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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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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嗳。你发什么疯!”

香兰还要躲,林锦楼已抓住她脚踝,一把将罗袜褪下,把那双白瓷一般的小脚儿按在水里。香兰羞得满脸通红,狠狠捶了林锦楼肩膀两下。林锦楼笑嘻嘻道:“捶得正好,力气再大些就更美了。”把她的脚按了一时方才松了手,香兰立刻拔出脚,也顾不得*的,连忙往裙子下头缩。

林锦楼指着铜盆对紫黛道:“喝罢。”

紫黛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林锦楼冷笑道:“方才你不是说渴了,这是爷赏你的水。怎么不喝?”林锦楼倘若沉下脸,少有人能瞧见不怕。

紫黛看着林锦楼阴沉沉的脸色,不禁从炕沿上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脸上还陪着笑,结结巴巴道:“大爷……大爷说笑了……”

“你哪只眼瞧着爷是跟你说笑?”话音未落,一巴掌扇在紫黛脸上,“我还当你瞎了眼的,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爷房里的人你都敢使唤,逞了这样大的款儿,今儿爷让你认得规矩!”

这一巴掌打得紫黛眼前发黑,眼泪齐刷刷流下来,只觉委屈愤懑,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林锦楼淡淡道:“你服不服?”

紫黛满面泪痕,咬着嘴唇不吭声。

林锦楼又问了一遍:“服不服?”

紫黛方才哽咽道:“奴错了,求大爷开恩。”

林锦楼一指那盆道:“你去把盆里的水喝两口,这事儿就此揭过。要么你收拾包袱卷儿滚蛋。”

紫黛哭得愈发厉害,跪在炕边,哆哆嗦嗦的捧起盆喝了一口,却“哇”一声呕吐了一地。

林锦楼厌恶的往一旁站了站,冷冷道:“下回再编排爷房里的人,爷就让你把吐了的东西都吃回去。”言罢掀帘子便走,忽身上一顿,扭头瞧见香兰还呆呆坐在炕上,便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瞧见你家爷都要走了!”

香兰一缩脖子,连忙套上鞋袜跟在林锦楼身后出了门,只见外头早已站了许多丫鬟,听见屋里动静,却不敢往里瞧。林锦楼自去见秦氏,打发香兰先回了知春馆。

早上闹这么一出,香兰还未缓过神,回来便躺在床上,瞪着床顶子上的花鸟刺绣看了片刻,又翻过身,脸冲着墙。林锦楼忽然来这么一手,真令她措手不及,她既有几分痛快,又有两分失望,倘若林锦楼收用了紫黛,她谋划出府的事只怕还更顺利些。

正胡思乱想,冷不丁觉得腰间一紧,香兰吃一惊,一扭头才发觉林锦楼不知何时进了屋,伸了双臂把她给抱了起来,口中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面壁思过啦?”

香兰不想理他,林锦楼捏起香兰下巴,道:“又不跟爷说话,嗯?小没良心的东西,方才爷白护着你给你出气了。”说着坐在床上。

香兰迟疑了半晌,方才道:“这样岂不是得罪了太太……”

林锦楼心不在焉道:“二叔想把三妹妹嫁给永昌侯,想让我去打听打听。永昌侯是条好汉,就是年岁大了些,已经四章儿上的人了,三妹妹年纪小,脾气又暴烈,怕不肯。方才问了老太爷的意思,他好像也不反对似的,跟我说二叔官职不高,女儿能嫁给侯爷,也不委屈了。眼见这亲事就能订下,太太要忙一阵子,哪还顾得上个奴婢的事。”说完吃吃笑着去含香兰圆润白皙的耳垂,低声说,“今儿个解恨么?”

香兰忙伸手去推他,只听林锦楼又道:“受委屈不跟爷提,是不信爷能给你撑腰,还是心里打着旁的小九九呢?”

香兰一惊,林锦楼慢条斯理的摸了摸她背后的秀发,却慢慢攥紧了,勒得她头皮都有些生疼:“你是个聪明姑娘,虽说性子有点软罢,可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一张嘴厉害得跟小刀儿似的,却任由人泼脏水都不肯吭声。小香兰,跟爷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打算等爷收用了别的女人,对你淡了,好瞅机会从林家出去?”

这已然猜得*不离十了。香兰惊得睁大眼睛,忙辩白道:“没,没有,真没有的……”

林锦楼低声笑了笑,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轻轻亲了一口,松了手摸着她的脸儿道:“没有就没有,瞧你吓得这样儿,脸怎么都白了。”

香兰仿佛看见鬼一样瞪着他。

林锦楼好像漫不经心道:“你这样想也不打紧,你原就恨死了爷,自从爷上次差点要掐死你,你就更恨了,卯足了劲儿想从这儿出去,却装成一副要在知春馆里住下去的模样,是也不是?”

香兰额上已冒出了冷汗。原来他都知道!都知道!

“傻丫头。”林锦楼好像极爱怜的亲了亲她的嘴,“你那点心眼子,在爷手底下压根不够看的,甭跟爷玩手段,你安安生生的,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如若不然,下回爷可真保不齐把你这小脖子掐断了,连同你爹娘一块儿……啧,你懂了吗?”

这话语气轻柔,却透着一股子阴森狠厉,杀意直入骨髓。

香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泪慢慢转了出来。

林锦楼极温柔的用袖子拭了拭她的双目,低声笑道:“瞧你,怎又哭上了?”搂着她晃了两晃,跟哄林锦园似的,拍拍后背道:“不怕不怕。”

香兰伏在他肩膀上,乖顺得跟小兔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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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甜枣(含zzzzaa222和氏璧加更)

林锦楼把香兰抱在腿上,见她只垂着头,连眼珠儿都不转,模样又呆又可怜,只怕是被吓狠了,一摸手心,果然冰凉一片,他吻了吻香兰鬓角,道:“早上你用得少,这会儿体虚了,让丫头们端碗汤过来?”

香兰温顺的点点头。

林锦楼便喊春菱进来,命端一碗汤。春菱退下去心里犯嘀咕,早晨喝的九丝汤剩下的早就赏了人了,只怕这会儿小厨房也没有现成的。走到小厨房门口,只见掌勺的黄五家的正站在外头和一个媳妇子说话,黄五家的瞧见春菱,立时便迎上来,满面挂笑的打招呼道:“春菱姑娘怎么这个点儿过来,这才巳时三刻,午膳还在灶上做着呢。还是你们姑娘想用点什么?”

知春馆是单独起火做饭,先前厨房掌勺是尤家的,因死了公爹回去奔丧,掌二灶的黄五家的就顶了上来。这些日子紫黛正得威风,小厨房免不了巴结,黄五家的又和韩妈妈交好,收了韩妈妈好处,便私下用公中的银子给紫黛做一份,对香兰虽不算轻慢,可也不如先前上心,要什么吃食都要三催五催。前些日子香兰想吃碗清淡的龙须面,不过寻常一道,小鹃前去要菜,黄五家正埋头替紫黛派菜馔,连个正眼色都没给小鹃,口中只管道:“香兰姑娘倒是尊贵,省事的不点,偏要这一道难的。这忙忙的功夫,谁来得及和面、抻条?没半个时辰谁准备得来呢!且做这一道面,不用猪骨做高汤。哪吃得出味道,前几日送过来的半扇猪早吃没了,这面让你们姑娘改日吃罢。”这话给小鹃气得鼓鼓的,回来便骂道:“要不是姑娘再三说什么‘谨言慎行’。我今儿在厨房里非撕破脸大闹一场。先前尤家的在这儿,什么吃食都紧着咱,来来去去都远接高迎,哪里用得着受这样鸟气。她说来不及做面,可倒来得及给紫黛炒面筋!”

春菱道:“如今紫黛抢了管小厨房的权,把账簿都拿了去,她又提携了黄五家的闺女小螺当随身伺候的小丫头子,黄五家的不上赶着巴结才叫见了鬼了。”安慰了小鹃几句,可心里也到底憋一场气,如今冷不丁见黄五家的这一番形容。心里一转便明白是因为林锦楼回来之故。轻咳了一声道:“大爷让我给姑娘端一碗补身子的汤。”

“汤?有有有。劳烦姑娘跟我来。”黄五家的脸上愈发笑开了,引着春菱进了厨房,从灶上端来一瓮陶罐。笑道:“巧得紧,听说这两天香兰姑娘胃口不开,我就特特做了这个什锦汤,在火上熬了两个时辰,早就入味了。”说着满满盛了一碗,放到洋漆海棠小托盘上。

春菱冷笑一声道:“特地给我们姑娘做的?今儿早晨我来厨房拿食盒,听见小螺说也不是谁,中午要喝什锦汤呢。”

黄五家的暗恨春菱嘴利,脸上仍挂笑道:“只怕是你听错了,这汤确是给香兰姑娘特地做的。”

春菱似笑非笑道:“是么?难不成我耳朵走了火。听岔了音儿?先前姑娘要吃一碗龙须面还要看人脸色,这会子受这样大的礼遇,还真叫我们觉得受不起呢!”

黄五家的心中暗骂,可方才秦氏手底下得用的媳妇儿同她说了林锦楼给香兰撑腰给了紫黛好大没脸的事,她心里惊得跟什么似的,方才发觉自己拜错了祖宗,又得罪了真佛,这厢挖心掏肝的百般讨好,甭说春菱甩她脸子,即便甩她巴掌她都得受着。赔笑道:“好春菱,我原是浪昏了头,两眼就象那黧鸡似的,不识泰山,你们大人大量,原谅则个。”说着悄悄掏出一角银子塞在春菱手里,又高声叫道:“良姐!没瞧见你春菱姐姐来了,屉上蒸的茯苓糕和桂花糕一样都攒一盒子!”搓着手笑道:“往后想吃什么,只管跟我说,今儿中午有糟好的鹅掌鸭信,味道好得紧,我给你和小鹃妹子留一碟子……”

春菱哼一声,将银子往袖中塞了,端了汤便走。待回到房里,只见床边放了个敞开的箱子,林锦楼抱着香兰坐在床上,正指箱子里的东西给她看。

春菱将汤奉上便退了下去,香兰一点胃口全无,林锦楼把汤碗举过来道:“趁着热好歹吃点儿。”

香兰吃了半碗,剩下的林锦楼却接过来一仰脖子喝了,见香兰神情诧异,便在她耳边吃吃笑道:“怎么?瞧爷吃你剩的了?爷在家里山珍海味,出去打仗时什么腌臜东西没吃过,再说这汤美得紧,沾着你一点香唾,比什么都好喝。”说着亲在香兰嘴上,含糊道,“你看爷出去一趟,尽想着给你捎东西,旁人哪有这个脸,以后好好跟着爷,没事儿少瞎琢磨,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香兰心里叹气,靠在林锦楼胸前一动也不动。她原来还觉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如今才发觉自己哪斗得过林锦楼阴险狡诈。这人给她锦衣玉食,绫罗珠宝,却给不了她自尊、温情和活着的生气,让她怎能不盼着过自由的日子。

林锦楼温香软玉在怀,心里正起邪火,伸手去解香兰的衣扣儿,此时听莲心隔着帘子道:“回禀大爷,书染来了。”

林锦楼低声骂道:“早不来晚不来,瞧来得这时候。”见香兰红着脸挣开,便亲亲她的脸,笑道,“待会儿再收拾你。”理了理衣裳命书染进来。

书染一进屋便磕头问安。

林锦楼容色淡然,口中只道:“书染,爷为什么赶你,原由你自个儿清楚,原打算日后就不用你的,可香兰在爷跟前说你好话,说你伺候爷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办差也妥当,先前的事就当你头脑发了昏。”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书染是个人精。早就“咚”一声磕在地上,口中道:“香兰姑娘说得不错,就是奴婢发了昏,辜负了大爷的一片苦心。”

香兰在一旁听得撇了撇嘴。她一来未说过书染好话,二来书染被逐是因为鸾儿之事被林锦楼迁怒,论起来实在冤枉,跟她头脑发不发昏确实无甚干系的。

林锦楼道:“你自个儿明白就好,爷也知道你是个办事牢靠的,打今儿起你就跟着香兰罢,先在知春馆掌的差事还照旧,这两日来了个搅事精,馆里闹得不像样,你从明儿个开始就过来当差。好生理一理。”

书染眼眶泛红。立刻磕头:“大爷能再用奴婢是奴婢的福气。日后若再惹大爷不痛快,任打任杀绝无二话。谢大爷的恩典。”又给香兰磕头:“谢姑娘的恩典。”说着心里泛出一丝苦笑,她原先是林锦楼内宅里最得力的管事。如今却要服侍府里一个连正经名分都没有的小妾。放在以前,她是断然不肯答应的,即便勉强答应下来,心里也含怒含怨,草草敷衍。可如今她不敢,林锦楼逐她出去,她体面扫地,手里的权柄丢了个干净,也算头一遭领教什么叫“世态炎凉”,连先前捧着她的婆婆和小姑子都开始给她脸色看。更勿论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丫头仆妇,还有那些闲言碎语。这大半个月她仿佛是在噩梦里过的,如今林锦楼又允她回来,还把原先掌的权给了她,甭说是伺候香兰这等得宠的,就算是伺候鹦哥这等失了宠的,她都得高高兴兴受着,尽心尽力服侍着。

林锦楼挥挥手打发书染去。

香兰盯着林锦楼有些怔。她忽然间明白林锦楼为何当初把书染赶出去,原来他是预备将书染拨给自己使唤。可书染这等心高气傲又聪明伶俐的豪奴自然不愿伺候自己这样身份的,林锦楼便把她打到泥淖里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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