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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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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是好杀手。
  他要看着吃了毒汤的追命如何闪躲那“面剑”和“饽饽飞星”。
  他看敌人是怎么闪躲他才出手。
  他是点了一把火,
  ──一把把敌手烧得尸骨无存的火。
  他最稳。
  最定。
  因为他才是今晚的主角:杀手的主人。
  他是梁坚乍。
  梁坚乍虽然“奸诈”,但他万未料到今晚会有这样的突变、这样子的下场!
  因为追命突然平平飞起(用的是“太平门”的轻功,但却是连“太平门”也没学会的轻身功夫),一霎间,连捱了“面剑”和“饽饽飞星”,脸不改容,闪到了自己面(档摊)前一张口,连面带汤,全喷到他脸上,接着,飞起一足,把整锅浓油踢到他身上。
  正当他痛得惨叫/大吼/咆哮/悲号/哀吟/狂嘶/厉啸之际,追命再飞起一脚,踢飞了他的头颅。
  一脚。
  踢断了──
  他的脖子!
  ──这是什么腿!
  ──这是何等可怕的腿法!
  他一踢得手,立即回头,令他震愕莫已、惊异莫名!
  因为卖面和卖饽饽的,在梁坚乍整个人给沸油淋得像刚煎炸过一般之际,都一齐送了命。
  ──就死在那儿。
  死在他们的“摊位”上。
  ──每人喉管,都穿过了一支筷子。
  寒街上,只有小孩子仍在那儿。
  坐在那儿。
  一个脸色很白的小孩子,令人看去有点发寒。


  他手上的那双筷子,已然不见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稚龄小童!
  映着灯火一照,那小童还未及长得俊,但已见俏了:一种寂寞刀锋冷的俏。
  追命忍着伤痛,道:“谢谢。”
  “谢什么,没有我,你一样杀得了他们。”
  追命奇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是恶人。”
  “你跟他们有仇?”
  “没有。”小童说,“我不知道世上究竟还有没有报应这回事,但我只知道:好人该有好报,恶人得有恶报。如果没有:就让我们来替天行道吧。”
  这个小孩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但正义感很凛然,其怨毒也颇深,杀气更烈。追命怔了一怔,不禁问:“尊师何人?”
  小童一晒:“得有缘时,你自然便会知道。”
  ──听他谈吐,居然像是饱学博识之士,不但得体大方,也话里含锋,咄咄迫人。
  小童反问了他一句:“你也杀了人,你不怕吗?”
  “他们是来杀我的,我不能让他们杀,只好杀人了。”
  “你当过衙捕,”小童居然像很清楚他的“底细”,“你当知道杀人偿命这回事吧?”
  追命孤疑地道:“……你是要我到衙里去自首?”
  小童立即摇着:“非也。家师说:你杀梁坚乍是旨在自保,而且,你也是“太平门”梁家外系子裔,此举是清理门户,这是武林械斗,与官府无权干涉。知道吗?”
  追命为这小孩声势所慑,只能说:“是。”有些话,想问,又不敢问。
  小孩把话说完了,便打算要走了。
  他真的“走”了。
  但他不是用腿“走”的。
  他并没有站起来。
  他坐的凳子是会动的,原来早已装上两个滑轮,只要一拎把手,再按机括,便会徐徐转动。
  追命一看,便知道这小孩子一双腿子,已经瘫痪了。
  ──已经废了。
  ──这样的一个小孩,真可惜啊!
  他心头怜惜,甚至有些疼惜了起来,不禁也看着看着而忘了转移视线。
  小孩刹地寒白了脸,叱道:“看什么?,没见过断腿的人吗!”
  倏地一扬袖,一道刀光,以电的速度雷的惊愕向追命迎脸而至!
  千忙万险中,追命猛起足,踢飞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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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踢,那一刀,飞上老半天,苍穹黯处,久久不下。
  ──那一刀竟全无力道!
  追命额前落下二绺发丝。
  ──还是给刀锋险险扫中!
  (这一刀如此之速,如此之厉、如此之锐,但竟不是以内功发力,而是凭巧劲施为的!更可怕的是,小孩那一刀,似意不在伤他,似只要吓他一吓而已!!)
  (以巧劲御刀,尚有这等威力,要是这小童日后练成雄浑内力,岂不是……!!!)
  追命震愕当堂。
  小孩扁了扁嘴,很难过似的道,“我以前也是像你一样,有手有腿的──”
  追命忙道:“小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看他忙了嘴皮说不清,小孩嗤的一笑,笑靥天真漫烂:“什么意思!这个那个的!听说你也是一出娘胎就受内伤,每天非饮酒不能活命,而且上身的功夫,总难有大成──你也不曾伤心难过吗?”
  追命呆了一呆,只脱口就说:“得之我命,不得我幸──没啥好怨的。”
  小孩垂下了头,直至那把飞上半天的小刀“笃”的以声,自天空落了下来,插在桌子上,刀柄兀自震幌着,他才如梦初醒,喃喃地道:“得之我命,不得我幸;不得我命,得之我幸……”并推动机括,缓缓远去。
  追命不敢再追。
  他怕这小孩会不高兴。
  他只敢远远地问:
  “小兄弟,你如何称呼?”
  “……我姓无。”
  “吴?”
  小孩没有应他。
  “姓毛?姓巫?”长过对方至少十余岁的追命傻愣愣的自忖:“还是姓武?”
  事实上,追命一脚踢死“火烧天”梁坚乍,少年的他,在第二天,已经成了名。
  大家都知道,有个少年把“太平门”中第一号杀手梁坚乍踢死于镇口,正是大快人心;而传闻那少年的腿法,极似当年“大平门”所失傅的“追命腿法”,是以人皆称之为“少年追命”。
  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少年追命也遇上了一个令人惊异的人物,一个小童,不知姓毛?姓巫?还是姓武?
  稿于一九九零年三月二十日:汪成华来电约稿。
  少年追命 … 第十八集 空中大石
  往好的想,
  悲伤也可以是快乐;
  往坏处想,
  快乐也成伤悲。
  第一章 怎样?


  第二章 怎么样?
  第三章 什么怎么样?
  第四章 爱怎样就怎样!
  第五章 我这样又怎样!
  第六章 这样那样都一样
  第七章 期待更大的石头
  后记 追追命的命
  少年追命 … 第一章 怎样?
  那天晚上向冷。雪已停了,万籁无声下的是肃杀;马不再赶路,岁月和飘泊已转入驿站的墙壁和地板里。杯子是冷的,因酒而温热;刀是冷的,因贴着身体而锐热。暮晚的天色由蓝转黑,特别快,非常静,且带着不着痕迹的杀意。
  少年的他仍在客栈的一角喝他的酒,微带酒意的眼光很美。
  ──壶中天地大,袖里日月长。
  如果他醉眼里蕴含了什么意思,大概就只有这个意思了。
  “霍”的一声,门帘猛然掀了开来。
  一人紫膛脸,顾盼有威,赤颊方颧,衣袂激荡着金风猎猎。
  他并没有去掀开帘子。
  厚旧的帘子像是自动激扬起来的。
  他大步而入。
  后面跟了两个人,眉目清奇,背负长剑,神情充满了崇敬,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弟子子弟。
  帘布未落之际,可以瞥见外头雪势已止,但风声渐剧,无尽的暴风和风暴,看来还会继续以无情的力量无尽的击打着无情的人间。
  掌柜的呵着腰、屈着身、腴着像身怀六甲的肚子,去招呼这一看就知道的大客户。
  ──尽管是在这样小小的途驿里,这汉子的气派依然豪壮;尽管他身边只有两个人,但他的气势仿佛帐下正有千人待令出战。
  在这个“暂时驿栈”里,有七桌子的客人,七枱人客都知道,来的是谁。
  这人正是当年御前带刀总侍卫舒无戏。
  他不但曾在殿前舍命保驾立有大功,更曾自请命赴沙场拼命杀敌立有战功,只不过,后来为奸臣进谗,参了一本,落得个家散人亡,令他解散一手建立的“饱食山庄”,落泊江湖。
  ──但他豪情依旧在,豪迈不改。
  有人对他说过些什么:“看他起朱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他不以为忤,还哈哈笑道:“我的红楼朱阁,就起在我心中,我一日不死,那塌得了?就算死了,塌没了又有啥相干!起过风云见过繁华,不就是了!我心里还天天高朋满座,终宵不去呢!”
  近日,皇帝转了死性,采信了诸葛太傅的忠言,重新下诏起用舒无戏。
  舒无戏即跨刀上京,这一来,万民称幸,闻者无不雀跃,凡他过处,都有旧相识、老战友、还有当年门人子弟为他唱道同行。
  他一一回拒。“等我再有一番作为时,再来请大家干一番事。”于是身旁只留两名子弟。
  这晚他错过了宿头,在雪静风啸的夜晚,来到暂时客栈,要喝一口热酒,来温一腔热血。


  但他的敌人,已在这小小驿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置下了九面埋伏,静候他的来临!
  七桌子的客人,有三桌的人,分别是“浸派”、“跌派”、“扭派”的杀手。
  共十一人。
  他们来只有一个目标:
  ──受命杀舒无戏。
  有两桌的人,是“太平门”梁家的好手。
  共八人。
  他们来只有一个目的:
  ──奉命杀舒无戏。
  有一桌的人,是“蜀中唐门”的高手。
  共三人。
  他们来只为了:
  ──杀舒无戏。
  此次行动本由“下三滥”何家“德诗厅”旗下的高手:“一尸两命”何尚可主持──但且不管这人来不来,他们都会下手,一定下手。
  他们有共同的目标:
  目标只有一个──
  “杀舒”。
  杀死舒无戏。
  还有一桌,便是那个眼里满是醉意,喝酒喝得像掉进了恋爱里,过早有华发的年轻人。
  ──看他的眼神,酒醉了之后,一定是想起了他的恋人。
  他独座。
  除了他,还有一人。
  这人没有桌子。
  他“赖”在地上,像一件什么农具似的,靠在干禾上便已呼呼睡去。
  ──这人似比喝酒的年轻人还要年轻几岁,看去相貌堂堂,但就是弄得灰头土脸,一对大手,实在太大了一些,连睡着了也似无处可安置。
  低头埋首喝酒的青年正是追命。
  追命正端详那朴实少年的睡相:天气那么寒冷,怎么这人不喝酒也能睡去?日间工作太累人了吧?他也学过点相术,觉得这样子的少年窝在这儿,窝在这里渡过岁岁年年,实在是件很不公道的事。
  其实相貌俊美的世间男女,在所多有,只不过不一定也同样有俊美的运气,是以在俗世红尘中湮没消亡,也是常事。
  追命正在揣想的时候,三派杀手、太平门高手、唐门好手,全都在定计:
  ──我要在刹那间把剑刺入他的心房/我要一剑斩下他的头颅/我要先别人夺取这家伙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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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在他背上/胸上/头上/身上钉上七十八种暗器……
  ──我要封杀了他一切的出手和退路……
  忽听“砵”地一声,像有谁在瓮底里点燃一支爆竹,随即闻到堪称惊天动地的臭味,像浸在沟渠里七十二天的咸鱼突然喷出了一口气,这才恍悟原来是亲爱的舒无戏正放了一个又臭又响的屁。
  一时间,那臭气像给冰冻着似的,凝住不散,可苦了那一干高手好手和杀手,掩鼻不迭,心里也叫苦不已;偏在这时候又不能离去透一口气,更不能贸然发作。
  这时,那大腹便便的老长柜,正哆嗦着走到舒无戏跟前,哆颤着问:“客客客……倌倌……要叫点点点点什什……么……下下下下酒的……?”
  舒无戏觉得很好笑:“老掌柜,你怕什么?唔?”
  掌柜震颤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六桌客人,手背露出青筋。
  手按在刀柄上。
  力握成拳。
  舒无戏扬起粗眉,笑问:“你怕我?”
  掌柜的声音颤得像断线的念珠:“怕怕怕怕……我不不不怕怕你……我怕怕怕怕……”
  “怕?”舒无戏还是不明白,“怕什么,唔?”
  ──人们对他们自己所不知道的恐惧,多半会这样问,却不知别人所怕的说不定也是有一天自己所惧的。
  “怕怕怕怕……”掌柜“怕”得连“怕”字几乎也念成“爸”字:“我怕有人杀你…──”
  “杀我?”舒无戏哑然失笑,指着自己的大鼻子,道:“谁?”
  掌柜道:“我。”
  这句话显然是一个暗号。
  这句话一出,“扭”、“跌”、“浸”三派杀手都出了手。
  扭派四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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