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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梅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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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山天慢慢黑了,斗地主的村民越集越多,她俩就停止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距离她俩不远处村民们围坐着,地富反坏右分子十多个站在中间位置上,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这就是农村说的斗地主。
  地富反坏右分子在劳动改造中,只能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这是老规矩。老村长死后有的村民反映,他们有乱说乱动的迹象。有的村民还说,他们有的还笑了。这还了得,这是不行的,也是今晚斗地主的原因所在。
  龚梦洁提议:“凡梅,要不要过去看看。”
  龚凡梅不想去:“这里也能听到,打人我害怕。”
  她俩坐在稻草堆上,满头的汗珠慢慢凝固了,满脸的汗渍凌乱蓬松的头发把她俩打扮成小叫花子,俩个好朋友紧挨着,提心吊胆一惊一乍静听着会场里发生的事。
  龚树明发出一连串怒吼的声音:“跪下,跪下,跪下!”
  只听到地富反坏右分子们急急忙忙稀里哗啦跪地的响声。
  村长这种严厉的吼声,会使地富反坏右腿脚发软,会使会场安静,一举两得。
  地富反坏右分子们都会争先恐后地跪下,谁跪慢了会挨踢的,身后站着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展示自己腿脚功夫的年青人。斗地主这些青年人是必不可少的,他们充当着打手,看到谁跪慢了会上去痛打一顿。
  龚树明大声喊道:“李山田,站起来!”
  李山田听到点名声,惊得迅速站起来。能看出他腿脚发软,身子左晃右晃的,头低得还带动身子弯曲着。
  龚树明恶狠狠地问:“你说说,最近都干些什么了?”
  话音刚落,群众吼声一片:“老实交待!老实交待!”声音把树上的小鸟都吓飞了。
  李山田战战兢兢小声地回答:“天天都,下地,干活的。”怕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哪天,你笑什么!”
  “快说,快说,快说!”群众又是呼声一片。
  “我,我,我。”李山田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只能在我我我的时间里寻找答案。心里想:“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哪天是那天啊。”又不敢反问,要问了笑就不止一天了,问题更大了。
  也不知道问的是在那里笑,心里七上八下捉摸不定。要说,村长被干雷劈死了,真是报应,确实好笑,但能说吗?那不是找死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瞎编一个:“我,我想起儿子,拉屎的事,就会笑。”
  “什么拉屎不拉屎的,快说!快说!”边上有几个打手等不急了。
  李山田小心翼翼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有天晚上,我在厨房做饭,儿子在外面拉屎,叫我擦屁股,我腾不出手来,就说,叫狗擦!。。。后来听到儿子哭了,我跑出去一看,狗把他推倒了。。。我小时候遇到过,想到就会笑。”故事编得自己很满意。
  这种事村里太普遍了,家家都养狗,养狗的目的除了看门外,另一个功能就是给小孩添屁股。这种事笑话多了,说不准村长也被狗推倒过。
  在一片混乱的笑声中,只听到“嘣”的一声,李山田被踹倒了。
  龚树明接着又叫起一个主地:“哪天,你说什么话了!”
  村长总是问哪天,地富反坏右分子们都不知道指的是那天,回答了哪天,他会说我说的是哪天,始终回答不完,只要是答不上来,一个个只能被“嘣嘣嘣”的踹倒在地。
  斗地主就是问他们难以回答的问题,回答不上,就有打的理由,长贫下中农的志气,灭地富反坏右的威风。
  这种斗地主在村里一个月进行一次,农忙时顾不上两三个月一次。





    正文 第03章:给凡梅找个婆家

夏日炎炎,天高气爽,村中心广场边上牛身子粗的大清香树上,知了的尖叫声与树下村民玩耍发出的吵闹声掺杂在一起,揍出了别具特色的乡间交响曲。
  村民们夏粮种完了基本上没什么事做闲得蛋疼。呆在家里又呆不住,一个个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手上抱着不会走路的娃娃,仨五成群聚集在清香树下。他们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想赌钱没钱,只能赌几根旱烟抽抽。
  打牌下棋是门技术活,甘拜下风的换了一茬又一茬。围观的人比真枪实弹的人还要多, 这里最热闹。下棋的人不紧不慢,看热闹的人尿弊不住了,别人没走就伸手去动。这不,别人下输了,不高兴了,慢声慢气地恶狠狠地猛的站起身来:“操你妈的,动手动脚的,吃饱撑的了!”伸出双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准备来狠的了。
  两人刚要大打出手,有个村民大声叫了起来:“村长来了!”
  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村民哑巴了,树上的知了听不到下面的吵闹声也不叫了怪事了。
  有村民提议“不要理他。”。
  村长龚树明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迈地着四方步朝这边走来。他头上围着黑色土家族头巾,上身穿着藏青色旧衣服。衣服中间的位子上密密麻麻的扣子一个不拉地紧扣着,显得很庄重。下身穿着黑色大喇叭裤,脚上穿着手工做的黑布鞋,四十多岁看上去像六十岁的小老头。一脸的猪肝色,眉毛平平的尾部还有点往上翘,就像毛毛虫扒在额头上。头抬得高高的,眼珠子来回乱转。
  他走到光着膀子的人群中,就像一个绅士,没人搭理他。他无趣地找话说:“在打牌呀。”
  有的村民轻声地应了一声:“嗯。”
  爱拍马屁的村民到是很热情:“材长你来两把。”
  其实他只是路过,走到这里看人多,过来打声招呼。看没人理,正好有个台阶下:“算了,你们玩吧,我那边还有点事。”转身杨长而去了。
  他很少凑热闹,一村之长要装出点派头来,首先要震得住人,杀鸡给猴看的事他最拿手,不就斗几个地主嘛。
  他走远了村民开始发挥了:“大食堂快把人,吃死了!”
  “成天吃包谷面拌红薯,吃得我胃疼。”
  “吃一顿两顿还行,这到好,一吃几个月!酸水一口一口往外喷!”
  “又不是没粮食吃,食堂楼上堆好多粮食,成天穷对付。”
  “唉,不吃又饿。饿,比死还难受,不如让我大吃一顿白米饭,死了算了!”
  “哈哈哈!好死不如赖活着。”说完大伙哈哈哈大笑着。
  看来他们对村长意见很大。当着村长的面一个个装熊,像孙子。别人走远了,一个比一个还能。
  村长到了龚凡梅家,龚凡梅背着哥哥龚凡华一岁多的儿子,带着大姐龚凡兰三岁多的儿子在院子大门外玩。看到叔叔来就大声叫了起来:“叔叔来了!叔叔来了!”意在通知哥哥姐姐们。
  龚树明过去摸了摸龚凡梅的头,亲切地说:“凡梅真乖。”
  龚凡兰抱着不到一岁的女儿走出房门热情地:“她爷爷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龚凡华不紧不慢地从房间出来,畏惧地不敢正眼看叔叔,搭拉个脑袋小声打招呼:“他爷来了。”
  龚树明是姐弟俩的叔叔,叫爷是跟着小孩叫的,这是农村人对长辈的尊称。
  叔侄仨人坐在小四合院的天井里,中间放着个小凳子,凳子上面放着一杯茶水。
  龚树明四处看了看,正房二楼的门窗都封死了成了村里的仓库。一楼进堂屋的大门和边上两个窗户也封死了里面成了村里的大食堂。食堂新开了一个大门在背后面朝东,门前是广场村民们好排队打饭。
  他转过头来对着侄子龚凡华,脸无表情很严肃地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龚凡华难为情地傻笑着回答:“呵呵,我就在她脸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她就回娘家了。”
  龚树明瞪着眼睛:“轻轻的碰了一下,你把人家的嘴都打出血了!还轻轻的碰了一下,有你那样碰的吗?”
  龚凡华低着头半天不语,闭着嘴巴用鼻子出气,心里感到很委屈:“不问青红皂白,只会训人,比爹还凶。”
  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龚凡华俩口子打架,今天一大早媳妇丢下吃奶的孩子回娘家了。娘家离村里五里多路。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然就传到了叔叔龚树明的耳朵里了。
  龚凡华看到叔叔兴师问罪来了,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挨骂,也不想藏着掖着,如实地把媳妇说过的话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她说,穷的地方见得多了,比你们村穷的还真没见过。你瞧瞧,你瞧瞧,她的话,说得多损!分明是看不起人嘛。”
  “她还说,成天吃红薯饭,拉出来的屎,狗都不吃,还要不要人活了。这话一听就来气。”
  接着龚凡华又慢慢讲起了打架的经过:“昨天晚上,我看到凡梅半天吃不下一口红薯,就把饭筐抖一抖,把沉到箩筐底下的包米面给凡梅吃。她到不高兴了,把碗往桌子上一砸!起身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说,吃闲饭的人到不少。”
  “你说说,你说说,凡梅成天背小孩带小孩,谁吃闲饭了?我看她成天好吃懒做的,唧唧歪歪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教训教训她,都快要跳到房顶上揭瓦了!”
  龚树明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心里想:“唉,说来说去,说到自己头上了。难道大食堂真是开错了?”
  他沉默了半天才说:“那也不能打人啊,出手那么重。。。。一会快去说说好话,叫她回来。让村里人看了成何体统,丢人!。。。。小孩还要吃奶的!不喂奶了?”
  龚凡华听了叔叔的话,差点气出声来,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说不出口只得在心里埋怨着,成天吃红薯饭,那来的奶。
  龚树明看到龚凡华不吭声,才想起他媳妇早都没奶了,深深地吸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唉,看来这个大食堂,是开不成了。”
  龚凡兰看着叔叔为难的样子,胆怯地问:“楼上堆的粮食,怎么不吃啊!”
  龚树明有自己的打算,无奈地说:“我们是靠天吃饭的,粮食没收回的一天谁都说不准。我怕吃完了,夏粮没收成怎么办?大家又要饿肚子了。”
  龚凡兰她爱人在县里工作,生活比弟弟好点,看到弟弟俩口子三天二头吵架:“要不,让凡梅过来跟我过吧。”
  龚树明眼前一亮:“这样也好,你比你弟好点。。。。行,先这样吧。”他也知道好不到那里去。
  龚树明这次来还有别的事,吞吞吐吐地:“要不,给凡梅找个婆家?”
  龚凡梅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说话带着商量的口气。
  农村娃娃亲多的是,像他们成分好的家庭,找个婆家不是问题。
  长辈都这么说了,姐弟俩相互看看点点头表示同意,龚凡兰是家里最大的就表了个态:“叔叔你看着办吧,你说了算。”
  “尿了!尿了!尿了!”龚凡梅一边叫一边背着小孩进屋,只见背上小孩的尿顺从她的裤裆滴下来。她走起路来只得把两腿分开,就像尺子丈量着大地,一步一步扭着身子走过来。
  龚凡兰急忙招呼着:“来来来,到我这里来。”





    正文 第04章:哪是不可能的

龚树明想到:“龚凡梅弱小的身体,瘦瘦的黄黄的脸,连包米面都吃不上,每天还要背小孩带小孩。”感到很心酸。
  他静静地坐在四合院的天井里沉默不语抽起了水烟桶。从吸到肚子里的烟和吐出来的雾不难看出他心事重重。
  大食堂的事,自己认为是好事,办成了成天让大家埋怨的事。
  村民们发牢骚议论的话,虽说听不大清楚,意思也能猜到几分,心里明白。侄子侄女当面说的话对他触动很大。
  至于龚凡梅的婚事只是一个设想,哥哥去世后他作为长者不得不考虑的事,什么时候办要看情况,现在说不准的,现在这种成天吃红薯饭的日子,那家还会有钱去办婚事哦。
  自己当村长快一年了白事到不少,老人死了一个接一个,讨亲嫁女还真没有。
  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慢慢起身,无精打采的说:“我走了。”
  龚凡兰客气地:“她大叔,吃了饭再。。。”刚说到这里往下说不出了,本想说,吃了饭再走的,现在吃大食堂定量,没他的分。只得改口说:“这就走呀,多坐一会呗!”
  龚树明头都不回,生硬地冒出:“不了。”走出了大门。
  “再见!再见!”龚凡梅很懂礼貌。
  龚树明转过头来微笑着:“再见!再见!”还给龚凡梅招招手。
  他出了大门都不知道往那里走,清香树下村民打牌下棋的地方说什么也不会去了,来的时候是从村南走到村北的,不想原路返回。只得从村西往村东走,打算走出村后绕道回家。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从来都是村民躲着自己,现在搞成怕见村民了,这个村长当得真他妈够窝囊的。
  他越想越生气,自己对自己没信心了,腰自然就挺不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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