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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
狠起来还真的是要人命啊！
最毒妇人心，他总算是明白了！
他都这样了，她还落井下石呢！
几乎是用泪眼看着说：“值……”
云歌作势还要下手，何凌霄急得缩回手：“痛，真的痛……”
“你还知道痛了？”云歌白他一眼，“空手接白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觉得痛？我还以为你练就了金刚罩神功！”
“妈妈，爹地那也是怕你受伤啊。”墨墨默默地说了一句公道话。
虽然嘴上没有再说了，但何凌霄心里却美得很，他觉得值！
真的值！就算这一次真的把手给弄废了，也非常值！
因为他一直在伤害云歌，现在他终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是光说不做的，他真的成功地保护了她的生命！
两个孩子看他的眼神瞬间就有了崇拜感，让他觉得很得意。
至少现在在二宝眼里，应该会觉得，他是有能力保护他们的妈妈的。
云歌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此时咧开嘴在笑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她的心里很暖。
重遇之后，何凌霄真的改变了很多，而那些改变都是为她的。
说不清道不明心底那种复杂的感觉究竟是怎样。
“咳……有点口渴，能喝水吗？”何凌霄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么小心翼翼的，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她连水都不让他喝？
二宝就在旁边，睁着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们，那纯真的眼神似乎在问他们，爹地为什么不能喝水啊？
云歌微笑说，“能，当然能。”
“……”
呃……他知道错了！！
他知道他不该使唤她的，但是他真的口渴了啊！
“喝水！”云歌给他倒了一杯暖暖的水。
何凌霄一脸无奈。
抬起了自己被包扎成大粽子的右手和打着吊针的左手，向她示意，这种情况要怎样喝水？
他现在可是伤员啊！
“……”云歌端着水杯一会儿，微笑，“那就张嘴！”
何凌霄觉得，要不是两个孩子在，他真怕她是要笑里藏刀地毒死他！
这女人……怎么能把微笑都演绎得那么恐怖呢？
云歌又靠近病床一些，将水杯递到他口边，喂他喝下去。
好在云歌还没那么猎奇要呛死他，慢慢地喂他喝完了半杯水。只是何凌霄蹬鼻子上脸，喝得特别的慢，想要再享受一会儿，难得云歌如此……呃……和颜悦色（真的吗？？）又有耐心地伺候他呢！
何凌霄喝一会儿，又特别欢喜地抬眼看云歌，觉得她就跟白衣天使似的，头顶上还闪着光环。
“傻笑什么？赶紧喝啊。”
为了小命着想，何凌霄的嘴巴终于离开了杯口，“可以了。”
何凌霄顿了顿，“对不起啊……还在生气吗？”
“你说呢？”
“怎样才消气？”何凌霄误解了她的意思，“现在我动弹不得，随你怎么样，出气就好！”
就是别再对着他皱眉落泪了，天知道在后院的时候他心都要碎了！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不消气吗？放孩子眼里我都算忘恩负义了！”
她可没忽视两个宝贝眼里那种“咦，为什么爹地救了妈妈妈妈还对爹地生气啊？”的疑惑，就差直接问出口了！
“不气了？”
“气什么？气你说出事实吗？”在车上，云歌也想了很多，“是我无理取闹而已，你只是在提醒我我们未来会面对的流言蜚语。”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太多不理智，然而正是因为不理智，那才显得真实。
而经过盘算和计划的感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就失了它原本的真实感了。
“不，你没错怪我，你说得对，酒像一面镜子，它映出的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我如果不是那样想过你们，又怎么会脱口而出？所以我觉得很抱歉，没有百分百信任你。”
“不说了，翻篇了。”
这时，云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白泽，她接起来。
“歌儿！我看到即时新闻了！虽然不想去想是你们，但真的太巧了！一样的公交，一样的路段，甚至她也带着两个孩子……你们现在在哪？！”
媒体赶到的时候，云歌他们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所以没有碰到。
媒体所报道的，肯定是从路人甲乙丙丁口中问出来的，而白泽猜到了他们，因为所说的各种条件都和云歌太符合。
“我们在医院，不过——”
媒体应该也报道了“一个出手帮忙的女人和后来上车救人的男人都受伤了，满身是血”这样的情况，所以怕白泽担心，云歌已经第一时间要跟他说没事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真的是你们？！在医院？！哪儿受伤了？！我——”
“阿泽，你先别紧张，我没事。我要有什么事，还能这么镇定地跟你对话吗？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手术室里急救呢。”
“……也对。那满身是血和现场那大量的血是怎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我看到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蒙了？！那么多血，如果是你的……”
你还能活吗？！
最后一句没说。
“我只是轻伤而已，擦破点皮，衣服上的血是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男人的，我刚好站在旁边——”
上苍保佑，五分钟前，云歌收到了那个男人度过危险期的消息，总算是化险为夷，没有生命危险。
“你是傻子吗？！你手无缚鸡之力你以为你是谁啊？啊？！不自量力还敢上去帮忙，你没死是你运气好！但不代表你一辈子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知道云歌没事之后，白泽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炮轰，轰得云歌一句话也插不上，轰得二宝和何凌霄都听到了那头的超高分贝。
墨墨和彤彤幸灾乐祸得小肩膀直抖，似乎云歌被白泽教育，而她无奈的样子，是他们乐于见到的一幕似的。
云歌把手机拿远了一些，争取不让自己被这道声音吼得耳聋。
而何凌霄一直没发表意见。
因为白泽的心情他太了解了！
现在的白泽就是不久之前的他自己，他们两个都有着干脆掐死云歌再自杀一了百了算了的冲动。
怎么会有人那么气人，让人控制不住情绪呢？！
他同样知道，白泽越是吼云歌，就证明他越在乎云歌，越爱云歌。
白泽的爱，是很明显的，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云歌的感情，相比之下从前不会表达感情的自己，真的是弱爆了。
云歌没有打断白泽的话，一直等他说完了，开始喘气想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才乐呵呵地认错：“我知错了泽哥哥，下次不会了好吗？再有下次，我就——”
“没有下次了！”一声娇娇的“哥哥”算是喊得白泽怒气消去了一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怎么还能有第二次？！”
还嫌吓得他不够呛吗？！
魂都吓没了好吗？
“……”何凌霄沉默。
泽哥哥……
别说是白泽，就是一旁听到的他都热血沸腾了。
这么软的云歌！！
尽管知道她只是开玩笑，在讨好地喊，可还是羡慕嫉妒恨啊！
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就跟猫爪在死挠似的，痒得不得了！
他觉得，云歌要是什么时候喊他一声“凌霄哥哥”，他真是死都可以瞑目了！
“知道了知道了，”云歌微笑，“我跟泽哥哥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何凌霄在一旁看着，她的这枚笑容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他忽然间想起了每每云歌跟靖江通话的场景。
好几次都是他们刚斗完嘴的时候，很巧地靖江打了电－话过来，云歌走去一旁接电－话，何凌霄瞄过去就能看到她微笑着和靖江通话。
前一秒还和他争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后一秒泪都还未风干就扬起微笑和父亲通话。
以前想什么都偏，第一反应是变脸真快！
但现在想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委屈自己吞，不好的情绪不会带给自己的家人。
尽管靖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还是会微笑，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情绪用言语传达出去。
现在的云歌，就正在用这种冬日暖阳一般能温暖人心的笑容和白泽通话。
她的口吻有点娇，却不是情侣之间的娇，而是对哥哥一般，知道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和自己生气、有点肆无忌惮的小娇气的感觉。
家人！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无法舍弃对方。
这四年间，云歌对白泽产生了依赖。
四年前云歌是出于什么状况？
他的背叛，父亲的死亡，家的坍塌，跌入了绝望之谷……
而就在那时，白泽出现在她身边，填补了她身边家人的位置，对他的依赖也渐进地生长出来。
尽管她很自强，不希望依靠白泽，但这种依赖是深入骨髓的，是隐藏在最深处的，他猜想，或许……云歌自己都不知道！
他如果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恐怕也感觉不出来。
“凌霄！！”谢可怡的声音忽然出现，何凌霄一怔，转头就看到以谢可怡为首的好些人都涌进了病房。
而那头白泽听到这两个字，也愣了一下：“他在旁边？”
“嗯，”云歌不瞒他，“你觉得，那些袖手旁观的人，会在最后关头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救我吗？”
“是他？”
“是他，阿泽，不是他，我可能已经不能和你通话了。”
“……”那头沉默。
“这边有点吵，先不说了，我没事，二宝也很好，你放心吧，先解决完你的事。”
“好，再联系。”
云歌没事，他就放心了。
云歌说的吵，其实就是因为大量人员涌进病房的结果。
“……”何凌霄看着面前一堆人，皱起了眉头，很不满，“哪个多嘴的说出去的……”
云歌笑了一下，举起了手，“是我这个多嘴的。”
“……”啊呸！何凌霄马上来了个吃了吐，“说得真好！”
哎哟喂这掉一地的节操啊！
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看着何凌霄这幅模样，没人笑得出来。
谢可怡是心疼坏了，坐在床头俨然一副要哭的样子。
“别——”何凌霄阻止了她，“何太太，我没死，别急着哭丧。”
何凌霄果断就被揍了。
出手的是何爷爷。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你个臭小子净做让人担心的事！”
“爷爷……”何凌霄揉着自己的脑袋，“我现在是伤员，没有优待吗？头晕……”
谢可怡是心疼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这才发现烫得不得了，转头对他爷爷说：“爸，孩子都发烧了啊！”
意思是有点埋怨老爷子刚下手那么重。
“他又不说我哪知道他发烧了？！”何爷爷哼一声，拒不承认自己错了。
“……爷爷你要早说要打我，我就早说了！”
他们爷孙俩还能开开玩笑，就证明还好，并不是伤得很严重。
何凌瑜哭了出来，一直在说自己不对，如果不是她，云歌他们也不会上了那辆公交车，何凌霄更不会受伤了。
“二哥……对不起……”
杜美娅把何凌瑜搂在怀里护着，生怕何家那位暴脾气的祖宗生起气就灭了她女儿。
哪知何凌霄只是说：“只要云歌不生你气，我这边没关系。”
这时，所有人的视线转向了一旁的云歌。
这件事本来就和何凌瑜没什么关系，云歌当然不生她气了，“跟你没关系。”
“云歌！你也受伤了？！”何爷爷上前，“快让爷爷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手……这脖子……怎么了这是？”
“爷爷，我没事，都是擦伤而已。”
“是不是真没事啊？查清楚了没有？再仔细查查，做全身的，马虎不得！”
“真没事爷爷……”
“爸……严重的在这边！”谢可怡怪心疼的，“医生说这伤口要再深点伤到手筋，这手就要废了……”
“怕什么！”何爷爷正色道，“男孩子身体壮，这点小伤不要紧！”
不久后，护士就进来了，说病房里不能这么多人，最多只能留下一两个，其他的都要出去，不能打扰病人休息。
何家商量之后，让谢可怡留下，而这时云歌却意外地说：“我留下吧。”
何凌霄震惊了！
“他为我受伤的，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感觉过意不去。”
谢可怡虽然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