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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皇帝和谈季如以王策三人夺下演武前三甲的名义,各自都额外奖励了一批有助修炼的丹药和灵石。加在一起,足够五杰修炼到罡煞境了。
当然,考虑柳晚秋等人,作为自己的嫡系麾下。王策并不吝啬的分享了一批好东西,毕竟,柳晚秋他们越强,他的势力就越强。
结束修炼,王策满意:“估计再有半个月,我就能突破入毫光境了。”
忽然想起一事:“诶,好几天没见海棠妞来这里了,怎么了?”
海棠妞不是心烦哪一些求亲的家伙吗?
王策忽然打了一个相当相当猛烈的喷嚏!感觉相当相当的不好!
……
……
荣华楼是一个高档去处,来往此地,多半都是权贵和高官。不像王策那么没品,每次都去一味楼。
恭王设宴七日,今天是第四日!
仍然是灯火通明,仍然是杯觥交错。不过,恭王的脸色不太好看,不是因为身体,而是王策的某一句话传出来了。
“那老家伙居然在荣华楼设宴七天?早知他那么有钱,小爷就应该先勒索的。”这句话据说是王策私下说的。
恭王毫不犹豫的信了,这实在太像王策的风格了。所以被气得脑门发胀。
不过,恭王设宴七天,往来的多半是外戚,乃至皇室成员,以及一些勋贵。一般的文官和武将,就是吃多了撑得慌,这几天也不会过来。
北唐不是分封制,皇室宗亲只有名号册封。不过,皇室宗亲大多数都可以自由往来京城和地方,过得比较逍遥。
皇室和皇帝之间,关系应该是比较和谐的。考虑当上皇帝,甚至会连累子孙都难以修炼,无法强身增寿,因此不是每一个皇室都乐意做皇帝。
九五之袍,镇国之玺,天子之剑。此三宝的真龙侵蚀力,绝对不是玩笑。一旦当上皇帝,连累子孙三代那是绝对的。
皇帝很了不起?也许,不过,如果是皇室的武宗放话,皇帝多少都要顾虑几分。
从这一点来看,皇室和皇帝之间的分歧,显然还没有大到无法弥合的地步。否则,皇室的武宗就不会一直态度暧昧,甚至不发一言了。
“有意思。”王策端着监视报告,耐人寻味的呵呵笑。
往来荣华楼的皇室宗亲很多,但从监视报告来看,多数的目的都是安抚恭王,跟恭王一起破口大骂,甚至大骂皇帝的人只占了一半。
这就是说,皇室当中,一样有其他的看法和声音。恭王和忠王的声音,不是唯一的。
“文绣公主。”王策默默念了一下。
“老爹,记得文绣公主吗?”
“我想一想,记得,有这么一个。十多年前,文绣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妹妹,据说还是一个武道天才。后来……似乎因为文绣公主出了事。”
再后来?没有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
文绣公主!唐绣儿!皇帝最宠爱最喜爱的妹妹,甚至允许她私设家将和门客,甚至允许她拿**佳丽来排兵布阵。
从十六年前叛乱之后,就再没她的消息。
一切,自十六年前那一个血色的秋天开始!
……
……
荣华楼上,灯火通明,恭王却只感到孤独,以及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本不该相信王策的话,不过,他就是信了。当日他不信王策敢抓他,敢杀他的随从,结果证明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地点刺激不应该的人,那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怔怔的看着这热闹,怎都融不进去。
“老七!”老信王的声音轻传入耳。
恭王回神,强笑。老信王叹了口气:“我看,不如就这样算了吧。何必跟陛下斗来斗去,没的妨碍我北唐的雄图霸业。”
恭王变脸为冷笑:“四哥,莫要再说。这不光是陛下的事,更是我皇室的人。十六年前那件事,谁都知道,我们做对了。”
“本来我们一直以为只要他皇帝肯放,只要不管王策,那件事,大家就当没发生。结果你看见了,不是我们出手,还不知道他一直耿耿于怀。”
恭王心烦气躁的暴怒拍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重新捡回来还想干什么,想把我们都宰了?”
“现在那孽种分明是公报私仇,想要我老命。他在干什么,他把宗正府顶回去,把百官顶回去。”
老信王苦笑:“何必口口声声孽种,说到底,绣儿都是我皇室宗亲的一员。”
一旁的安阳郡王流露玩味的笑容:“信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莫要忘了,当年那件事有你的一份,牵头的那几个人当中,就有你。你以为陛下会忘了?”
老信王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岁,颓然跌坐。本来年纪不过五十岁的他,竟然一脸老态。
“若然他一直不肯放手,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轰的一下,恭王暴怒拍案而起!轰声四起,阴森森道:“他做不好皇帝,那就索性换一个人来做!”
只见恭王忽然掩住心口,像一条离水的鱼,不住的张大嘴,脸色迅速变得苍白,然后变成紫色!
杯觥交错的皇室们,一下子鸦雀无声。
半晌后,一朵璀璨的烟花,在天空爆炸,洒下漫天的五彩烟火!
很多年后,依然有人记得,那年烟花特别多。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许多人的寂寥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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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天空,突兀的被一朵璀璨的烟花光耀!
王策忽然想起一句话,觉得很是应景:如烟花一般的寂寥!
轻轻的软靴重重的踏在地板上,王策把最后一口烧酒倒进肚子里。可惜,恭王不是烟花,只不过是如花。
跟阿克一起,犹如鲲鹏从三楼一跃而下,厉喝:“集合!”
一条条的身影,从黑暗中蹿出来,就好像一直都在等待着什么。人影在夜幕中,一条条的屹立。王策巡视一眼:
“出发!”
王策一马当先,向阿克各自一点头,率先提起纵横飞跃在屋顶。转眼,其他人陆续跟上来。
暗红色的披风,在已有寒意的秋风里鼓荡,一条条的身影跟上,像是一整群的蝙蝠出动。
连成一片片的,好像凝固的血斑。一如十六年前留下来的血色斑痕!洗不掉,甩不去!
……
……
在另一个地方,有另外一个人。
诸海棠抬起纤细的雪白的颈项,凝注那璀璨的一幕。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有没有“寂寥如烟花”的同感。
熊式武一把抓起重重的刀,看着烟花灿烂:“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诸海棠出神,好一会才摇头,有一抹少见的女儿家式的绯红:“他不知道更好。”或许还有一点忐忑。
熊式武突然笑得很是开心:“他有时候很聪明得像妖怪,有时候又笨得像笨蛋。”
诸海棠的绯红褪去,抓住宝剑,一飞落下:“集合!”
轰然一声应诺,一批批的人影从黑暗中蹿出来,从四面八方出现,集合在一起。
“出发!”
诸海棠难掩激动,一样率先赶在最前。
……
……
烟花一点一爆,一个闪烁。
皮小心强忍激动心情,一个响亮的口哨,陡然响彻!
恭王府一代,无数条身影悄然一跃而出,等待阿皮的命令。
皮小心回忆一番,虽然个人不太理解王策的打算,不过,他仍然决定要执行:“把恭王府给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能跑了。”
一个命令下达,皮小心嘿嘿一笑,将此地的事暂且搁置。亲自和几名少年,潜入黑暗中,持手令出城!
没人知道,皮小心这一行人的目的地,乃是南武军的驻地。
……
……
烟花是一个信号。
是一个或许不少人,都在期待。有更多人,都在关注的一个微妙的信号。
这一夜,或许不如抓恭王和忠王来得震动,但也许会影响到更多的人,更多的选择。
这里是有火*药的,不过,这玩意的威力实在不靠谱,没人在乎这东西。王策当日与段其真周旋,就已证明了这东西的价值是多么的可悲。
一路王策亲自率领,一路是诸海棠率领。
两路人马,俨然两片变成紫色的暗红血斑,飞速的从两个方向,快速的往某一个地点穿插。
半帝王魂默默的藏身在黑暗中,没人知道他藏在王策身边哪里,但王策有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他一辈子经历不少事,很少会为旁的外物动容。但这一次,他真的很好奇,王策到底是凭什么断言恭王必死!
黑暗里的迷惑,暂时是没有答案。
不过,在另一个地方,有另一个人站在窗口,发出一个好奇的声音:
“恭王真的死了。”
谈季如无声的吞咽着笑容:“传我命令,供奉出动,驰援王策。”
“今晚,会是一个很重要的晚上。会发生一些,看起来没什么,但也许很重要的事。这些事,不能搞砸。”
解世铣忽然很明白谈季如此刻的心里,尤其当他看见那一朵烟花的时候!
“恭王,死了。”
解世铣的容颜上,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恭王死了,有一些事就像一个推动的战车,正在从这一刻开始:“有一些事,我们阻止不了。”
“如果忠王再死,那就连陛下都阻止不了。”解世铣默然。或许,皇帝根本就没想过没打算要阻止。
十六年前的那一个秋天,发生了那一件事,然后,很快就被白皑皑的大雪覆盖。
十六年后,也许是那一场雪快要融化的时候了,当雪融掉,会是腐烂的一片?还是当年的那一件事,完整的重新发生一次?
……
……
青云楼,乃是一些官员爱去的地方。
在一个烧着木炭暖和的房间里,一名身穿便服的官员从窗户边回来:“应当是恭王死了。”
“卫兄!”
一记呼唤,令卫致远回魂:“卫兄,你看此事如何?”
卫致远沉默良久,不晓得是炉火还是他的脸色本身就是在变幻:“此乃陛下跟皇室的分歧……裂痕。恭王一死,就只剩一线弥合机会。”
“若然忠王也死,那就再也不可弥合。”
一名中年轻声道:“那是否阻止?”
卫致远一时好像老了几岁,一个讥笑:“拿什么来阻止?十六年前那件事,各位不是不知晓。不是陛下一个人的事,是皇室一样耿耿于怀。”
“那件事,就是一根刺。王策沉默的时候,没人会想起,当他崛起……这根刺就回来了。诸位,现在你们应当知晓,我为何同意变更演武场地,甚至不惜老脸来暗算那少年了。”
卫致远苦笑,你以为他不想插手恭王和忠王被抓的事?是插手不进去,那是皇族的问题。
宗正府多日的沉默,无非就是想看皇帝的决心。
“为国为民,我等读书无非为此。只是,世道艰难,为官何尝不是。我北唐纵是国力强盛,奈何皇族不和,纵有天大本领,亦难展雄图。”
难!难!难!千难万难。
……
……
信王,洛王,延边郡王,乃至安阳郡王。
乃是好几位重要皇室成员,亲眼目睹恭王是如何无声无息的悄然倒下。然后,在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里,恭王在生死线上挣扎。
恭王怕不怕王策的“危言耸听”,至少他几天来,身边随时跟着一个药师!
当恭王躺在房间里挣扎的时候,药师徐徐摇头,没救了。药师神奇,但不等于什么人都能救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样是流行的。
老信王泪流满面,看着昏厥过去,几乎连气都没有的恭王,哽咽:“老七!”
安阳郡王悲怆的走出房间,怒吼:“把这个酒楼的人都给我封锁了,一个都不许走,什么都不许碰。如果教我查出是谁下了毒,我会……我会……”
药师叹息:“恭王并未中毒。”
延边郡王,乃至安阳郡王,瞬间被一种莫名寒意席卷上身,仿佛浸入骨髓:“那他,那个孽种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害了恭王!”
药师苦笑,如果他知道,那就好了!
“究竟是什么手段!”安阳郡王的咆哮声,从高到低,竟感到一种行将坠入深渊的恐惧。
如果有人能如此神鬼莫测的杀死另一个人,那就太可怖了。
老信王的哀号传出来:“老七!”
不省人事的恭王默默的吞下最后一口气,然后是老信王悲怆的哀号!
洛王,安阳郡王,延边郡王,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