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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干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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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度兄这等舍己为人之士。”
  话声中充满了崇敬爱戴之情,深深烙在田不恭心上,他表面上好像没有什么,嘻嘻一笑道:“散会之后再找你,现下我有点事走开一下。”
  他离开一干少年英侠,向擂台另一面的卓辽那边走去。走到转角之时,忽然踌躇,心想:“我既知王元度乃是当世仁义之士,还要不要介入他和卓辽争雄之事中?”这个转变他觉察之后也甚感惊讶,又想道:“这王元度真的具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连我田不恭也被迷住了。”
  擂台上与王元度动手的也是个使剑少年,此时一对长剑矫夭飞舞,光芒电射,煞是好看。田不恭抬头望了一阵,但见王元度的对手着着迫攻,掌中长剑使的竟是泰山派秘奥心法。他几乎在同时之间就瞧出这个姓羊名武的泰山派少年高手相貌特别,只要是略有阅历之人,都瞧得出是个性烈如火的汉子。
  他不由得皱皱眉头,付道:“泰山派之人向来自傲性烈,多少年以来这一派的人常常发生一招落败,立即横剑自刎的惨剧。这羊武眼看又是这一类的人,王元度一个应付不善,便将是盛名之累。”
  这时全场目光都集中在台上双剑拼斗的场面上,但田不恭偏生游目四看,他这个古怪精灵的小道士深知越是这种情形之下,就越是容易发现一些奇怪之事。
  目光扫处,忽见一个人在人丛中慢慢移动,双睛乱转,分明是在察看四周的人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行动,田不恭定睛一看,心中暗暗得意,忖道:“我田不恭费了无数气力才练成的透视之术今日可派上用场啦,这厮分明是不夜岛的田若云乔装为中年汉子。我倒要瞧瞧他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但见那田若云乔扮的微微敞开胸口的中年汉子小心缓慢的在人丛中移动,绕到擂台的另一面。田不恭便跟过去,恰好瞧见他站住不动,诈作向台上观看,嘴唇轻动,显然是跟前面的人说话。他前面是个三旬上下的汉子,相貌阴鸳威猛,此时头也不回,似是早就与田若云有了默契。
  田不恭一敛神,默运玄功暗暗查听。他们相距只有丈许,又没有什么噪杂之声,所以田若云话声虽低,仍然被他听见。
  只听田若云道:“……实在没有办法。”前面几句话田不恭已来不及听,所以不明白他何事没有办法。
  另一个深沉的声音应道:“其实办得到办不到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一场比赛结果,你且离开一点,兄弟要施术帮助那羊武,虽然他赢不得王元度,好歹也使王元度无法留手不取他性命。”
  说罢,那田若云果然移开寻丈。田不恭惊讶的望住那阴鸷威猛的汉子,心想此人不知是谁?他的话声极是有力,显然是个十分自信的人,想必真有这等本事。
  当下决定须得从速通知乡老伯他们,方一转身,即被一个人拦住,定睛礁时,此人作书生打扮,腮突额窄,相貌阴险,正是已晋入十名高手的之列的辛立。
  他双钩业已亮出,两只钩尖都距他双助要害不及半尺,这是因为田不恭转身迈步时自己把身子送上去的。以这辛立的功力和身手,钩势一发,田不恭非死不可,莫说是眼下四面有人挤迫,不能施展迅快身法,即使是一片空荡,那辛立掌握住绝对优势,田不恭也是万难逃生。
  田不恭可真不敢轻举妄动,嘻嘻笑道:“辛施主何故这般凶恶,小道一个出家的人向来与世无争,若说有仇家的话,那也是阴间恶鬼厉魂曾被小道驱赶才结下了仇恨。”
  辛立冷冷道:“少耍贫嘴,那边站着的便是我的大师兄尉迟忻,这么一说你当必明白我何故如此对付你了。”
  田不恭恍然点头,道:“小道差不多明白啦。不过辛施主若是肯把门派出身赐告,那就更加明白。”
  辛立道:“告诉你也不妨,我们是从摩天寨来的。”
  田不恭讶道:“摩天寨?是不是号称天下三大隐秘处所之一的摩天寨?啊,真想不到摩天寨的武功如此高明精妙,无怪天下知名之士,没有人胆敢前去窥探。”
  辛立心中似是受用已够,道:“我也想不到你已练就玄门远听的功夫,照理说你有这等成就,应该可以跟卓辽一拼。”
  田不恭笑道:“辛施主过奖啦,小道只学过几年不三不四的功夫,骗骗世人还可以,碰到你们这等行家就使不出来啦,不瞒你说,小道向来生性喜爱胡闹,刚才发觉那人鬼鬼祟祟,所以用心查听一下而已。但仍然听不大清楚,只不知施主信不信?”
  辛立面上泛涌起杀机,冷冷道:“信不信要问问大师兄才能决定,道长若是问心无愧,所说属实,那就再向前移动一点,让我点住你的穴道,待问明之后,自当赔罪释放,如若不然,兄弟只好下毒手灭口。”
  田不恭心想若是容得你去问过尉迟忻,得知最后说的是对付王元度的话,焉能容我活着。但这刻纵是反抗,也难逃活命,这真是进退两难的局面。当下脑中拼命的思索计谋脱身逃命,口上说道:“这话也有道理。”
  说是这么说,身子却不向钩尖移去。辛立何等狡猾精明,面上杀机更盛,道:“快点!”这一声无疑是最后警告,只要对方还拖延的话,立即出手。
  他们对话之声很低,加上这只是顷刻间之事,所以四周之人全未觉察,都昂头向台上观看。
  田不恭道:“什么?你打算用钩尖点穴不成?小道正在等你伸手出来呀!”
  辛立冷冷道:“敝寨自有独门点穴手法,可以使用兵刃,你快点移动,不得多言。”
  须知他定要田不恭自行送到钩尖之故,便因这静动之间大有讲究。倘若是辛立吐钩刺穴的话,田不恭可说不定有机会抗拒逃生,因为他钩尖吐出之时志在点穴而不是取他性命,则速度及劲力都不相同,便有可乘之机。
  在这刹那之间,田不恭那个特别巨大的脑袋中已闪掠过许多计谋,例如他忽然向对方背后瞪眼摇头,使对方以为后面来了敌人。此计对付旁人尚可,但面对辛立这等阴狠毒辣的脚色,全不管用,包管被他猝下毒手一钩刺死,那时候辛立才肯回头瞧看。他还有更古怪的诡计,是以往时常拿来吓唬人的惯技,那便是他突然口鼻流血,两眼翻白仆跌地上。
  此计或者可行,但倘使对方小心周密的话,先以利钩制住穴道始行查看,也是全无用处。以他的估计,辛立此人有九成会先制穴道而后查看。
  这真是把他逼得无路可走,只好僵硬地向前移动,猛觉胸腹之间微微一疼,顿时全身发麻,动弹不得。原来他已屈服,把身体送到敌人钩尖,任他施为。
  田不恭神智犹在,眼睁睁的望着辛立收起双钩,向他的大师兄尉迟忻走去。
  他捏着一把冷汗,遥观对方动静,只见辛立走到尉迟忻身边时,竟不开口说话,他暗暗松一口气,心想,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那尉迟忻说过设法帮助王元度的对手,则不论他用什么手法,目下都不能分散精神无疑。我就是拿性命搏这一下,只要他等到台上分出胜败才能分心的话,我矮道人三寸钉便还有逃脱大难的希望。
  擂台上的战况他无法瞧见,但从四方八面喧叫喝彩之声推测,可知斗得十分激烈。田不恭心中不住的叨念道:“天灵灵,地灵灵,三清祖师保佑弟子,可别教台上的拼斗结果得太快,要不然我这三寸钉的小命也完啦!”
  喝彩之声不住的爆发,不问可知双方都有十分精彩的招数。田不恭那对小眼睛硬是盯住辛立的动静,但见他凝视台上战况,偶然间手脚不由自主的动上几下,好像是替台上之人用力一般。
  这辛立还算是抑制得住自己的人,此时许多武林人物紧张起来,简直轮拳舞掌,使的劲比台上还大。这等情形不管是哪一场每逢打得精彩便会出现,所以大家见怪不怪,都不放在心上。
  辛立这刻万万不敢惊扰师兄,因为他晓得尉迟忻正施展本门无上传音心法,教导台上的人如何对付王元度。这尉迟忻一身武功高出三个师弟甚多,又是旁观者清,是以屡有佳作。
  因之,这一场拼斗得特别精彩。
  辛立耐心地等候了好一会工夫,回头向田不恭望去,但见他呆呆站着,有如水鸡。这才放心再向台上望去。但他终是好狡多疑之人,明明很是放心,可是不多时又回头向田不恭望去。
  这一次目光到处,田不恭依然站在那儿,可是仿佛见到他挤眉弄眼地作了个怪样子。
  他扭回头再望台上,心下不免疑道:“那厮应当全身麻木才对,眉眼怎会皱动,莫非是我眼花?”越想越不对,又转眼望去。
  但见田不恭已失去踪迹,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游目四顾,但目光被人山人海挡住。他更不迟疑,赶紧迅快奔去,展开身法在人丛中移动,滑溜如鱼。
  转过台角,但见乡老伯那一伙人之中见不到田不恭的影迹,当即拨转头向别处接去。
  乡老伯伸手拍一拍肚子,长衫下面钻出一人,正是矮胖身材的田不恭。他翘起大拇指,道:“您老的功力敢说是高绝当世,刚才一运身子就薄如纸片,真是骇人听闻。”
  乡老伯道:“算你有点眼力,走吧,咱们定要使辛立他们不晓得你已到过这边,散场之后你再来找我们。”
  田不恭应道:“好。”拔腿便溜。他可不是害怕辛立,而是存心使自己莫测高深,使他们不知道自己已把消息透露给乡老伯他们,才肯躲藏起来。
  转眼间他已溜到卓辽身边,卓辽本来瞧得十分入神,但田不恭到他身边,便顿时警觉。
  那卓辽跟田不恭一比,足足高他半个身子,是以须得低头瞧看。一见是田不恭,立时满面推欢,伸手相握,道:“田兄这一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田不恭心想:他为人如此灵警,可见得智谋出众,真是不可多得之材。当下道:“小道甚是感念老兄的好处,特地替你打探一下你的对手的实力。”
  卓辽先道谢了,才指一指擂台,道:“他不是在上面了么?”
  田不恭道:“不错,你觉得他怎样?可有把握取胜?”
  卓辽沉吟一下,道:“此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我知道他是替别人留面子,不好意思一出手就把对方击败。这等用心我很佩服,可是我却不会放过他。”
  最末后的两句话说得十分坚决,好像是有什么仇恨一般,田不恭讶然思索。卓辽忽然道:“奇怪,他的对手又恢复起初出手的情形,刚才使的那许多精妙招数突然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说完,全场彩声雷动,原来战事已告结束,王元度击落对方兵刃取胜。
  卓辽和田不恭两人都不曾随人潮移动,默默付想,片刻之后,卓辽才道:“道长可愿到在下那边聊聊?”
  田不恭摇摇头,道:“不了,小道还得去瞧瞧王元度。我以前可不认识他,老兄万勿误会。”
  卓辽笑道:“道长这话未免小看在下了,这并不是单说我不在乎你们是否的好友,而是晓得道长不是那等卑鄙之人。在下不妨坦白奉告,那就是我心中盘算好击败王元度的法子,也只有这一条路,便是拼斗一二百裕之后,突然以煞手猛攻,拼着同归于尽。须得如此出奇制胜,才能收效,同时又能杀他,得偿心愿。”
  这方法是唯一之路,只因王元度乃是大度君子,生性爱才重友。卓辽若是有本事跟他拼斗一两百招,他定必生出惺惺相惜之心。当此时突然使出拼命的招数,只要王元度心中略一犹豫,势必血染当场,死于非命。
  那王元度的为人给予田不恭印象极深,是以他不必思索就明白了此中关键,不禁替王元度忧虑起来。他道:“卓老兄,你只要赢得他,就是当今普天下这第一流的第一高手,何必取他性命,留下这话柄。”
  卓辽道:“田兄有所不知,在下与他有过节,非取他性命不可,请恕我不能把内情奉告。”
  田不恭双眉紧皱,流露出悲悯之色,道:“莫非是一山不容二虎,是以卓兄容他不得?”
  卓辽肃然摇头,道:“在下非是量窄之人,而且生性自傲,倘若正要加诛仇人之时,这仇人说他三年后定可与我一拼,而我认为他当真有这等资格的话,定必让他再活三年修练武功,始行决一死战。”
  这番话果然把他的自傲自信完全刻划出来。田不恭道:“原来卓兄是为了别的缘故,小道失言了,只不知此事有没有挽回的可能?小道或者可以冒昧劝说王元度向你道歉赔罪。”
  卓辽先摇摇头,表示不行,然后讶惑地道:“田兄如此关心他的生死安危,但又不是好朋友,这就奇了,他有什么魔力?在下也奇怪为何那许多年少不羁的高手都很尊重他,愿意听他的话?”
  田不恭道:“他的确是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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