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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为小人后为君(高干)-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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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四目相对。
  似他,又不似。
  往日邹将君神色霸气,雄姿英发,剑眉星目,瞧人的姿态也是居高临下全然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狂傲气质。哪似眼前这个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丢在人群堆里,那是瞬间就会被埋没,绝发不了光的。他神情恍惚,五官虽较一般人立体俊朗,却被掩盖在几寸长的凌乱胡渣之中,看不出丝毫出众姿色。只有那双漆黑的星目,随着魏一的呼喊,忽明忽闪,放出光彩。他转身看着魏一,浓眉轻拢,腰身渐渐直起。
  但他年龄明显与邹将君不符,看上去衰老憔悴了一轮不止,大约三四十,又好似过了五十,猜不出实际年龄,双鬓竟泛着两片花白。他腰微弓,衣衫褴 褛,披着藏式皮袄,戴了顶花豹毛皮帽,身上还散发着藏族游牧民族才有的酥油茶味。这些哪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注重仪表,又有些轻微洁癖的邹将君该有的?倒像一只直立行走的牦牛。
  魏一有些犹豫,有些困惑,也有几分肯定,初时的兴奋渐渐被集拢,踌躇了又踌躇,将眼前的人上下打量,再次试探性的出了声:“邹将君?”
  眼前的男人极力控制着情绪,却还是从他微颤的双唇中泄露出他此刻的激动。他似乎要说什么,又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咙口,一时不知先说哪句。半晌,他目光落到魏一的右手上:魏一的那只手被握在葛承佑手里,葛承佑年轻俊朗,光鲜挺拔,不知比这男人出色多少几倍。
  魏一一时激动难已,只觉得时光静止,却忘了自己还与葛承佑手拉着手。
  见他形态可疑,却始终不出声,魏一挣脱了葛承佑的手,上前几步,大声说:“请问,你是邹将君吗?”
  霎时,男人目光黯淡下去,毫无光彩,他只是颓然的吐出一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转了身就要走,竟带了丝仓皇,逃也一般。
  而他喉咙里发出那句完整的句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却让魏一大声哭喊而出:“邹将君!你就是邹将君!”
  就是他,她的丈夫,她怎么会认错!即便他此刻沦落到原始的藏民,但他的声音是不会变的,那低沉的,淡然的,对她说话时总是透露着温情的声音,她无论如何不会认错!魏一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大脑,一张脸激动得通红。
  但那男人越走越快,人来人往中,转瞬没了他的踪迹。
  魏一奔走在人群里,翻遍了每个男人的背影,放声大喊邹将君的名,近似癫狂,喊到声音嘶哑,大脑供血不足,几欲晕厥。
  他却再没出现。
  魏一喊得声嘶力竭,跪坐在地上。葛承佑最终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拿出纸巾温柔的替她拭脸,劝道:“好了,一一,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他就是邹将君的,他就是的!你说,他就是,对不对!你说啊!”魏一的情绪仍旧很激动,她完全听不进旁人的话,只是急于抓住葛承佑这个人证,满脸泪痕的问。
  葛承佑见了她这副模样,才知道邹将君在她心中的位置。心里半是嫉妒,半是同情。过了会儿,才说:“他没撒谎。他的确已经不是他了。”
  葛承佑一直以旁观者的目光看着这一切,自然比魏一看得分明,他缓缓的说,“他不会和你相认的。”
  “但他分明就是邹将君本人啊!”魏一坚持说。
  “你不了解男人,特别是像邹将君这样曾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他有他的骄傲,他不会允许自己如此落魄的出现在曾经的女人面前。”葛承佑 说,顺着邹将君奔去的方向望去,生出一丝敬佩,“若换了是我,大概却做不到他这样。”
  魏一将葛承佑的话仔细斟酌,却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不是他了,为什么他看见她不上前相认了……
  魏一坐在冰凉的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2011 5 1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
很感动大家的积极留言,虽然刷的痕迹很明显 …。…|| 还是很感动
于是履行诺言,2更。

谢谢大家的支持,记得撒花留言 番外有什么意见都告诉我啊,不要吝啬打几个字,哪怕就2个“好看”或者“感动”的字 都能让我充满动力!!

PS,6月24号,也就是明天,是我和我老公相识6周年纪念日,看我记得多清楚啊嘿嘿,求祝福,求收藏,求撒花,求评~~(我真是天生机灵难自弃)

70、世界很小,阿里很大 。。。

魏一自发现了邹将君的踪迹,如同发现了黑暗里一抹曙光。
  她在电话里辞了工作,忍受着阿里强烈的紫外线,和巨大的温差,在阿里常住了下来。她知道邹将君就在这里,总有一天,还会再见到他的。葛承佑本来要留下来陪着魏一,被魏一严厉的拒绝。魏一明确的告诉他:今生今世,我都是邹将君的妻子。
  葛承佑在内地还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无奈,只得千万番叮嘱一番,陪了她两天,便独自回去了。
  阿里市区虽然不大,外来人口却又多又杂,要寻找一个隐姓埋名的人绝不是易事。
  魏一租了一间以前的地委干部留下的平房,却也带着前庭后院,庭院里落了些泥巴,魏一栽种上向日葵苗。万没想到,在阿里这个自然环境恶劣的地方,她的向日葵开得竟很好。
  除了孤独了些;除了夜里零下三十度严寒了些;除了氧气稀薄走路疲乏了些;除了生火的炉子老是熄灭,熏得一屋里全是烟尘呛人了些;除了间歇性供水供电麻烦了些;除了蔬果稀缺了些;除了风沙大了些紫外线强了些;除了洗澡不便捷一些……除此之外,魏一过得倒是比过去五年的任何时刻都宽慰。因为她知道,她与邹将君,就在同一片蓝天下,兴许他此刻就在这附近哪间茶馆里,神情悠哉的喝着酥油茶,品着青稞酒。
  小院的大门是木门板,魏一每天都在门上写字,用纯白色的粉笔写上日期,和一串话。比如说“11月23日,我在这里等你的第四十六天,我知道你今天就会来。君,请敲魏小猪的门好吗?”
  每日如此。
  一年光阴一晃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魏一习惯了阿里夜里十点才下落的太阳,学会了升火炉,学会了掐算着时间用电接水。跟邻居养了一只狼做宠物的藏族大叔学会了说扎西德勒。一双娇嫩的小手因长期提水,磨出淡淡的茧。人也又黑又瘦了,双腮长了两团高原红,再不似曾经那个出落得能滴出水来的娇滴滴的小姑娘。
  冬天来了,阿里的冬天格外难熬。那些当官的和游客都不见了踪迹,全回内地过冬去了。街道两旁的商店的生意日渐清淡,街上出没的只留下些本地居民,油腻的头发被厚厚的皮毛帽包裹着,黑戚戚的脸庞上两团殷红的高原红,一笑牙齿雪白,很是淳朴。
  魏一本就怕冷,在这零下好几十度的冬天,每个晚上都似要僵死在床上,买了电热毯,开到最热,方才好过些,却越加干燥,就开始脱皮。
  魏一却丝毫没有回内地的打算,并渐渐开始真心喜欢上这个圣洁的高地。她养了只小藏狗,取名君君。君君这只小藏狗,是一只很不活泼的狗,举止淡然,神情冷漠,对主人魏一也是如此。倒有几分像邹将君的脾性。被魏一养得尖嘴猴腮十分丑陋。魏一倒不嫌它丑,每天将它搂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君君君君的唤,将它视为儿子。
  一人一狗相依为命,在阿里的第一个冬天倒被她熬了过去。
  冬天的尾巴上,阳光渐渐犀利起来,温度渐渐回升,一场大雪却在这时披荆斩棘的下来。阿里的冬天冷则冷矣,气候却太过干燥,故没有雨雪。这场雪倒可以归类为奇迹。
  君君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见着雪,大为兴奋,在院子里狂吠了一早上。
  B市每年都会有雪,所以魏一看见一地深及膝盖的大雪倒是比君君淡定。出了门,正要拿了粉笔,一如既往的在门上记录日期,突然被门上那抹模糊的指痕引得一震,全身血液都涌上心脏,激得心跳咚咚狂跳不止。
  刚开始魏一还道是哪家小孩淘气,用手将她门上的粉笔字迹揉花。
  仔细一看,那一团模糊的指纹恰好在那个“魏小猪”三字上。可以想象来人矗立在此,在魏小猪三字上,多么温柔多么轻缓的抚摸,良久。魏一想象着,来人盯着门上的字,眼眸里还带了不可磨灭的宠溺。魏一忙顺着雪地里的脚印追出去,脚印却被人刻意掩盖,断了行踪。
  但魏一心里很高兴,激动得难以言表,抱着小狗君君亲了又亲,嘴上呢喃道:“君君,你爸爸刚才来过了,你一直叫,是闻见爸爸的气味了吧!”随后又自言自语道,“你也还想着我的吧,如同我想着你一样。”
  片刻后,顺手在脸上一抚,摸了一手的湿漉。
  从那以后,每日清晨,在晨曦刚出的时候,在一日之中最美的时候,君君都会对着大门狂吠不止。魏一知道,有人在那扇门后面,默默关注着自己,却不显身。待她追出去,他又跑得不见人影。
  后有一日,魏一很早便出门,躲在一处能瞧得见大门的地方,目光炯炯的瞪着门口,一眨不眨。不过多会儿,一个高大的男人果然出现在门口,如她想象那般,细细的,细细的将门上的粉笔字迹轻抚一番,又用脸贴上面,似能感受到她的温度,一脸幸福。
  魏一的泪在瞬间流了下来,她起身渐渐走近。
  到男人发现魏一时,她已经出现在他的背后。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率先打破这份曙光下的默契。五年之别,好似仅此一日,好似昨日临别前刚说了声晚安,好似一觉醒来,他就站在她面前,根本不曾分开。
  魏一浑身轻颤,张了嘴,却无从说起。一双明眸潋滟波光,与他初识她时毫无二致。最后,还是男人在魏一强烈的注视下,率先瞥过了眼。
  他低沉的问道:“为什么不回去?”
  魏一没有回答,吸了吸鼻子,用这辈子最大的力道,向他扑了过去,嘴里大喊:“老公!”
  邹将君纹丝不动,由她抱着自己,由她脑袋埋自己肩窝里。
  “老公!老公!”魏一喃喃喊着,哭了起来。
  “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去?”
  “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邹将君再也持不住,一把将魏一抱在怀里,将她的头往自己身上挤压,俯身吻住那片让他朝思慕想的唇,狠狠的,狠狠的。
  嘴里那股味道,五年来不曾变过,和梦里那些一摸一样。
  阿里的春,从未有一日,如此刻般美丽。
  二人站在阿里的春天的清晨里,太阳早已布满生气,晨光柔和,晨风细微,撒在二人身上,皆是均匀细致,说不出的美好生动。
  小狗君君在脚边,围着二人打转,不住的嗅邹将君的裤腿,生性冷漠的小狗,竟似通了人性,知道自己是客,而主人来了。它尽情的撒欢,摇头摆尾的讨好。
  天地皆停止一切运转,世间静得似只有这对喜极而泣的恋人唇齿相依的声响,令人脸红心跳,令人欣慰兴叹。
  “为什么不回去?”一吻终止,邹将君双眼清凉,抬了头,盯住魏一的眼睛说。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要是喜欢这儿,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辈子。你不赶我走,我就不会走!”魏一又哭又笑,情绪一时难以平静。
  邹将君万分动容,低头又是一吻,缠绵悱恻,依恋不舍。渐渐的,五年相思不得,在那个深刻的吻里,转化成厚郁的情yu,如浓云翻滚,逼迫而至。
  魏一望了邹将君那越发深邃的双目,其中的欲念熟悉得让她又落了泪,双臂便主动攀上邹将君的脖子,哽咽着喃喃着:“老公,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吧!”
  邹将君再没顾忌,将魏一拦腰抱起,大步往屋内走去。
  君君屁颠屁颠跟在后头,也想进屋,被邹将君反身一脚关上门,将他关在了门外,抗议的狂吠。
  魏一慌忙道:“别伤了他,那是你儿子!”
  邹将君浓眉一掀:“谁有这么个丑不拉几的种!”说着,将魏一轻柔的放在床上,身子随即压了上来。
  好一番云雨,浇尽两人干涸的身心。
  激情过后,邹将君搂着魏一,总觉得是个美梦,不仅真实。
  邹将君看着魏一,由衷的说:“小猪,你的身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你却有了变化。”魏一一般正经的道。
  邹将君神色黯然下去,问:“我老了吧?”
  “你胡子太深啦!扎得我好痒!上回刮胡子是北京开奥运的时候吧!老公,下次要吻我前,我可以申请先亲自为你刮胡子吗?”魏一勾上邹将君的脖子,调皮的说,说完咯咯的笑。
  邹将君恼羞成怒,身子又压了上来。
  又是一番鸳鸯交颈。
  他们默契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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