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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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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耳根通红,捶道:“你说什么呢!”

林锦楼笑起来说:“今儿个爷心情好,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今天卢长誉那老小子在爷手底下吃了个大亏,上次爷的功劳让那厮截糊了,这回连本带利讨回来。”

香兰想了想,问道:“卢长誉是永信侯罢?”

林锦楼意外道:“你竟然知道他?”

香兰连忙掩饰道:“前一阵子大爷恼他,总在家里骂他来着……”

林锦楼看了她一回,香兰有些心虚,垂了头,只听林锦楼道:“那厮想钱想瞎了心,把军需的粮草物资偷偷拿出去卖,可巧让爷的人拿住了把柄,透露消息给镇国公和永昌侯,我们仨人联手把他办了。他倒是个聪明人,使一招丢卒保车,脚底下抹油,带着老婆孩子进京眯着,只是他几个爪牙全给拔下来,如今空下来的要职上全是爷的人,日后可就舒心多了。”

香兰暗道:“先帝在的时候永信侯一家便仗着祖荫过日子,可还有几分气数,林锦楼竟敢跟勋爵对上。”转念一想,他那个霸王性子,脾气上来只怕老天也能给捅个窟窿,便又有点释然。

林锦楼拨弄着香兰耳朵上鲜红的玛瑙坠子,漫不经心道:“也难怪他急着弄银子,原先家里已经精穷了,都到了卖金项圈和古玩字画度日的地步,不过他有个女儿生得美,当了三皇子的侧妃,抱上了大腿才缓了口气,三皇子保他升了官,养了些鹰犬,就跟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要不是老爷子敲打了几次,爷早就收拾他了。”说完捏起香兰的小下巴,盯着她眼睛问她:“不说那糟心的,快叫‘好老公’,叫不叫?叫不叫?”说着手伸出去咯吱香兰。

香兰不堪受,咯咯笑着,乱扭乱躲,实在忍不住痒,才叫了声:“好老公。”

林锦楼见她笑靥如花,脸蛋红润,鬓发微松,心里也痒,想起来香兰前几日气他,心里又恨,把她死死搂在怀里揉了半天,香兰几乎要被勒死,才听见头顶上,林锦楼咬牙说了句:“日后你再敢……”

香兰听这话阴惨惨的,立刻吓得不敢动,暗道:“坏了,这活阎王喜怒无常,刚才好好的,这是要翻脸了!”正提心吊胆的,林锦楼将她松开,香兰怯怯的抬头,却看见林锦楼脸上又是笑意融融,跟她说:“方才那句叫得好,再说一句,快点。”

这脸色片刻就十八变,香兰有些犯迷糊,磨蹭了半天,才又叫了一声:“好哥哥。”便紧紧抿上了嘴。

林锦楼倒是极满意,亲亲她的脸,便唤春菱进来,又叫人进来添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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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相处(三)

暖月早就在外头守着,刚听屋里传来笑声,心里就跟长草似的,偷偷往里探头探脑,却什么都没瞧见。这厢听见林锦楼叫茶,便连忙提了茶壶进去。只听林锦楼对春菱道:“把这屏风登在你主子册子上,我赏她了。”

暖月手一歪,茶险些倒出来,忙不迭稳住,看了那屏风几眼,只觉得眼晕,从屋里出来时脚下还发飘。纵然林锦楼对女人素来大方,却也没有这样大的手笔,曾经赏青岚一个铺子,也是因她怀了子嗣。那屏风一看便知不凡,金光睁目,栩栩如生,纵比不上屋里那个用宝石堆砌雕琢的春台日丽象牙牡丹盆景,也比那尊瑶光照朗水晶寿星贵重了,林锦楼竟然不轻不重的就赏了香兰。暖月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心里像是被千百只虫子啮咬着,坐下去又站起来,转了几圈儿方才稳住了心神,长长叹了一口气,盯着炉上的热水发怔。像她这样,让林锦楼收用过,却不得主子青眼的,日后不知该如何,倘若命好,能挣上个“姑娘”,她便该念佛吃长斋去了。若一直不受待见,等年纪大了,只好拉出去配小子,那生生是作践糟蹋自己了。一头是鲜花着锦的恩宠,一头冷灶黑屋的凄清,勾得暖月落下泪来,忍不住哭了一场。

且说林锦楼心情甚好,用罢饭便来到书案前头,处理公事。也不知过多久,抬起头一瞧,只见香兰坐在多宝阁后的贵妃榻上做针线。林锦楼见她已换过衣裳,头绾松松绾起来,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不觉动了春兴儿,将笔一丢便进来,挨在香兰身边儿。问道:“你做什么呢?”也不等她回答,便将她搂过来亲在她脖子上,立时幽香盈鼻,骨头都有些酥,伸手替她解衣。刚解开钮子,香兰便将他手推开,一面扣上,道:“还没梳洗……”

林锦楼已欺身上去,亲在香兰嘴上,亲嘴咂舌。手上下揉弄,在香兰耳边低声调笑道:“让爷看看,这几日没摸。胸脯子小了没?”说着便将小衣解开,又将石榴裙撩起,拉下白绫棉裤儿,逗了片刻,便入进去。香兰咬着贝齿。合着星眸,林锦楼那话儿粗大,且顶弄得急猛,每次都要将她掏空似的,撑得难受,行房时偏又爱在她耳边拣下流话来说。更让她羞怯难当,纵然身上渐渐得了趣儿,可心里总像煎熬一般。

林锦楼自然不知香兰心中复杂。他只觉这女孩儿又香又软,像块甜糕,又像只桃子,让他沉醉不已。且他旷了几日,本就难耐。便颠弄不住,好一回才散了*。知道香兰怕羞。便用衣裳裹了她,抱到床上,将幔帐放了,又这般来一次,方才叫了水。擦洗后揽着香兰睡下,暂且不表。

却说今日合该暖月伺候,端了残水出去要泼,却影影绰绰在葡萄架下看见个人,不由唬了一跳,道:“谁在那儿?”

那人转过身,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暖月仔细一瞧,才知是画眉,不由抚着胸口道:“原来是姨奶奶,方才可吓坏我了,这大晚上的,姨奶奶站这儿做什么?”

画眉道:“方才卸妆时候才发觉掉了个金戒指,在屋里翻了一遭都没瞧见。要是旁的丢了也就丢了,不值当心疼,可那戒指上头镶的珍珠值钱,是大爷托人从海上捎回来的,我舍不下那珠子罢了。这才挑灯笼出来找呢。”

暖月听了这话本不想管,可想到自己日后的事还要指望画眉谋划,如今正是巴结讨好的时候,便将水泼在葡萄架底下,将盆放在石凳上,猫着腰,借着灯笼的光帮画眉找戒指。

画眉看了暖月一眼,只见她人两眼微红,粉光融滑,因问道:“你方才哭过了?”

暖月正是满腹牢骚正愁没人倾诉,便对画眉道:“只是心里难受罢了。姨奶奶不知道,方才大爷一高兴,赏了香兰那小蹄子一台孔雀屏风,上头镶珠嵌宝的……”

话音未落,便瞧见画眉脸上勃然变了颜色,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孔雀屏风?”

暖月酸溜溜道:“就是前些日子新摆在大爷屋里的那台,啧啧,当初岚姨娘那样得大太太脸面的,都是有了子嗣才赏了体面的东西,她可真是好命人。”见画眉脸上神色有些怔怔的,是她平日没见过的模样,便试探着挑拨道,“自然,那屏风是大爷的东西,他想赏谁就赏谁。。。。。。我只是不服气罢了,我这样的人,入不得大爷的眼也在情理之中。可姨奶奶这样貌美伶俐得人意儿的,竟然也让大爷丢在脖子后头,定是那小淫妇背后治的,奶奶不整整她,岂不是显不出你的手段?”

画眉只是微微失神,听了这话复又清醒过来,看了暖月两眼,冷笑道:“别拿这些蠢话激我,姑奶奶玩这样手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暖月陪笑道:“姨奶奶说什么呢,我是真心觉着才这样讲的。”

画眉在心里将暖月骂了一回,暗道:“想撺掇我,让我当出头鸟,让你渔翁得利?小贱蹄子,我不单治那淫妇,也将你一并收拾了。”脸上却堆出笑来,道:“原来是这样,我早就觉着你是个聪明伶俐人,知道该信服谁。你只管跟着我,你心里谋划的事保准就成了。”见四下无人,便跟暖月小声说了几句。

暖月本以为是多难的事,见画眉说得简单,不由心动,连连点头,答应着去了。

画眉回到房里,喜鹊和一个老嬷嬷还趴在地上找戒指,见画眉进了屋,便问道:“姨奶奶,戒指找着了么?”

画眉摇了摇头,摆手让她们都下去了,她坐在床头,深深的出了一口气。那屏风贵重,换的是她哥哥的前程,她日后的靠山和林锦楼另眼相看。她要让林锦楼知道,她娘家有能人,不能小觑,自己绝不是那些寻常丫鬟和一般良家妇所能相提并论的。谁知送屏风当晚,林锦楼便去了陈家,过后又将这东西送给了香兰那小蹄子,如同一记巴掌“啪”一声甩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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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符咒

画眉揉了揉额角,深深运几回气,愤恨、委屈、不甘尽数压在舌尖底下。她好容易走到这一步,已是林家半个主子,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今她只要再有个子嗣傍身,便在林家站稳脚跟,倘若哥哥仕途平顺,林锦楼就算再娶个高门贵女,她也敢与之比肩。只是陈香兰一来就占了独宠,天长日久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她可不想一辈子只当个谨小慎微,委曲求全的“姨奶奶”,她要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她要让整个林家内宅的女人都不敢小觑,端端正正当个主子!

画眉沉吟一回,命喜鹊取来笔墨纸砚,写了封信,装在信封里,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绣着梅兰竹菊的棉腿护膝,把信夹裹在护膝里,叫来个心腹婆子,道:“明儿个一早,把这个送我家去,要亲手交给我哥哥。天气冷了,他是骑马的人,总闹膝盖冷,这是我近来给他缝的。”

那婆子领命下去。画眉再没了找戒指的心思,又默默坐了一回,倒了碗温水,吃一丸净心凝神的药,方才换过衣裳,卸了残妆,躺床上睡了,不在话下。

却说十月初一是送寒衣的日子,秦氏早早便命人准备香蜡贡品纸钱等物,又让小厮从冥衣铺里买来彩色蜡花纸,命丫鬟们裁剪一摞冥衣。提前将祠堂打扫干净,准备干鲜果品,各色糕点,并鲜花、素斋等物,点燃明灯。林老太爷亲自主持,开祠堂按长幼之序行四叩首礼,场面肃穆已极。礼毕,冥币纸衣由林锦亭带着小厮拿到外头焚化,各房人纷纷散去,祠堂自有下人打扫收拾,不在话下。

吴妈妈是清闲无事的。正巧秦氏要给林锦楼送件羽纱衣裳,吴妈妈便领了命,带了衣裳往知春馆来。进屋便瞧见香兰换了一身素白衣裳,正在屋中净手擦面,眼睛红肿,显是刚祭拜过,不由惊奇。

原来香兰每年这个时节都要烧些纸钱给前世亲人,如今让吴妈妈碰见,便强笑道:“小时候养在寺庙里,有位高僧大德待我如子。却早早圆寂了。我未曾尽孝,只好祭拜一下罢了,此事回过大爷。他也是应了的,允我在后院祭拜。”

吴妈妈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便在屋里坐下同香兰闲话一回。因夜色渐浓,吴妈妈估算祭祀将要结束,便起身告退。从后院的门出去。

只瞧见喜鹊站在假山那儿,手里提着一盏灯,跺着脚笑道:“吴妈妈,您怎么来了?来了又不到我们姨奶奶房里坐一坐,我们可不依。”

吴妈妈暗道:“我顶不喜欢你们主子那个挑事精模样,先前岚姨娘好好的人儿都让她挑唆坏了。怎可能到你那儿去。”脸上却笑道:“是太太打发我来送东西,那边我还有差事呢,只能来一趟送了东西再回去。等下回再去你眉姨娘那儿,可得给我沏一碗好茶。”说着走过来,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喜鹊道:“姨奶奶丢了个金戒指,在房里找了好几天都没瞧见。那戒指上的珍珠是大爷特地送奶奶的,我瞧她脸上不说。可心里着实心疼得紧,便背着她出来找找。倘若找着了。便拿回去让她欢喜欢喜;倘若没找着,也省得她失望,再添堵心。”

吴妈妈道:“我的儿,你是个好孩子,难得这样为你主子着想。”便转身出门去。

此时喜鹊手里的灯笼忽然掉下来,正砸在吴妈妈脚边,喜鹊忙道:“不好不好,手滑了,没碰着妈妈罢?”说着便凑过来。

吴妈妈弯腰去拾灯笼,口中道:“不碍得,幸好你这是黄铜莲花灯,不怕摔,若是寻常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地上有个用白布裹着的小布包,三角形状,婴孩儿手掌大小。吴妈妈捡起来一捏,里头略硬,似是纸张,她是经历事多的老人儿了,一见便知这东西是个符,心里突突跳了起来,暗想:“素来求子求财求平安的符都是用红布裹着,这符用白布裹着,显见不是个好东西。知春馆怎会有这个?”便一把攥在手心里。

喜鹊挤过来问道:“妈妈捡了什么东西?快给我瞧瞧。”

吴妈妈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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