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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还是定了心,那是因为听了安萍。“去,怎么不去!千载难逢啊,从北京回来你的身价就不一样了,再说在中央党校可以认识多少同学,以后有多少好处。” 金政说:“我可以去,但是把结婚提前办了吧。” 安萍笑道:“结婚是迟早的大事,何必抢这个时间呢,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紧吗?手上的工作要交接,每个领导家都得走走,北京气候冷,我们还得去商场诳诳,多准备几套冬装。。。。。。”
这都是安萍自己的选择。金政这一走就成了山高水远,红尘情劫,安萍这一生再也没当上他的新娘。金政在北京认识了一个女孩,异地相逢,又是孤男寡女,很快有了恋情。金政没有隐瞒,在信里老实向安萍交代:“我对不起你,我恨我自己,但是她说她怀孕了。。。。。。” 安萍青着脸,木着眼,空气里的氧气似乎抽走了,满屋子杀人的二氧化碳,她的身体剧烈地收缩,像是一个快要夭折的婴孩。
孟穗看完了信,半天没有表情,忽然发出冷笑:“她怀孕了是她的事,与你无关,你让金政回家结婚,就说你原谅了他。” 安萍抬了抬眼,眼睛空得像个木乃伊:“做了这样的事,你要我原谅他?” 孟穗有种直觉,他肯定在撒谎,一定是找了门好亲,想以委婉温和的方式甩掉安萍。孟穗早就说过:“第一次见金政,就觉得他的眼睛很鬼,在镜片后摇闪不定。”
安萍不明白:“我现在恨他,恨不得他死,让他回来干什么?” 孟穗说:“正是因为你恨他,就要报复他,骗他回C城结婚,然后甩他两个耳光。” 安萍眼睛鼻子都茫然:“我能这样做吗?” 孟穗哼道:“你就是想做也晚了,我知道那小子跑定了!” 孟穗的直觉比神仙还准。金政匆忙回了趟C城,就被调到了省城的财政厅。许多人都在传说,他在北京认识的那个女孩,其大哥是省长,一家子人在省城耀武扬威。
“比鸭子还无耻的男人,我们一起把他咒进监狱!” 飞燕咬牙切齿地喊。 酡馥笑道:“你是不是也遇过类似的魔鬼。”飞燕说:“我没有孟穗的火眼金睛,但也不会蠢得像根烂茄子。这种魔鬼没长人心,小白鸭都比他可爱,小白鸭人家明码实价,靠姿色吃饭也不算混帐。” 孟穗知道史雅致的事,阴悄悄偷笑,因为飞燕嘱咐过,她也就没有外传。酡馥把一盘子鲜虾全部倒入火锅里,转过脸对二人笑道:“到底都有些什么花故事,别摸摸藏藏的腌咸菜,干脆夹出来烫火锅吧。”
事过境迁,飞燕早无所谓了,嘻嘻哈哈讲了“鸭子”的故事。“严格说,他不算我的鸭子,是人家的鸭子,但我也不是他的鸡,因为他从没在我身上花过一毛钱。这个年代的男人就是可耻,满地都是干滚龙。” 孟穗和酡馥都不解:“什么是干滚龙?”飞燕解释如下:“不出钱,不出力,就靠一张嘴,既骗女人的钱,又上女人的身,如蝴蝶穿花,如青蛇入草,来不可止,去不可遏,这才叫功夫纯熟,自成气象。”她们喝着酒,达成一致协议:“干滚龙”里面的王中王,首推金政,其档次之高,手段之妙,都是小混混“干滚龙”难以比肩的。
冤家总会聚头,安萍又撞上了金政。那个周末天气不冷不热,飞燕在广场有活动,娱乐公司安排的,牙膏厂的露天促销,台子早搭好了,红地毯也铺好了,歌手唱歌,飞燕伴舞,他们都穿着牙膏厂的体恤。安萍因失恋受伤,下班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安萍的父母给孟穗打电话:“劝劝安萍吧,她每天只吃一口饭。”孟穗和酡馥说不动她,只好动手,强行把她拖出了门。酡馥说:“走走走,去看飞燕表演,表演完了还有纪念品。”
台上激情的舞蹈和音乐,身周沸腾的人群,一浪接一浪的鼓掌声、尖叫声、口哨声,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安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的世界。演出完了,飞燕向她们走来,要送每人一支特效牙刷。酡馥笑着摆手:“我才不要牙刷。” “牙刷”在C城是句骂人的话,骂一个人好牙刷,也就是骂一个人好卑鄙,好无赖。安萍手拿牙刷转过头,眉毛都白了,金政和一个女人就站在对面,那女人容貌平平,足足大他五六岁。所有的人都呆了,他们对视着,不知道何去何从。飞燕冷笑道:“好一把烂牙刷,看我怎么收拾他!”飞燕扬了扬头,把长发朝后面一甩,妖妖饶饶走到金政面前,像娇滴滴的鸟儿在叫:“金哥哥,怎能这样干,上次在歌乐山过夜,你给我的钱全是假脑壳,我干这行容易吗我?你他妈的一把烂牙刷把我当人吗你?”
酡馥后来一想起就笑,飞燕简直是大大的有才!金政呆成了一只木鸡,那女人气得像头青蛙,而飞燕神情自如,又理直气壮,然后翩然一个转身,潇潇洒洒,头都不回,简直演绝了,连太阳都在天上笑,抖落了一地的光芒。她们又笑又跳又拍手,都夸飞燕是天生的好演员,迟早要红,要当大明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9…16
(9) 飞燕初飞
飞燕能不能当明星,现在谁也不知道。当年飞燕虽然落了榜,但分数还是过了父亲单位 …… 电力公司的委培线,单位出钱上本系统职大,财务专业,毕业后回公司上班,福利好,工作又稳定,好多人都在想,竞争可激烈了,飞燕的父亲也是走动了才给女儿搞定了名额,可偏偏飞燕不感恩,还要歪嘴翻白眼:“我才不想同你在一个系统上班。”
“你要想飞叉叉地学跳舞,我打断你的腿。” 父亲凶得像《动物世界》里的美洲豹。飞燕却冷得像根冰黄瓜:“你打断了我的腿,我就加入邓朴方的队伍,然后坐轮椅参加国标舞比赛。”
飞燕死心求后妈,后妈也就只有硬着头皮帮她。后妈其实并不想为难老公,不想看他灯泡一样的眼睛,额头皱得像老鸡皮,鬓边的白发一天比一天茂密。这么多年了,这对没有血缘却有缘份的母女已经修成了钢铁一样的盟友,彼此需要。但是这次后妈失败了,枕边风和床上工作都没有见效。父亲瞪眼咬牙没有松口:“这是工作,一辈子的大事。不是想买几件新时装,或者到九寨沟游一圈。”
飞燕有天在外面玩到夜深,看见后妈躲在厨房垂泪,便惊问缘由。后妈可能真的太伤心了,全都倒给了飞燕。两个人为飞燕的事争了几夜,父亲对她冷笑着说了一句:“可怜飞燕是没妈的人。” 就这一句就把后妈的心撞成了碎花花,曾经堆积的恩爱全被洪水冲走了。于是飞燕只好以成人的身份去找父亲谈判。先是讲道理:“我初中毕业不是听了你的话吗?我今年就满十八了。”道理讲不通便要挟,两条路:不是当尼姑就是死。 一个人对付两个人,父亲累了,只好放手了:“白白放了这个机会,后面好多人都在抢啊!况且你能跳一辈子的舞吗?” 飞燕说:“跳不动了就办一所舞蹈学校,当自己的老板,想怎么就怎么,我最讨厌按步就班的上班下班。”后妈笑道:“到时候我就当你的副校长,你爸嘛,估计也退休了,你就聘他当个财务科长什么的。” “大白天的别做梦了!”父亲依然青着一张脸。
窗外的阳光像花一样怒放,这是个光明的世界,但愿能从今天延续到明天。飞燕把腿放在舞蹈室的把杆上,在清亮的钢琴声里想象未来的辉煌。她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跳舞的,如果不是父亲反对,她现在肯定是舞台上的明星了。“都是这个死老头耽误了我!” 音乐声里,童年的记忆近了,她感觉每一根筋骨,每一块肌肉都在复苏,像枯萎多年的树在春天又开了花,一片明艳芬芳。老师吃惊地说:“才练两个星期啊,你就可以大跳倒踢紫金冠。” 飞燕抹了抹额上的汗:“当年在少年宫,我就能倒踢紫金冠。”
艺校的走廊里贴满了各类娱乐公司的招聘广告,高薪,包食宿,演出的同时还可以四处旅游,到处都是缤纷闪闪的诱惑,飞燕没抵住诱惑,匆匆忙给一家公司签了合同,连毕业证也不想要了。她对孟穗说过:“我们这个行道是看实力和运气,文凭顶个屁用,不如出去闯闯,看看有没有迷人的风光。” 那时候孟穗已在外贸上班,眼看着酡馥和安萍上了大学,自己虽说有份好工作,但心头总归会泛起缺憾。她对飞燕叹道:“你是搞艺术的,实力比文凭重要,但我还是想读大学。公司那些上过正规大学的业务员,说的口语,写的信函,还是跟常人不一样。
飞燕笑道:“我本来就不是想上大学的人,而你本来就是要上大学的人,你自己放弃的马列主义专业,要去外贸上班。” 孟穗说:“在外贸上班还是比读马列主义强,出来还不知朝哪儿分配。” 飞燕笑到:“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别后悔,你看我甩了委陪的大专,跑出去跳舞,这么多人不理解,可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孟穗苦着脸嘘了一口气:“人生哪能事事如意。”
年轻轻的,阳光下叹什么气,花红叶绿的春天,正好享受生命的美丽。飞燕常跟娱乐公司去沿海走穴,一大群人,唱歌的,跳舞的,模特尔走时装的,队伍分成了两批,一批坐飞机,一批坐火车软卧。飞燕正好赶上坐飞机的那一拨。清晨飞机上的情景有点邪门,一大半都是花花绿绿的美女,妖妖饶饶,叽叽喳喳闹了一片。飞燕早就听人说过,去南方做业务的娘子军一波又一波,真是所言不虚,开了眼界。没想到身旁有个男人的声音嗡过来:“你一个月找多少?” 飞燕扭过头来,那男人像个小老板样子,宽鼻肥脸,肚子气鼓鼓的,被皮带绷得像爆的气球。飞燕心想:原来把我当业务娘子,不如逗他开心一笑,便笑道:“一个月挣不了多少,也就十万吧。” 那小老板瞪亮了眼:“十万?” 飞燕故意长长叹了口气:“十万算什么,一件皮衣都要两万块。” “你穿两万块的皮衣?”那小老板面红耳紫,嫉妒得眼睛发粉绿,飞燕一旁乐死了,继续刺激他:“我有个姐姐还霸道,开保时捷小跑车,每个月的临用钱就是一百万。”“一百万的零用钱,女人的那个洞可以长出人民币树啊?”那小老板气不过,突然一个喷嚏,活生生把皮带给爆成了两段。飞燕和姐妹笑得天昏地暗。
笑归笑,演出起来还是挺累的。公司老板是黑了心的榨钱,中午去餐馆伴餐演出,一伴就是两三场,急慌慌的换装补妆,吃不了一顿完整的午饭,要不啃两口面包,要不喝几口饮料;晚上便是跑夜总会,一跑就是五六场。上场演出肯定是浓妆,那些厚厚的粉啊膏啊胭脂啊,一直挂在脸上从早上十点到半夜十二点,皮肤透不了气,哪有安静的,一下子就闹出几串红疙瘩,飞燕借了理由,请假在宾馆静养,大不了不要那点出场费,反正公司的工资还发着。领队对她嘻嘻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疙瘩嘛,拿婴儿的痱子粉朝上面一敷,就白生生的了,每天演出费可是两百多啊。” 但飞燕还是摇头,不想委屈自己的脸。
史雅致早不是娱乐公司的领队了。他已经跳了槽,换了个更有钱的富婆,富婆在广州有两个汽车配件厂,他一到广州就给他买了部宝马,据说还要帮他向影视界进军,当明星呢。现在的舞蹈领队姓朱,因为姓朱,大伙儿便喊他“八戒”,也不看看人家是眉清目秀的帅哥一个。
八戒也是舞蹈演员,还在北京舞蹈学院混过两三年,练了一身好舞艺,做起造型来比飞燕还软,但是力气却不够大。有次两人为歌手伴歌,是梅艳芳的《烈焰红唇》,当唱道: “镜内人红唇烈焰,剩下干涸美丽,将拥抱双手放低。”有个托举的旋转动作,八戒没把飞燕抓牢,飞燕差点儿被甩了出去。下来后他还怪飞燕:“都怪你的腿在空中没打开,你该好好练习一下控制。”飞燕把头上的帽子朝后面一扔:“这跟控制有什么关,你该好好举一下沙袋。”
八戒知道飞燕同史雅致玩过几天花结子,又见她身边来来往往着帅哥,没事时常爱套她:“喂,说来听听,床上哪个最霸道,肌肉耐力和控制力谁最持久。” 飞燕笑道:“都比你强,无论是爆发力还是平衡控制力,但要论起柔性韧性啊,谁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天生的软小二,全身无一处不软。” 飞燕的话还没完,众人笑得嘴歪脸肿,个个软成了小二,八戒自讨没趣,再不敢乱问飞燕了。
(10) 初识王飞飞
现在正好,趁着脸上发炎,飞燕赶紧休息。每天都睡到自然睁眼,大伙儿像打仗似的忙着化妆和装箱,她一个人慢悠悠地去饭店喝早茶,边喝边看窗外的风景,海口的早晨不太闹,晨光中的椰子树和高楼是城市最美的剪影。餐桌对面也有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