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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第一剑-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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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骥眼前漆黑;脑晕眩;根本站立不稳身子;杨环玉送开他手;走开过后;他摇椅晃地摸到一旁的桌子;手扶桌边站稳;腿撞桌边的椅子上;身子一斜;倒了椅上;再昏死过去。

    杨环玉拿着一条白sè毛巾回来之时;见颜骥趴伏桌上;埋头闭目;以为他是想故意戏耍自己;偷偷笑了几声;猛一上前;他耳边大声“啊”了一声;yù吓唬他一番。

    她吓唬之下;颜骥毫无反应;一动不动的趴那里。杨环玉只当他是故意不醒;遂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不要装了;快些把身上的雪掸干净”

    颜骥仍是不醒;没有理会。杨环玉清秀的小脸上略显怒意;笑道:“你咋那么会装呢?先把身上的雪擦掉再玩呗”

    杨环玉又他脑袋重重敲了几下;见他仍然不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睡着了;现已经很晚了;他肯定是很瞌睡的。”

    “可是……”杨环玉秀眉一皱;昂头思道:“既然他这么瞌睡;那为什么又要来找我玩呢?”

    昂着头;踱步思虑;忽然一拍手;想通了:“哦我知道了;他前些天答应过要陪我玩呢;他不想失信于我;才忍着瞌睡来找我玩。”

    她心里这样想着;清秀的面容开始低沉;心里责怪自己:“都是我不好;害得他睡不好觉。”

    杨环玉不再叫他;然后做出很“懂事”的动作;用手的毛巾;为颜骥拂去身上的穴;其间感觉到了他的身上凉如冰块;毫无体温;又将一个火盆端到他的身边;让他取暖。

    为颜骥拂了衣上沾的穴;杨环玉闲来无事;关上屋门;然后学着颜骥的动作;趴扶圆桌对面;将脑袋垂桌面;怔怔凝望着那张清瘦的脸庞。

    是巧合?还是缘分?她面前的少年;拥有着一张与她哥哥极为相似的脸孔;也同样是清瘦干净的脸面。

    她的哥哥;是遭受病痛折磨;身骨才变得干瘦;但她却不知眼前的少年;为什么也会这般清瘦。

    凝望着熟悉的脸孔;又因闲着无事;杨环玉不觉回想起了有关她哥哥的种种过往。

    杨环玉自出生之时起;便沾染了病魔;饱受痛苦;她少时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父亲这个角sè;只有母亲与哥哥。

    她的父亲是应龙山庄之主;担任圣龙教应龙堂堂主一职;地位显赫;他的时间;除了忙碌教事务;便是闭关修炼;以至于杨环玉的哥哥从出生到死亡的十余年时间;也没见过父亲一面。

    从小到大;她要好的玩伴;只有她的哥哥。

    杨环玉心;高兴;也痛苦的回忆;是他哥哥为他抓麻雀的往事。

    仲夏黄昏;夕阳西下;将院落里两个看似正常孩子的影子拉得很长。

    此时;鸟雀纷纷归巢。屋檐下;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驾着梯子屋檐的瓦片下四处翻找;梯子下;站着一个同样清瘦的少女;等待着哥哥带来的好消息。

    不多片刻;哥哥抓到一只羽翼未丰的麻雀送给了她;这倒让她高兴了整整几天。

    杨环玉对那只毛茸茸的麻雀甚是喜欢;整rì将麻雀抓手玩赏;甚至于吃饭;也不忘将麻雀握手。

    几rì后;哥哥送了她一个外号——小麻雀。并且经常她身边小麻雀长;小麻雀断地称呼她。

    时光辗转;那只麻雀的翅膀终于长硬;然后飞走了。

    为此;杨环玉整整哭了一个下午;那个时候;只有哥哥会她身边哄着她:“妹妹不要哭了;哥哥再给你抓一只麻雀玩。”

    第二rì;这对兄妹二人闹了别扭;因为屋檐下的瓦片被翻得七零八落;有个婢女经过屋檐之时;被瓦片砸破了脑袋。

    苏秋蓉狠狠责问了兄妹二人;那时;天真年少的杨环玉将过错推给了哥哥;向母亲道:“都是哥哥弄的。”

    她的哥哥也是天真年少;一时怒起;向她大呼道:“你这叛徒;不是说好死不承认的么?看我还逮麻雀给你玩不?”

    满腹委屈的杨环玉;又哭了好几天。可是;她的哥哥再也不去哄她;安慰她;只让她加伤心难过。

    当她决定要去给哥哥道歉的时候;她的哥哥却病逝了;再也不能听她道歉;为她抓麻雀。

    病床上;杨环玉哭得撕心裂肺;不断地叫喊着一句话:“哥哥去给我逮麻雀玩好不好;我再也不当叛徒了。”

    那一刻;没有任何声音;来回答这个伤心哭泣的少女。

    再也没有人会驾着梯子;将屋檐的瓦片翻得七零八落;为她抓麻雀。再也没有人会她的身边;称呼她小麻雀这个外号。

    院落;只剩她一个人的身影。

    伤心落寞的时候;没有人会安慰她;只有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孤单、寂寞。



………【第43章 惊险】………

    杨环玉回忆着令她遗憾;而伤心的过往;不觉之间;已是潸然泪下。

    映着烛光;两行晶莹的泪珠;流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桌面上。

    温热的泪水;倒影着抹不去的光影。

    圆桌上温和的烛火;时不时的上下跳动着;映照着杨环玉泛着水光的漆黑眼珠里;闪烁着晨露般朦胧的光华。

    黑漆漆的大眼珠;仿佛两颗流光辗转的宝石。

    可以看得出来;若不是她被无情的病痛折磨地过于消瘦;一张脸蛋太过于苍白;必定是一个秀美绝伦的年少女子。

    屋内;四下一片安静;仿佛能听见屋外穴打落地上的沙沙声;以及杨环玉面前的少年;均匀的呼吸声。

    许久过后;杨环玉泪水渐止;抹去脸上的泪水;开始凝视着面前那张清秀的脸庞。看着那少年睡得是那么安然;嘴角似乎还带有淡淡的笑意;应当是做了极为甜美的好梦。

    看到这里;杨环玉不禁笑了起来;起身将桌底下躺着的汹狗抱怀里;白皙的手掌轻轻抚着它小脑袋;低声问道:“汹;你说老天爷是不是见我可怜;几乎就要忘记哥哥的模样了;才让我遇见了他。”

    汹安静地伏杨环玉的怀;一颗小脑袋埋她胳膊肘里;微闭双眼;昏昏yù睡;根本没有理会她。

    杨环玉自然知道这只狗不会回答她的话;她仅仅是把汹当做一个倾诉对象而已;只是为了把埋藏心里;无处倾诉的话语;向它诉说出来。

    “他这样趴桌上睡觉;到明天醒来脖颈会疼罢?”

    杨环玉将汹放地上;打算把颜骥背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她站颜骥的身后;双手掐着他的腋下;刚把他抱离桌面;两人一起摔倒地上。

    她又起身试了几下;仍然不能将颜骥抱起;终放弃下来;长长叹了口气;埋怨道:“真重”

    又看了看躺地上沉睡着的颜骥;被重重摔到地上仍然未醒;忍不住笑了出来;道:“睡得那么香;真像一头猪呢”

    杨环玉从里屋的香闺里抱出两条锦被;一床扑桌旁的地面;费了很大的力气;将颜骥拖到上面;另一条被子则为颜骥盖身上。后又将火盆端颜骥的头前;让暖气离他近一些。

    仅仅是这些动作;便累得她香汗淋漓;大口喘气;一下子摊坐颜骥的身边;歇息着。

    每每想起这人被她这般折腾;仍能安然入睡;杨环玉都忍不住笑上几下。

    汹围地铺四周转了两圈;顺着颜骥胸口间被子的缝隙;钻入被窝之。对它来说;这可比直接睡冰冷的地上要暖和得多。

    杨环玉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她歇息了片刻;环视四周;没有现汹的踪迹;便呼唤道:“汹哪呢?快出来。”

    被窝里一阵急促的鼓动;汹从被窝钻了出来;四只脚掌毫不留情地从颜骥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踩过;然后杨环玉面前摇头摆尾;以为是有什么好事要降临。

    杨环玉目睹了一切过程;不禁“咯”地笑出声来;伸手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笑着骂道:“你这死狗真是调皮;你身上那么脏;不要再往被窝里钻了。”

    汹呜呜叫了两声;将头靠杨环玉的脚背上;很不情愿地趴伏下来。

    她就这般抚着狗头;坐地铺上;怔怔呆。时间久了;不觉生了困意;双眼微闭;头往膝盖间埋了下去。

    忽然;一阵“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传入她的耳;紧接着一股刺鼻的皮毛燃烧味;涌入鼻。

    杨环玉扭头一看;却见汹把颜骥的头当做玩具;不停的撕咬;一大撮头被它甩入一旁的火盆里;正噼噼啪啪地燃烧开来。

    杨环玉慌忙上前;往烟雾缭绕、火苗扑腾地地方猛地一踩;将一撮燃烧的头踩灭。她这一脚;险些就踩了颜骥那张英俊的脸庞上。

    杨环玉将火盆踢远了一下;看着眼前之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扯住了汹的耳朵;笑着骂道:“死狗就不能老实一些;你差点闯祸了;把你扔到外面去;不让你屋里待着了。”

    语毕;单手提着汹的耳朵将它拎起;开了屋门;把汹往屋外的雪地里一扔;骂道:“死狗;今晚你就睡外面;冻死你”

    “玉儿;你跟只狗还能闹别扭啊?它哪里惹着你了;你要把它扔到屋外冻死。”

    房檐的走廊下;传来一阵温和的说话声音;杨环玉转身看去;却是母亲苏秋蓉正朝着自己的卧房走来。

    杨环玉吓了一跳;怕被母亲现了屋里的情况;慌忙关上了屋门;背靠门上;神sè慌张的道:“娘;你、你怎么来了?”

    苏秋蓉微笑道:“都这么晚了;见你屋里还亮着灯;又听到你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就过来看看你做什么咯”

    杨环玉勉强嘿笑了几下;摇头道:“没、没什么;我这就要睡觉了;娘你快些走”

    听着女儿让自己快些走;苏秋蓉大感奇怪;平rì里她绝不会这般说话的。

    苏秋蓉已经走到屋门前;隔着屋门;嗅到了屋里一阵浓浓的毛燃烧地味道;眉头一皱;问道:“玉儿;你又屋里玩什么呢?什么东西被你烧了?”

    杨环玉思虑了片刻;猛地回道:“没有玩什么啊是我那件狐裘大衣被汹拖到火盆里去了;所以我才要把这死狗扔外面;所以你才能闻到一股皮毛被烧的味道。”

    苏秋蓉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眼;皱眉道:“玉儿;你的狐裘大衣不是好好地穿你身上么?”

    “是么?”杨环玉慌忙看一眼身上的大衣;沉吟了片刻;又道:“不是;我是说另一件大衣。”

    苏秋蓉伸手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道:“你还有另一件狐裘大衣么?娘怎么不知道啊?说话古古怪怪的”

    说着;双手掐杨环玉纤细的腰上;将她从门口抱开;推门进屋。

    一见屋内的场景;苏秋蓉登时傻了眼;屋里烟雾缭绕;气味刺鼻。听雨苑的烧火小厮;睡地铺上;头被烧的乱成一团;他头前的地上;还有一只黑乎乎的脚印。

    苏秋蓉瞥了女儿一眼;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环玉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去看母亲;支支吾吾的答道:“我、他、那个、他来找我玩;后来就瞌睡趴桌上睡着了;后来我想把他拖到床上去躺着的;后来又拖不动;后来干脆打了个地铺;让他睡地上;后来……”

    苏秋蓉打断道:“怕是你叫他来找你玩的?我是问他的头怎么被烧成那样;不会是你贪玩烧的?”

    杨环玉偷偷看了母亲一眼;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小声一点;别把他吵醒了;他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干活呢若是没有睡好;那不是干不成了?”

    看着女儿以此手段来抑制自己火;苏秋蓉颇觉好笑;一时间也狠不下心来责怪女儿;配合着她;将声音压低了些;道:“玉儿呀那他的头是怎么被烧的呀?你是不是想说是那只狗干的事?”

    杨环玉重重点了点头;道:“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苏秋蓉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是这样么?那只狗还有这种本事啊?”

    杨环玉又点了点头;回道:“是呀;汹咬着他的头乱甩;就甩到火盆里去了。”

    苏秋蓉指着远处的火盆;向女儿问道:“那火盆离他那么远;汹是怎么把他头甩到火盆里的呀?”

    杨环玉睁着圆圆的眼睛;回道:“娘;那火盆一开始离他很近的;后来被我给踢开了。”

    苏秋蓉本以为这事是她女儿所为;又见女儿般辩解;以为她是怕被自己责骂;一时间;难以再出口询问;伸出手指她额上轻轻一点;然后进屋找了一把剪刀;帮颜骥修剪乱蓬蓬的头。

    杨环玉也上前蹲了下来;看着母亲为颜骥修剪头。

    苏秋蓉瞥了她一眼;威严的神情忽然变得温和;慈祥;向女儿柔声问道:“玉儿;是不是近经常想哥哥;才叫他来陪你玩的?”

    杨环玉低下了头;声音颤抖道:“可是;他虽然长得像哥哥;但不会像哥哥一样哄我……”

    苏秋蓉将女儿拦怀;温和的眸子里;流转着莹莹水光。

    ※※※

    黎明前的黑暗过后;天地渐渐明亮。

    纷纷飘舞的穴已经停止;经过一整夜的暴雪洗礼;将屋子外面包裹成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

    修真之人;对血腥味极为敏感;颜骥身受重伤;身上血腥味重;本来是绝然逃不过苏秋蓉那等高手的敏锐嗅觉;但因汹玩耍之时烧了他的头;才让那阵刺鼻的味道盖过了血腥味;这才让颜骥这才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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