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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紧赶到基地洞口前,肩上的军装拿了下来擦了擦脸,抖了几抖后穿上,半蹲在许军头身前。宽松的眼带耷拉着,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秦岭用手轻轻推了推老人的胳膊,生硬的叫道:”爷,爷…”没有一点反应,他略带不甘的坐了下来,侧头看着张婕,张妤帮老人刮脸。在秦岭的内心世界里,许军头就像启蒙他,带领他溶入人类生活圈子的母亲。小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能记得起的只有儿时的撕咬,猎杀,以及和同伴之间为争地位展开的搏斗。那时的他也很疑惑,自己明明长的和这些同伴不一样为什么生活在一起?他不知道原因就不去想,反正他和同伴们每天就是猎杀黄羊呀,兔子呀!饱了就休息,饿了出去捕食。他们的团体中有母狼,有幼崽。每次捕猎了,都要分食给它们,他自己无所谓,吃饱就行,可有几次他还饿着呢!别的狼就把猎物分派给了那些幼狼。然后他就开始和它们撕咬,他对那些幼狼什么的没感情,可他们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
所以即便撕咬的时候也没有也死口,慢慢的,在一场场撕咬中他成长了起来。他发现它们的前肢都不太灵活,而自己不仅后腿更加粗壮有力,上肢柔韧性和灵活度都要更强于它们。于是,他充分发挥这一优势,不仅嘴巴咬,更用上肢缠斗,在群体之间的搏杀中渐渐没有了对手。附近的山区它们经常四处巡视,那些孤狼或数量较少的狼群都臣服在了他的势力之下,他成了这一带数百平方公里范围内唯一的狼王。直到有一天在那座险峻的山峰捕猎时遇到那几个孩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的左膀右臂,两只最出色的壮年公狼便砰然到地,他四处巡视便发现了那四个孩子。最初,他是出奇愤怒的,冲向他们只为了复仇。冲到跟前他发现他们长的和自己非常相象,心中虽然疑惑可他们身上的气味和自己不复,还是扑向了他们要为狼群复仇。
那个高壮一点的孩子挡在前面,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一眼就确定了。在自己蓄势扑击之下他应声倒地,正当自己打算张口咬断男孩喉咙的时候他叫了起来,惊鄂之间,他觉得那声音似曾相似,好像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记忆深处。于是,在短暂的几秒种内他忘记了复仇。然后,没有然后,他受伤了,被被灼热的子弹打翻了,滚落到了坡下。他受伤好重心有不甘,就召集狼群围攻。一看狼群来了,那几个孩子就退着跑,他命令狼群奋力追击,可是那几个孩子手里拿的那种叫”枪”的东西太可怕了。那东西在以前他和狼群在浅山一带也遇到过,打死了几个同伴,很可怕的东西,动物都怕。后来就带着狼群没出过深山。这次他首先是愤怒,再者有很重的好奇心,他想看看和自己长的很像的这几个家伙住在哪里。远远的跟着,直到到了那个山腰。
在他眼里那个山腰是神奇的,明明是个很大的山洞,可在狼群赶到时却有石头滑下来堵死了,当晚他挺恐惧不敢探寻,第二天晚上去探寻时却又被枪击中了,然后就是眩晕,什么也不知道了。当第二天清醒时,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小屋子中,身上的伤口竟然都被包扎了。空间太小,他焦燥,恐惧,他想外面的世界。他一次次撞击着,撕咬着那个叫”门”的东西,那东西太硬了,咯的牙齿生疼。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老人,他端来了一盆清水,又拿来一条羊腿,放在门边静静的等待着。那时的狼孩已经很饿了,可他吃不惯那条羊腿。他只想尽早逃出这个狭小的牢笼,他嘶吼,撞击,发狂,攻击一切能攻击到的东西,知道筋疲力尽。
那一段日子是他和人类最早的接触,那个老人每天就是送吃的,喝的,然后端个凳子坐在门口絮絮叨叨。他听不懂老人讲些什么,可明显感觉到了老人的善意。于是,当抗争无果,当平静下来他就慢慢试着接受了他,接受了这个群体,毕竟他们和自己那么的相像。
老人每天二十四小时的陪伴着他,他渐渐的能理解老人一些简单的肢体和口头语言,然后他就获得了自由和这个群体生活到了一块。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走,有几次他偷偷的溜走了,回到了以前的狼群。狼群有了新的狼王,它们有些排斥他了,他已经不太习惯那些生冷的尸体了。和狼群生活几天他又跑了回来,没有人问他,他觉得心安。毕竟和它们在一起他才感觉到回到同类世界一样,安稳,祥和,还有每天生活的新鲜,刺激。
老人教会了他说话,吃饭,教会了他怎样和人类群体相处。所以在心底对老人他有着对父亲一样的眷恋。现在,每天看着他躺在床上,椅子上,呼吸微弱,不能行动。他知道他快死了,以前狼群中一些老狼快死时也是这样不能动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被他叫做魏伯伯的师傅让他去捉鱼,他就下涧捉鱼给老人熬汤,他心底也是好希望能多留老人一些时间的,孤苦伶仃的世上,只有老人对他最好,对他的关爱没有任何企图。
那个断腿的魏伯伯,他心底还是有些害怕。走到他身边总能感到一股冷彻的杀气,哪怕魏伯伯很温和的时候。以前狼群中的老狼王身上也有这样的气息,可自从他在狼群中成长起来以后他就不再害怕任何一只狼,可他直到现在还是对这个魏伯伯心有忌阐。魏伯伯对他也没有敌意,从他看向自己的眼光他就能感觉到。虽然魏伯伯曾经拿枪打伤过他,可自从懂事以来魏伯伯给予他的也只有关爱,所以以前很记仇的自己现在也不怎么恨他了,相反的变成了一种对于父辈的尊敬。
和同龄的人在一起总是快乐的,和一正,一诺,张婕,张妤他们一起做魏伯伯教的那些别扭的动作,和他们一起出去捕猎他都感到开心。那个叫一诺的丫头老跟着他,像个小跟屁虫。他其实也挺喜欢和她单独在一起的,她活泼,开朗,笑声就像银铃一样清脆,他喜欢听她笑,喜欢听她叫自己秦岭哥哥,每当她叫哥哥时也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可他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高兴与对她的关爱。王一正长得颇具英气,以秦岭有限的审美观念觉得那个体魄比自己看着好看多了。脸部线条明朗,透着一股正气,身上肌肉流畅,怎么都比自己佝偻的身躯看着舒服。一正年龄最长,魏伯伯让秦岭叫他师兄,秦岭很少叫出口。首先是语言障碍,他自己发音不怎么明确,带着含混不清的鼻音,最主要的是心底不想叫。张婕是师姐,张妤和一诺是师妹。五个师兄妹中除了一诺,秦岭还喜欢和张妤待在一块。张婕长得最漂亮,可能也是年龄的问题,身上发育很好,线条柔和。秦岭发现一正经常和张婕呆在一起,在基地,在山里,老是背着他们三个搂搂抱抱的,还亲嘴。这些秦岭都没给别人讲过,秦岭只是想不通,那嘴有什么好亲的,还不如一块肉放在嘴里吃着痛快。
十八岁的一正,十七岁的张婕,秦岭,还有十六岁的张妤,一诺五个青春少年现在都围在许军头身边。
在张婕,张妤给老人理头发的时候老人醒了。混沌的眼一睁一合,嘴巴懦懦着,已没有一丝说话的力气。魏志军趴在许军头身边,拉着他的手询问者,宽慰着,诉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往事。画面宁静,安详。
日头落山的时候,老人停止了呼吸,虽然在临终前没有说出一句话,可都看得出老人走的平静,知道他牵挂着秦岭,魏志军将秦岭的手一直放在老人的手心。咽气是手指几次微微的抖动秦岭明显感觉到了,秦岭也没有说,他也不知老人想给他说些什么,他只是牢牢的记着老人一只念叨的叶落归根河南省新乡蔡家庙村
第十二章 眼界
七十年代末期,华夏经历的一系列运动终于尘埃落定。街头,巷尾,乃至田野里,人们都恢复了生产。
这是一个叫白水的城市,地处河南境内,从秦岭大山中走出来这是第一个略显规模的地级市,有国道和铁路通向四方。越过它向东就是新乡市。现在是下午时分,从茫茫的麦田中走出两个风尘朴朴的青年。看他们的一身装束应该赶好远的路了,军装上脏污不堪。汗水混和着尘土在身上结成细密的白斑。看样子他们不是军人,可他们身上却透着股干练与野性。
白净一点的青年高大,帅气,如果洗净脸上的污垢,换上时下最流行的的确良衬衫,灯笼裤,不知会迷到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略微削瘦的青年黝黑一些,背部佝偻着,如果不是那一张脸庞看着年轻,你肯定会以为他是一名上了年岁的人。他走起路来不急不慌,相较那位帅气青年的时快时慢,他每一步踏出的步子就像尺子量过一样准确。
可能是走累了,从田埂跃到国道上后那名帅气青年就嚷道:”不走了,不走了,终于出山了,歇歇再说。”略黑瘦的青年没有办法只好卸下肩上的一个木制匣子,放下右手的包袱,随他坐在柏油路边。
远处两个姑娘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冲了过来,从没见过自行车的两人傻眼了,盯着猛瞧。一位姑娘以为自己裙子被吹开了,红了脸骂了声”流氓”,另一个姑娘到大方,格格格的笑了起来,还打了一串清脆的响铃。两人就如傻子般猛盯着人家背影不放,直到脖子酸痛。”一正哥,你说那是啥玩意呀?怎么两个轮子也能飞着跑,不会摔跤吗?”约莫是下了山,离开了魏志军沉沉的威慑,连秦岭都变的好奇心重了起来。
”在山上,师傅经常给我们讲飞机,坦克,大炮还有导弹,可没讲过两个轮子的东西呀?”
一声”一正哥”叫的帅气青年回过了头,听着秦岭憨厚的问话,他装起了深沉,思考了一下郑重答道:”以前跟许爷聊天时许爷就说平原多车,估摸着是他嘴里所说叫自行车的东西,许爷还讲平原四个轮子的车多。”正说着,一辆货车从远处奔驰了过来。两个大山里出来头一次见到汽车这玩意的憨娃就又扭着头盯着看,吃了满嘴灰也不觉得。在路边傻傻的看了半下午车,长的,短的,方头的,圆头的都看了不少。还有两辆车停下来问他们走不走?两个人丈二摸不着头脑,憨傻的互望着,被骂作“神经病”不知所措。王一正叫起了饿,秦岭打开包袱,里面还包着半条羊腿。还是昨天在山里猎杀吃剩下的。微微有点变质了,他们也不嫌,就地生火烤了起来。”一正哥,多亏你跟着一块,要是我一个人,在山里还行,这平原上我根本不知哪里才是许爷老家。”啃着烤肉的秦岭四处打量着。
”下一步你说我俩该往哪里走?”
艰巨的问题好像难倒了王一正,思索许久他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等会找个人问问。”
顺着柏油路走了不远就有村庄,夜幕下家家都炊烟袅袅。找了一个院子比较大一些的王一正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教书的。听他们讲是问路的就堵在门口给他们说路线,聪明如王一正也听的云里雾里的。
一个老者在里面喊话并踱了出来打量了几眼问道:”你们是当兵的?”两人同时摇头,一正随口说道:”山里的住户,第一次出远门,投奔远方亲戚。”老者盯着他们看了很久看着不像坏人,侧身让他们进去。五口之家,一个女人正在做饭,应该是那个戴眼镜的妻子。旁边一双儿女七八岁的样子,欢快的跑动,撒娇,看着进来生人了怕羞似的藏在一旁。画面温馨,幸福。老人一家态度和蔼,这让秦岭感到感动。
坐下来拉了家常老人才知他们身无分文,打算步行去新乡。不由的被他们单纯的想法逗笑,又得知他们没坐过汽车时一家人鄂然。七十年代末期还未坐过汽车的真成保护动物了。
去新乡坐汽车方便,大概需要七八个小时,每人五元的车费,而坐火车麻烦一点却三小时就到,还相对便宜,每人大约四元车费就够。这是和老人一通家常聊下来他们获得的最有用的信息。
吃完饭,两人洗了衣服,在主人的安排下入睡。现在他们最头疼的问题就是车费从何而来?所幸两人也是没钱惯了的,没有为这些繁琐的事愁的睡不着觉。
天微亮,大家都起床了。一正可能感到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好意思,眼明手快凑上去帮主人家劈柴,秦岭不知做什么就在院子里打了趟师傅教的伏虎拳,这是专为身体灵活的人识设计的拳法,配上秦岭强悍的爆发力虎虎生风,老者端了一杯茶先是在院子坐着,慢慢站了起来,最后凑到跟前看他打拳,眼睛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