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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对方伸来一个握紧的拳头。
“你是说，谁的拳头厉害，谁说的话才算数。”
“看来你不傻。”
“你也不傻。非但不傻，还十分聪明，只是聪明过头了。”
“头”字方出口，只见一个拳头闪过来，向他人炫耀拳头的人的鼻子被打歪了，身体扑通地倒在地上。
“走。”
师徒两人急奔了一会，想那后面的人追不上了，才停下来。
“你要是再闯祸，师父可不理你了。”
男孩默默地跟在师父后面，只不过，走了一段时间，还是忍不住了。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儿？”
“少林。”
“去少林干吗呢？”
“你乖乖地跟着，别那么多废话。”
少林，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天下恩仇在少林。少林，是佛家弟子修身养性的地方。少林，自古以来，就永远是个争斗撕杀了结恩怨的地方。
“快叫你们方丈出来。”
“我们方丈闭关，恕不见外人。”
“外人？朝廷的诸葛公公，难道是外人吗？”
“这——”
“还不快去，要不然，小心我一把火将你这破庙烧了。”
这回来的人，来头不小，守门的小和尚，急忙地往大堂跑。
见还是不见？大堂上，方丈安静地坐着，如一尊如来佛。
看似安静的方丈，内心真的平静吗？他此刻，是否超越了俗世的一切？
“方丈？来人要烧庙了。”
不见，不等于就没有事；见了，不等于事就没了。
“田掌门，你说，这秃驴会接见我们吗？”
“当然会。”
目不转睛地朝里看，田友雷额头冒着汗。难道自己失策了，要是那秃驴不出来，自己这回可就成了偷不着鸡的贼了。
“谁？”如雕塑般禅坐着的方丈，突然开口了。
“是我。”
“你是谁？”
“我就是谁。”
“我就是谁？”
“对。我就是谁。方丈应该知道了吧。”
“不知道。”
“不知道也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我是来帮方丈的。”
“你来帮我？如何帮？”
“方丈想必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吧。”
“若是老衲还不痴的话。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让少林听从他们。而少林作为江湖上第一门派，少林听从了，其他的，也就不从也得从了。”
“既然方丈已明，那可想出对策没？”
“老衲也正为此发愁呢，难道施主？”
“呵呵，连方丈都不能明了的事，我一个后生，如何明了呢。不过，想必方丈也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
“这个当然。”
“既然风来了，人不是树，为何不避开呢。”
“哈哈。好。多谢施主点化。敢问失主大名。”
“方丈，你说，夏天会下雪吗？”
“夏天？夏天怎会下雪呢？”
“方丈，不好了，你若再不去见他们。来人真的要烧寺庙了。”
“你去跟他们说，要烧就烧吧，反正这寺庙是皇上的。我等只不过是借宿而已。”
“方丈，你——”
方丈盘腿坐着，如老佛入定。
寺外，田友雷手里拿着火把。
“妈的，这老秃驴，再不出来，我可真的要把这寺庙烧了。”
“等等。”
“公公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庙不能烧。”
“这——”
“若是把寺庙烧了，我们即使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公公说得是。可是——”
“咱们先回去吧，此事只能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来见我的。”
“还是公公英明。”
“你要抓紧收服那些小门派。”
“这个请公公放心。田某人永远为公公效劳。”
夕阳下的湖水，被烧得绯红。竹筏上，鱼鹰站成一排排，一条狗坐在鱼鹰后面。
第六十五章张网以待
65、张网以待
茫茫人海中，要找一个人，很难。但若是让找的人来找自己，可就容易得多了。
“她们一定不甘心。所以，只要我们张网以待，就一定能够抓住她们。”
皇帝寝宫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就是苍蝇也难以飞进。不过，这只是表象而已，再怎样的天罗地网，苍蝇也能飞得进的。毕竟，守的是人。是人，就会有松懈疏忽的时候。
“师父。我们这样进宫，是不是太冒险了。”
“你不用担心，我这早有计划。你只需按我计划行事就行了。千万要记住，不要真的打，算好时间，到时间就假装败退。”
“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夜子时。”
子夜，是今天的结束，也是明天的开始，不过，人们都在睡梦中，他们都不关心结束和开始。就是想关心，也关心不了，因为，那是非常时段。所以，要有非常之为，得在非常之时。
子夜，正常的人，都睡了。皇帝寝宫四周密布着的眼睛。
“都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见个人影，该不会不来了吧？”
“别担心，会来的。再说了，即便不来，皇上的安危，一刻也不能放松。”
一片树叶落下来了，无声无息。不是秋天，树叶怎么会落了呢？
“别杀我。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
“那好，把你人头拿来。”
“不，除了人头外。”
“那好，我要你的双手。”
“不，只要是我以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们什么都不缺，就缺你的头。”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蒙面人的刀，如闪电般落下，皇上的人头，咚地一声落地之后，如同球般滚了滚。
“杀人了。快来人呀。”皇上躺在床上，大声地叫喊着。
“皇上。皇上。您醒醒，醒醒呀！”
“壮士，别杀我，别杀我。”
“皇上，我是诸葛公公呀。”
“诸葛公公。你来了，快抓刺客。”
“皇上，您那是在做梦。”
“做梦？我这是在做梦？”皇上看看四周，看看蚊帐，看看落地的被子，自语。
“谁？”
“公公，是我。”来人向公公使眼色。
“皇上，您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在外面守您。有什么事，您就对外面喊。”
“他们来了。”
“来了。”
“多少个人？”
“两个人。”
“就两个人？是男是女？”
“都是女的。”
“那好，放她们进来。”
静，太静了。去过坟地吗？那地方的虫儿不叫。为什么呢，老人说，那是因为，虫儿感觉到人气在旁边，所以，都不敢叫。
“小姐，我总觉得不对劲。”
“我也是。”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
两人才往外走三步，四下里立即跳出七八个侍卫，把梦露她们团团围住。
“既然来了，那就应该拿些什么东西再走也不迟。”
“小姐，我们被围住了。”
“别慌，一群走狗而已。”
“上，把她们俩个拿下。”
刀剑声，杀喊声，皇宫里，怎么尽是这样的声音。皇宫，应该是个安静祥和温馨的地方，可什么时候，皇宫成了杀人的地方了。其实，皇宫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杀人，只不过，都是暗地里进行，没有象今晚这么公开而已。
又一个人躺下了，空的位置，马上又有一个人补上来。两位女子手中的剑，沾满了粘稠的血。
“公公，这两个人身手这么好，想必就是江湖上传闻，蝙蝠杀手组织里的梦见鬼杀手。”
“嗯。”
“若是抓住了她们，也就不愁不破她们的老巢了。”
“抓活的，一个奖黄金百两。”
“公公，不好了，灵宵殿起火了。”
“公公，不好了，太和殿来了好多刺客。”
诸葛公公往西边看去，只见一片火光，往南面望，只听“抓刺客。抓刺客”的叫喊声如潮水般挤进耳朵。见有援兵，两女子的剑劲增了三分，只见一寒光闪闪，众侍卫纷纷后退。
“大家都别别慌，要镇静。”诸葛公公叫喊着，“这是刺客在使调虎离山之计。”
“走。”两女子寻了个空隙，跃出包围圈，往宫墙外跃，瞬间消失于月色中。在她们消失的瞬间，一个黑影从一个角落里飞出，朝她们的方向追去，如鬼魅。
第六十六章你死我活
66、你死我活
“出来了，别在再鬼鬼祟祟的，以为没人知道。”
“我鬼鬼祟祟，你就光明正大了。”
树上，大家以为没人的地方，滑下一个人，如同条蛇般，轻轻落地。
“好利索的身手。”梦露心里道。
在乱世里，在江湖中，一个男子有一身的好功夫，就好比在生意场上拥有万贯家财的款爷，是受人青睐的。
“干吗跟着我？”梦露问。
梦露问的时候，没有看张一剑，而是侧身对着太阳。那刻的太阳白白的。
“我还没问你呢， 你倒问起我来了。你半夜三更带着剑偷偷进宫，你想干吗？”
“没干吗。我高兴呗。不行吗？”
高兴。这也是理由吗？或许是吧，不，不是或许，而应该说绝对是，一个人高兴了，就可以做出他自己也想不到的事。一个人高兴了，骑着马儿飞驰，飞驰的马把人撞死了。
杀人，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只要是我想进的地方，没有不能进去的。”
“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天很高吗？那有多高呢？地很厚吗？那有多厚呢？你说给我听听。”
“我没时间跟你浪费口舌，快说你们倒底是什么人？进皇宫想干吗？要是不从实招来，可别怪我这手中的剑不听使唤了。”
“你这是在吓唬人。你以为凭两三句话，就把本姑娘吓跑。”
“真不识好歹。”
“好歹？你倒说说给我听听，什么叫好歹。”
“这——”
“说不上来了是吧。”梦露抢白地说。
张一剑看着自己面前虽一身夜衣，但仍是掩藏不了其国色天香的女子，还真的被问住了。是呀，什么叫好歹呢。象自己这样，才是好的；象她那样，就是歹的。可怎么看她，也不象个坏人恶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呀。难道，自己判断错了。真的不是她们。
看一个人，能从他的外表看得出来吗？
不能。
看一个人，能从他的行为看得出来吗？
不能。
那凭什么去看一个人呢？
不管，只要听自己，站在自己这一边，拥护自己的，就是好的。相反地，站在另一边，反对自己的，便是歹的。对，就这么来辨别。
自古以来，不管是皇子将相，还是市井之流，都是这么辨别好与坏。
“我再问你一次。你倒底是什么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只要你不想死。你就得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我也不想死。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看来，所有的口舌还真是白费了。
明知道白费，但能避而不问吗？明知道没有结果，就能不干吗？除非这事与自己无关。
张一剑缓缓地拔出剑。要想不白费劲，要想把事情解决得干净利落，办法就是打败对方。
“想杀人灭口吗？”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上回劫持皇帝的杀手。”
“要想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得先告诉我，是会如何？不是又会如何？”
“是，那你就得死。不是，那你也得死。”
“既然结果都一样，那我干吗还回答你的问题呢。你真是个傻子。”
“对。我还真是个傻子。不过，这傻子很会杀人。”
“哈哈。会杀人，你觉得很了不起吗？”
“至少，我不会被人杀。”
“看来你对自己的武功很是自信。不过，你应该明白，一个人被杀与否，与他的武功高低无关的。”
“拔剑吧。我不想杀一个毫无反抗力的人。”
“我不想拔剑。”
“你——”
“我不杀与我无怨无仇的人。”
“你是怕了吧。”
“怕——我怕过谁。你算什么。不就是皇帝身边一条狗。你还没资格让我怕你。”
“说得好。我就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那你是谁身边的一条狗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