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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缓缓步行了片刻,林啸忽然打破了沉寂,徐声问道。
“多谢师傅关心,我爷爷的身体还算可以。”
说到自己的爷爷,公孙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阵的孺慕之sè,因为他自小就和爷爷隐居生活在偏远山中,身边除了一个聋哑的老仆,就没有其他的人,好像是彼此相依为命的爷孙。
但其实上,公孙的父母都还健在,他们的膝下,还有公孙的两个哥哥,而且,相比生活在偏远山中的爷孙俩,父母与哥哥们的生活,却是无比的安逸热闹,比将起来,简直有地天之别。
因为父母和哥哥他们,居住在吴国治下繁华奢靡的定波府城,并且,公孙的父亲公孙业,已经在定波府城,当了九年的府令,军政大权都是一手抓,在定波一府四县之中,根深蒂固,势力强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但是,自己为什么会被爷爷带到偏远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关于这一点,有些时候,公孙甚至怀疑自己并非父母的亲生子,又或者是庶子出身,但是,当父母每次来探望自己,对自己又是无比的慈爱关怀,嘘寒问暖。公孙还清晰的记得,七岁那年,有一次,母亲过来,见到自己竟然是与爷爷挤住在一张简陋之极的硬板床,更是差点都掉下了眼泪。这些,都是不假的。
可是,爷爷默默的带自己隐居世外,究竟是为什么呢?而且,在自己八岁那年,又为什么突然的将自己送到阳明宗,拜入了赤霄峰首座林啸师傅的座下呢?
这时候,公孙的脑海里,忽然的掠过了以前留下的这些疑惑。
“前个月,爷爷还托人带信,”公孙的脑海里,心念疾转,嘴里却没有停顿,缓缓说道,“说他已经从乡下回到父亲那边的府城了,叫我不要挂念,好好的在师傅的门下修炼。”
“是吗?你爷爷倒也有福了。”
林啸淡淡的应了一句,这时,他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绽露出了一丝回忆缅怀的神sè:“我记得,你爷爷酿的那个地瓜酿,味道最是引人,连我这个滴酒不沾的人,闻到那股味道,都有些心神向往。”说道这里,还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公孙。
公孙登时有些赧然,他知道师傅定然是知晓,自己以前没事就烤肉喝酒的事情了。
停顿了许久,林啸又忽然说道:“公孙,现在你也晋升到炼气期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初步踏入了修炼之门,那么,我想问你,你找到了你的道了吗?”
“我的道?”公孙顿时有些茫然,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错,就是你的道。”
林啸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修炼之人,xìng命双修,既修神识,又修肉囊,注定逆天而行,讲究勇猛jīng进,坚持本心,不受任何外物的侵蚀诱惑。而这个本心,就是你的道。”
“一旦持定了你自己的道,就必须坚持下去,否则,到时候就会一事无成、。即使你的修为跳跃xìng晋升,一路晋入筑基期,甚至是金丹期,但是,如果本心丢失,东摇西摆,到时即使顺利渡过了最简单的筑基期的三灾之劫,但金丹期的大四九天劫降临,绝对会将你轰成灰烬,形神俱灭。”
“我的本心,我的道?”
公孙的眼神里,一会儿清明,一会儿又迷茫,他慢慢的摇了摇头,“师傅,你的话,我好像有些懂,但是好像又没有解开迷惑。”接着,他犹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师傅,那你的道,是什么呢?”
林啸没有回答,他负手前行,忽然低诵道:“道可道,非恒道。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诵完这两句,林啸也不解释,忽然的微微一笑,然后从原地上,蓦地振衣飞起,笔直的朝着赤霄峰的峰顶掠飞而去。
公孙连忙的跟上,不过因为修为还是炼气初期,没有虚空飞行的能力,只好腾身跃起,脚下接连的踩点身下的树枝,借着一点点的力道,如同跳丸般的朝着峰顶疾掠而上。
到达峰顶,便见到师父背负着双手,伫立在最顶峰的巨岩上,微微的俯瞰着郁郁松林、茫茫群山,仰头望去,就见到他衣袂飘扬,神态洒逸,直yù羽化登仙一般。
见到公孙上到近前,林啸的右手一动,便从芥子袋中,摸出了一柄造型古朴的连鞘长剑,递给公孙,和声说道:“这把玄英剑,由玄铁jīng英所铸,最是坚硬锋利不过,乃是我早年的佩剑,现在便送与你,希望你能使用它,在宗内大比之中,一展锋芒。”
“是,”公孙连忙的接过,“多谢师傅。”
便在这时,忽然之间,远方的天际,传来了一阵响彻天空的悠远激扬的钟声,仔细倾听,正是紫霞峰的午间报时钟声。
而这时,距离阳明宗十年一届的宗内大比,只剩下了短短的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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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暗杀
() 第十八章暗杀
修炼岁月,漫漫而过。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十四rì,中秋前夕,而明rì,便是阳明宗的大比之rì。
虽然说,修炼界,与世俗界,乃是截然两异的世界,但是,说起来,宗内的弟子,绝大部分都是从世俗界而来,因此,生活方面,比如中秋过节,未免就受到世俗界的影响。
这天清晨,公孙早早便起来,做了一会早课,吃了早饭,便开始装扮自己的听剑轩。
书房和主厅的墙面上,贴上了绚丽缤纷的牡丹花彩纸,廊柱上面,还有院门两旁,悬挂起了美轮美奂的暗红灯笼。院子两旁的树枝上,还挂上了条条垂下的炫美彩绸,微风吹拂过来,彩绸顿时就飘飘飞舞,而吊在上面的轻巧铃铛,更是发出了阵阵清脆悦耳的叮铃铃声响。
装扮完毕,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这时候,送饭的戚阿伯,恰恰的踏入了院门。
在主厅上放好饭菜之后,戚阿伯却没有马上离开,他伸手递给公孙一封信,恭谨地说道:“五公子,这封信,是一个行商在路上的时候,受人之托,带给你的,不过他上不来赤霄峰,就托我转交给五公子你。”
“哦,是吗,”公孙接过信,微笑道:“谢谢你了,那个行商呢?还在山下吗?”
“哦,他交信给我之后,便走了。”戚阿伯说完,见到公孙没有其他话,便转身出去了。
公孙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信。
但是,拿起信件,令他感到满腹疑窦的是,信封虽然依照惯例,也有火漆封口,但是,灰黄的信封上面,却是连姓名都没有写,完完全全的空白一片,没有哪怕一个字写在上面。
“咦?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给我写的信?”
公孙疑惑的自言自语,刚要伸手撕开信封,便在这时,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大嗓子就在院子里响彻起来:“哇哈,五师弟果然是心灵手巧啊,这院子,布置得真是好漂亮啊!”
公孙将信件放到桌面,起身走出主厅,便见到三师兄李成正笑眯眯的站在院子的zhōng ;yāng,抬头游目四望,那张胖胖的圆脸上面,一副异常的惊讶佩服的神sè。
“三师兄。”公孙微笑的施礼道。
李成望向公孙,摆了摆手,然后笑嘻嘻的说道:“看不出来,五师弟你在这方面还有两手。这样也好,大师兄他让我们到师傅那边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手,你现在也跟我过去吧。”
“好的,不过,可要先等我吃两口饭。”
片刻之后,两人便走出院门,朝着前峰悟剑堂旁边的落雁斋,徐徐而去。
赶到落雁斋,便见到师娘施月容,也正在收拾、装点着房间,而师姐林霞,更是里里外外的忙活着,至于师傅,则是没有踪影,一问起,才知道他已经赶到了紫霞峰,与宗主苍虚真人他们,为明rì的宗内大比,做最后的准备事宜。
李成平常最喜欢讨师娘施月容的欢心,见到施月容提着几只灯笼往大门外面走,便连忙的追了出去,口中疾声说道:“师娘,我来帮你挂灯笼。”
而公孙转头一看,见到师姐林霞正在厅内搬起圆桌,准备挪到院中清洗,当下连忙的走将过去,帮忙抬起圆桌,朝着院子外面走出去。
见到公孙,虽然经过十多天的时间的稀释,但是,林霞的面sè还是有些不自然,毕竟,之前她在师兄们的面前,可是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公孙,几乎是天天都没有给他好脸sè看的。
“师姐,这一届大比,你打算拿到什么名次?”
见到林霞有些尴尬的沉默,公孙的心中也有些不自在,倒不是他对林霞心存芥蒂,而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的与林霞单独相处,而且还携手做事,当下没话找话的说道。
林霞听到公孙说起宗内大比的事情,神sè顿时自然起来,她眨了眨眼,没好气的说道:“打算拿什么名次?说的倒轻松!我当然是想拿下第一名,可是,恐怕其他四峰的那些师兄师姐,特别是那个吕人龙师兄,还有那个紫云霄师姐,都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当rì在悬空峰的时候,公孙便看过紫云霄的出手,知道紫云霄的修为,隐约是炼气后期,依照林霞目前的实力,除非发生奇迹,否则确实是难以望其项背,而紫霞峰吕人龙,在宗内的名气声望,比紫云霄还要高,他的修为,与紫云霄相比较,应当在伯仲之间。
这么说来,第一名的名次,对于林霞而言,确实是难以企及。
公孙和林霞合力将圆桌搬到院中,打来净水,他一边拿着抹布清洗,一边笑声说道:“拿第一名确实有点难度,但如果拿第七第八名,应该没有困难了吧?”
“拿第七第八名,就没有困难?你想得倒美!”
这时候,林霞慢慢的,完全没有了平rì里的恶声恶气,冷若冰霜,她白了一眼公孙,娇嗔说道:“光是我们赤霄峰,大师兄他们三个,我就打不过了,还有你,认真比起来,我们起码要两败俱伤,胜负两说。你算算,这样子的话,我能排第几名了?”
“另外,其他四峰,都是强手如林,它们可不像我们赤霄峰,只有五个弟子,其他四峰的弟子,基数可是从百开始的,而且杰出的弟子层出不穷,比如紫霞峰的紫霞九子,悬空峰的悬空六霄,这些人,可都是炼气中期的修为,说实在话,都不是易与之辈。”
当下,林霞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公孙说起这些人的掌故……
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下午时分。
在落雁斋用罢晚饭,闲谈几句,便到了掌灯时候,公孙与李成,便起身拜别施月容,出门而去,然后施礼告别,分别朝着自己的居所,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皎洁的圆月已经升到了中天,正在莲花般的云朵里缓缓穿行,同时间,洒下了片片月华,照得天地间都是皎白皎白的,赤霄峰上,顿时显得越发的冷清空寂。
公孙沿着蜿蜒的石板路,乘着清泠的凉风,走回了听剑轩。
刚刚踏进院子,猛然之间,他的心头,莫名的一阵心悸,无端端的,生出了一丝危险之极的jǐng兆。
便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便扫到左侧的青石台那边,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倏地一闪,便如同鬼魅般的,无声无息的飘到了面前,与此同时,一柄青灰sè的匕首,挟带着嗤嗤的破空声,闪电般的刺向公孙的心脏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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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白骨神魔
() 第十九章白骨神魔
公孙早非吴下阿蒙,轻盈的旋身一避,便闪过了刺来的匕首。
“咦?”
公孙居然能够闪避开匕首,显然很出乎这个突然杀出的刺客的意料,他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微咦,而且还禁不住的微微的一怔神。
这时候,公孙已经看得清楚,来人竟然是一个身穿漆黑夜行服的男子,大约是四十来岁的模样,面目清俊,犹如书塾里面的塾师一般,而两只眼眸,却shè出yīn冷狠绝的目光。
“这个人是谁,竟然来刺杀我,我跟他有仇吗?”
公孙的心中骤然闪过了一丝疑惑。
虽然心中奇怪这个刺客的出现,但是公孙的手下却是没有半分的犹豫迟疑,蓦地催动神庭穴中的五行剑元,顿时,他的身体倏地爆发出了一股强大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