不想那姑娘正定睛望着他。
那两方溶得万物的深潭,只一眼似乎便会覆没其中,却又令人无法自拔,然又令人不可亵渎。
“姑姑娘……您暂在此处稍后!”别过头,话尚未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烦请姑娘下车!少庄主吩咐先让姑娘在客房住下,不日便会前去探望姑娘。”不到一刻,便是另外一人在马车外道。
“有劳了!”说着,一双芊芊素手轻卷帘门,待她站定,周遭事物仿佛被定格般,皆伏于她足下。
揽月山庄从不接待访客,除非其地位极其尊贵。
如今,她的到来除了暗卫护送,并未见冗长阵仗,这使得小厮门童们皆难掩心中讶异。
而当睹得真颜时,一切似乎了然了。
虽揽月山庄上至管家下至杂扫皆训练有素, ;无人敢无礼将她细审一番,但那惊鸿一瞥足以。
“恩哼!姑娘!请随我来!”轻咳示意众人不得无礼之后,老管家接过小厮手中一方小凳置于她足下方道。
老管家在揽月山庄呆了将近一生,如此贵气十足倾国倾城之人倒是第一次见着,虽尚不知是何来历,但老管家还是揣度着定然是要好生相待的。
众人见老管家如此,更是对此妙人儿心生敬意。
“姑娘,小心脚下!”看着她行至二尺有余的门槛前,管家稍作提醒,见她小心入内方又在前方引路。
跨过高槛,映入眼帘的便是长宽各五丈有余的一方汉白玉屏。
屏首左侧为一轮饱满望月,周身点点繁星相拱,下首为满塘巧夺天工娇羞百态之夏荷,而那荷上似有一身形曼妙之舞姬正翩翩起舞。
独独右侧几行看似一首短诗煞是败笔,细看此诗为:
猎风涌,
席卷苍茫,
枝残叶落终归土,
共霜亡。
君勿叹,
皆自徒伤,
心思遐想非它愿,
乃量惘!
如是一副悦人画卷竟配得如此凛冽苍凉之词句,真真是枉负工人匠心了。
倏然,她便如遭霹雳般,望着那几行字,不正是藏着“风卷残霜,勿自思量”吗?
耳畔老管家仍在为她引路,但她似乎已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浑浑噩噩地亦步亦趋。
莫非揽月山庄与自己有渊源?但为何行至此处无半分熟悉之感?抑或是自己多想,那不过是巧合,只自己断章取义了。
曲曲折折行至下榻处,她已有些倦怠。虽经半月将养,但身体仍有些不济,极易疲惫。
“请恕老朽越矩,姑娘是否带有不足之症?”见此女步履绵软,面色过于白皙,不时轻咳,老管家关切问道。
“多谢管家挂心,小女自幼体弱,无碍的。”虽初次见面,但得以他人关切,她不免心暖。
“庄里正好有位神医,待我禀明老夫人为姑娘诊治。姑娘先在此处将就数日,待西厢收拾妥当再请姑娘移步!”少庄主从未携女眷回府,而今有暗卫护送,又如此贵气逼人,想必是少庄主心仪之人无疑了。
得闻是少庄主带回的女子,老夫人更是喜上眉梢。须知月炎舞已至婚配年纪,多少书香名媛达官千金却无一能入得他眼。如今却自己将女子带回家中,这让惆怅多年的老夫人怎能不欣喜非常?还特意吩咐要好生侍奉,不得怠慢,更是让人收拾西厢,仿如此女已是准儿媳般。
看着此女进退有度,大方得体,老管家也甚是心喜,如若真是未来主母,便是妙哉!
“有劳管家了!”本想问明缘由,何以如此待她,但细想,定是小黑口中整日不离的少庄主之意,估摸着亦是虚有其表酒囊饭袋好~色之徒无疑了。
“那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老夫人吩咐了,姑娘舟车劳顿,先歇一日,明日老人人再设宴款待,以尽地主之谊。”老管家道。
“烦请管家替我谢过老夫人!”她低眉拜谢
“姑娘言重了!老奴先行告退!”见此女子贵气非凡却有礼数且不端架子,毫无矫情扭捏之态,老管家退出房门捋捋胡须心想:少庄主真是慧眼识珠啊!
第四章
次日,洗漱方毕,门外便有一侍婢道:“小姐,凤桐先生奉老夫人之命前来请诊!”闻言,凤桐不禁眉头一拧,想他凤桐除听命于自己师父,何时还有人可下命与他?
不知来着何人,猜想应是昨日管家口中的神医,不料竟来得如此之快。
“进吧!”芳唇轻启。
昨日虽闯入太多陌生之人事,令人顾及不暇,然终难抵香枕软榻,一夜好眠。想来自己是极易随遇而安之人了!
本想拂袖而去的凤桐,闻得醉人且稍显慵懒之声,便定神驻足,看看又何妨?
进入房中,只见一妙龄女子端坐其中,风流气韵令人无限遐想,而一向自持的凤桐仿佛受蛊惑般久久凝视。
并非凤桐为人轻佻,有意亵渎,而是此女子给以似曾相识之感,却让他几经冥想无果。
“想必先生便是管家口中的神医吧!”见来人若有所思地审视自己,她略显生涩地打破尴尬。
虽此人目光一直在其身上徘徊,但见他双眸清明,未有喜悲,不似旁人邪念**,这让她稍稍释然。
“咳咳!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见谅。”凤桐回神,自知失礼道。
“神医毋须介怀,您不似其它男子。”见凤桐如此坦诚,她心生好感,微微笑道,让人顿觉万物失色。
“哦!兴许是姑娘将在下高看了,世间男子皆好色!”凤桐听得她如此率真,也不禁打趣。
“相由心生,而一人之眼乃是此相最为难掩之处。看神医双眸清明,无欲无求,想来即便我衣不蔽体,神医也置若未闻。”她诚言道。
“哈哈!不想姑娘还会看面相,不过还是留个心眼为好,凤某从不曾知晓自己竟是个正人君子。再则,姑娘勿要再‘神医神医’的称呼在下了,那不过是浪得虚名。凤某技拙,只是对一些疑难杂症稍有心得,不成气候。姑娘如此称呼,在下着实心虚啊!”此话着实出自真心,世人短视,自己不过医术尚可,便被竞相传颂,那师父师叔便是“仙医”“圣医”了!
“神医过谦了!那我也不扭捏作态,叫您先生可好?”她轻掩笑意道。
“若姑娘看得起在下,直呼其名便是,不然取个名讳岂不浪费!”许久未曾像今日般与他人相谈甚欢,凤桐心情大好。
“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每次只稍稍动一丝气力去回忆,自己的头便会隐隐作痛,如若不及时停止便有欲裂之势。
“姑娘请将手给我!”见她一手轻敲头部,双眉慢慢紧锁,脸色愈差。
“暂勿要深思,慢慢吐纳。”凤桐一边为其诊脉,一边稍加引导。
眼前之人脉象虚浮,似有若无,单单心脉搏动稍稍明显,然忽而新生儿鲜活有力,忽而又似木就之人一丝游离。
这让饱览医书并行医多年的凤桐也不由眉头渐蹙,此心脉应是有人强行让其维系的,当今世上竟还有人懂得如此异术?莫非是师父?但深思便觉并无可能,如果是师父,自己岂会不知。莫非她是……
“如何?”见凤桐许久皱眉不语,她估摸着应是药石惘效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姑娘脉象甚为奇异,在下前所未见。”凤桐诚言。
“无碍!想来冥冥中自有定数!”她微微笑道。
“姑娘莫要心灰,不过是在下医术浅陋,在下师父定能为姑娘医治,只是师父爱好游历天下,不知此时在何处。”自己已一年有余未得师父消息,不知师父如今身在何方。
“凤桐竟还有师父?”她惊奇道。
听老管家提及凤桐已是当世屈指可数之神医了,那他的师父不是更为厉害。
“在下可未有自学成才之天赋异禀啊!”见她稚言脱口而出,凤桐打趣道。
“让凤桐见笑了!我只是甚为讶异,你的医术都已是得世人传颂,那你师父不更是出神入化?”自知失言,她不免赧然。
“家师医术自然是胜过在下千万倍,但他老人家从不贪图世间虚名,对世事甚少问津,只一爱好便是游历四方。”
凤桐从未向外人提及自己师父,一是师父从小便叮嘱万万不能提及他的存在,二则他亦不想有人打扰师父清幽,即便揽月山庄百般讨求于他,老夫人爱子之情亦是令他动容,但他只是尽自身全力。如今一下便与她提及师父,想来便是缘分。
“不过在下先前答应师父,不向任何人提及他老人家。”凤桐接着道。
“让凤桐为难了,不过我也未曾想过许多,好与不好对我而言,无甚差异。”她道。
着实,如今连莫儿都丢了,生死未卜,留此残身有何意义?
“姑娘莫要轻生,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是要爱惜的。说不定姑娘家人此时正四处找寻姑娘呢!”凤桐安慰道。
“如今最为紧要的便是先调理好身子,在下为姑娘开个药方,虽不能治本,但先固标。”说着凤桐便取过笔墨。
“那有劳了!”她笑道。
虽置身陌境,但却与凤桐一见如故,不曾想竟是因祸得福了。
“再与我客气,我便要生气了。”凤桐佯道。
“是是!”她微微笑道。
多年之后,每每思及与凤桐初见,她便真心相信什么是命运。
“对了,你与小狐狸是如何认识的?”凤桐问道。
着实,小狐狸从来不近女色,如今还俗不成?不过想来也是,如此一倾国倾城之人,试问天下哪个男子能自持?
“小狐狸是何人?”她不解反问。
“你竟不认识小狐狸?那你怎会被暗卫送回揽月山庄?”老夫人还亲自央求于他,让他为其诊治。
凤桐之疑惑并不亚于她的。
“我也甚是不解。只记得先前遇着一个凶悍贼人,后来就不知了,醒来便是小黑在一旁照顾。”她回忆道。
难道那小狐狸真是凡心荡漾?
“小狐狸是揽月山庄少庄主月炎舞,人称玉面狐狸。先前几日他不在庄中,想来今日你便能见着他。”凤桐道。
老夫人今日还特设家宴,本已拒其相邀,但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容他错过甚为有趣之事。
“小狐狸虽然奸诈些,但对朋友极好,倘若这其中有何误会,我便带你离开。”
闻言,她不禁抬首直视凤桐。
“咳咳!我的意思是带你去找我师父。”想来出言着实有些不妥,凤桐尴尬轻咳解释到。
“那可是要麻烦凤桐了!”其间必定是有误会无疑的,到时候自己也不便在此处多留。凤桐之言亦是有理,指不定自己的亲人正找寻自己,还有莫儿。
如此一想,她对凤桐的提议便无异议。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