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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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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甲道:“王庄怎么了?”

“王庄怎么了?”王木冷笑,“有没有出过乡长以上的官?有没有一个名震四乡、德高望重的人?土改时最大的地主有什么?——三头牛六只猪四十只鸡鸭四十亩所谓的良田。村里出过秀才没有?出过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没有?最好的也只是咱爸,专科!有没有一个交游四海、独挡一面的人?有没有战场上的英雄公门里的豪杰或者敢于作奸犯科恶名震乡里的人?有没有一个能灵活解释理论,不照本宣科的人?闹了一辈子的风水改运,有谁改了自己的运?一个个老少死时谁不是择时择地,又有谁达到后代大变样?面朝黄土被朝天的村里人,眼看着临村象雨后春笋般冒出一个个十万元户,百万元户,咱村呢?唯一的十万元户王铁哥也不过是吃糠咽菜七凑八挤地弄了个九万七号称十万。咱家也算小有名气,大葬山下各村‘名人谱’里也有你的名字,也不过就是在500人的小厂里当了个营销科副科长手下有十几个人收入不过500而已。吃吃喝喝拍拍送送还有几个钱?别做梦了!现实一点,收点回扣什么的或者是下海捞几条鱼到广州深圳出差时卖几天苦力,说不得也能挣几张票子。”

王木的话,越说越刻薄,王甲却早已习惯,对王木的“谬论”,他通常都只是一笑不理,此刻却十分认真。

“阿木,风水术能否助人,我不与你争辩,说了你也不相信(王木道:你知道就好。)但是,它的确成为王庄的求生手段,无论在什么样的年代里,王庄人大量饿死病死受战火而死的事,没有发生过。(王木道:小日本对这鸟不拉屎龟不生蛋的穷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王庄的风水,本来就不好。大葬山,是穷凶极恶之地,这座山呈虎钳形挟制着王庄,一般情况下,在这里生存的村落很快就会没落、荒芜,但王庄人硬是凭借风水术令其繁荣,子子孙孙,一代胜过一代。(可笑,生产力在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怎么都要提高的!)而在风水术中,使子孙兴旺,本就是一门难懂、难用的学问。(简单!多生几个就兴旺了!)……王庄的大风水不好,要想改变——”

王木懒洋洋地接过话,“除非大葬山从中裂开,沉入地底一部分!……我说,这句话你已经是第五次说了!”

王甲道:“不错,但这句话却不是我说的,是咱爸说的。”

“呵……”王木哑然失笑,“我说王甲艾,你也太会断章取义了!咱爸当初的原话可是这样的:”风水术‘?哼!一派胡言!要想让风水术助人,除非大葬山从中裂开,沉入地底!“学的惟妙惟肖,宛若父亲再世!

王甲一凛,王木接道:“——那是句气话!王甲嘿,都要找你这样的断章取义,人之初、性本善就该是‘凡是'性'都是美好的’孔老夫子不但不是正人君子反而变成了大色狼!”

王甲不再多说。

他事实上也没有更多的理由来说服弟弟。

沉默主宰着黑暗的夜色,王木很快睡熟。

兄弟两人的辩论,已是家常便饭,一个人沉默时,代表了失败,得胜者自然会安睡,失败者自然会苦苦思索。

王甲久久不能入睡。他并非找不到驳斥弟弟的论据,但他不想再驳斥。那句惟妙惟肖的学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田。说那句话的最初,原本只是在断章取义,但此刻,当他重新回忆起这次去广州邂逅林大师时看到的风水术总决时,却忽然间发现:

——父亲临终前的日子,这句时时提起,一直以为是句否定风水术的气话的话,竟然暗合总决中的原理!

——那么,父亲这句气话,果真是句气话吗?

天刚亮,王木就被王甲推醒。

“阿木!阿木!——咱庄的人做过努力!你想想,前些年大老爷下葬时,十八个叔伯爷家各出了一个,聚齐后在大葬山下做了场法事!”

王木伸伸懒腰,百般不情愿地瞪着哥哥,“王甲!你陪我媳妇!我做梦娶了两个媳妇!一个是月中嫦娥!一个是广寒仙子!还没有成亲,就被你叫醒了!”

王甲怔怔,“好家伙!要不是我叫醒了你,你就得犯重婚罪!还找我陪媳妇?太大胆了吧!”

“可也是……”王木揉揉眼,打个哈欠,“——你说得那个大香火场吗?听说前几个月场里主神仙变成了毛、周、朱、刘四领袖,怎么了?又有何高见?”

“做法之后,去年大葬山不是被县里开发了吗?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开发了九个景点,最著名的通往主峰的‘赛九寨、胜黄果’的‘五连洞大瀑布’景点也被顺利开通了!这一年来,慕名而来的游客不是越来越多了?一个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庄在大葬山下,当然只能吃山了!旅游夜一发达,咱庄上的人哪怕是卖白开水也能赚钱吧?”

王木问:“那又怎么样?”

“这就说明风水术见效了。”

“哧!”王木忍不住笑了。“好,算它是风水术的功劳。不过,那场做法既没有让大葬山裂成两半,也没有让大葬山沉入地底,你怎么解释?何况,阴宅最快三年发,今年才能开始发。可是它若真地让王庄人发了,岂不是又违背了你‘大葬山从中裂开、沉入地底’的可怕理论?——开发大葬山,多年前就有这个意图了,和大老爷下葬,各家爷爷做法没有任何关系!”突然“阿嚏!”一声,大了个喷嚏,都囔着,“我还说一口气打出了个万而八千细菌都变成了流星雨袭击木星呢!”

王甲摊摊手,“但它总算是巧合对不对?”

王木呵呵笑道:“对对,它是风水术。我说王甲,听说快该大地震了,我看着你不如提前做个法,说要把大葬山弄成个左右两半,中间沉入地底,变成一片汪洋大湖,不成功嘛,也不丢人,成功后就可以申报专利,把这片湖泊取名为‘鼎鼎大名的大风水师王甲湖’,大葬山也改名为王甲山,和王屋山并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彼此间都有个优美的传说,王屋山是个愚公,你王甲山就是个智叟!”

这样的讽刺,王甲却似听不出来,反倒连连点头,陷入沉思。“木能克土。甲木为雷木,破土而萌,阳在内而被阴包裹,其脱胎需火。春不容金,秋不容土……”喃喃自语的背诵声响起,王甲竟已陷入“学术状沉思”。

对王甲的种种习惯,王木当然一清二楚。他眼见哥哥呈“学术状”沉思,便知哥哥已经在认真思索某一难题,而且必然已经有了脉络可寻。若换了其他事,他当然会问一问,出个主义,但思索与命相风水之类有关时,他却毫无兴趣。当下从床上跃起,麻利地穿好衣衫,开始晨练。

王庄出来的人,大抵分为算命风水以及卖艺卖药两类,卖艺卖药者,毫无例外都得会上两手,王甲的祖上,两类均全,王甲的爷爷,靠风水养活全家;王甲的父亲,却因从军之故,偏重于习武。王甲王木两人,自幼受父熏陶,对习武健身的兴趣,要甚于前者,十余年来坚持不懈的晨练,也使两人养成了习惯。此刻,王木却只好独自晨练。

慢跑了一阵,王木跑到了街心花园,先练一阵南拳北腿空手道,再练一会太极拳,这才慢慢跑回家。

户外的空气,格外新鲜,回到家内,总觉得一股浊气扑面而来,令人极其不舒服,王木刷牙洗脸叠被拖地之后,开始吃早餐,耳中犹自传来王甲的喃喃自语声:

“……若于秋月,择一良时,于纯阴之刻,植下雷木,当可唤得雷火二神,助其脱胎。木旺土衰,必可使山崩地裂之境出现。”

“……恩,‘七星打劫术’虽不能竞功,但若可体会‘霸气劫脉术’总决,必然能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使土崩山裂!”

“……天时,应利用电闪雷鸣之夜;地利,应择大地震时;人和,却要数十上百的人为之陪葬。但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呈现死绝凶象的人?——我又不是秦始皇,说让谁死谁就死,死了还得三呼万岁!何况,人力不可胜天,做法若做到了这种程度,自是犯了风水大忌,不但自身难保,还会‘株连九族’、祸延子孙……”

喃喃声不停,王木百无聊赖,闲步回到房间,不觉一呆:“王甲,你病了?”

——端坐床边的王甲,目光茫然而空洞,面色苍白,身躯正止不住地发抖!

“……太可怕了,不,不能那么做!”王甲继续自言自语,对弟弟的问话,浑然不觉。

“嘿!”王木一拍王甲,“王甲!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或着是已经入了魔道?心越来越大,人越来越瘦,哪天等你瘦成一根树枝时,还会以为自己已经是出鞘利剑了吧?”

“……厄,你说什么?”王甲一楞抬头。

王木叹口气,“本来吧,你还有点甲木的伟岸直朴精神,博爱恻隐之心,慈祥悌忾之意,几句话一说,你就变得眉眼不正,衰情寡义,枧吝鄙啬。哪天等你瘦成树杆时,会不会变得含酷刻薄、贪淫内毒、诡诈尖楞、好杀大恶呢?”

王甲看了王木一眼,再盯了王木一会儿,这才叹口气。

“阿木,你说话越来越刻薄了。简直就不把我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依我看,将来变成贪酷好杀、诡诈无情的,只能是你!——告诉你!刚才我简略一想,已经大致寻出了劫脉的 大法术做法方式。可惜,其后果太可怕,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用!”

“你用呀!——用了也别想成功!真有那么神奇,做个法,催个财,让我挣上一笔,大发一笔!”

王甲摇头。“如果我也象你一样,一心钻到钱眼里,后果会怎么样?求财着失情,两者孰重孰轻?”

“都一样!”王木哈哈大笑,“没那水平,就别在我面前胡吹,你不给我财,我可不愿意被扣了奖金!——本少爷上班去也!”

仰天大笑出门去,颇有一分“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侠之气。

日子,是平静的。

在岁月中生存着的人们,都必须忙碌着岁月交付于他的任务,也因此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大事、小事。每个人都必须在无尽的忙碌中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对王甲而言,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各类业务买办,吃请送礼,在下属面前当爷爷,在上级面前当孙子,和同级或用得着的称兄道弟,感慨着官场悲哀的同时,要为更加悲哀而努力、而奋斗。闲暇时,要熟读各类地理堪舆、星象星占、面相命相手相体相全相、佛法宗教、武术气功、符咒法术等等书籍,在上司、朋友、熟人、陌生人面前或谦卑或嬉笑或严肃地为这些人服务释疑,寻求破解之法,当心理医生,收取人情、财礼等回报,办着似他这种九流中人应办之事,该扮的角色。

对王木而言,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四处巡查,保卫企业或个人的安全,结识公与贼,尽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间或捕获几名为非作歹者收受政府奖励、民众感激。闲下来时便是找人聊天,和人侃大山,摆龙门阵,看电影、下舞场,进卡拉、打桌球,溜旱冰,有人请时吃一顿,没人搭理谗的慌了自己下馆子,实在找不到事做就逛商店、骑单车、搬张凳子拎个画板坐在街心冲来往的丫头小姐胡吹口哨,打情骂俏。

王妈当然只能上上班,做做家务,看看电视瞧瞧大戏,找同龄人说说东家长西家短,张罗一下俩儿子的婚姻大事,把儿子说得天花乱坠,左托右请地希望张家的女儿孙家的媳妇的妹妹赵家的儿子单位里的那 个不知名字的姑娘周家的小朋友的那个文文静静的老师吴家的什么人的朋友的朋友的什么关系的关系的……,无论是谁,最好先见见面,定下一桩亲事是一桩。

他们过得既忙碌又空虚,俨如世间所有的凡人俗人闲人,日子一天天溜走,转眼间已到了九月。

九月,是他爸的周年。

周年,是一位中年丧夫的妇人最为悲痛的日子。但红尘浊世,又有多少不幸比这些更令人唏嘘不已?多年的老夫妻抛下妻儿离去时,妇人又能有多大的伤心?

当伤心已伤到了麻木时,人们除了无言外还能做甚?

所以王妈只能是淡淡地忆起哪天是他爸的祭日,知道在家应回去看看,烧点纸钱,保佑亡人在地狱中不受苦,将来托生个富贵人家……

于是王妈又开始征求俩儿子的意见:

——什么时候回家?

并且又提出了老话题:

——家里的那棵椿树,该砍了吧?

王木的意见是:

九月八号是星期三,不是星期天。单位里请假不太方便,扣罚又重,回去一趟,损失较大。不如五号再回去。所谓“过早不过晚”,星期六又较松,回家后住一宿,星期天一烧纸就返回来,什么也不耽误。

王甲的意见是:

十号要去广州出差,来去至少一星期,八号就得准备行装,安排工作。现今火车票难买,办事的厂办小秦又去北戴河疗养观光了,拖家带口的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五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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