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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吗？”姑姑见没人回话，提高了声调又问道，这一次语气含着威怒。
“知道了……”我看着馨儿咬紧唇，脸涨的通红，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是在对我说：“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哎！我心里那个苦啊~~~都怪他，可是却又埋怨不来，谁让自己心甘情愿呢！只能苦笑自作自受。
“慈心，那就交给你了，我会让凝烟协助你，还有什么不懂的，要及时问清楚，搞砸了可不是小事。不仅你受罪，我们整个司乐司也难免不受牵连。”
“是~~~姑姑。”我微微行礼，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姑姑微颔了一下，看了看其他人，转身带着璧烟走了出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舞妓就是低贱，想要做领舞，也不看看身份，站在大殿上，也不怕弄脏了皇上、王爷们的眼。”馨儿走过来，看着我，尖声说到。
“这领舞本就应该有馨儿姐来，真不知道姑姑是怎么想的。看来这狗还得有个好主人~~”旁边一个叫沁儿的女孩附和着讥讽着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来软的只能让自己受欺负。我一眼瞪过去，看着她们，冷冷地笑了。“有好主人的狗总比没有好主人的狗强吧！好歹别人看在这主人的份还给点骨头吃，街上的流浪狗只会让人觉得脏，连踢一脚都觉得恶心。”我笑着看着沁儿，又转步走到馨儿身边，“这舞女本就低贱，可不知道怎么入了国公爷和姑姑的眼，真不知道那些自命清高的人怎么就是比不过我这低贱的人~~~”我故意重读“低贱”二字，笑着看着馨儿的脸由红变紫。
“你……”她张着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气得不断地抖。
“大家也许觉得我不能胜任，也许就是看不惯我，我也没想让你们喜欢，我就把话挑明说，不管你们喜欢不喜欢，我后面有秦国公撑腰，有姑姑器重。这次节目由我全权负责，不知道你们还想不想上场，谁表演什么也是由我说了算的。这在宫里混，要不要出头之日，你们自己看着办。要是不想配合，那大家一起被砍头就好，反正我贱命一条，又没什么牵挂，只怕各位不是这么想的吧~~”我边说边走到椅子旁边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凝烟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呆呆地看着我，像是看偶像一样，我心想要是在现代，绝对是花痴一枚。
这屋子里剩下的人也是痴痴地站着，只怕是没想到昨天还被她们欺负的人竟是这么的盛气凌人，叫人无法抵抗。
时间就像是停滞了，每个人都在思考，脸上显现着惊讶与惧怕。过了一会，有个女孩先笑着开口：“大家都是一家人，谁做领舞不一样啊~~慈心的舞技可是一绝呢，趁着这个机会，叫我们开开眼不是更好吗？我怎么能不支持呢！”几个女孩也紧接着说：“是啊，是啊~~”
我看向馨儿和沁儿，看到她们对眼前这种逆转的吃惊的面孔，有不服气，却无能为力，她们的脆弱也一点点外露。我连忙接着说：“大家这么想，我感激不尽了。大家既然有缘聚在这里，就是一家人了，我这个人，别人对我好，必会百倍相报；别人对我不好，也不会默默忍受。可是相对于恨来说，我可是更喜欢和大家和睦相处的。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大家觉得馨儿更适合领舞，我也不介意和她一起领舞。”
听到这句话，馨儿的脸色渐露欣喜，我忙说：“馨儿，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和我一起呢？”
“愿意，愿意。”馨儿连忙说道，“之前种种冒犯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这人心啊！虽然是我想要的结果，可还是感觉让人发冷，可笑，可悲。我装作笑意满面，“妹妹，严重了，以后我们一起为节目加油咯！”说着走到她身边拍着她的手。
第十四章 梅林几相逢
雪花一片片飘落，天很冷，外面的路上少有人，只是偶尔见到几个太监匆匆闪过的身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这是片梅林，雪落在梅花上，分不清是梅还是雪。我缩了缩身子，走到一株梅下，用手轻托着一朵梅花，凑过鼻子深嗅了一下。
“既然这么怕冷，为什么还出来啊！”背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使我大吃一惊。我忙转头看去，看到来人，不自觉舒了一口气。
“长孙大人，是你啊！”我看着眼前一把油纸伞下那张清秀的脸和一双澄澈的眼睛，笑着说道：“你不也出来了吗？”
“我是奉国公之命，进宫有事启奏。”他顿了顿神情，说道。
“为何来梅林啊？我可记得大殿不是在这个方向哦~~”我可不是吃亏的人，接着打趣道。
“是……”他皱眉嗫嚅到，却终是没说出口。
看到他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也不是有意难为他，忙说道：“好了~~~既然来了，不如一起赏梅？”
“好啊~~”他见我转了话题，忙点头说道。
雪花继续飘落，头发和肩被雪花拥揽。他看着我，目光忽然落在我手中的伞上：“为何有伞不撑呢？”
“有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把自己藏得太深，和外界隔绝，以至于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就让雪花自然落下，也许可以真正简单的让自己毫无心念去接触的就只有自然界中的这些雪花了吧。”我目光呆呆地看向那些飘落的雪花，喃喃说着。
我看向他，一样的深思，眼神同样落在空中飞舞的雪花，“慈心，把自己藏得太深，活得太累，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是啊！我们谁又可以逃脱这样的命运。”他笑着的脸变得严肃，眼神中闪着几丝忧伤，“慈心，答应我，如果有一天可以离开这里，就义无返顾的走，不要有牵挂与不舍，好吗？”
我不解地看向他，“会有那么一天吗？”
“只是要看你愿不愿意割舍……”
我更是不明白了，他在指什么？我摇着头说道：“不知道。”
只见他也摇摇头，就什么都没再说。在苍茫的天与白雪覆盖的大地构成的空间中，只剩下寂静，和雪落下的声音。
这几日，天终于晴了，每天奔波排练节目，算是来到这里最忙的几日了吧！经过那天那么一闹，司乐司的人再也不敢给我脸色看，总是彬彬有礼的，眼神中带有几分畏惧。反正自己也没心与这帮双面人交朋友，这种互相避之而不及的关系总比受欺负来得好。而且也使节目的准备与排练难度大大下降，每个人虽在内心里并不怎么肯定我，但都也懂得情绪该在什么时候闹，面对除夕夜那晚决定自个儿命运的表演，也总是在全力以赴的，我的领导也便容易多了。白天和司乐司的姑娘们练习、讨论，晚上回去就开始考虑场地设计和道具制作，在脑中不断地思考，不断地修改，直到沉沉地睡着。很忙、很累，却感觉是那么快乐，身体累了，心就不会累，是吗？
按照惯例，开场舞必须是喜庆一点的，这点还是决定不变，不过想要让这次除夕夜表演夺人眼球，就得更新一些节目了。最终决定以有情节的舞蹈作为**，这种舞蹈如今还未出世，我便一个一个要点和女孩们说，看到她们时而惊讶，时而激动，听到关于爱情情节脸涨得通红。当她们看到成形后的舞蹈，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自己感觉有一种成就感，没想到自己真真正正成为了这群人的领导者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晚整理好所有的衣物服侍和道具后，一个人又不觉来到了梅林。月牙初露，若隐若现，我打着灯笼在阵阵梅香的笼罩下静静地向前走着，不知梅林深处是否别有一番滋味。
瞬间傻傻地站住，我看着眼前的背影，心跳又不由得加速。“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转身看向我，愣了一下。我呆呆地站着，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天哪！我竟忘记施礼，还用一种和他平起平坐的口吻说话，连忙俯身行礼，“秦国公，好久不见了。”
他看着我，眼中有激动慢慢平息，变得淡淡，却不失温和。“只是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想点事情，既然已被打扰，便断没有留在这的理由了。”他说完便提步准备离开。
我连忙行礼，“失礼了，国公留步，我走就是了。”
他看着我一脸愧疚的样子，竟笑了，还笑出了声。我抬头看着他，“国公是在打趣奴婢？”
他收了收笑容，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喜欢你说‘我’，以后没有外人就不要自称奴婢了。”
我不解地看向他，神马意思啊！他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是喜欢我吗？说喜欢，可是从未见他抽空来看我，就连平时遇见，也只是淡淡几句。可是不喜欢，为什么那晚深夜来访，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他忽然开口，“明天……准备好了吗？”
“嗯，基本上已排练好，不出意外，应该就没问题。”我点点头说道。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想好应急措施，万一发生突发事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点点头说道：“嗯，差点就忘了，多亏提醒。”
他看着我：“回吧~天凉了，记得以后出来多穿几件衣服，我也要出宫了。”
我行礼告辞，自己也正想着快点回去看看有什么细节没想到，再准备一下。转身，前行。
“等等~~”
我立马站住，转身看向他。只见他大步走上来，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我的身上，把我牢牢地裹住，“虽然只有小段路程，也得注意，明天就要表演，不要受寒。”我浑身都僵硬了，心不住地跳，感觉有火从心底一直燃烧到脸上。
他转身渐渐离开，我躲在那件宽大的披风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听到一句低低的“对不起”飘传到天空中，声音小的几乎如梅花落地，让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听？
第十五章 巧祸终得福
夜更深了，披着那件披风在储物阁将所有的准备物资清点了一遍，我便转向准备回屋。转过阁子，在直通我和凝烟房间的走廊上，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蒙的严严实的，只露出一双眼。还没来得及惊呼，便已被黑衣人用手中的棍直击小腿下部，痛瞬间蔓延了全身，我一下子跪倒在地，两个胳膊抱着小腿，也许是痛到了极致，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冷汗不断从额头渗出。见黑衣人转身就要离开，我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黑衣人转身掰开我的手，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坍塌了，那眼神，那曾经无比熟悉，叫人想要亲近的眼神……
我忍着痛爬回到屋子的门口，轻轻地敲着门，凝烟开门看到我，脸色剧变，俯身直问我怎么了，我用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
“扶我进去。”我咬着牙说。
凝烟扶着我一步，一步，回到屋子里，在软卧上坐好，连忙低下头查看我用手一直捂着的地方。
“不行，得拿剪刀剪开，仔细涂点药。”说完立刻去柜子里拿日常医护盒。
“慈心，是这里痛吗？”凝烟用剪刀将我指的小腿下部的衣物剪开，拿着跌打止痛膏，轻轻指着发红的地方。
“嗯……”
她将膏药涂在整个发红的部位，动作轻盈，抬头看着咬紧唇的我，温柔的问道：“疼吗？”
我笑着摇摇头。
“到底是谁下这么重的手？慈心，你看清打你的那个人了吗？”
我心头一震隐痛，苦笑道：“天太黑，那人又蒙面，没看到脸。”
“想想最后的受益者，铁定是馨儿，她那种小肚鸡肠又总爱耍手段的人，肯定是想自己一个人领舞。”凝烟恨恨地说。
“没有证据，不要冤枉人。再说这个舞本来就是只有两个人才能跳，她不会这么做的。”我劝说着凝烟，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一般。说实话，要不是看到那双眼睛，我也定会认为是馨儿做的。那场舞虽说由我和馨儿一起领，但我的舞份是远多于她的，为了避免意外，我们也曾学习并排练了对方的部分。
“慈心，明天晚上你还可以跳吗？”
“能。”我点点头，坚决地说道，心里却没什么底气，毕竟自己知道那伤是有多痛。
除夕终至，天空又零星飘起了雪花。
“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