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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烈笑嘻嘻地道:“前辈此言差矣。水银龙是‘龙’,我鹰堡也姓‘龙’,联络联络感情,名正言顺。”
强词夺理。众人心语,但碍于龙寒凛身上的寒气,却无一人敢明着反驳。众人并未见过龙寒凛的本事,但却对他有一种仿若天生的敬畏。能在江湖之中有如此地位,恐怕也只有龙寒凛一人了。
龙烈不再理睬他们,径自牵着面瘫爹的手继续往前走。其余众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鬼月楼旧址。鬼月楼十年前已经灭门,虽屋宇完整,但墙壁旧损,一片惨败景象。不过,从园内楼宇精巧的布局,仍能想象出昔日繁华与威严。进了大门,却看到院内已经有人,在不同的地方翻找,显然不是同一伙人。
龙烈随意扫了一眼,见到一位少年有些面熟,随口道:“那边那个小鬼有点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龙灵也向那边看去,尴尬地道:“小少爷,那个,是二少爷。”
“哈?”龙烈定睛一看,可不是,那人正是在他之前离家的龙决。多日不见,龙决那家伙似乎又长高了些,或许是经历过江湖洗礼,气质也与之前有所不同,多几分坚强与成熟,颇有独当一面的气势。
龙烈嫉妒地撇了撇嘴,再打量一下自己,下意识地抬头看面瘫爹,面瘫爹正低头看他,眼底柔和,看在他眼中似乎是在笑话他,不由得哼一声。
“小少爷,可是要让二少爷过来?”龙炎问道。
“不要!”龙烈说完,昂首挺胸向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龙炎等人暗笑小少爷可爱,跟了上去。
远处的龙决并未察觉到自己刚才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的随从飞雾和飞霜在废墟中寻找。
“小少爷,我们从哪里开始找?”慕弦夏问道。
龙烈道:“有没有鬼月楼的布局图?”
“有。”龙炎立即奉上地图。
龙烈看了看,问道:“古唐诗和古宋词住在哪里?”
龙炎道:“古唐诗住在鬼府;古宋词住在桃花阁。”
“那就从这两个地方开始找吧。”龙烈道。
风炼笑四护卫和流云各自前往鬼府和桃花阁。龙烈则与龙寒凛随意选了一个方向闲逛。炎、灵二个紧随。
“跟着他们父子。”不远处的秦沧海小声的道。自从离开慕容镇,他们便一直赶路,在龙烈几人之前到达橘络城,听闻他们进城,早已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爹爹,你觉得他们会把东西藏在哪里?”龙烈问道。
龙寒凛言简意赅地提示:“他们二人从未互相信任,疑心颇重。”
龙烈肯定地道:“所以,他们最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古唐诗拥有水银龙,一定不会把藏匿的地址告知古宋词。或许,古宋词从未得过水银龙。而古唐诗一定会把水银龙藏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当然也是他最信任的地方。
“水银龙有多大?”龙烈突然问道。
龙灵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与鹅蛋差不多大小。”
龙烈看了看身后不远处仍然跟着他们的人,传音给面瘫爹道:‘爹爹,你与古唐诗交过手,他的兵器是什么?’
龙寒凛低头看他:‘大环刀——烈儿认为水银龙在他的兵器之中。’
龙烈自信满满地分析道:‘不错。像他这样连自己的弟弟都如此防备的人,不会信任任何人,一定会把水银龙随时带在身上。江湖中人随身携带兵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所以,把水银龙藏在兵哭之中,再好不过。而水银龙不大,藏在刀鞘之中没有任何问题。’
有理。龙寒凛以眼神道。
龙烈得意地翘起嘴角。
旁人自是不知他们父子交流些什么,只猜出他们一定发现什么,更是打定主意监视他们。
“爹爹,我头晕……”龙烈突然神色一变,双眼一闭,全身无力地瘫软下去。
“烈儿!”龙寒凛一把接住他,打横抱起,飞向鬼月楼外,所过之处,寒风凌厉。“撤!”
众人莫名其妙,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回事。小顽童龙烈怎么会突然晕倒?难道是有人在暗中下毒手?
龙炎几人甩出信号弹如今风炼笑几人,急急撤退。
龙决看到信号弹,吃了一惊。这是鹰堡的信号弹,难道父亲和大哥也来到了橘络城?
第097章 堡主的警告
回到客栈房间,龙寒凛将人放在床上,立即为其探脉,身上寒意让人忍不住打颤。龙炎几人神色紧张地站在一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小少爷真的出了什么差错……
正在这时,龙烈却突然张开眼灿烂一笑。
“爹爹,我没事。”
龙寒凛的手一顿,随即放下手,淡道:“无事便好。”
龙烈一愣,又见龙炎等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心道莫非自己真的吓到面瘫爹了?不管龙炎等人还在场,他扑到面瘫爹身上,嬉皮笑脸:“爹爹,我知道,你是决心则乱对不对?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的,反而很高兴。”
龙炎几人无语。
龙寒凛默然的看了一眼眉飞色舞的人,不轻不重地将他从身上扯下安置在床上,转向龙炎几人。到此时他怎会不明白少年装晕的用意?
“马上去查大环刀下落。”
“是。”龙炎领命而去。他们目前被多人暗中监视,自然不便亲自出马,会传消息于赤焰教,让龚令煦的人暗中查探。
其余几人也自觉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人。
龙烈赶紧解释:“本大爷只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急中生智,才会装晕!”
龙寒凛微摇道。他怎会因此就生气?早知少年淘气,方才确定是他太过紧张。他心中喟叹。这少年,莫非真的是他的劫?
“烈儿此番装病,在查到大环刀下落之前,不便露面。”
“不会吧?”龙烈一听面瘫爹语气就知他并未生气,心情顿好,但面瘫爹的几句话让他再次郁闷起来,“我是小神医,‘治好’自己小菜一碟。”
“随你。”龙寒凛不甚在意。无论少年如何决定,他自会为其铺好后路。秦沧海等人被烈儿下了药,这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血落定然也已到了橘络;随风营和海天帮隐忍不发,似伺机而动;地煞阁和天魔岛暗中窥视……橘络城可谓危机四伏。他自会保少年江湖畅游。
“上午且安分些,如何?”
“为什么?”龙烈立即撇嘴反问,一想到自己一上午都要呆在客栈,就觉得浑身针扎似的不舒服。
龙寒凛对他从不缺耐心:“突然出现,恐引人怀疑。”
“你干脆点了我的睡穴吧。”龙烈软趴趴地倒在床上,摊开四肢,红唇撅起,一双晶亮的大眼故作哀怨地瞅着面瘫爹。
这般任人宰割的姿态,着实……让人心动。龙寒凛俯身,清凉的气息立即将龙烈包裹其中。看似冷硬的薄唇其实温暖而柔软,在他的红唇上辗转反侧,却又不乏强势,让龙烈心甘情愿地臣服,几乎是立即张嘴回应。
当有力的大掌附在他的右胸,他总算从迷醉中清醒,连忙推开面瘫爹:“爹爹,现在还是白天!”
“龙烈想太多,”龙寒凛颇为果断地直起身,“乖些——三刻后本座来陪你。”
龙烈额上的青筋抽了抽,瞟向面瘫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怀疑。面瘫爹该不是在对他使美人计?
龙寒凛不知他又想到哪儿去了,投以叮嘱的眼神,转身出门去。当门在他身后合上,他对守在房门口的风炼笑与龙灵示意一眼,人便消失。
血落进门,看见端坐于上座面若寒霜的白衣男子,心中一凛,冷笑看向身侧均是一脸惶恐的手下。
“本殿主似乎是养了一群废物。”
“殿主饶命,殿主饶命。”手下贡,恐惧地跪拜。
血落径自走向龙寒凛,并未再看手下一眼,右手一扬,几位手下顿时断气,连一声哀号都来不及发出,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龙堡主好大的本事,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他似是毫不在意龙寒凛坐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在龙寒凛下方左侧坐下,心中却是疑问翻腾:这里是阴阳殿隐秘的基地,龙寒凛究竟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联想起上次龙寒凛所说“阴阳殿殿主并非你不可”,他隐隐约约察觉到龙寒凛此人似乎并非“高深莫测”这么简单。这个男人身上,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
龙寒凛的双眼如同深潭般幽静,又如刀锋般犀利,口气漫不经心,却透着丝丝凉意。
“殿主无需惊慌;本座不过是来问殿主一个问题。”
“喔?”血落冷笑,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劳堡主亲自前来,这问题一定是相当重要了。”
龙寒凛并未被他的态度激怒,整个人仍然沉静如初,仿佛世间万物都已看透,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情绪上的半分涟漪。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血落清楚地知晓这一点。
“你可知,鬼月楼缘何被灭门。”
血落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料到龙寒凛要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当年。龙寒凛在落雪城一举杀了鬼月楼包括古宋词在内的二十七人的消息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江湖,人人拍手称快。白道对此没有任何微词,是因为龙寒凛此举大快人心;而黑道之人对此保持沉默,是因为他们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但是,由始至终,没有任何人知晓雪神龙寒凛突然对鬼月楼出手的原因。
龙寒凛的话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道:“堡主赐教。”
龙寒凛站起身,缓步下台阶,白衣所过,如冬雪飘扬,冷风袭境。冰凉的声音毫无情绪地响地空荡的大殿之内。
“因为,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血落心中一动,手中的茶杯莫名倾斜几分,清幽的香茗几乎洒出来。“不该动的人”,是说他的爱子?原来当年的真相竟是如此。那少年,彼时还只是六岁的孩童吧。
这个男人竟然看出了他的心思!这人,果然不容小觑。随即,他邪肆一笑,煞气翻滚,跃跃欲出。
“本殿主是否可以认为,那人果然是你的弱点?”
龙寒凛冷然地看了他一眼,如同藐视蝼蚁。对于无关之人,他从来不会说一句废话。
血落被他轻蔑的眼神激怒,杀气暴涨,却只感觉眼前白影一晃,其人已不见踪影。
“咔嚓”,椅子的扶手被掰下一大块,片刻,变得粉碎。
这人如传说般狂妄冷酷,并未把阴阳殿放在眼里;既然他并未把阴阳殿放在眼里,为何会亲自前来,仅为了警告自己?
他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正在此时,四将之一的凌九匆匆迈入。
“禀告殿主,派去试探的小顽童的人都去而不返,恐怕已被解决。鹰堡的人一直留在客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吗?血落冷笑一声,对方都找上门来了,当然没必要采取其他的任何行动。
“龙寒凛呢?”
凌九道:“他也一直在客栈内,没有出来——噗——”
话未说完,他胸前已中一掌,跪倒在地。
“废物!”
“属下无能,殿主恕罪。”凌九斜扫一叟地上的几具尸体,猜出一个让人吃惊的事实,立即俯首认罪。
“哼!”血落冷哼,“秦沧海和于满天如何?”
凌九没有理会嘴角的鲜血,毕恭毕敬道:“于满天对鹰堡颇为忌惮,但秦沧海对小顽童怀恨在心。”
怀恨在心吗?还不够。血落邪魅地勾起唇角,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向上座。
“让蓝魅想办法在秦沧海的饮食后下毒——他锁骨后的体型应该和小顽童相关无几吧?”
凌九了然,立即应道:“是。”
血落单臂支颔,越发笑得邪恶。龙烈,有趣的少年,让本殿主看看,龙寒凛能护你到何种程度。
他却不知,他实在小看了少年。不久之后,少年将用他的血证明,即使没有龙寒凛的保护,少年依然敢对他冷然傲视。
龙寒凛回到客栈,一推开房门,得到一只茶杯的欢迎,还有抱怨的眼神。
茶杯里的茶满满的,既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烫,平稳地飞向他,被他稳稳接住,未曾洒下一滴。
“爹爹,你说三刻后,却退了一盏茶的功夫。你看!”龙烈跳起来,背对着他。
“怎么。”龙寒凛抿一口香茗,将茶杯放在桌上,方走向少年,双目上下打量少年,并未发现异样。风炼笑和龙灵笔直地守在门外,他肯定少年并未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受到伤害,是以才不紧不慢。
龙烈仍然背对着他,夸张地指着自己的屁股:“你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如坐针毡吗?你再晚回来些,我的屁股上肯定全是针孔。”
龙寒凛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视线落少年圆润翘挺的臂上,闪过一丝幽光。
龙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