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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当着那么多命妇的面儿，她连丁点儿面子都没给我这个母亲留，拍着良心讲，这些年来我对莹儿如何？她又是怎么反馈我这个母亲的？老爷，我只不过是个继室，自知身份地位，我哪儿敢跟前丞相的后人对峙啊……”
“继室“两个字轻轻松松就从王氏口中脱出，却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高武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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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掌控之间，信手拈来
这些年来，高武最听不得王氏说“继室”两个字，虽然是事实，但却是高武的一块心病，因为这是他欠王氏的。
想当年两人情投意合，但王氏身份低微，根本爬不上正位，又整天跟高武说她什么都不在乎，那时候高武眼里就只有王氏，那时候的王氏看起来纯净如一汪水，把高武骗的团团转。
终于，高武给出承诺：有朝一日必定让王氏成为当家主母，可最终入府成为后宅女主的却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千金。
于是乎，高武对王氏的承诺一拖再拖……
所以，在高武的眼里，这些年来王氏受的苦都是他的罪过。因此，每当王氏说出自己是“继室”这样自毁身份的话来，高武都会愧疚自责到无以复加。
“夫人，你怎么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
“老爷，我跟兰儿是什么性格难道您不知道吗？能够陪伴老爷左右，就已经是我们一生的希望了，我们又能奢求什么呢？我知道，您也是怀疑我们的，可是您好好想想，宴会之前，兰儿可是好心好意给莹儿送了那么多首饰，有些甚至是兰儿自己都不舍得戴的，她是一心想跟姐姐破镜重圆啊！这也不怪兰儿，从小她就害怕莹儿的娘，跟莹儿疏远也是情理之中，可现在她是在努力的呀，又怎么可能故意在宴会上让莹儿难看呢？莹儿被赶出将军府对我们母女又有什么好处？一旦她不是将军府的人了，所有人不都会认为将军是被我们母女蛊惑的吗？那我们可就成为千古罪人了，这样的算盘我怎么会去打？”
“夫人，我从没说过怀疑你们母女的话啊……”
见高武话锋转柔，王氏心知今儿这一关算是过了，面上却仍旧不依不饶继续诉苦。
“是啊老爷，您没说，可是您心里没有想过吗？我不怪您，因为那种局面下，这样想也是情理之中，但是陪了您这么多年，我没有其余的奢望，但求咱们的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可您看兰儿，她……”说着说着，王氏又哭了起来，哭声缓缓，却戳人衷肠……
高武一颗心瞬间都化了，放下高高俯瞰王氏的架子，高武一把将王氏搂在了怀里，“我知道，这些年让你们母女受苦了，可是兰儿这边你也要好好说说，今儿的事情一过，外头戳咱们脊梁骨说三道四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若连这些都抗不过去的话，那以后真的没法活儿了。我也心疼兰儿，可她终归是要嫁人的，若一不顺心就只会哭闹，那也成不了大气候！”
话虽不中听，但王氏知道，高武这是真心的劝慰，不由将头往高武的怀里靠了靠，“您的话都记下了。等兰儿情绪好一些，我会亲自跟她说说。”
……
陪着奚瑶回到翠竹园，白墨阳却也没闲着，打听了腊梅园的近况之后，便合上门坐了下来，“不愧是王氏，能从当年一文不值跟府里欠了终身契约的小丫头爬上一家之主母的位置，还是有真本领的，听说高武气冲冲进了腊梅园，没过多大会儿就被王氏摆弄的服服帖帖，看来高清莹和高伟光俩人的母亲之所以会败北，输给的并不是王氏，而是高武心中的王氏。”
将白墨阳的话仔细回味了一二，奚瑶缓缓点头，“没错，估计王氏算是高武的初恋了，当年的感觉总是美好的，可高武却始终沉浸在当年的眼光里，不用新眼睛看人，世事多变，人去楼空，他面前这个王氏早不是当年那个清纯的小丫头了……”
“今天这一仗之后，高清兰在京城就真的没什么好名声了，王氏母女算是真的把你恨上了，以后少不了正面交锋。”
“我呢，就喜欢正面交锋，这样才有成就感，不过，还要谢谢你，刚刚在宴会上，我差点儿泄气……”虽然心底很不想承认，但奚瑶知道，适才如果不是白墨阳无声的鼓励，她恐怕真的未必坚持到最后。
“客气什么，咱们可是搭档，不过今天这步棋真的太险了，事后回想，你的计划可是有很多漏洞的，怎么就不怕别人推敲的时候发现你的意图？”
“当然不怕，说实话，原本我可以安排的更加完美，这你是知道的，可我就是要弄出漏洞来，这样才能让王氏母女吃哑巴亏！”
白墨阳无奈摇头，“这几天我会跟着六皇子忙碌他张罗医馆的事宜，府中的事情可能会顾霞不及，如果有什么困难，传讯给我……”
“等等……”
对方已经走到门口，奚瑶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上级，我知道不该参与你那部分工作当中，可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一句，万事都要小心。我知道你近来总是会偷偷潜入皇宫调查些事情，虽然你被boss灌注了超高的武艺，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是马就有可能失前足，还是当心为好。”
白墨阳倒是愣了一瞬，他一直都以为奚瑶不过顾着她的一亩三分地儿，却没想她竟然也还关心着别的，“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转身回了奚瑶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笑容，白墨阳这才走了出去。
白墨阳一走，奚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老夫人那边儿就传来了消息。命她速速去往福寿园。
早猜到老夫人可能叫她过去说话，只是对于这个心思捉摸不定的老人，奚瑶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奚瑶只带了丫头红烛，便出门了，却没有直接去福寿园，而是先绕道去了趟厨房。
福寿园中，高氏宴会结束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留下来陪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子话。奚瑶到的时候，高氏正坐在老夫人身侧，为老夫人捶着腿。
虽然是女儿，但高氏早已出嫁，现也是尚书夫人了，却在回了娘家之后仍然谨守孝道。
走到地中央，奚瑶缓缓跪下，给老夫人行了大礼才起身。
见奚瑶进来，高氏面上始终带笑，“来，莹儿，过来这边坐。”
“什么味道？这么香……”老夫人闭着眼睛闻了闻，语气中满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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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有了靠山
奚瑶转身示意红烛，红烛会意，忙掀开了托盘上蒙着的布，“回老夫人，尚书夫人，宴会结束后，少爷说并没吃饱，小姐便下厨弄了些甜点，本想着弄好了就给老夫人这边送来一份儿呢，却不想祖孙俩想到一块儿去了，还没等小姐做好，老夫人就传话让小姐过来。”
高氏哈哈一笑，“有这么巧的事儿，莹儿做了什么好吃的？端上来让我们瞧瞧……”
奚瑶亲手接过托盘，“祖母不宜多用甜食，所以我便只加了少少的糖作为调味，做了点芙蓉糕和糯米糍，哥哥说软腻柔滑，味道还不错，请祖母和姑母尝尝。”
说着，将托盘双手奉上。
软腻柔滑不是白墨阳给的评语，而是奚瑶自己认为的，虽不敢保证这甜点适不适合白墨阳的口味，但奚瑶却很有信心老夫人会喜欢。
果然，托盘一端上去，老夫人就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率先夹了一块儿糯米糍放入了口中。
因为平常要控制糖量，所以老夫人很少食用甜的，表面上她似乎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想吃。
只是，每次吃了糖分多的东西，老夫人都会犯老毛病，又要服用一月半月的苦药才能成，所以即便再想吃，她却还是要耐着性子忍着。
如今，奚瑶亲手做的甜点刚刚入口，老夫人就感觉舌尖和齿间被一股香甜所笼罩，这种甜并不浓，淡淡的如清风飘入口中，咀嚼起来舒服极了。
一块接着一块儿，一墩儿墩儿胖嘟嘟的小方块儿被老夫人相继放入口中，直到高氏忍不住伸出手制止，“母亲，虽然不是很甜，可您刚用了膳不多时，用太多会撑到的！”
看着面前已经空了的糯米糍小盘和半空的芙蓉糕的盘子，老夫人尴尬笑了笑，“不知不觉的竟吃了这么多，罢了，剩下的这些端下去给丫头们分了吧，莹儿的手艺极好，吃的我这个老人家都停不下来了呢。”
奚瑶面上带笑，心中暗道：果然，资料里写的没错，高老夫人只有在面对美食等她喜欢的事物时才会笑得异常开心，平常对待别的都仿佛对陌生人一样。
“老夫人喜欢，孙女就欢喜……”
“嗯，喜欢，喜欢，以后啊你每天过来福寿园陪我，有空的时候就做些好吃的过来。厨房做的那些东西，我都吃腻了……”
高氏正掏出绢帕拭嘴，乍听到老夫人的话，先是一愣。
奚瑶显然也没料到老夫人会这么交代，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儿，没什么反应。
话虽说的简单，可内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老夫人让奚瑶每天过来福寿园陪她只是表面，实则是在保护她。
经过了今天宴会这么一闹，王氏母女对奚瑶的恨肯定是千倍百倍了，这样的情况下，奚瑶在将军府的局面可谓岌岌可危，可若有了老夫人的袒护就不一样了。
如果老夫人对奚瑶置之不理，恐怕接下来不久，王氏母女就会对她下手，但老夫人现在却当众承诺让奚瑶以后每天都过来福寿园，如此一来，王氏和高清兰再想下手就要顾忌一二了，毕竟奚瑶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白白凭空消失啊！
虽说平日里，她们这些府里的晚辈也是要每天给老夫人请安的，但那些不过是出于礼貌，若是生病什么的，也是可以免了的。王氏母女还是会钻空子找机会下手。
如果奚瑶每天过来福寿园伺候老夫人，那就不一样了，除了请安之外，她可要陪着老夫人说话的，所以她如果在院子里受了什么委屈，老夫人必定知道，王氏母女就很难下手了。
眼中含了泪水，奚瑶感激的看向老夫人。
一旁高氏笑了起来，“傻丫头，老夫人让你过来相陪，你倒是回个话啊……”
再次跪下叩首，奚瑶朗声道，“孙女定不负老夫人众望，每日过来孝敬您。”
微笑着颔首，老夫人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今天宴会上，我都看得真切，孩子你受苦了。”
话题总算转入正轨了，奚瑶心一定，猜测接下来老夫人要说的这些话恐怕才是今天找她来的真正目的。
“老夫人，孙女身为将军府的一员，保护将军府的名声不受侵害是分内之事。”
“是啊，你知道是分内的事，别人却未必知道，或许，她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从没拿名誉当回事儿。”
一想到王氏母女在宴会上的丑恶嘴脸，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奚瑶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当高武被迫说出对奚瑶的处罚是杖责加赶出将军府的时候，那对母女小人得志的表情都看在老夫人眼里了。虽然一直都看不上王氏，但老夫人碍于儿子的面子一直忍着，却没想，在儿子的宠溺之下，那对母女险些创下大祸，“她们一心想把你赶出府去，却没想过你如果真的被扣上黑锅赶出去了，以后外头的人会怎么看将军府？”
心狠手辣又目光短浅，注定她们成不了大气候！
“老夫人，您别生气，左右事情都过去了，莹儿并不多想。”
深深舒了口气，高氏无奈摇了摇头，“想必她们母女现在还在抱团儿咒骂莹儿呢，却不会想到若不是你手下留情，她们早就声名扫地了！”
高氏所指是那个丫头。
那个当众撞翻公主，并动了公主头上首饰的端着托盘的丫头。
在逃跑被发现之后，如果不是奚瑶当众命令堵了她们的嘴巴，恐怕事情到最后时，这个墙头草就会说出实情！
久居内宅，这一点无论高氏，还是老夫人都看得出来，然而她们却惊讶于奚瑶的先见之明。
高氏自认为看人很准，却也是从小跟着老夫人学的，所以在那个端着托盘的丫头当众指出她是被奚瑶指使的时候，高氏和老夫人都不曾相信。
只是，奚瑶竟能冷静以待，这不禁让高氏母女刮目。
或许就是因为奚瑶在宴会上沉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