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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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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眼看了看花木兰。

    “你觉得呢?”

    “啊……”花木兰轻哼了一声。“我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犯错。否则,一定会有更多这样的人这么对待你们。”

    “他明明就是个不要脸的逃兵!”

    “那你就是个杂碎!”

    花木兰疾言厉色地叫了起来。

    “我可以让你随时被木柱砸成‘杂碎’,你信不信?”

    “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火头。这样那个人只会更尴尬的。”老甲兵指了指木笼,“我觉得现在该让他们走了,你来这里不是来吵架的吧?你觉得呢?”

    花木兰回身看了看那木笼,若干人已经把脸转向另一边了。她想了想,走到木柱旁边,一吸气……

    把木柱又抱了起来。

    脖子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被缠绕进去的倒霉蛋们哎哟哎哟的叫唤出声,他们就像是被套上项圈的驴子或者骡子什么的东西,不得不因为花木兰将柱子竖的站立起来的动作而点起了脚尖,努力让自己不会变成绞刑架下的冤魂。

    那些甲兵如同刚才他们笑话若干人那样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但是为了防止出事,他们还是好心的走上前去,去替他们去掉身上的绳索。

    “啧啧,你这绕的不错?教教我们这种能把自己越捆越紧的本事呗,也许我们就不用天天站门口守卫了。”

    “啊,你脸被绳子抽了一下吧?真好看,就跟你下面那啥抽了自己的脸一样。我想想看,这该叫什么脸?”

    这些甲兵让花木兰知道男人要损起来的时候,那真的能让人有抱头鼠窜的时候。至少那些刚才还侮辱过若干人的讨厌鬼们已经被说的面红耳赤,再看看轻松抱起柱子让他们脱困的花木兰,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还丢下威胁的话语:

    “你给我们等着,不过就是一把力气……”

    嘭!

    花木兰瞪着眼睛将手中的柱子又丢了出去。

    这是从中折断的立柱,她不可能一直抱着,现在正好是放下来的时候。

    又一次巨大的声响让那些人彻底连威胁的话都不敢说了,像是后面有妖怪在追赶一般的逃出刑营。

    “小伙子血气方刚是好事,不过也不要随便结仇,尤其是这些小人。”守卫刑营的甲兵出乎意料的都是好人,“我们去门口守着了,好好劝劝那个小伙子……哎,真是作孽,明明能多活下来一个也是好的……”

    几个甲兵唠唠叨叨往外走。

    “和他们说了这柱子天天捆人迟早要折,你看吧,一碰就断了。”

    “我看不是,我觉得是刚才出去那些人弄断的。”

    “恩,我觉得也差不多,要是有人问起,就这么说吧……哈哈哈。他肯定会感谢我们给他‘扬名’的。”

    花木拉被这些刑营自得其乐的甲兵逗的露出了笑容,但她再扭头看到木笼里的若干人,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这根本已经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她面带沉痛的表情,茫然的走到若干人身边,几乎觉得被关在木笼里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会厚着脸皮说“我看上你了”的那个家伙。

    在他的头上、身上,散发出各种异味。以前无论什么时候见他,他的头发都是梳的冒油,辫子也整整齐齐的,而现在,这一切都变成像是完全无法接受的怪异造型。

    “到底来看你的人都是什么人?不是你昔日的同袍吗?”花木兰像是以前阿单志奇来探望她那样,随便在木笼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湿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坐到了什么东西,花木兰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的同火都死绝了。”若干人将头埋在膝盖中,闷闷地传出来一句。

    花木兰呼了一口气。

    至少还愿意说话,愿意说话就好。

    “我听说了你的事。王将军不愿意作证吗?我以前被关在刑营,就是王将军求情我才没有受刑。后来突贵将军又要走了我,我就这么出去了……”

    花木兰想起自己以前的鲁莽,一点都不后悔。

    有时候同袍固然让人觉得可爱,可也有那种恨不得把他们杀了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身上背着五百条人命。”若干人自暴自弃地说道:“我这是‘诈军’,就算一万个突贵将军来求情也救不了我。”

    “咦?”花木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夸张点,“我还以为背着五百条人命的是蠕蠕人,怎么变成你了?”

    “说到诈军……你确实诈了那些蠕蠕人……”

    若干人用湿润的眼睛抬头看着花木兰。花木兰抑制住难过的心情,咧出了一个笑容:

    “你不是已经把那些蠕蠕人诈的人仰马翻,永远也没法子告你了吗?昨晚死了那么多蠕蠕人,你已经替他们报了仇了。”

    他一下子愣住了。

    被关的这一天多,已经让他沮丧的都快忘了自己做出过这么件“大事”。

    在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些空荡荡的帐篷、赤身露体的尸体、火长教训他的声音,已经那些将军们“我没见过你”的控诉。

    他被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一下子想着若是现在就一头撞死明志,也许还能变成个厉鬼;一下子又想着那些人想逼死自己,可自己就是不死气死他们……

    他那或狂暴、或压抑的心情把他变得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完全忘记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跑回去搬救兵。

    他想救他们。

    他只是想要救他们……

    “我只是想救他们。”

    若干人的头发垂到了前面,遮住了他的脸孔。但是他的肩膀却微微颤抖着,这是花木兰能看的一清二楚的事情。

    这是她第三次看到他肩膀的颤抖。

    “我并不厉害。我没有你以一敌十的本事,我的骑射功夫也并不高明。我引以自豪的本事在那种情况下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花木兰用手摸了摸他抵在木笼上的拳头。

    “我也想和他们战死在一起。战死有什么难的!站在那里不动就行了!可是那样战死有价值吗?万一我能搬到救兵呢?哪怕有一丝的机会……”

    若干人那张布满阴影的脸实在是非常低沉。

    “没有人问我这些事情。他们只想我认罪。四个将军都说没见过我,王将军是在营地附近才见到我的,他也无法证明我到底是要逃回营去还是要去搬救兵……”

    “我……我本来就触犯了军规。”

    他怎么会被那突然而至的愤怒弄昏了头脑呢?

    他本来就是想着,哪怕跪下去求人,哪怕被人误解,哪怕回来触犯了军规,只要能救他们……

    只要能救……

    若干人的脖子暴出青筋地喊道:

    “为什么就没人听我说话啊!”

    前方真的有敌人!

    五百人真的守不住的!

    急行军去救能救下来的!

    可以的!

    一切可以不必这样的!

    “很多人,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

    花木兰的身上背负着“懦夫”、“胆小鬼”、“怕死之人”的各种名声,论起背负骂名,她比若干人承受的还要更多些。

    她从不还嘴,也不为自己辩解,因为这些都是无用的东西。

    别人不会因为你的话而理解你,也不会因为你的辩解而理解你的人生。

    你最终能做的只是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按照你自己理解的方式。

    这些话,如今已经陷入了自我否定和自我矛盾的若干人不一定听得进去。

    所以……

    “你等我。”

    花木兰拍了拍木笼。

    “等我去找听得见你声音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都是晚上下班码字,有时候遇到一些突发情况或者状态不好,就会把自己累到好晚……总之,谢谢守在jj的你们

    小剧场:

    ‘一定要找个乖巧听话又能干的。’

    一定。

    真丑!幸亏她是个女人

    陈节(口沫四溅洗裤子):我们家的将军啊,那叫一杆巨枪傲群雄……

    众八卦男(看裤子):哦~哦~哦!
 87防贼所用
    柔然人确实如若干人想象的化整为零在移动。

    鲜卑人不是傻子;黑山口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进了敕勒川的消息肯定早就已经传了回去。这敕勒川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斥侯,出现一支大部队;简直就像是在告诉别人“快来抓我”这般的显眼和愚蠢。

    更何况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分享胜利的成果;而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共享。独率一军吃下一片牧区多好呢?为何要和许多人一起分享牛羊和马匹?

    只要抢的满满的,悄悄从敕勒川的草原上偷溜出去就是,何苦要在这里和一群人招摇的激起魏人的反击?

    半是为了私心;半是为了隐藏踪迹;这些柔然人分成数个小队,开始在敕勒川的草原上游弋。

    柔然人的老家也是类似敕勒川的地方,但他们的条件更为艰苦。这让他们对于这种事情已成了家常便饭一般。富饶的草原几乎被最强大的汗国所占领,经常性骚扰大魏的是汗国里过的不怎么得意的那些国主,而强大的汗国只有在水草不丰的冬季才会不停的南下扰边。

    柔然人是许多汗国合并而成的国家;内部自然也有许多纷争和派系。一听说要分散行动,这些柔然人立刻散了个没影,只有一些相处还算融洽的队伍合在一起,但也都各自打着各自的主意。

    柔然人要是袭击百姓,大多在夜间发起攻击。在魏国甚至有传说,说这些柔然人是和狼杂交出来的动物,晚上都能看得清东西,所以才能在夜间自如的奔跑行军。

    要知道草原的夜晚比白天的更难辨识方向,但这些人就似夜枭一般,总能找到正确的路径。

    但这一夜,他们撞到了铁板。

    赤达老汉居住的牧区是敕勒川里最富裕的牧区之一,他们牧区的人员成分很杂,有羯人、杂胡、高车人,也有鲜卑人和其他自己都不知道种族的混血。他们在这里休养生息,繁衍子孙,借由黑山的防御和草原天然的屏障作为立身的根本。

    可只要这里有别人想要的东西,那些可恶的强盗总是会惦记这里,好在老天爷送来了大魏的将军和勇士,帮助他们抵御这些无耻的强盗和刽子手们。

    “赤达老爹,真的有用吗?”躲在帐篷后面的年轻猎人有些畏缩的伸出头去。

    帐篷里全部都灭了火,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他可没有那些“野狼”的本事,什么都看不见。

    “那个将军怎么不见了?”

    不会丢下他们跑了吧?

    那他还让他们在帐群门口捆两个火把,吸引蠕蠕人的注意?

    “他带着那四个家将,领着巴拉图牧区那边的牧人们去埋伏了。”赤达老汉搓了搓手。“这些蠕蠕到底来不来啊?总不能这一晚上就这么熬着啊。”

    “不熬也要熬!”年轻猎人握紧了手中的弓。“哪怕熬几个晚上,几十个晚上,只要一想到有蠕蠕进了敕勒川,我就睡不着了。”

    “谁说不是呢,哎,冬天快来了,这些畜生就……”赤达老汉突然顿了下。“什么声音?”

    年轻人一下子趴倒在地上,仔细将耳朵俯在地上倾听。

    “地在震动。”

    他爬起身,像是兔子一样的挑起来窜出去。

    “柔然人来了!”

    “柔然人来了。”花木兰握着自己的长弓,站在帐篷离门口最近的地方,身后是一群脸上既紧张又兴奋的年轻人。

    每个男儿到了战场都会热血沸腾,即使是她这个女人,在那种气氛中,有时候都会激动的不能自已。

    但花木兰始终无法喜欢上沙场这种地方,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把沙场的那种惨烈用信件的方式送回家中,告诉自己的小弟,这里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战争有它惊人之美的那一面,这确实无法隐瞒,但也应该承认它丑的一面。在大魏和柔然战斗中最让她无法忍受的一种,便是在胜利过后立刻搜刮死者的财物,砍下敌人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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