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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扒子街-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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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不计较,只有一个心思:跑,跑离这座城市,跑掉无尽的羞辱、痛苦、烦恼,跑散积郁在心中的怨恨、怒火。跑失这纠缠不清的是亲又非亲的乱仑情结!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水波。
  他连想也没想,一直跑下去,冲进水流,冲到河心。他愿意留在水国,跟鱼们做伴……
  于丽珠被一阵响声惊醒,忙问:“哪个?”
  “我,婶子。”
  于丽珠急忙下床,拉开屋门,只见杨树柏人不人、鬼不鬼的,一下倒在地上,大叫一声“婶子”,便哭了起来。
  付小昂也被闹醒,母子两个把他抱到竹躺椅上。于丽珠打来一盆水,替他洗净脸上的泥沙,付小昂替他洗手脚、擦身子,换下他的脏衣脏裤。他的鞋走丢了。付小昂让妈找了一双新布鞋给他穿上。他已不出声哭泣,眼泪却还在流淌。
  于丽珠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便安慰他道:“树柏,事到头来不自由,只有自己想开一些。你们都还年轻,能好、有救,就和好。实在没有救,和不好了,那就从头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杨树柏捶打着胸脯:“婶子,我完了,我再也做不起人。”
  “这跟你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做出丢人的事,千万别这么想!”
  付小昂说:“树柏哥,离婚。两口子到了这分上忒腻味。”他想起他和李海重聚的时候早已不是记忆里美好的滋味,颇有感触。
  “你懂什么!”于丽珠叱儿子,“她也年轻,失脚一次,有了教训,也就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世上有好多这样的事实。树柏,你给她一次改好的机会,一夜夫妻百夜恩,像鸡呀鸭呀,说捉开就捉开,那么容易?”
  杨树柏觉得心里极苦极委屈,仿佛心里塞满了干辣椒,使他上下不能顺气,憋得难受。
  伍春花如果是跟尤立明或者别的男人,他也许还好受一点,抓着打一顿,闹一顿,离婚完事,痛痛快快。万万没想到,她跟的竟是杨放。这个同宗同族叔叔辈分的男人!
  更让他尴尬的是,他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无论从私从公,他都尊敬他、仰慕他,是他学习仿效的榜样。杨氏族人因为有这么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县里,个个脸上都有光彩,说话硬气,十里八乡的谁都有些敬畏,礼让三分。工作上,他也是赫赫威灵,分析案件,头头是道,令人信服。就是他,这么一位该敬重的长辈,一位有威望、能力强的领导,竟然做出这种事。丢人啊,不仅丢他的脸,整个杨氏家族的脸都丢尽了:你们老杨家竟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叔公爬侄儿媳妇的灰!
  于丽珠烧了一碗热蛋汤给他喝,叫他睡在付小昂的床上。
  阳光筛下树枝的叶缝,映在窗上,竟是那么柔和。房里凉浸浸的,远没有城里的那么浪热。雄鸡在后院啼出悠扬的鸣叫,田野是那么安闲肃穆,没有汽车的轰隆鸣笛,没有嘈杂的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息的喧嚣市声。安静的环境,舒适的木床凉席,极好入眠。他闭着眼睛,却一分钟都没有睡去。心像在躁动,血液像在躁动,每条神经都像在躁动。
  他无法继续躺下,要回去。
  “树柏,我叫小昂去买肉了,一会就回。”
  “不了,婶子,我还有事。”
  于丽珠见留他不住,拉着他郑重地说:“树柏,我晓得,这个时候你是安不下心。你走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许打你媳妇。有话好好说,不许干傻事,再作践自己。你心里难受,要喊要打要骂要发脾气,都到我这儿来发泄。你就是把这几间房子拆了,我都由你。”
  杨树柏非常感动,频频点头:“婶子,我晓得了。我一定听你的话。”
  他一路昏昏沉沉走到家门口,正掏钥匙开锁,锁已没了。他愣了一下,意识到伍春花已经回来。他站在门外,竟害怕推门进去。呆了一会儿,转身走开。
  “树柏,你走哪去?”
  伍春花站在门口叫他,他没有理会,继续迈步。她又叫两声,见他仍不回转,便追上来拉他。
  他的火气顿时冲上脑门,如同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口,霎时倾泻奔腾,早把于丽珠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对着伍春花的头脸一阵乱打,直打得伍春花头青脸肿,嘴巴、鼻子出血,倒在地上。
  这伍春花也够坚强,也许觉得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情深感愧疚,竟任凭他拳打脚踢,不喊不哭,直到被打得站不起来,她也没叫喊一声。
  可她在哭,泪流满面。
  杨树柏回到屋里,闩了门,不让她进去。过了很久,外面没有一丝响动,他拉开门。伍春花竟静静地坐在门口的地上。他用劲摔了一下门,但没有上闩。伍春花慢慢爬回屋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狗男女,你怎么就……”杨树柏有好多话都说不出口,“你们什么时候……”
  尽管他只说了半句,伍春花却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怯怯地小声道:“我俩结婚那天……”
  杨树柏跳过去揪住她的头发:“什么?那天就……”他使劲推她跌在地上,“那天你们就敢,色胆包天!”
  伍春花告诉他:“那天没发生什么事,是从那天开始……”
第十章不放过的恶人(7)
  杨树柏结婚那天,杨放正在邻乡调查一个案子。族里有人知道,便建议杨树柏请他回来主婚。
  “他在县里你请不来,现在都到了家门口,多难得的机会。他给你主婚,你在女方娘家人面前都高三分。”杨树柏很高兴,跑了五里多路,好不容易把杨放接到家里。
  事情也非常奇怪,杨放第一眼瞅见伍春花就动了心,可谓一见钟情。主持婚礼的时候,新郎、新娘都站在他身边。他说着恭贺的话,手却摸着新娘的大腿。伍春花虽也吃惊,但人多眼众,不敢有任何表示,硬挺过来,杨放这时更感到那触摸的美妙感觉。
  轮到新郎新娘双双敬酒的时候,他又乘机在新娘的腰下摸捏。伍春花也没表示什么。杨放这样一来便怎么也放不下她了。
  他在邻乡工作,晚上就来找伍春花。
  新婚期间,杨树柏陪在媳妇身边,他没有机会,却又念念不忘伍春花。他给罗开轩写了一封信,让杨树柏拿着信去找他。杨树柏一走,他就钻进伍春花的房里,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她有些害怕,说:“这样不好,村里人多,晓得了怎么做人!”他哪里听得进去,就扒她的裤子。他说:“我把你和树柏都弄到县里。”
  伍春花说:“那样好。”就顺了他。
  杨树柏后悔莫及,不该请杨放主持婚礼,那简直是引狼入室,把黄鼠狼赶进鸡窝。也后悔不该到县里工作,图这分虚荣,受这种耻辱。
  不久,杨放出现在门口。伍春花惊吓得不敢哭泣流泪,杨树柏尴尬窘迫得不敢面对他,把脸朝向墙壁,仿佛做错事的是自己,而不是杨放。
  这房子不大,陈设也简陋,没有多余的凳子给他坐。伍春花也不敢让出身下的矮凳。杨放只好将就站在门边说话。
  “树柏,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生气是应该的,可以理解,你打人骂人,消消气,也是应该的。是我不好,我的错,不要怪春花。我对不起你,连累了春花。我是罪人,全凭你处置,你要打要剐都由你,我不逃避、反抗。你要把这事闹出去,闹得全博川都晓得,也由你。我开除党籍,撤职查办,把我们老杨家的全族人都搞得臭不可闻,一个个都灰溜溜的,也由你。我没有话说。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得冷静考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你今后的发展前途有什么好处?对我们杨氏家族有什么好处?别凭着一时之气,做出千古憾事,因小失大,那可划不来,后悔莫及。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好好考虑。”他走到门外又折转回来,招呼杨树柏:“你在家休息一星期,我已经跟罗开轩打过招呼,说你有别的任务。”
  杨放话里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说,你闹吧,闹臭了我,杨氏族中倒了一棵大树,对谁都没有好处,包括你杨树柏在内。一旦族人晓得是因为他媳妇而把杨放闹倒的,族人也不一定会指责杨放,反而会来骂他,那话会更难听,日子会更不好过。他走时还展示了一下权威:他一句话,他就可以一星期不上班,别人不敢过问,工资、奖金照发。没有他,能行吗?
  伍春花眼角青紫,嘴唇浮肿,坐在墙边,虽不哭泣,样子却极为狼狈、可怜。杨树柏瞅着烦躁,便走了出来。
  付小昂在巷口等他,“我娘不放心,叫我接你回去。”
  杨树柏又回到付小昂家里。
  在这儿比在自己那个已经破裂、令人伤心的家好得多,眼不见,心不烦。不瞅那个负心的女人,不想那个乱仑的长辈,心里还好受一点。可要完全不想也是办不到的。
  好在于丽珠时常找些话跟他说,排遣他的郁闷。
  付小昂干什么都拉着他。
  白天忙忙碌碌,容易好过。可夜晚躺到床上,那些烦恼,伤心的事像蛰伏的虫子,又抬起头,纷纷爬进他的思想。
  杨放破例安排他到县交通队当副队长,不是看重他这个侄子,而是瞅上了伍春花,老杨家历年转业的人好几个,他们至今都在农村,没一个安排工作,惟独他例外,都恭贺他运气好,攀上了叔叔的重视、关爱。谁知他不是对他格外垂青,而是为了方便他自己,达到他的目的,满足他的淫欲。
  “婶子,我不该到博川来,不如在家当农民。我小昂兄弟就不错。”
  于丽珠扬扬手,“我小昂也是没有办法,逼得走这条路。上学,没有钱;找工作,没有关系。拿什么养活我们娘儿俩?只有靠自己的一身力气,找别人不愿干的苦活干,做别人嫌脏嫌累的事情做。”
  “他舒心、自由,不受踩不受压,不受别人使来唤去。就凭这点,也活得值。”
  付小昂笑道:“树柏哥,那我们两个对换。你来我这儿管理鱼场,我去交通队当副队长。”
  “换呀,不换都是……”他猛然想起家里闹出的丑事,那句“王八蛋”的话到了嘴边立刻又咽回去了。“你说着玩儿罢了,真跟你对换,你干?敞开心说,你干?”
  付小昂只笑不答。
  于丽珠却道:小昂单是为我,他也不愿离开这儿。我在这儿心气平和,没病没灾,比当县长还强。”
  “妈,你也说得太玄了,当县长多好,出门有小车,住的是楼房,天晴不晒,落雨不淋,别人都听他的,我比得上?”
  于丽珠也笑了,“那好,你明儿去当县长。”
第十章不放过的恶人(8)
  “县长是那么容易当的,想当就当?”付小昂见母亲高兴,也想逗得杨树柏高兴,话怎么好听就往哪儿说,自然也不当真。“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舍不得我的鱼、果对、鸡、鸭,我去当了县长,哪个来喂它们,管理它们!”
  杨树柏说:“你去当县长,我给你喂鱼管家,把婶子孝顺得好好的。你尽管放心去。婶子,我会比小昂待你还好。”他说得好像付小昂立刻就要上任去了似的那么认真,逗得于丽珠母子都笑了。
  “请问:这是付小昂的家吗?”
  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出现在门外。她满脸淌汗,额发、鬓发都湿了,粘贴在脸上,衣服也被汗水湿透,粘贴在胸前。看得出她走了很远的路,裤腿、鞋面都落满了泥尘,还沾了两根发黄的草叶。
  她是方平。已经找了杨树柏三天。
  交通队说他另有任务,一星期都不回来。她好不容易找到他家。伍春花开始有些惊慌害怕,以为杨树柏告到法院,派人来调查了。后问明白不是这么回事,便说杨树柏回老家瞅父母去了。方平驱车到他父母家,仍不见杨树柏,又回来再问伍春花。这才告诉他可能在付小昂家。伍春花说什么也不愿领路带她上这儿。她只好一边走,一边问路,晒得她口干舌焦,汗水淋漓。她也顾不了这些,一个心思:非找到杨树柏不可。付小昂这里是荒滩开垦出来的,许多人还不知道,她一直问到西边的卫村,遇到一位村干部,晓得付小昂这个人,才告诉她确切的方向位置。千辛万苦,费尽周折,走了几乎二十来里地,累得不行,她才找到这里。
  于丽珠见她这副模样,很是同情,立刻让她进屋,递给她一把蒲扇,又倒了一大碗凉茶。
  方平也不客气,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尽茶水,道声“谢谢”,瞅着于丽珠:“你是付妈妈?”于丽珠翘了翘嘴角,表示她说得对。方平又回头打量两个男人。对赤脚健壮的小伙子说:“你是付小昂?”然后又盯住年龄稍长,不如付小昂英俊却也不讨厌的另一个说:“你是杨树柏?”
  付小昂笑起来:“你瞅,树柏哥,这位大姐一眼就瞅出我是卖苦力的土老百姓,你是吃皇粮的国家干部,这就瞅出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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