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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吴钩传-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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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将这点误会化解开去如何?”  
                  
 第十六章 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
 木野狐哼道:“鄱阳湖离这儿相去千里,我们和天风镖局在此相遇却不过半个时辰。你们知道得倒快。”那中年人道:“江湖上惯有风言风语,御风而行,有些事自是传得快些。”
木野狐道:“不是事情传得快,而是你们王家太热心了些。就算有什么误会,那也是我们长江十三坞和天风镖局在这长江界面上的事,似乎还犯不着你们操心。若你鄱阳王家和其他门派在鄱阳湖上有什么过节,我们也赶去调解,你们乐意么?”
那中年人一笑,道:“木总舵这是哪里话来,鄱阳湖又不是我们王家一家的,你什么时候想去,我们都欢迎得紧。况且鄱阳湖和长江本就是同源之水,大家一脉相连,又何必强分彼此呢?”
木野狐道:“好一张伶牙利口!久闻‘鄱阳王氏,一家双杰’的大名,自王老掌门退位后,便是这两位在共同执掌鄱阳王家,我久闻大名,却素未谋面。你是王昔,还是王谢?”
那中年人道:“王昔是家兄,在下王谢,忝居王家双杰之列,真是惭愧之至。”
木野狐道:“好一个王谢,果然是人中俊杰,若我是令兄,便应把位子让给你,岂不省心?”祁寒心中暗道:这木野狐果然厉害,不动声色中便要挑得鄱阳王家内讧起来,这王谢一句应付不当,便算今日没什么,日后也必定后患无穷,只不知他如何应对。
那王谢面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淡淡道:“家兄才能胜我百倍,这才能将鄱阳王家治理得有条不紊、蒸蒸日上。若换了在下,怕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承担。不过,木总舵若以为在下是人中俊杰,不妨将长江十三坞交于我掌管,在下虽不才,却也一定能让长江十三坞更上一层楼。木总舵以为如何?”
这几句话不仅将木野狐的挑拨挡了回去,又顺带不露痕迹地贬了长江十三坞一下,天风镖局诸人心中都暗自窃笑,木野狐却似没听出这话中的意思一般,道:“若哪天我们长江十三坞缺人了,一定不忘记招呼王世兄一声。只是今日之事,实是于你们无关,你们还是请回吧。”
王谢道:“这事我们本也不想管。但既然凑巧碰上了,就这样拂袖而去,似乎也不大礼貌。”木野狐脸色一变,道:“说得倒好听,你们难道不是为那藏宝图而来的吗?”
王谢道:“哦?却不知是一张什么样的藏宝图,正要请教木总舵。”木野狐道:“你会不知道吗?”
王谢道:“不瞒木总舵说,我确实也听说了这藏宝图的事,便在这里说说,若有不对之处,还请木总舵指正。”木野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王谢道:“国初太祖皇帝###陈友谅,陈友谅虽身死族灭,他收藏一大批奇珍异宝却不知去向。这些奇珍异宝数量之多、价值之巨,那也不消得说了。于是这许多年来,一直有人在为这些奇珍异宝奔忙不息,却总探听不到这些奇珍异宝的下落。直到前些日子,忽有传言,这批奇珍异宝的藏身之所已被人寻着了,并且被绘制成图,托成都府的天风镖局送到江南来——木总舵,我说得可不错吧?”
木野狐还未说话,那边沈云天已道:“这只是江湖谣传而已,我们天风镖局并没有接到什么藏宝图。”王谢微笑道:“可是沈少镖头?”沈云天道:“正是。”王谢道:“沈少镖头少安毋躁,细听下去,自会明白。”木野狐道:“是又如何,你既然知道得这样清楚,还敢说你来此为得不是这藏宝图吗?”  
                  
 第十六章 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
 王谢道:“我来此自是为了这藏宝图。”木野狐道:“你终于肯承认了么?”
王谢道:“但我来此为得不是夺着藏宝图,而是把这‘藏宝图’的秘密说于木总舵听——你可知那陈友谅是在如何被我太祖皇帝诛灭的?”木野狐道:“我又不是朝中的史官,要知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做什么!”
王谢道:“倘若这事和那藏宝图有极大的关联,木总舵还想不想知道呢?”木野狐不动声色,道:“你说。”
王谢道:“当年太祖皇帝###陈友谅,听从了翰林学士刘伯温和大将军徐达之计,督诸将率舟师乘风顺这长江溯流而上,一举攻克安庆,又向江州进发,分舟师为两翼,大破陈友谅的水军。陈友谅无奈之下,只能做最后一博,便举倾国之兵,做大船直攻洪都,在城下围了八十五日,却始终没有攻下。此时太祖皇帝已闻讯亲率舟师二十万前来相救。陈友谅只得退兵,与太祖皇帝相遇于鄱阳湖上,相持约两月,激战数场,终于被太祖皇帝击溃,陈友谅自己也中流矢身亡——木总舵可听明白了?”
木野狐道:“这与那藏宝图又有什么关系?”
王谢道:“木总舵还不明白吗?当年陈友谅直攻洪都时,自以为必胜,不仅举倾国之兵,便是其家属百官也都随船而行,他所珍藏的那些奇珍异宝,自然也带在身边。”
木野狐道:“这么说,那些奇珍异宝岂不是被太祖皇帝得去了?”王谢道:“也并非如此,当年在鄱阳湖上的战役何等惨烈,便是太祖皇帝一方也死伤甚众,陈友谅的舟师更是全军覆没,他所制造的那些大船不少都沉入了水中。”
木野狐眼睛一亮,道:“那些奇珍异宝莫不也随着船沉入了水中?”王谢道:“木总舵料得不错。”木野狐道:“鄱阳湖——鄱阳湖——这样说,那些奇珍异宝在何处,你们鄱阳王家知道得却最清楚了?”
王谢道:“木总舵且听在下把话说完。方才还有件事我没有说,其实在太祖皇帝###陈友谅时,我们鄱阳王家在鄱阳湖一带就已经小有名气了。鄱阳湖大战时,我们王家虽然没有从军,私下里却帮了太祖皇帝的舟师不少忙,否则,太祖皇帝要一举诛灭陈友谅怕也没那么容易。”
木野狐道:“你们倒一直都热心得紧。”王谢不去理会这话中的讥讽之意,继续道:“便是陈友谅中得那一流矢,似乎也是我们王家的一位精通箭法的先人所为,只不过,我们王家一向不欲出名,这才没有张扬罢了。”
木野狐道:“怕不是不想出名,而是担心陈友谅的余党过来报复吧。”王谢道:“大战过后,太祖皇帝要重重赏赐我们王家,我们王家坚辞不受,只求太祖皇帝让我们在鄱阳湖里以打鱼为生,自在山水中逍遥。”
木野狐哼道:“依我看打鱼是假,打珠宝却是真。”王谢道:“太祖皇帝欣然应允,并许我们十年不交租、不纳粮,我们鄱阳王家的名号这才立了起来。”木野狐道:“谁有耐心听这些,那些奇珍异宝呢?”
王谢微笑道:“木总舵不关心国家大事、武林掌故,念念不忘的只是这些奇珍异宝——待战火消歇、国泰民安后,我们王家费了几年的功夫,方将那些奇珍异宝从鄱阳湖下打捞了出来。”
木野狐眼一眯,道:“这样说,那些奇珍异宝竟落到了你们鄱阳王家的手中。”王谢道:“木总舵留神,这话可乱说不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们王家还懂得。且不要说有那么多人盯着这些奇珍异宝,便是没有人盯着,其中的许多都是皇家所用之物,也不是我们寻常的山野村民可以消受得起的。这些奇珍异宝打捞出来后,我们便将它们运到京城,献于太祖皇帝了。还是为了不想张扬,这件事我们做得极秘密,江湖上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第十六章 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
 木野狐道:“你们自是不会将那些奇珍异宝全都拿出去的,是拿出去得多,还是留下来得多,也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王谢道:“这些都是王家的先人所为,加之年代久远,其中的详情实非在下所知。”
木野狐道:“这还叫少吗?你这若还叫知道得少,我们就只能叫白痴了。”王谢道:“木总舵过谦了。其实在下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只不过想告诉木总舵一声,所谓‘藏宝图’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木总舵千万不要上当才是。”
木野狐道:“我为何要相信你?”王谢道:“信与不信也只在木总舵自己。”木野狐道:“我却想不通这事你们能有什么好处。你们大老远跑来,难道只为告诉我一声,这世上没有这样一张‘藏宝图’不成。”
王谢道:“藏宝图是假,人命却是真。我却不愿你们长江十三坞何天风镖局为得一张莫须有的藏宝图而伤了武林同道的和气。我们虽跑了一趟,却化解了这场纠纷,还结交了木总舵和沈少镖头这样朋友,这还不是好处吗?”
木野狐道:“我要不想罢手呢?”王谢道:“那对木总舵又有何好处?”木野狐道:“有没有好处却要做了才知道。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我们长江十三坞的天下,只要我愿意,一声下令,这江面便会被我们的船填满,你这座船虽大,却也未必抵用。”
王谢一笑,道:‘我们鄱阳王家的船虽然没有那么多,可若都开到这儿来,绵延十里却也不在话下。但我们本就不是来闹事的,要带那么多船做什么。并且我听说木总舵一向爱帮众若骨肉,一定不会以长江十三坞众兄弟的性命轻易冒险。木总舵,不知这传言可有误么?”
木野狐仰天笑了两声,道:“今日有幸,得以一睹王世兄的风采,也算是不虚此行。我们长江十三坞和天风镖局本就没什么过节,只不过是听了些江湖谣言,想来问个明白而已。既然话以说开了,我们也没必要硬留着大家做客。”说着,转首对那冷光道:“命你的人撤下去吧。”
那冷光应了一声,手扬了一扬,站在船舱顶上的弩手便将弩一收,动作整齐得如一人,又走到顶边,依次从上面跳入江中,游回到各自的小船上去了。
候那冷光和孟化也跳到小船上。木野狐对王谢道:“只听说鄱阳王家的‘挥弦手’妙绝武林,却从没有见识过。他日有空,倒要请教了。”王谢道:“木总舵的轻功和‘伏波掌法’也是威震武林,日后得闲,在下也一定请木总舵指教一二。”
此话刚说完,就见木野狐膝不屈、腿不抬,忽然平地飞起两丈多高,在空中双臂一张,背上的披风便舒展开来。木野狐的身形在空中一顿,竟还能朗声道:“那便后会有期了。”身子一折,猛得向下面的一艘小船栽去,眼见着要重重地摔在那小船上,身体忽然又往旁边飘去,好象一张树叶快要落地时,被一阵风吹起一样。
所有人见着木野狐施出这等轻功来,又轻飘飘落在小船上,心中都是一惊。祁寒不由得又想起在玉阶镇上的吴府中看到的那个影子来,若那影子是人非鬼,这木野狐的轻功虽然和那影子不同,但说起高绝来,却都一般无二了。
只听得一声呼哨声起。那些小船便向四下里散开,宛若一颗石子投在水面,水晕便一层层荡了开去,当真一丝也不乱。祁寒站在船头,看着那些小船隐入江上的雾霭中去,只一会儿,便一只也不见了。
天风镖局的人见到小船散去,才松了口气。他们心中俱知道方才王谢和木野狐说话时虽然都客气得紧,但若有一语稍有不合,这船上的人怕是都难以活命。这番对话看似平淡无奇,其中的紧张惊险却又比沈云天和那冷光交手时更甚得多了。
沈云天走到船头对王谢深施一礼,道:“多谢王前辈主持公道。”王谢道:“你且不要谢我,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沈云天又对祁寒施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少侠仗义援手。”祁寒想说话,嘴动了两下,却说不出来,沈云天知道他被点了哑穴,道:“得罪了。”便向祁寒哑穴上点去,但那木野狐的点穴手法颇怪异,沈云天连试几下,也没解得开来,脸上不由涨得通红。
那边王谢已命人在两船之间搭起一条踏板。他从踏板上走了过来,将手往祁寒身上只一挥,祁寒顿觉身上一松,口中便道:“多谢前辈。”王谢听他声音有异,奇道:“你受伤了吗?可是木总舵伤的你?”祁寒还未答话,沈云天已歉然道:“是在下不小心在他背上打了一掌。”祁寒道:“不碍事,将息将息就好。”
王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来,道:“这是我们鄱阳王家密制的‘阳照丹’,可治内伤,你且试试。”
祁寒心中哀痛之下,早已抱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对这伤势并没太在意,照他的本意,原不想吃这药,但王谢的话虽平平说来,却有一种让人拒绝不得的气度。祁寒便接过药来服下,不多时便觉一股热气由丹田升腾而起,片刻功夫这股热气就已顺着经脉走遍全身,背上的伤痛果然大减,略一运气在背上,也觉并无窒碍,这才知道王谢给的实是良药。
王谢乘祁寒服药的工夫,对沈云天道:“沈少镖头送这笔镖要往哪里去?”沈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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