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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水到蓝水的过渡-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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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急救援变成了紧急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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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门大仙就活了过来,一路话不停,在地铁上,我甚至觉得他在影响我们三的形象,间或有人会朝这边看一眼,让我很不自在,可是在大仙拨弄他手机的时候,我又改变了主意,还是讲点话好,不然这车厢太冷清了,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怪异,仿佛这么长的一列车,只有三活人,还能说话,在注意身旁的人,在标示现实的存在,可事实上车厢里并不缺乏人,两旁的座位坐满了,孩子、青年、中年人、老年人,各个年龄段的标本都有,并且他们的作用不仅如此,他们还代表了各个阶层,各个行业。但此刻,在地铁这个平台上,没有人想彼此发生联系,一句话都没有,与此相反的是,许多人在看报纸,在关心离他非常遥远的地方的人和事;一个女孩塞着耳机,像是学生,也许在抓紧片刻时间听英语,想到这不禁有些释然,终于不用学这门一直拿来考试的语言了;老人一言不发,这似乎很好理解,伴着车厢微微的颤动,为什么不打个盹,没有不这样做的理由;也有个把看上去像是成功人士的,衣着整齐,肩膀上挎着包,矛盾的是他们在玩比大仙落伍多的手机,而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我努力地肯定了周围没有在意我们,自然我就不用担心我们的形象了,更确切的也许是我,他们两个不知道在看什么,两颗脑袋凑的很近,而这个情景是我视线范围内仅有的。我能改变点什么,例如说点话,打破这窒息的静籁,我抵触这样的环境,可是我做不到像大仙那样如无其事地讲话,我开口的瞬间想到了别人,我不想妨碍别人,并且我会介意别人的意见,哪怕谁不经意地嘴角一吧嗒,就足以影响到我的自我认定。没有人讲话,大仙脸上只有坏坏的笑,此刻的安静,像是一种契约,得到了普遍共识,几乎所有人都在遵守它,所以大部分人选择沉默或者自娱自乐,而不想发生任何的联系。我一直是个很好的规矩遵守者,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一直是个好学生好儿子,在过去的20年里,我已经完成体制化,不多的意见很容易内销掉,而将社会危害性降到最低,就连在公开场合大声讲话都会有很多框框限制而作罢。所以当这个念头闪过大脑时,对大仙一路的叨叨不休引发的不满一扫而光,并且看上去还变得可爱起来,我都可以联想到他退伍后的情景,活泼的良好青年,不是在舰上那样整天拉着脸,到处犯贱,甚至做的比我好。我只能说,部队不适合他,这里并不是适合所有人,对于一些人来说,一些经历就已经足够,可我不这么想,但另一方面,我并没有比大仙有任何的高贵之处。

  “致远,看这边!”我刚转头,就听“咔嚓”一声,这小子就给我怕了张照,我没去理会,还是倚靠过道上的扶手上,看着他和夏黎,看四周的人,继续安静的出奇,突然的一两声呵欠,听起来异常刺耳,甚至在这样的空间中有心惊肉跳的感觉,短促的声音像是在特别广阔的空间里传递,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在车壁上不断地全反射,一个大波导管里,不停地反射,最后泻出馈源,通过天线辐射出去。我努力的四处张望,想寻找声源来打消心头的顾虑,可是茫然的不知所措,无处寻觅,连广播的声音都充满了机械味,一字一顿的,即刻就没了踪影,然后继续死气沉沉。购票、检票,看不到司机,看不到售票员,可是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一点,信任这一点,可他们相信的是机器和看不到的人,对于他们能够看到的人,他们选择了视而不见。的确,我们彼此陌生,没有任何的联系,甚至在暗中防范,在根据人的穿着仪态肤色在判断谁是外地人,谁是打工的,进而产生鄙夷的情绪和睥睨的表情,并且他们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车厢里的共识继续在发挥效力。可是在这片安静的恐惧之中,任一个脸孔都被我盯的太久,以至于失真,脸孔变得模糊,尤其是在我的眼睛来回扫动的情况下,一遍又一遍的,让人不敢确定他们的存在,变得隐约抽象,一个符号,拥有人的形态,他们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真的彼此可有可无,可是他们也在看报纸,也在打电话,他们也在沟通,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可是我们却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虽然我们共同呼吸着不断升温的空气。仅有的声音,还是在对面,是我并不愿肯定的大仙。

  车厢被弯成了弧形,我不至于担心它会被折断,但是我讨厌这种压抑的安静,几乎是窒息,让人感到恐惧,多希望说话的人能够多一点,来增加这节车厢的社会性,哪怕是列车转弯发出一点声响来结束令人不安的尴尬。窗外的物象飞快地向后运动,这是科技的进步,我乘坐的交通工具是现代都市的标志之一,可是这仅是科技的进步,并没有让人变得更亲近,无纸办公并没有节约纸张,而手机并没有让人觉的近在咫尺,甚至是一堵墙,慢慢发送加工过后的信息,不多的工作人员是保安差不多的人,他们是不信任的表现,可是我们选择了信任他们的机器,并且是全身心的,两个极端在车站里同时上演。我真的很想说话,交流不仅能解决问题,而且可以化解压抑积累导致的烦躁,真希望自己能像班长那样,侃侃而谈,而且很幽默很风趣。甚至希望把站台上的人能够匀一点到列车上去,哪怕会有黑车上厌恶的吆喝。

  窗外一下子黑了下来,车厢内变得异常的亮,车壁上的电视不断地切换,搅动着车厢内的亮度,可是所有这些变化的东西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变化,成功人士仍在通电话,不时还在工作簿上写点什么,老人似乎已经睡着了,我真担心他会睡过站,可我不知道他要在哪站下,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万一他睡过站怎么办,要是迷路呢,我有义务,可别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置身事外,高高挂起,而且这是警察的活,大家社会分工不同,和我不相干,不好的是心底有一股力量在为难我,根深蒂固的教育在关键时刻还是起了作用。

  窗外的黑暗并没有很快结束,我开始担心,会不会驶不出黑暗而深埋地下,如果发生意外这里的情况比海上还糟。我猛然回过神——窗外亮了起来,已经安全驶出隧道,我侥幸自己还活着,但又开始后悔,自己太不自信了,可是在我再次环顾四周时,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所有人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们不是我这样的过客,这条路线,他们每天要来来回回很多次,不停地重复,不断地轮回,短暂的一天在地铁上开始,在地铁上结束,但愿能留下痕迹,可以肯定的是不断的重复能够形成一种惯性,也许在某一刻,老人会自动醒来,他的生物钟已经纪录了他的习惯,而这替我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难题,不必让我陷入自私与公德冲突的矛盾深渊,这就是重复的作用,习惯之后,成为一种下意识的本能的反应,这是人的天赋,所以不仅动物可以被教化,人更可以被教育的很温顺,可以很机械很统一划一,例如最纯真的社会主义国家!这是个了不起的发现,而且这个发现被所有的人达成了契约,因为文明的外在变现之一就是制度,制度的表现之一就是法律,法律就是限制人行为的契约,而这个与自由格格不入的东西居然是人主动制定的,并且乐此不彼,而这个世界本没有制度,就像这个世界本没有神一样。

  我忽然意识到车壁上的电视没有声音,难道是故意为之的,难道它们也被灌输了人的意志?差不多,因为它们是意识的反映,是制度的落实,在这节车厢上,它不需要发出声音,这样成功人士就可以继续进行他的上午工作的准备活动,学生可以继续听英语,老人可以睡到自然醒,如果有了声音一切都会反过来,会带来很多的不便,可人不是电视,人为什么都不讲话呢,冷冰冰的,连漠然的对视都没有,可能这个车里缺少媒介,例如一个充当微小上帝角色的售票员,来建立另一种可以说话的契约。或者我们只能是萍水相逢,交流压根没有必要,可是这样的沉默让我很不自在,而我的担心的是如果我开口讲话我会让他们很不自在,但我没有试过。我茫然望着变直的车厢,真害怕大仙也会合上他的嘴,那会很可怕,它几乎成了救世主。电视忽明忽暗,可能是某种力量控制了它,黑暗的力量,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车厢一片死寂,列车在飞驰,在不断的加速,轨道上火光四射,上下颠簸,轨道像是刚出炉的钢材,将车轮溶解,时间被压缩,我感到器官的功能在下降,呼吸变得急促,衰老提前,变得胡子邋遢,不,是所有人,所有人都在变老,我旁边有个女人,但很快变得得面目狰狞。所有人都没了人形,青面獠牙,猎食同类,好像是刚才的女人在看着我,让我很欣慰,但就是一瞬,嘴角滴着血,急涨的眼球里血管爆满,伸得老长的牙齿似乎还没有满足,嘴巴微微张开,尽是肉末残渣,散发着臭气靠近我,还有一股发自体内的热气——这是最后的温存,直到两颗尖牙插进我的脖子,而我却不想做任何的挣扎:一股温暖的液体向外喷出,动脉已经被撕断,它的表情重新变的温顺,像是在陶醉,她也在感染着我,比强硬的压迫还有效,可一刹那后,贪婪的眼神促使牙齿无休止地深入,穿透脖颈,无数滑腻的长条穿过口腔,顺着食道,伸入胸腔,那是她的舌头,肉刺般的触须是有效的利器,扎进血管、肌肉和骨髓,贪婪地汲取吮吸,最后只剩下一具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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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捷克三军总长明天上午登舰,昨天靠过来时已经是天黑,比计划晚了两个小时,是天气的缘故,能见度太低了。早上全舰站坡训练,人员还没调整好,舰长在码头上举目四望、挨个调整,调整好位置,随舰的张教练,还阿Q了一动,大伙行注目礼,缓缓地转头,直到首长踏上甲板的瞬间更位长吹响哨声。我的位置在后干扰弹架旁,是个很蹩脚的角落,视角空间都有限,飞行甲板的情况都看不到,仪仗队就在梯口——临时组建的,高威班长也是,都快三期的人,穿着我的水兵服,大仙私底下调侃说:装纯!

  和配潜一样,外事活动也经常有,也算是公差性质,好几回配潜都让我们轮上了,541倒轻巧,参加了两次外事活动,据说这一次是舰长争取过来的,这么个好消息大伙自然是乐意了,上下到处在说去上海怎么样怎么样的,会战友,见亲戚,还有想去淘个便宜硬盘的,就是把捷克总长给忘了,没人管他是谁,尽管听起来这是个很大的官。钱佳说外事活动很多的时候,我还不信,原来这样也算,我以为是陪访,只是给人家猎奇的。但尽管如此我们并不反对,就是一次放松旅行,尤其是对于我们新兵,但大家对上海还有一种普遍情感:大多数人的新兵连是在上海训练基地度过的。这种情绪到上海后很快就表现出来,昨天靠完码头,简单清洁了一下,晚上干部就放外出了,我们则挨到今天上午——全天!按计划,明天下午回支队,不过能见度并没有好转,昨天的情况更糟。

  出来时通报能见度为25链,局部海区小于10链,但实际上情况更差,肯定不到10链,到外洋螺时能见度只能勉强能看到舰首,张教练在驾驶室里和舰长商量还要不要去,我们听了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可是上面没有命令,舰长打了个太极:首长说了算!教练的语气差不多已经下了决心。我们一听这话,估计要泡汤了,唉,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回去也太扫兴,从支队出来跑到外洋螺,就完事了,回去不好意思说出口,大家用表情交换着失望之情。支队来了电话,叮嘱要谨慎驾驶,让我们又有了希望,可是外面的情况继续在考验我们的信心。右舷瞭望更是曾金,已是一头雾水,发尖上挂着水珠,看我出来,便问我里面的情况,态度比球场上好了很多。

  回想起这几天的卫生打扫,真累的不清,全舰上下几乎被重刷了一遍,一条小渔船一个上午挣了十来桶油,换来的是焕然一新。舷梯自然又被强调,可这是个不小的难题,条纹踏板表面早就氧化了,成了浅灰色,刷了几遍都没见起色,我用钢丝刷试了一下,效果是立竿见影,立马恢复原色,光亮一片,在太阳地下熠熠生辉。钱佳小嘴一抿,说就这么干了,还补充了一句:这一次要干绝,要让每一个上下舰的人内疚,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一个上等兵,领着一个列兵,顶着已经很强的午后阳光,一个在上头,一个在下头,拿着钢丝刷开始奋斗起来。舷梯踏板一共有13隔,长约10米,一刷子下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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