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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来生-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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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莎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
  许久东霖才回答:“她早晚会知道,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我低下头:“我干吗要和莎莎一起看上你,你就那么好吗?”谢丰总是说,陆东霖就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为他。
  东霖看我一眼:“你后悔了?”
  我没回答。
  我没后悔,再来一次,我大约还是会这样。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也许是出于本能,只有你让我心动。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因为,我以后不会再放过你了。”东霖语调平静的说着。
  抬起头我发觉路线不对,既不是去往我家的方向,也不是去往他家的方向。
  “这是去哪?”我问他。
  “邓云鹤家,他叫我们去吃饭。”
  邓云鹤的夫人来给我们开的门:“这个是陈玉吧,我听东霖说起过你。”
  我看一眼东霖,他以前在外人面前说起过我吗?也对,他的朋友里,只有邓云鹤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要说,他只会对他们说。
  邓云鹤也迎了过来,他拍着东霖:“你小子,总算搞清楚了,我一直替你着急。”他看向我,“以前他出差,凡是周末周日的他都推给我,我早就猜到他爱上你了,可他自己还蒙在鼓里。”
  “那你为什么不点醒我?”东霖问向他。
  “怎么点醒你?你像个榆木脑袋一样,以为这辈子除了莎莎再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说了也等于白说,非得失去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还好你小子运气好,陈玉对你死心塌地的,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你后悔药都买不着。”
  这时从里屋跑出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和早早一般大小,看见东霖就叫:“陆叔叔。”
  东霖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递给他,他抬着小脸望向父亲,邓云鹤说了一声:“接着吧。”他才伸出小手接过红包,转身就跑了。
  我看着他小小的背影,那么像早早。
  东霖看向邓云鹤:“过几天我要去趟上海,先跟你请个假,有事你顶一下。”
  邓云鹤看我一眼:“是陪陈玉去?”
  东霖低头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邓云鹤一挥手:“准了,准了!”
  我心又开始乱。拦不住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到吧。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父子缘分,只要我和东霖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不见面?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从邓云鹤家出来,我们还是回了我的公寓。东霖似乎更喜欢我这里,白天他就一直呆在这,虽然它很小。
  他给自己买了双拖鞋,还把冰箱塞满了。如果不是邓云鹤叫着去吃饭,他肯定会做好饭菜等着我回家。
  晚上他抱着我睡,问我好了没有。
  我说,没有。
  他隔着衣服摸我,翻身就重重的覆了上来:“你敢骗我!”他贴着我耳朵说。
  我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说着:“你不是说过……只要……抱一抱吗?”
  他一边急急的进入我身体,一边含住我嘴语音不清的说着:“你想憋死我……是不是?”
  不知为什么我竟问了这样的话:“你对莎莎……没做这种事吗?”似乎现在才有嫉妒的心,以前只会心痛。想到他们俩在一起的画面,心就很痛,却不懂得嫉妒,因为始终觉得他爱的是莎莎。
  东霖开始微微喘息:“我只想对你……做这种事。”
  他的动作太急,有点粗鲁,横冲直撞的,我忍不住喊:“你轻点……”
  他却根本不理会,不管不顾的使着劲。
  ……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我,我软在他怀里,闭着眼不想睁开。他轻轻的吻我的眼睛,又温柔的吻着我唇,待我慢慢启开眼,他忽然在我耳边轻声昵语:
  “我好几年没收到情书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写一封?”

  面对面

  东霖变得很黏人,从年初一到年初四,他一直呆在我的公寓里,中间只回了一趟自己的家,拿来了笔电和几件换洗衣服,然后就几乎不太愿意出门了。
  白天就窝在我的小书房里,在自己的笔电上做一些设计,剩余的工作就是接送我。商场的许多同事都已经知道我有了男朋友。两人回到家以后,再一起做饭,都是我打下手,洗菜,去土豆皮,剥蒜;他切,再炒。
  他喜欢火爆,煤气总是开到最大值,把菜丢进去,“嗤啦”一声亮响,人站的老远,伸着长长的手臂抖着炒锅,上上下下的颠。
  我每次看着他的动作,眼里都会露出小小的鄙夷,因为常有青菜叶子或者土豆丝被他颠出锅外,但他还是乐此不彼。扭头看见我不屑的眼神,他倒更来劲,有时就在炒锅“嗤嗤啦啦”的响声里,突然伸过头来,吻住我。
  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抓着铲勺,就这样,丝毫不理会锅里的菜已经开始粘锅,只是贴住我唇,温柔的吮抿。
  窄小的厨房里,油烟机“呼呼”的抽着风,鼻中都是火爆的烟火人间气息,混杂着微微的一点焦糊味。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他黑亮的眸子,在我脸的上方,离我只十公分的距离,里面好似绽放着烟花,火星四溅的飞。
  窗外时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这样的恋爱滋味。
  仿佛只有十八岁,仿佛是初恋。
  我几乎要忘记莎莎。忘了我们的甜蜜是和她的痛苦成正比例的。
  我还是没有提起勇气给她打电话。东霖也不提她,想起莎莎,他大约还是会黯然。我知道在他的心里,莎莎犹如一块磬石,永远占据着一个角落,盘踞在他心脏的某处,永不会被遗落,不当心绊动的时候,就会牵起丝丝的疼痛。
  连着几日,他侵占了我所有的剩余时间,大约我也是这样,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再想起旁人,只看见对方。
  但不可能每日不分开。生命里总还有其他重要的人。
  初四的下午,东霖驱车回了老家,过年他还是要回家看望一下父母,他说初五的晚上回来,初六就和我一起去上海,机票他都定好了。
  初七,二月十八号,就是早早的生日。
  东霖终于不在身边,三点我下班的时候,就独自站在了街头。
  繁华的商业街上,来来去去的人潮,一间间店铺里,挤满了结伴购物的年轻面孔。
  我不能不记起莎莎,曾经她和我也在这条街上穿梭。
  记得刚来A市的时候,坐在T大接新生的车里,来自边疆小城的我,初见这满街的繁荣,只觉得目不暇接,感觉到了电影场景里,也感觉到了异乡。
  远离父母几千里。
  第一次离开,就那么远。
  那时还没认识到自己已是个离巢的鸟,从此就飞离了父母。许多年以后,才知道那时的别离父母,其实就是长大离家了。
  到校没几天就是中秋节,很想亲人,像回到了孩童时代。
  想母亲,想她温暖的抚摸我的手。
  雪梅和晴子的老家离得都不远,提前一天都回了家,寝室里就剩了我和莎莎。
  午饭过后,莎莎拿了包也准备回本市的家,出门时她和我告别,我坐在床沿上问了她一声:“晚上你不回来了吧?”
  明知是废话,她肯定会在家里过夜。
  莎莎当时站在门口,回头看向我,我在逆光里,和她目光对上,她“嗯”了一声。
  没想到晚上熄灯的时候她却回了宿舍。
  那时我一个人躺在上铺,寝室里寂静无声,我两眼看着帐顶,正在发呆。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嚓嚓”声,把头探出帐外,就见她推门进来,嘴里还在喊着:“陈玉,来吃月饼。”
  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月饼。金黄色的饼皮,闪着鲜亮的光,幼滑甜香的莲蓉,有着玉的色泽,似乎还带着莲子的清香,中间一枚小小的蛋黄,仿佛向日葵一般,被包在了心里。
  我直说好吃,她说:“这是今年产的湘莲做的,是别人专门送给我外公的,外面买不到,肯定好吃。”
  但前几年我去上海过中秋,表姐从某个知名大酒店也订购了这样的月饼,每个价位都在三位数以上,却再也没吃出那时的味道。
  中秋过后,第二天还是假期,她带着我上街,那是我第一次领阅A市的繁华,就是在这条商业街上。
  摸出手机,我站在街上拨通了莎莎的号码,手机里传来有规律的“嘟—嘟”声,没有人接,说她暂时无法接听。
  我看着人潮,下午三点的太阳是雪亮的,有碎银子一样的光晃在我的眼里,低下头,我又拨电话,没想到,通了。
  不等她说话,我就叫她:“莎莎。”
  “我在。”她轻声回答,语调平淡,没有一丝以前的热络,仿佛是凉凉的冰水,我的心温骤然下降。
  是不是我多心了?
  顿了顿,我才又说:“还没对你说过年好,也没接到你的电话,我们……要不要聚一下?”不由自主,说出的话就犹豫了,猛然发现,自己怕见她。
  见面以后,还能伪装成若无其事吗?
  那是真正的在欺瞒她,和以前的隐瞒是不同性质的。
  如果说,最开始两年的隐瞒是由于说不出口,之后的隐瞒又是为了让她心无杂念的和东霖在一起的话,那么,现在的欺瞒,却是真正意义上的欺骗,是不可原谅,也是不可饶恕的。
  那么,有勇气对她说,莎莎,东霖现在和我在一起吗?
  没有勇气。
  就像没有勇气告诉东霖我爱他一样,我一直这样懦弱的活着。
  活在自己制造的阴影里,卑微的,以为是善良,其实却伤害了莎莎。
  许久,她才回答:“你几时有空?”
  “后天我要去上海,今天……还是明天……你说吧。”话语忍不住的打结。
  “明天吧,今天我有点不舒服。”她语调还是淡淡的。
  “你不舒服?生病了吗?”或许我可以拖一拖再见她,“……要不等我从上海回来再……”
  她一下打断我:“就明天吧。三点我在T大门口等你。”
  我一愣,为什么要到那里见面?
  “莎莎……”我还没问出来,她已经回答了我,“我想回我们以前住的地方看一看。”
  我犹在发怔,她又说:“那就明天见吧,我挂电话了。”
  话筒里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我举着手机在街上站了好半天。
  晚上很早我就上了床,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似乎是莫名的不安,其实却是有源可循的。
  东霖打来电话,我的语调闷闷的。
  “怎么无精打采的?我才走了一下。”他的语气很轻柔。
  “……莎莎约我明天见面。”我还是说了,只是没告诉他见面地点,怕他想多了。
  他隔了半天才回答:“要不你先别见她。等我们从上海回来以后,我跟她说。”他顿了下,又加了句,“要恨……就让她恨我好了,是我对不起她。”
  “她恨你,是你跟她的事,她跟我,是另外的事。”
  她和东霖,是爱情的事;而和我,是友情的事;这是两个概念,没法混淆,也没法模糊。
  或许,我将真的失去莎莎。
  爱情和友情,两样都想要,是不是我太贪心了?
  第二天,我让何丽提前一小时来接班,三点的时候,我准时等在了T大的校门口。
  莎莎几乎后脚就到了,看见走下出租车的她,我吃了一惊。
  七八天没见,她廋了一圈,朗月似的脸,没有往日的明艳,竟透着些许的苍白。
  她看着我,眼里没有欣喜,只是平静的望着,然后又平静的说:“走吧。”
  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跟着她。
  我知道自己心虚。
  还在过年,校园里人不多,学生更少。莎莎很沉默,我的心越来越沉,没有理由,只是第六感。
  这样的莎莎太反常。
  “好久没来了。”我找她搭着话。
  “我不久前才来过,和东霖一起。”她的语调还是淡然平静的。
  我顿时滞了一下脚步。
  她回头看我:“前面就是我们原来的宿舍楼,应该有留校的学生,肯定可以进去看一看。”
  我不再说话,跟着她走。我没勇气告诉她,但是,如果已经莎莎知道了,那么,至少,我要有勇气面对她。或许这样,我才有机会挽留住她,继续和她做朋友。
  宿舍楼到了,绿瓦白墙的民国风建筑,门前的马路上,有落光了叶子的高大梧桐。宿管阿姨已经换了人,见我们两个是无害的女生,简单的问了两句,就放我们进去了。
  但是我们原先的寝室却锁着门,人都回家了。
  莎莎说:“去楼顶吧。”
  于是站在顶楼的大阳台上,靠着水泥护栏,看着楼下。
  就像从前一样。
  门前的马路通往不远处的食堂,到了吃饭时间,会有络绎不绝的学生从这条道上经过。东霖的身影出现在梧桐树下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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