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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白墨阳冷声打断，“今夜我们就赶回去，就这么定了。”语气不容置疑，“另外，我有话要跟boss单独说，你能出去吗？”简单，直白，白墨阳说话从来不绕弯子。
奚瑶耸了耸肩，“当然，boss不介意我出去看看您书架上的书吧？”
“嗯……”
奚瑶走后，boss缓缓落座，白墨阳开门见山，“为什么要对奚瑶说明咱们之间的关系？你答应过我不跟任何人透露我身份的！”
“没什么，随口一说。”隐瞒下了手术前奚瑶紧张到，手都不能动的情况，boss很显然并不想白墨阳知道真相，因为那势必会说明：他是因为担心奚瑶失手，担心白墨阳这个弟弟出事儿才告诉奚瑶实情的。
白墨阳横眉冷竖，“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奚瑶想起来一切后的后果，还这样铤而走险？你知不知道，一点点刺激都会让奚瑶想起从前那些事情，万一被她发现了她亲人的死因，你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所以我才让你跟奚瑶一起执行任务，以防她脑部受到撞击，或者突然之间想起什么……”
“最终，我还是你保住位置的一个工具而已。”
boss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脸色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人生气的时候就是会这样，随口喷出一些心中本不是那样想的想法，虽然很清楚白墨阳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但真真切切听着弟弟这么说自己，boss还是忍不住会心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boss突然转移话题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偷偷观察了奚瑶的反应及动作，虽说在二十层工作期间她表现很好，但不得不说距离你将来‘得力助手’这个称号，她还欠缺很多……”
好不避讳将来让白墨阳接手自己位置的想法，boss继续道，“奚瑶需要更进一步的历练。”
“你很清楚，我对你那个位置想来不感冒，不要企图我会接你的班儿，所以奚瑶的能力高与低，与我无关。”
“你不是一直对奚瑶心生愧疚吗？否则怎么会暗地里数次帮她摆脱险境？成长于她个人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儿，所以即便你将来不接我的位置，不用奚瑶当左膀右臂，也可以考虑让她进步。当然，不过是建议，你可以听可以不听，更可以完全不予理会……”
白墨阳眉头渐渐舒展，没有反驳。
“我的建议就是——激励奚瑶成长。相信你比我更了解，奚瑶来到二十层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而后你们工作中也有些接触，而每次她陷入危机的时候，你都会出现，所以即便奚瑶自己不承认，她内心对你的依赖都是有的。而现在，你们是亲密的搭档，奚瑶对待外人虽处事果断，但凡是你在的时候，她多少都会失去判断力，所以，你必须找机会磨练她，要让她在你面前的时候仍旧处事杀伐果决，能够独当一面！”
“你是想要用当年对待我的方法，培养第二个如今的白墨阳出来？”
几乎瞬间，屋内的空气就凝住了，boss凄然一笑，“信不信你自己做主，总之奚瑶需要**，我当年对你的方法或许可以一试，具体怎么个办法你自己推敲即可。”
“……”
每次重逢都是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一句就会多数分不快。一顿争辩过后，兄弟俩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吃了晚饭，奚瑶和白墨阳便被boss偷偷送回了大周朝的将军府浩然居。
暖暖的茶水奉到白墨阳床边，奚瑶转身就去洗热毛巾，“你身上的伤口要愈合还需要段时间，所以这阵子不能下床，更不能做剧烈运动，这里的医疗条件比想象中要差，虽然这次带回了不少紧急用药和消炎药，但万一你伤口感染或者什么，也少不了遭罪……”
“我都知道了。”冷声打断奚瑶的话，白墨阳面容略显疲惫，“毛巾放在一旁，待会儿我自己会敷的，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吧。”
奚瑶抿唇，她本来想今天不回去，就在这儿照顾的，“可是你的伤口。”
“如果有发热症状，我会跟你通讯，所以你先回去吧。王氏母女肯定会盯着翠竹园的动静，这时候咱们不能出错。”
“好吧，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通讯我。”
“别废话了，我很累。”转过脸，白墨阳态度依旧冰冷，缓缓闭上眼睛，以表态度的坚决。
不放心的将药放到床边，又把白墨阳可能需要的东西都给他备好，奚瑶这才走出浩然居。
却没想刚从浩然居出来，迎面就撞上了高清兰。
“听闻大哥旧病复发，兰儿特地带了外头的名医过来，想给大哥瞧瞧。”高清兰见到奚瑶先是一礼，随即微笑寒暄。身后跟着一个丫头，另外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背药箱，看着就是出诊大夫的模样。
奚瑶心中冷笑，错开步子正好挡住了高清兰的去路，“妹妹关心大哥的心意，我先领了，不过，刚从浩然居出来，大哥才歇下，也用了大夫的药，不巧，我请的那个大夫前脚刚走呢……”
“瞧大姐说的，有病不怕治不是？多一个大夫看看，兰儿也好放心，母亲也好放心啊，这大夫可是母亲花了大价钱从外头请进来的，大姐该不会让人家名医过门而不入吧？这传出去，咱们将军府的脸还往哪儿搁啊？”
几句话就把事情的严重程度上升到将军府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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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毁容
奚瑶含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将军府的面子自然是咱们这些主人们来维护的，咱们的作风正了，没有传言，将军府的面子自然可保，怎得大哥得病倒让将军府失了面子？这话妹妹可不能再说了，若是让旁人趴了墙根儿，又该说咱们将军府的兄妹间感情不和，你说是不是？”
话虽然隐晦，却是在嘲笑高清兰宴会上的失德，即便心结已经被王氏打开，但这么快就被揭伤疤，高清兰还是有些忍不住，“你？！”
“妹妹切莫生气，不然，今儿明明好心好意带着大夫过来替大哥瞧病，反倒让人看着是你故意来找茬的了。刚刚走的大夫已经说了，病人最需要休息，旁的人不宜打搅，不过，妹妹既然找了大夫过来瞧，不防让大夫给你看看前两天脸上和脖子上的抓伤，之前那看病的大夫我始终觉得他医术并不很高，不然，怎么现在仍依稀可见妹妹脸上的印痕呢？”说着，奚瑶缓缓上前，开始仔细打量起高清兰来。
高清兰下意识捂住脸，心中惶急：刚刚出门太急，没有施过多粉黛，难道被她看穿了？
然，这下意识的动作却正中奚瑶的下怀，她原本就怀疑高清兰的脸并没有全好，不过是用脂粉掩盖罢了，而这伤口并不是掩盖就能全然无事的，相反，伤口需要的并非过多的遮盖，这样反倒得不偿失，会让伤口越加严重，想来之前那大夫也是跟高清兰说过这事的，只是她急于在宴会上表现，冒险选择了急功近利的方法，如今可就是尝后果的时候了。
“二小姐？可有什么需要老夫效劳的？”跟着高清兰过来的大夫似乎很急于给这位将军府二小姐留下好印象，顺着奚瑶的话就说起来了。
高清兰难堪到了极点，狠狠甩袖道，“效劳什么？没听到我大姐说嘛？我大哥需要休息！去领了银子出府吧！”气愤到了极点，高清兰竟忘了掩饰。
一旁丫头白莲动作极小的捅了高清兰一下，高清兰警觉，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细微的动作被奚瑶全然看在了眼里。
上次宴会之后，高清兰不仅名声扫地，还折了一个丫头进去。连同端着托盘的丫头，那被卷进事情当中两个奴婢的下场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如今，这白莲看起来倒是愈发聪明，懂进退，懂忍辱，奚瑶面上打量，心中开始琢磨。
“可是，我还没有看诊……”大夫仍旧坚持。
高清兰却已经清醒过来，不再是一副暴怒的模样，面容恢复沉静，“怎么？莫非你不想要银子吗？”完全不同于最初的问声细语，这一刻，她语气阴森至极。
“老夫明白了……”大夫应着，极有眼色的跟着白莲退了下去。
“姐姐似乎很关心兰儿的情况，我想你多虑了，伤势过后，亏了那位大夫的医术高超，我已经全然无事，至于疤痕之类的，想必姐姐看错了吧？”
“哦？或许是吧，既然妹妹如此担心大哥的情况，不如我再陪着妹妹去一趟浩然居？”
“不必了！姐姐都说大哥需要休息了，我再打扰也是不好，如此，我便回去跟母亲说一声大哥的情况，让她也好放心。”
“妹妹请便……”
去往翠竹园和腊梅园是左右完全不同的方向，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各自回去了。
高清兰回到院子的时候，白莲送了大夫已经回到屋内。跟了小姐这么多年，白莲不看光凭呼吸都能判断小姐的心情好与坏。
踢开门，高清兰愤愤然走进屋子，一把将八宝阁上的玉杯摔在了地上，“贱人！贱人！”
白莲挥手示意屋子里的所有丫头们退下，紧接着关上了门，“小姐……”
怒火中烧，高清兰脸色涨得通红，毛细血管一喷张，被遮挡起来的伤口又开始痒了起来。
白莲见状不好，连忙将冷水盆端了过来，“小姐，您快净一净脸吧，早上刚涂了厚厚的脂粉，想必伤口又会更难受了，还是将胭脂洗下去为好。”
双手撑在冷水盆上，透过荡漾的水波，高清兰一眨不眨看着水里映着那张脸，俏丽可人，美丽至极，可是，伤痕，却独独多了伤痕！噗的一下，一泼冷水打在了高清兰的脸上，她用力揉搓着，良久才松开手。
洗去胭脂后，重新坐在铜镜面前，高清兰十指捏成拳。
看着铜镜里那斑斑点点的脸，她再也忍不住了，甩开手将铜镜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声，铜镜仰面落地，仍旧照应着高清兰的面容。
痒痛交加的感觉让高清兰几乎崩溃，尤其不能面对的是，宴会之后她伤口更加难以愈合，这也不怪脸不争气。
在腊梅园的时候还好，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丫头白莲可以近身。每每要出屋，她都会抹上厚厚的脂粉，而伤口本已经结痂，经过脂粉覆盖又会变软，还要重新来长。
几天过去，高清兰脸的情况已经愈来愈严重。
鼓足了勇气，白莲说道，“小姐，即便您要惩罚奴婢，奴婢也不得不说，若没什么事情您这两日便不要出门了，脸可是女人最为重要的部位，小姐本是花容月貌，岂可因为几处伤疤影响了一辈子的前途？所以这几天就在屋子里好生休养即可，翠竹园那头，奴婢会让吴妈妈跟红香好生交涉，随时跟您禀报情况，只要有可趁之机，咱们就可以报仇了！”
听白莲这么一劝，高清兰情绪有所缓和，显然是听进去了，可是转念一想，又道，“机会不是等来的，而是自己创造来的，高清莹，她害我如此模样，她也别想好过！”
“可是，小姐夫人明明吩咐过，没有她的嘱咐，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啊！”
高清兰回首一个掌箍，重重砸在了白莲白皙的小脸儿上，“夫人夫人，你的主子是我还是母亲？我如今都这幅模样了，身为贴身婢女你就只会说这些话吗？若是不想在腊梅园呆着了，我即可便跟母亲回了，让你去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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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有毒之果
一连几日往返翠竹园和浩然居，奚瑶感觉浑身疲惫极了，阴间二十层走一遭，还做了一台手术，加之回来边要应付王氏母女，边要照顾白墨阳，她可真是乏极了，无奈，要去老夫人那里报到，即便回到翠竹园，也只能歇一小会儿。
红烛端来热水喷，缓缓放到了奚瑶的面前，动作轻柔的将奚瑶双脚泡在了热水里，“小姐，可觉得舒服些了？”
奚瑶微微一笑，“多谢红烛，有你在身边，我轻松好多。”
红烛脸色微红，“小姐，这是奴婢应该做的，看您这么累，奴婢也只能尽些微薄之力……不过，小姐，奴婢有件事儿，想要跟您说，请求您的原谅。”
奚瑶单手托腮，看着红烛头顶，“有什么事儿，说吧……”脚下暖暖的，奚瑶顿时觉得心情也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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