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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吟-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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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景庭低声道:“我已经提醒过了。”说完顿了一顿,“不过他听说殿下要来,有一件东西让我亲手交给你。”

    我忙问:“是什么?”

    于景庭走到桌边,低头拿出一卷墨色犹新画纸,却没有立刻展开,抬起头对我道:“没什么,只是一幅画,殿下要看么?”

    我皱眉:“既然他留给我,当然要看。”

    于景庭将那卷纸铺展开,却是一副月下秋梨图。梨枝上结着累累硕果,枝下却独有一只梨被生生剖作两半,落在画纸一角。

    我嘴角微抿,凝视着卷末落款:“这是何意?”

    于景庭语声有些低哑:“殿下难道看不出来。越当前,他要与你各自分离,恩断义绝。”

    我将那幅画拿在手里,对着那只分为两半梨子,心中五味杂陈。末了,忽然一笑:“原以为他会指着我大骂一顿才会罢休,没想到是一副画,比我想好太多了。”

    于景庭道:“刘恒将画交给我时,眼睛一直红着,想必心中也十分挣扎。我劝了几句,他还是坚持。”

    我了然地点点头,迅速卷起那幅画,将要离开时,又转身笑道:“可是他为何不再等一等,等到此时亲手交给我?我现在虽然面目可憎,还不至于不顾昔日情分,将他杀了灭口。”

    于景庭听了垂下目光,对我调侃无动于衷,神色间反倒带了几分伤感:“殿下很想见他么?”

    我轻声道:“上次匆匆一面,已经是前年了。刘大哥事,我也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向他赔罪。怎料再来便是两交战,我虽想见他,又有些……”

    于景庭怅然:“殿下苦衷……”

    话未说完,忽听房内屏风后有些异响,于景庭一惊,我已经迅速抽剑抢上前去:“什么人!”

    屏风倒地,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刘恒一声不吭地靠在角落,用一种陌生又警惕眼神看向我。虽然他努力掩饰,我还是看出他眼圈微微发红,当下也不由鼻中一酸,抛下长剑,几步跑过去将他牢牢拥抱住。

    刘恒抗拒地挣扎了几下,我几乎想落泪,哽咽道:“就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把我当成敌人!”我感到刘恒身子一颤,很快也紧紧将我抱住。

    他终究没有一走了之,还是忍不住留下来偷偷看我。过去无数个日月,他曾怎样为我担心,如今又怎样忍痛与我决裂,我都能无比深切地体会到。而我愿望只有一个,不论是敌是友,在战争结束时候,还能看到他平安无事。

    许久许久,刘恒伸出袖子擦干眼泪,勉强笑道:“都怪于兄,将屋中弄这么暗,我拼命想看得清楚些,结果……”

    我也酸涩地笑:“你好狠心,画这么一幅画给我,却连相见机会都不给。”

    刘恒擦了一下新流出眼泪,又笑:“我是不敢……因为殿下受了太多委屈,我非但不能帮他出气,还要对不起他,于心何忍?只怕多看一眼,我都要背离自己,背离南越了。”

    我含泪笑道:“你不会,因为你有证据在我手上了。就算你来,我也不会接受。”

    刘恒一个劲点头:“多谢殿下成全。”忽然抬头,笑得很灿烂,“殿下虽然比以前瘦了,可是英武俊逸一如从前,叫人见了浮想联翩……”

    天将亮时,我把刘恒送出门外,他骑在马上,在几名箕豹军保护下渐渐远去。我留恋地望着早已空无一人道路,于景庭低叹:“殿下如此眷恋,为何不强行留他下来?”

    我负手回头:“那于兄又为何瞒住我,想让他见过我就悄悄离开?”

    于景庭默然,缓缓道:“我虽然选择不战而降,却不愿任意践踏别人报之心。”

    我微笑:“我也不能。刘恒自小便是我挚友,他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何况他与于兄家世不同,刘家历来忠贞为,自立初便深受重用,于情于理不能不倾力相报。如果不是他自己想留下,我硬将他留在身边,只怕反而毁了他一生。就算他想前去赴死,我又怎么能不成全?”

    于景庭听了感慨:“幸而刘恒也明白殿下,不像别人一样总以叛相责。倒是你提起冯栩,大概更算报无门典型罢。”

    我单手按住他肩膀,笑道:“冯栩现在消沉,不过因为降得早了些,我还是对他将来抱有期待;就算刘恒,也只是希望他不为自己留下遗憾。只有于兄,既深知我心又与我志同道合,却也要避而远之,才让我更加扼腕痛惜。”

    于景庭沉思片刻:“江陵战船加上普通渔船大概近二百条,然而要运载十五万大军安然渡江,还是需要不少时日。上游夷陵现被围困,不足为虑,但万一江对岸孱陵驻军与江夏驻军前后夹击,那就不妙了。我想亲自率江陵原有越军出城警戒江夏方向突袭,不知道殿下能够信任么?”

    我惊喜地握住他手:“于兄!”

    于景庭微微地笑:“不要谢我,我只是想到江陵两万守兵无处安置,不如现在立些微薄功劳,也好让魏朝廷放心。”

    连续六天,十四万大军终于全部趁夜渡江。我留下一万军队和两名文官继续驻守江陵,将要离开当日,于景庭忽道:“殿下能否再等一日?”我询问地看向他,于景庭这才不慌不忙地补充,“我想与殿下一起渡江。”

    直到于景庭与我坐在船头,眼看着江陵城愈来愈远,我感动喜悦之情还是溢于言表:“于兄,你跟着我,可要做好挨骂准备。”

    于景庭翻着书道:“有殿下骂声高山在前,于某骂名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

    “战场艰险,于兄也要时刻做好吃苦受累准备。”

    “难道于某身份比殿下还尊贵?”

    “要是面对故人……”

    于景庭正色道:“战火之下总有牺牲,殿下所承受比于某要多得多。”

    我好奇地伸手翻他书页:“于兄在看什么书?”

    “兵书笔记。”于景庭皱眉,“我多年看兵书时总结一些体会与要点,现在重温一下。既然做你谋士,总不能两眼抓瞎,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禁大笑起来:“原来你是临阵磨枪!”

    于景庭从书中抬头,看了我好一会,用他一贯略带书生气语调:“若为博英雄一笑,原来也值得倾城相送。”


    靠岸之后,将领们都在岸边迎候,于景庭与我下船,仍旧手不释卷。等我将他要作为军师随军消息向诸将宣布过,他彬彬有礼地朝众人一揖,认真道:“在下初来乍到,只是为越王殿下参谋,攻城作战还须仰赖各位将军,望千万不要以于某别为异,而以得胜破敌为要。倘若诸位愿与在下结交,我定然来者不拒,以诚相待。”

    我笑着搭住于景庭肩膀以示支持,向众人道:“大军即将经过孱陵,你们整顿好各自军队,半个时辰以后到我帐中来,商讨一下进军方略。”

    于景庭随我走向营地,低声道:“那位监军大人,要不要特意拜访一下?”

    我笑:“军师真是面面俱到,一心为我分忧,你再多表现一点,我就要感动落泪了。”凑到他耳边道,“田文良不用管,由他去!”于景庭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但没有多问。

    孱陵本是个小城,战略地位远不如江陵重要,但因为与江陵分居大江两侧,城中也有八千驻军,县令和守将都是名不见经传人物。他们显然事前未接到建康朝中任何指令,也没有实力与魏军数十万人对抗。听说江陵投敌后只是闭城不出,并未像江夏一样试图出兵骚扰,也未与南岸其他城池形成呼应。

    然而襄阳失守,蜀中失控,继而江陵不战自降消息终于刺激到赵誊,令他开始将注意由对岸喧嚣中御驾亲征江德身上,转到了上游悄然无声魏军身上。似乎在经过这么久对峙之后,他才猛然意识到情势紧迫程度,明白了魏军真正意图。

    于是在大军渡江数日之中,连续从建康传来消息,都是赵誊正积极筹备大批军队前往上游增援,企图将魏军前进脚步拦截住。同时沿江各重要关口都加强了防卫,所有守将与官员接到严令,若再丢失一城,便要株连其在建康亲属。

    鉴于长江上游已经基本被魏掌握,魏军总攻也即将全面展开,这次聚集众将商讨议题重点,便不是如何攻下孱陵,而是宣告一下魏军总体战略,令众人对未来战局心中有数。

    我慢慢放下手中军报,向众人道:“刚传来消息,越军兵分两路迎头而上。一路水军,约有战船千艘,主要针对太子军队。主将杨湛,为赵誊母族中人,副将分别由江夏守将宋师承,九江守将王恪担任。另一路是陆军,约二十万人,自吴郡等地调遣而来,预计不超半月就能在长沙与我军遭遇。主帅宋然,赵誊亲信大将,副帅迟英,原太子左卫军首领……”

    “宋然?”

    只是略顿了一下,便有在座偏将惊奇出声。我看那偏将一眼,他立刻面有惭色地低头,而其余偏将虽未出言,却也是面带意外神色。很多人并不知道宋然背离我过程与因由,大概在多数人眼里,宋然还是昔日越凌王第一亲信,即便越凌王失势,他投身赵誊,也不该受到如此宠信。

    果然不过多时,又有人试探地问:“殿下,宋师承刚受排挤不久,而宋然又曾与您有特殊关系,照例都非赵誊完全信任角色。这次听闻我军气势凌云,南越朝中竟然将他们同时起用,是否说明南越已无人可用?”

    我肃然道:“比起魏,南越可以独当一面大将固然不多,新锐将领也十分匮乏,却不能因此轻敌。宋氏父子过去虽然各有立场,但在应对外敌方面并非不可信任,赵誊同时安置心腹担任要职,更加确保了对越军控制。此外,霍信等人镇守历阳、姑苏,赵葑守广陵、江都,两人共同拱卫建康。整个战略布局上有攻有守,实际是最合理安排。别忘了,南越没有重视经营上游之时,我们提前一年便开始筹备,又花了一年多才基本控制上游重镇,攻下襄阳更是以命换命。若非于军师主动放弃江陵,十五万大军还在苦战,又岂能轻松过江?”

    武佑绪听了立刻起身,认真向于景庭道:“殿下所言极是,多亏于军师高风亮节,令我十几万大军免遭伤亡。于军师,请受在下一拜。”

    于景庭连忙回礼:“武将军言重,应是于某谢过诸位善待江陵百姓。其实没有越王殿下点醒,于某哪里会作此抉择?”

    武佑绪喜悦道:“正是,说来说去,还是要感激越王殿下!”说着又向我躬身抱拳。他这一拜不要紧,裴潜和燕七马上站起来响应,接着他们手下副将、偏将也纷纷效仿,最后帐中一片称颂之声。原本讨论军务肃然气氛一扫而光,变成了马屁聚会。

    从没记得江原召集众将商讨时会发生这种事,我无奈地向椅背上一靠,不悦地望望于景庭,却见他正包含兴趣地挨个观察诸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错处。就在这时,有人沉冷道:“既然南越朝廷安排周密,越军来势凶猛,诸位难道没有应对之策,只顾称颂却是何意?难道诸位懒得动脑,想让越王殿下一人全权负责?”

    定睛看去,果然是程雍在泼凉水,几句话说得众人讪讪起来,渐渐都闭了嘴。程雍却盯住武佑绪不放,讽刺道:“程某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武将军最拿手不是对阵杀敌,而是谄媚上司。”

    武佑绪当即耳根发红:“我武佑绪素来不懂遮遮掩掩,说感激谁、敬佩谁,那就是真心感激敬佩。我自认问心无愧,只有小人才以阴暗度人。”说完还不解气,又冷笑,“若是程将军对越王殿下不满,那也不需要藏掖,直说便是。又何必话里有话,阴阳怪气自找难受?”程雍面色阴沉地将脸甩向一边,于景庭眼中兴味更浓了。

    我冷淡道:“程将军提醒得是,召集诸位是为商讨军务,非为论谁功过,还望慎言。无论何时,取城夺地都需齐心合力,不能单论一人功劳。裴潜!”

    裴潜看我一眼,见我目光冰冷,马上站出来高声道:“末将在!”

    “展开地图。”

    裴潜急忙拿出一副数尺长宽大型地图,展开挂在军帐中。我走到地图前,抽剑指向长江:“上游,尤其襄阳失守,南越企图继续依托长江天险负隅顽抗,虽有心,已无力。然而真正要攻入南越心脏,还须面对不少险要地势。”

    接着分别点了图上几处,“目前我兵分五路,一路江州水军乘船而下,与太子一道直逼江夏,韩王自陆路攻汉口,同时对抗杨湛宋师承大军;二路程广军自夷陵渡江,深入南方山林安抚闽粤等地;三路我军攻下孱陵后继续向东南行进,占据洞庭湖以南重镇,准备对抗宋然军队;四路皇上亲率,宇文念赵敦诚等领军自扬州合肥出兵,直逼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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