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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一路势如破竹,加上韩蝉生死不知,林都城的守军早就怕了,几乎没有做什么抵抗就失了城池。容瑶他们来到平都城的时候,原以为应当是守备森严的局面,却不想,城头不过疏疏落落的守着几名将士。容瑶和景阳大大方方的站在城头也没人管,城中的百姓已经不多,余下的也多是关了城门,没走成的,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惨淡的未来,怏怏的晒着太阳。
不错,这样惨淡的时候,却有些不合时宜的阳光灿烂,容瑶和景阳站在城头,守城的士兵没拿他们当刺客,反而称景阳一声大人,打了个招呼又走开了。
容瑶惊讶得微张嘴,道:“你跟他们大人长得像?”
景阳笑着摇摇头,道:“怎么可能,大约是看我们穿得好,以为我们是出来看风景的达官贵人吧。”
“……”容瑶无言,目光落到城外不算远的敌军,道:“如今你想做什么?我听哥哥说你当初年少时便用兵如神,如今想一试身手吗?”
“你不是说幻境都是由它的主人控制的吗?我出手也没什么用吧!”景阳没有反驳,浅浅笑道,他当年确实有些战名,甚至还有人拿他与曾经的临泽上神相比,不过青殿素来不尚武力,上古神魔混战之后他游历四方,倒是不曾再上过战场。
“说不定那幻境的主人还希望有人搀和一把呢,试试看又没什么损失。”容瑶笑道。
“既是你这么说,自然依你的意思,不过要是有人要灭我的口,你可要救我啊!”景阳笑道。
容瑶点点头,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论武功,她可比不上景阳。
平都城如今的情况,想要反败为胜,很难。容瑶看着城头的士兵,只怕敌人攻过来,他们立刻便要投降求生了。只是容瑶听说,前面的林都城,几乎没有什么抵抗,然敌军也没有放过城中的百姓,敌军攻占林都城之后,将城中百姓都拉到城墙上,一排一排的屠尽,平都城,又能有什么生机。
出手帮一把,也是本着尽人事的意思,他们落到这里,会冷会热、会疼会痛,即便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却也做不到将他们都看做幻影。当初轻莞公主教她幻术时,曾对她说,处于幻境当中,最聪明的办法,便是跟着自己的心意走,许多事情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心却能感觉到,容瑶也是在赌,赌人心所向。
☆、第十五章
容瑶和景阳暂且在平都城住了下来,既然要出手相助,平都城的情况总要先了解清楚。平都城在京都西面,也是这个王朝的一道屏障,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是以平都城虽然不大,城中却有一万兵力屯守。按理来说,这样的条件想要守住一座不大的城池应当不难,只是韩蝉的事成了个前车之鉴,当时的平都守备是韩蝉提拔起来的,被牵连其中,以致平都城成了个烫手山芋,没有人敢接。
正是这个缘故,容瑶和景阳在城头晒晒太阳,就被守城的士兵当成了接任的官员。景阳得知这些时哭笑不得,却并不解释,顺势坐实了平都守备的身份。
景阳也是领过兵的人,深知用兵之道,也没有跟士兵们长篇大论,只把几个叫嚣着投降的兵痞送到城外投降。那几人似乎也不屑留在城中,往城池‘呸’了一口,便大踏步往敌营走去,手里还举着白旗。城里兵心不稳,景阳便将士兵都拉到城头,眼睁睁的看着那十几人被敌军不屑的射杀,只留下一句:“要死要活,你们自己看着办!”
朝廷没有给平都送来粮草,外边又有敌军环伺,这一副场景说是弹尽粮绝也不为过,然而,也正是这般的绝境,疲敝的士兵百姓才会背水一战,尚有一线生机。
人只要有选择,总会吧如果挂在嘴边,举棋不定,最终多半只能错过,而若是没了选择,自然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如今朝廷不管,敌军堵在前面,城中的士兵虽知道迎上去凶多吉少,但若是敌人攻上来,也是死路一条,拼上一回,或许还能挣一条活路。
景阳送那几人出城当然不仅仅是吓唬其他的士兵,而是给对方一个攻击的信号,连城里的士兵都出城投敌了,此时不攻击,还要等什么时候?所以当天傍晚,敌军就发起了进攻。
景阳立在墙头,指挥着刚刚提起一点士气的士兵守城。他确实是天生将才,即便多年不曾上过战场,如今也不至于应付不下这么一点小场面,只是城里的士兵悲观了许久,一时间也不能完全扭过来,到底有些吃力,景阳算计着,守城应当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大约也只能惨胜。
就在景阳想着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时,一个银袍小将蛟龙一般闯入敌阵,也不管刀剑砍在自己身上,径直冲向敌军主帅。景阳远远地看着,那人竟似感觉不到疼一般,硬是拼着一口气斩下了敌方主帅的头颅。
不管他是谁,这一幕足以激起士兵的勇气,也足以乱对方的士气,对方一乱,景阳立刻命人追击,原本惨胜的一局,不止守住了城池,还让对方损失惨重。景阳却没有让人乘胜追击,吩咐士兵重整军队,重新布局守城,他却落到那一具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身边,浑身的血迹,景阳却依然认出了他——韩蝉。
韩蝉已经气息奄奄,见到景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京都……枫叶……桥……晴……”
景阳握住韩蝉的手,道:“好,我会带你去。”
韩蝉艰难的点点头,眼里透出一抹希冀的光芒,终是笑了,满是鲜血的脸却是奇迹的柔和。
容瑶落在景阳身边,望着头顶一个圆形的出口,叹道:“我原以为会是晴彩,没想到是韩蝉。”
景阳点点头,道:“我们将他送到那边再走吧!”
容瑶点头,出口就在那里,也不急在一天两天,了却了韩蝉的心愿再说。
景阳从城中找了一个青瓷罐,装了韩蝉的骨灰,安顿好了平都城的守备,便同容瑶一起启程去京都。
死在韩蝉手中的主帅不止是敌方重臣,更是手握重权的摄政王。他死了,对方小皇帝忙着掌握自己的权利,自然没空再与这边打仗,一道金牌便将军队都招了回去,这边算是暂时平静下来了。
容瑶和景阳带着韩蝉的骨灰前往京都,一路上问起韩蝉口中的枫叶桥,才知枫叶桥的京都的门户,京都当中有人出征,家人可以到枫叶桥送行。从平都城到京都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容瑶两人早晨出发,傍晚时分便到了枫叶桥。
这个时候是寒冬,没有枫叶飘飘的景致,凌凌寒风中桥边的草棚摇摇欲坠。
听到马蹄声靠近,一名布衣女子摸索着出来。容瑶一眼就认出晴彩来,只是当初娇俏美丽的少女,如今紧闭着双眼,脸上还有两道长长的疤痕,她眼睛看不见,却对着容瑶他们这边,道:“你们把韩蝉带回来了吗?”
容瑶从景阳手中接过罐子,送到晴彩手中,道:“他临终时还在叫你的名字。”
晴彩抱起罐子,并没有容瑶所想的痛哭流涕,却是露出一抹明丽的笑容,抱紧了罐子,道:“韩蝉,你最后想的是我,你喜欢的是我,对吗?”
“真好,这样,没有人逼着我进宫,也没人逼着你上战场了。”晴彩笑得孩子一般,“韩蝉,我们以后都在一起,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十世,我相信你会回来,可是每一次,我老了、死了,你都没来,这回,你终于来了!”
容瑶看着晴彩抱着一个罐子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一瞬间冰消雪融,再一眼,城墙、木棚,连同晴彩都消失了,容瑶和景阳站在一片曼殊花丛中。执念而生的幻境,他们的心愿实现了,自然就消失了,金戈铁马、富贵荣华,他们所求,不过是一场重逢。
☆、第十六章 摘星曲
整个曼殊幻境好似浮满了一个个透明的泡泡,从外面隐约看得见里面走马灯一般变换的场景。之前的那个幻境消失了,容瑶他们所站的地方开满了优美曼妙的曼殊花,而相邻的几个泡泡正慢慢地往这边扩张。
曼殊幻境不能走回头路,容瑶往前看前面黑洞一般的出口,数过去还有四五个泡泡,也不知有没有之前那么幸运,遇到的都是温和无害的。景阳一脸茫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堆泡泡,看向容瑶,道:“我们要怎么办?这些泡泡会不会一踩就碎了?”
容瑶叹了口气,道:“我们运气不算太差,再过了前面那几个就能出去了,若是掉到那边,把一圈逛完,估计一两百年就过去了。走吧,再等一会儿,那两个靠过来,我们还得多走两个。”
景阳点点头,两人踏前一步,原以为会碰到那透明的壁障,然而一睁眼,已经落在一片花丛中。
这一花丛不同于百花谷的满谷繁华,而是精心雕琢的花园,每一朵花都以最美的姿态开放,中央一个半月形的小湖,临湖还有一个精巧的亭台,不远处则是重重叠叠的屋宇,看上去像是宫殿。景阳四下打量了一遍,道:“竟是大齐皇宫!”
容瑶听得出景阳话里的惊讶,道:“你没看错?”
景阳道:“不会看错,好歹是住了快二十年的地方。虽说大齐皇宫在前朝皇宫的基础上没有多少改变,但那边那个亭子,据说是太祖皇帝为一名宠妃修建的,上面那一颗明珠还是安南国进贡的。”
“宠妃?”容瑶倒是有些意外,据说那位开国皇帝文韬武略,并非沉溺声色犬马之人,也不曾听说他格外宠爱哪个妃子。
景阳了然,道:“那位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不容易,自然要一个励精图治的好名声,这些事他不想叫人知道,自然没人敢在外边乱传。那位宠妃,便是我也只隐约听人提起过一些,据说十分神秘,连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却得了太祖皇帝十分的宠爱,只可惜红颜薄命,不过十年便死在宫中,随后太祖皇帝便也病逝了。”
容瑶倒是不大相信,她在冥界走动,所谓的宠妃、宠妾也见得多了,喜欢的时候千娇百宠的,一旦失了宠,连一文钱都不值,能在盛宠时死去厚葬的,都算是运气好的。
“既是皇宫,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多呆的好。”容瑶道。
景阳亦是点头,他虽然从未把自己当成皇子,但形势所迫,皇宫的地形他早已烂熟于心,想避开守卫离开并不难。
容瑶跟着景阳,并不担心被人发现,还有心思四下打量。看上去这一代的皇帝后宫并不充盈,两人一路走过来,便是宫女内侍都不曾遇见几个,而越走,容瑶便觉得越荒凉,不由问道:“这是哪儿?”
景阳抬头看了眼清冷的宫室,道:“冷宫。”
“你怎么好像对这里也很熟的样子?”容瑶奇怪道。
“冷宫里有一株娑罗树,我来时正结了果子,那果子对我的伤有好处,所以我花了些心思照看。你也知道,我那时的身份尴尬得很,说尊贵吧,老皇帝因为皇后的死,看我碍眼得很,说被冷落吧,暗地里他还花了些心思照顾我。我那时弱得很,凡事都只能小心,若是叫人看见我往冷宫跑麻烦还真不小。”景阳摇摇头道。
容瑶点点头表示明白,冷宫是皇宫中最偏僻的地方,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皇宫,冷宫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历来皇宫都是各种各样传言最多的地方,便是冷宫,也热闹得很,他们如今所在的这个皇宫,虽然人不算多,外面的宫殿还有些冷清的感觉,但相对来说,冷宫可就热闹多了。
冷宫与其他宫殿相比,其实并没有太多不同,只是偏僻一些,皇帝不会来,伺候的人自然也少一些。进了冷宫,能活着出去的不多,所以冷宫里的下人,服侍也不尽心,都三个一伙,两个一处的自娱自乐,只是些普通的宫人,两人都不必刻意隐藏,对方也难得发现他们。
两人避着人往宫墙走,容瑶四下一看,都挂着精巧的花灯,不由惊讶道:“这是到上元节了?冷宫中还有闲情逸致做花灯?”
景阳却是一笑,道:“若说花灯月饼这一类的,倒是冷宫中比起外面做得还精致一些。大齐标榜仁德,入了冷宫的妃子也不曾虐待,吃穿用度比起外面的也不差多少,这些宫妃们闲的没事便琢磨着做,心无旁骛之下,这宫灯做得比起外面的还好。”
容瑶听到这些还有些意外,细细一看,果真如景阳所说,一盏盏花灯做得精巧漂亮,有的还细细的绘了精美的图案。
“你若喜欢,我们看看再走也无妨,冷宫也就外面有人把守,里面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女子内侍,倒是安全得多。”景阳道。
容瑶闻言露出些笑容,道:“可以吗?”
“自然,我们又不急着出去,看看也无妨。这会儿就是些灯火,等一等还有元宵吃,冷宫里的妃嫔们热情的很,见到人也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送上一碗。”景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