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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点头，放下药箱子，微笑着靠近坐在地上的高清兰。
高清兰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当下很是乖巧的靠在太师椅的椅腿上，眨着一双纯真无波澜的大眼睛直盯盯瞅着阿德大夫，随即嘿嘿一笑。
说直白些，能有这样反应的人，智商基本也就停留在1~3岁左右了。
阿德却明显没被面前的场景所吓到，用几乎哄着的语气将白纱垫在了高清兰的手腕儿上，在高伟安的帮助下，顺利把中了脉息。
左手探完，又换了右手，良久才将白纱撤掉，起身摇头对着高武道，“将军，恕在下直言，有些病是大夫可以治的，有些病却不是，依我看，大小姐是邪魔撞体了，或许将军会觉得在下这样说实属荒唐，可容在下多言一句，这位小姐的脉象跟平常人无异，只是在平常人的基础上波动性的出现渐次乱跳之症，这并非病症，却也是不正常的，以我这么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怕并非平常汤药所能治的。”
换句话说，你闺女这是中邪了！
奚瑶跟屋子里所有人一样，装作很是吃惊的模样，双眼更很是无辜，“我适才一直跟妹妹在一起，她是突然发癫起来的，若说是中邪，为何我没事儿呢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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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装神弄鬼
没等王氏开口，奚瑶自己问了出来。
阿德抿嘴摇了摇头，“这事儿我还真是说不太清楚，或许……虽说您跟这位小姐是在一起的，可你们的八字等等都不相同，若真的有那等脏污的东西在这里，没准儿他们无法近小姐您的身也未可知，小姐或许就因为这个才躲过一劫了呢。”
奚瑶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父亲，女儿侥幸逃脱，或许跟数月前死而复生有关。”
老夫人点了点头，“莹儿是个命大的，有了那样的事情，自然阎王爷也不敢收的，小鬼儿怎么敢近身？说得对，就是这样了。”
高伟安这样聪明且足智多谋的人是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的，因此听了阿德的说法，他越发怀疑，只是乏于屋内气氛太过紧张，不好表露而已。
王氏却已经按捺不住了，神经质似的看向阿德大夫，“大夫，鬼神之说我是一向都不太相信的，你身为大夫，却一心将我们这些人的心思往鬼神之说上带，到底有什么企图？”
“夫人，您这就是冤枉在下了，虽说在下是个大夫，可多年的诊病经验，也让我看清了些事情，有时候，一些特定的事情，是人想不相信都不行的。不过，既然夫人说我有意引导想法，那么夫人认为这事儿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这位小姐是装得不成？”
高武眉眼瞬间一跳，想起这几天二女儿被关禁足以来一波接着一波的闹腾，又想起她对跟敊王府之间婚约的排斥，猛低下头，高武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高清兰。
可是对上那一双纯真无污的大眼睛，和呆傻的表情，他还是有些迷糊了。
到底真相是如何，连高武自己都判断不清了。
站在高武身边的王氏，早已经感觉不到半边脸被打的疼痛了，当下殚精竭虑的瞅着高武，早看出高武心里的犹豫，不由心生忌惮。
跟了高武这么多年，说王氏是将军府最了解高武的人也不为过。
若高武真的一心认为高清兰今儿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装的话，那她们母女今后的日子可好不到哪儿去了。
情急之下，王氏逼迫自己想出个什么法子来解释高清兰的行为，好将高武的想法按照自己所说的引导过来，好不让高武的想法执着于女儿是装疯卖傻这点上。
“这位阿德大夫，我们母女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说这些话都是在帮着谁啊？你是大夫，自然说什么都在常理，那我来问你好了，小女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可能是种了巫蛊之术？”
“混账！”猛用拐杖敲了下地面，老夫人已经数不清自己第几次发飙了，对着王氏狠狠骂道，“混账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没等王氏说话，老夫人径自走到了阿德大夫的身边，“大夫，今日的事情真是有劳了，既然这丫头没什么事儿，那么……伟光，你去送一送这位大夫！”
白墨阳点了点头，动作间就要跟着阿德大夫出门，却被高伟安拦住了，“大哥，你照顾好莹儿就是，这位大夫还是我来送吧，老夫人，父亲，我会好好送走阿德大夫的，你们尽管放心。”
最后一句话，显然暗含深意，左右，高伟光或者高伟安，老夫人都是放心的，听高伟安这么说，老夫人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语。
将药箱子背好，阿德大夫不紧不慢的跟着高伟安出了屋子。
沉默了一路，直到来到将军府侧门里，高伟安才停下脚步，从袖口中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子，掂量两下，用食指缠绕着，悬在了空中，“大夫，小妹高清兰你上次是见过的，为了给她看脸，我几经周折请你过来，既然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你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若不是看在经过关系找到你的份儿上，我真是怀疑你早被有心人收买了去呢！”
阿德看着半空中晃晃悠悠，沉甸甸的钱袋子，微微一笑，“三少爷真是多虑了，不管是令妹，还是那位受伤的小姐，都算是我的病患，在病患之前，自当一视同仁，当然了，我之所以说那些乱七八糟没逻辑的话，也是有原因的。三少爷或许对我的医术有所了解，却未必知道我信封道教，道家之言三少爷可能不信，可却是我的信仰。令妹的屋子的确很是蹊跷，奉劝三少爷一句，若没什么事儿，令妹近日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否则……性命难保。”
高伟安痴笑了一声，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让人无法察觉的诡异微笑。
没回答什么，直接将钱袋子放到了阿德药箱子的上面，挥手道，“这……是你最后一次踏足我们府衙，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三少爷，你不信也就罢了，怀疑也是情有可原的，只不过说我被人收买，怀疑我就是对我的侮辱了，我们行医者从来不会为钱财所动，更何况，我上次给您开得调养药方，您喝着难道不好嘛？”
高伟安皱眉，“我这个人喜欢什么都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第一次来府中出诊的时候，你的诊费我给的并不低，这次也是一样，同样，我也希望阿德大夫能够信守承诺，跟第一次一样，将嘴牢牢闭严了。否则……”
“为世家大族看诊，该有的规矩我还是懂得，三少爷放心即是。”不跟高伟安过多废话，阿德拱手一礼，转身上了接送的马车。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高伟安久久伫立，并没有动。
上次这位大夫开的药方子他服用之后，药效果然快的出奇，没过几天，外伤加之内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即便如此，高伟安始终心里不安，总觉得阿德这次来跟上次来有什么不同了。
回过神，高伟安猛捂住了胸口，一股强势的心悸感觉突如其来。
近段时间他总是被这样的感觉所困扰，无论安枕时候，还是平日里走动时候，只要它一来，高伟安立刻要放下手中忙着的事情，呆站着才能保持平衡，否则整个身子都有可能因为眩晕而昏倒。
这是上次受伤之后才开始有的异常症状，最开始间接的时间还很长，近来越发频率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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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巫蛊之术
高伟安和阿德大夫走了之后，老夫人直接发飙了，面色苍白到极致，将拐杖放横了指着王氏骂道，“混账东西，当着外人的面儿，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王氏愣在当场，“老夫人，兰儿这种情况，我也是着急啊，你说好好的姑娘，她成了这个样子……”
“那也不能随便把‘巫蛊之术’说出来啊！”高武在一旁插话道。
“巫蛊……怎么？行那大夫乱说我兰儿装疯卖傻，中邪了，就不能我说兰儿中了巫蛊之术吗？”
奚瑶这瞬间，真想给王氏拍手叫绝了，平常很聪明的人今儿却跟她女儿一样犯糊涂，说话没有把门儿的不说，还一顿虎嗑儿往出冒啊。
老夫人气到发抖，“巫蛊之术，那是随便能说的嘛？你一心想着莹儿害了你的女儿，明里暗里说莹儿在弄巫蛊之术，她可是未出阁的女子啊，也是你的女儿，若这话传出去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
王氏只觉得后背发麻，看着老夫人很不悦的神情，就能猜测出一二，只不过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虽然掌管将军府后宅多年，但因为与众官家夫人不入流，经常被排挤在外，所以一些内里的事情她并不知晓。
看王氏傻愣愣的，老夫人也是无奈，“巫蛊之术，从前朝开始就是明令禁止的，你何曾见到人们在大街上说过‘巫蛊’两字？这不仅是要杀头的大罪，甚至可能祸及满门！巫蛊之术，不仅在后宫管制森严，连前朝都是提也不敢提的，你倒是好，自己往盾口上撞！说自家女儿用巫蛊之术害自家女儿，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武儿，看看你娶进门的好媳妇，看一看！咳咳……”话还没说完，老夫人剧烈咳嗽了起来。
奚瑶不顾身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冲到老夫人的身边为老夫人顺气儿，坐在那里不动弹，还好，这么一动，刚包好的伤口立刻有血渗了出来。
老夫人看着心疼，忙抓住奚瑶的手，边咳嗽边道，“这样孝顺的孩子，会有你那么龌龊的想法吗？若今儿出事儿的是莹儿，说兰儿用巫蛊之术害她，我倒是信的，换过来说莹儿这样做，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王氏鼻子都快被气歪了，老夫人上来脾气简直跟小孩子没两样嘛！
高武更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眼瞅着明儿就是高清兰出嫁的日子，偏偏这时候她神志不清，若明儿还是不好，就这么糊里糊涂傻了吧唧的被抬上花轿，敊王府还不气得翻天啊？非杀回来找自己算账不可！
焦头烂额，抓耳挠腮这两个词都不足以形容高武现在的状况，“你们两个丫头，将二小姐扶上床榻。”说完，看向王氏，“还有半天的时间，赶紧找个先生来给女儿看看，难不成你想要女儿明儿这幅尊容上花轿吗？”
王氏立刻惊醒，忙点着头擦掉了眼角还没落下来的泪花。
刚刚就摔了一脸的泥土，加上掺杂其中的泪水，王氏当下的脸宛然一只老花猫。
看得高武不想再扫她第二眼，忙像挥苍蝇一样的摆手示意王氏赶紧出去。
不放心的看着几个丫头将乖巧的高清兰抬上床榻，王氏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
老夫人的气儿缓缓消了，很是不放心的瞅着奚瑶胳膊上的伤口，一再嘱咐不能见风，一路护送着奚瑶回到了翠竹园，又磨叽了好久才跟着丫头们回到自己院子。
白墨阳从始至终陪在奚瑶的身边，直到老夫人走了，两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白墨阳借势看向了奚瑶受伤的胳膊，“那阿德也算是聪明，按照你告诉他的仿佛给包扎的，省的费二次力了，刚才那些话说的也算是通透，只不过，高伟安是定会怀疑的了，这个无法避免。”
“只要高武通过这件事情能够改变对王氏的看法，咱们就算是成功了。旁的还在乎什么？左右高清兰明儿是要痴傻的嫁到敊王府了，等待她的将是难以预估的未来。”
“虽然不是亲自动手解决的高清兰，但她毕竟因为咱们的安排才一步步落入陷阱，这也算是达到高清莹的要求了。不过没到最后一刻，咱们还是不要放松警惕，毕竟还有高伟安在。”
“嗯，我也正想说呢，不过傻丫头，你的苦肉计未免演得太过投入了吧？来我看看伤口……”说话间，白墨阳的语气中透着少有的温和，即便在这冬春交际的冷天儿里，让听着都快要化了。
奚瑶享受着被甜宠的过程，瞬间小女人了起来，缓缓将老夫人刚才盖得严严实实的胳膊掀开来给白墨阳看，委屈的噘着嘴，撒娇道，“人家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嘞，心疼不？”
白墨阳瞬间满脸黑线，“头一次见女汉子撒娇，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温暖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奚瑶猛用另一只手敲了下白墨阳的头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