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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宝狂歌-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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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赶路,我们要在半夜前追上他们。”朱瑱命沉声仿佛道,恼怒与愤恨让此时的他反显得更加地冷静沉稳。

“门长,这烟掩的是什么还没弄清,怎么就踏了。”大高个子明显还没回过味儿来,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在朱瑱命面前的地位比不过那个漂亮小伙的原因。

“这还不明白?如果他不用这闷香做形,我也许还会多花点时间细查一下会不会有其他暗藏扣子。而现在,这个鲁家的绝顶高手摆坎之时连江湖下三道的招术都用上了,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无料可为扣。”朱瑱命说完,毫不犹豫地纵马朝前,踏坎绕石而行。

绕石而行,绕开前檐石块无事,绕开中间梁脊石块无事。可当绕开后檐石块时,不管马匹是走左侧还是走右侧出坎,它都必须斜向而出,因为马有一侧的后蹄必须避让那两道碎石铺的斜道。可这样斜向出坎,马的四蹄中肯定有一蹄会踩在四步外的那个枕形条坑上。这不是坎,这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扣子,这就是一个最最普通的翻板式陷坑。而且这坑中连踩踏的翻板都没有,只有绷紧牛皮条的挂带脚环。巧妙之处是这个普通的陷坑与前面的坎面配合了,导致它必定会被踩中。

朱瑱命是从右侧出坎的,这样他的马匹前蹄会侧向迈一步,正好跨过了陷坑。而当一步过后马身调正过来,马匹的左后蹄就正好踩入陷坑之中。陷坑很浅,不会让马匹跌摔。而且就算马身体很重,落蹄有力,这一踩最多就像是用后蹄踢起一大片土石而已。所不同的是在这片土石中有一枚手雷,一枚踢弹起来后,布条栓好的石头会带掉保险拉环的手雷。

从座下马匹落蹄的变化朱瑱命就已经知道自己中招了,但此时的情形已经没有任何辨别和考虑的机会,他只能双手按一把马鞍,双脚在马肚上一踢借力,身形如电般往前蹿出。

跟在朱瑱命背后的是那个漂亮小伙儿,前面土石刚扬起,他就瞧出其中有不对劲的东西来。不管是什么扣子,最重要的是要保住门长无事。这个观点在朱家的每门众心里都根深蒂固,所以必须是他直接面对这个不知是什么的扣子。

仰身,抬腿,漂亮小伙从土石中把已经拉开保险拉环的手雷踢出,朝着远离朱瑱命却有大量手下人马的后方道路踢出。

手雷的从引信燃着到爆炸有少许的时间。这点和朱家布设在冷杉树上的铁鳞果不同。也就是因为有这么点时间,才让朱瑱命和那个漂亮小伙儿丝毫未损,而让背后的随从手下中有两人被炸得头脸稀烂,还有一人被惊吓了的马匹一起带落下一侧悬崖。其他受伤之人就更多了。

对死伤的手下朱瑱命瞧都没瞧,对他座下的马匹却是抚摸了许久。他下意识猛然发力纵出,那匹马怎禁得起如此借力,被他压击地骨断筋折,眼见是不能活了。

“不管‘据巅堂’的‘奔射山形压’是否能阻杀成功,我今天半夜之前一定要再见到他们,是人是尸都行。”朱瑱命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有如止水,只是从眼角出射出的一缕芒光锋若利刃。

“没问题,我们虽然在此处滞了半天,而‘据巅堂’的‘奔射山形压’就算不能将他们尽杀,至少也能阻他们半天以上。”漂亮小伙儿在给朱瑱命宽心。

“‘据巅堂’有没有说在哪里阻杀?”

“仙脐湖。”

仙脐湖,藏地人也有叫它脐海子的。从高处看,它的水色是瓦蓝瓦蓝地,怎么着都不像个肚脐,而像个异族少女的眼眸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出来。

鲁一弃没在认真听胖妮儿指点比划着介绍周围景色、山名。而是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汪瓦蓝的湖水。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湖水中传来,这感觉本不该出自如此纯净的仙脐湖,因为其中包含的是血腥、腐臭和死气。这种感觉是特别奇怪的,就说这死气吧,一般要已经寂灭的魂灵的枯尸陈骨才会没尸气散死气,莫非这湛蓝湖水下沉埋了许多的尸骨。可这点又是与血腥之气相冲突的,带血腥气的都是受伤的或者丧命不久的尸体,它们还未到散死气的地步呢。

是在湖水中吗?鲁一弃有些疑惑,感觉怎么如此恍惚,怎么确定不了是虚相还是实气?突然间他意识到什么,于是猛然抬头,朝仙脐湖前方远处望去……

没有!?怎么会没有?!那倒影来自何处?!

“停住。瞧瞧再走!”鲁一弃声音不高,但所有人一下都勒住牲口的缰绳。大家都已经开始习惯从鲁一弃平静的语气中体会到危险和紧张。

突然间,利老头背上的笑脸鬼头刀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刀把上系的红绸帕子骤然飘带抖晃,一下就将利老爷子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扫拨乱了。

“有杀气?”瞎子问利老头,他肯定是听到刀鸣和帕子抖晃声了。

“不止!”利老头答道。

“不止?那还有什么?”瞎子感到奇怪。

“有大量新鲜的马粪味儿,还有浓重的腐肉味道。”杨小刀杀过无数驴马牛羊,所以对这两种味道都是熟悉的。

“还不止!”利老头又说。

“还不止?那还会有什么?”杨小刀说。

“还有人的味道,活人的和死人的都有。”独眼开口了,虽然受过熏烫的嗓音很难听也不十分清晰,但大家都听到了。

“对,还有畜生的味道和连畜生都不如的人的味道。”利老头补充道。他这一切的判断都来自于他的刀,他的刀感知到另一把刀的存在,那也是一把杀人的刀,杀活人和死人。那是一把屠刀,不但杀人,连牲口都杀。那还是一把厨刀,它会将一些不该成为厨料的东西变成菜肴和食品。

利老头没有见过这种刀,他只是听说过,听老爷爷说过,听爷爷说过,听父亲说过。他们告诉给他知道这种刀的同时,还告诉给他知道一条规则:遇到这种刀要远远避开,笑脸鬼头刀不是这种刀的对手,除非……

“你们就都只管自己吵吵,听一弃哥说两句。”胖妮儿这话是冲着自己老爹的,她这是怪老爹带出个话头,然后你一言我一语,这会影响到鲁一弃的观察和判断。

其实妮子还是对鲁一弃不够了解,如果他真的想要去感觉一件事情或者东西,那是谁都无法影响到他的。

鲁一弃终于说话了,声音很低沉,不是和大家说的,而是象在和妮子商量,这让妮子心中好一阵欣慰和得意,幸福的感觉充斥满怀。

“你有没有瞧见水中有个黑色山体的倒影?”鲁一弃说话时口中喷出的热气不断在胖妮儿的耳边刮过,撩弄着此处细密的毛发,刺激着此处敏感的神经。

“嗯!”不知道妮子是回应鲁一弃的问话还是在舒服地呻吟。

“可我怎么看不到那座山在什么地方?”这是鲁一弃真正的疑问。

“那是归界山,要绕过前面的那座草坡子才能见到。此处地界是以仙脐湖为中心,连绵的山坡草场在周边围绕。但其实这些山坡却非真正相连,而是有山谷断开。只是这些草坡子的排布相互间是旋叠状的,就像是肚脐的皱褶,也像包子脐的皱子。也因为这样的排布形态,站在一个位置不是能将周围所有山体都看到的。而你看不到的山体,或许却正好能从湖水中看到它的倒影。”胖妮儿的解说让大家都清楚自己将进入的是个地形十分复杂的区域,也只有这样复杂的区域,才有可能将背后鲁家的追蹄子彻底甩掉。

“那座看不到的山体倒是与其他山不一样,其他山体都是缓度的草坡山形,那山却是黑石嶙峋、峭壁如刀,也无枝无草,看着根本无路可上。”鲁一弃轻声说着,却不知道是不是在说给妮儿听。

“所以那里就叫做归界山。有说是放牧之人见此山就该调头回家,也有说谁要攀上这山,也就等于是要找个寻死的地方。不过这山是在此处与周边山形不协调,显得有些突兀而已,其实像这样的山形在入藏的途中是不计其数的,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就是这归界山,也不是无人上、无人住的。我就听说那山腰处住着个天葬师,附近藏民还时常请他在那山上行天葬之礼。归去之界,以天为葬,要是从这方面来说,我倒觉得这山名取得还是名副其实。”胖妮儿虽然做事有些不拘男女礼数,但毕竟是读过各种秘籍经典的,说件事那是娓娓道来,跟她的外表和行事风格大不一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对了,妮儿,你刚才说这周边山体有山谷为断,以湖为眼旋叠而布,那此处不就是风水中所说是那种磨盘地嘛。”杨小刀突然插进来一句,他到底是学过鲁家一技的,对风水方面多少有些见识。

“不是磨盘地,是磨轮地,出自汉末陶宁之的《堪舆择避法》。是取磨碾轮压之意,属于六种杀伐地,走气散魂,为阳宅阴宅都不宜选择之地。但在兵法上是为卧兵摆阵上好地界,可攻、可退、可藏,出如龙驾潮,收如龟入甲。”妮儿越说越显出胸怀锦绣了。

“这样个地方,对家会不会有什么布置。我们这样下去,会不会踩陷儿落套。”卞莫及的担心不无道理。

“应该没事,一则对家不应该有如此大量训练有素的人马,二则就算他有如此众多人马,可此处磨轮地中水眼阔大,且水沿极不规则,有大幅度凹凸处。围攻大量敌手还行,对付我们几个人却是巨斧砍蚊子,不好着力。”

妮子的分析有根有据,很有说服力。只是她的分析中也疏忽了一点,对家要是只围不攻,你这几人一样无处可逃;或者对家以远距离攻击,比如弓弩一类,你这几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是否必须从此地穿过?”鲁一弃悄声问妮儿,他似乎觉出什么不妥来。

“是的,不管是为了摆脱背后追蹄子,还是继续朝西,我们都必须绕过脐海子,从那边的谷口进入。”妮儿答道。

“也必须经过归界山吗?”一弃又问。

“那倒不一定,那边有三个谷道最终都能到达布喀赫草场,过了草场就能重新回到继续朝西的大道上,可以避开那座山。至于这些路径上有没有其他什么偏道,我就不清楚了。怎么着,你瞧出那山有什么不妥吗?”妮儿只是来过此处,却不是对此处了如指掌的地理通,鲁一弃对归界山的疑虑让她的心头也平添一份担忧。

一弃没有说话,却认真无声地点了点头。这样做是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情况没有预料中那么好,也是想让胖妮儿尽早弄清形势,替自己把关。从布那个即兴的障眼坎时他就知道,跟着自己的这些高手人中,真正能从坎面风水这些方面对自己有帮助的只有胖妮儿。而且,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上来说,也有一种力量和欲望在促使着他把什么都给妮儿说。

虽然坡度不大,但他们乘骑的骡马还是很小心很缓慢地在往下走。这是因为那些骡马原先都是拉车驮货的牲口,所受的训练和战马、讯马都不一样,是以稳妥为主的。还有一点,这些骡马也确实累了,无力的蹄步要想在光滑的草皮坡地上是很保持稳妥的,只能是哆哆嗦嗦一步一缓地往前挪。

就这样小心翼翼、举步维艰地快走到坡地之时,鲁一弃突然非常大声地喊道:“不对!”随即一下子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就连身手敏捷如电的胖妮儿反手一捞都没来得及将他抓住。

其他的人在鲁一弃这声喊后,都从骡马鞍子上纵落在地,扯出家伙,矮身藏形,全神朝四周戒备。

滚下马的鲁一弃身体刚着地,就立刻连滚带爬地往湖边跑去。跑了一小段路后,突然又纹丝不动地站立在那里,眼神死死地盯住湖水,就像个无生命的磐石。

周围很静很静,只有微风扫过密密绿草地的沙沙声。胖妮儿敏锐的目光在把四周仔细搜索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站起身悄悄向着鲁一弃的背影走去。她想抚慰一下精神高度紧张的鲁一弃,也想站在鲁一弃的位置看看,到底有什么奇怪的现象让一向镇定的鲁一弃如此恐慌。

就在妮子伸出的手快要搭在鲁一弃的肩膀上时。鲁一弃又动了,动得很快,是全速地狂奔,朝方向偏左的斜线方向狂奔。

不知所措的妮儿只能紧跟其后,虽然鲁一弃狂奔的速度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但她只是距离不变地跟着。跟着的同时警觉地注意周围是否会有不正常的现象,做好随时出招保护鲁一弃的准备。

鲁一弃又一次站住了,眼神依旧死死盯住一个方向。不过此时已经不是低头对着那湖水,而是抬头朝着远方。

胖妮儿轻巧地一个旋步在鲁一弃身边站下,用稍有的悄声软语问到:“一弃哥,真见到什么不对了吗?”

“不对,真不对!妮儿,你瞧见水中那山动了吗?”

“瞧见了,现在还在动,是风漾水波,山体的倒影当然也动了。”妮儿知道鲁一弃问的绝不会是这个意思,但她也真怀疑鲁一弃这样一惊一乍地是因为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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