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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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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别过。”

然后匆匆离开了桃林之中。

丑中原和凌震霄二人相对默然,谁也没有说话。良久,凌震霄才缓走道:“尊驾不愧是成名高手,竟一一遣走众人,为凌某保全了颜面。凌某纵死九泉,也会感激。”

丑中原一翻眼珠,冷声道:“凌震霄,你怎会如此缺乏斗志?”

凌震霄苦笑道:“身为武林中人,硬拼死缠,杀身殉命,那是不可避免之事。然而,凌某人的想法与作法和别人不同。”

丑中原道:“有何不同?”

凌震霄道:“明知不敌,却要作侥幸之搏,困兽之斗,太缺乏名家风范。”

丑中原大拇指一挑,道:“佩服……”

突然放低了音声,接道:“难得你有如此镇定的心情,我们何不聊上一聊?”

凌震霄大是发愣,凝注丑中原良久,才喃喃问道:“聊什么?”

丑中原道:“聊聊你杀害胡不孤的经过。”

凌震霄道:“尊驾早将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凌某想赖也不行。干脆就打开窗子说亮话,胡不孤是我凌某所杀,尊驾没有冤枉人。尊驾为亡友报仇,理所当然,凌某不怨。”

丑中原又是一挑大拇指,道:“有骨气。”

凌震霄双目一翻:“尊驾难道一定要将凌某捧得舒舒服服之后,才肯下煞手吗?”

丑中原微微一笑,道:“这真是刽子手不急,囚急死。你如何发现子午谷,如何摸进垂帘洞,说来话长,俺也不想过问。”

语音一压,接道:“俺只想问问你杀了胡不孤之后,得到了什么东西?”

凌震霄皱眉怔神良久,才反问道:“有告诉尊驾的必要吗?”

丑中原道:“确有必要,不然你会后悔。”

凌震霄道:“凌某倒不是怕后悔,而是不想有何隐瞒,杀人都敢承认,何况其它?凌某搜索石室之内,只得到了一个记载着练功经过的小本子,那是用羊皮纸订起来的,上面用薪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在凌某来说,那小本子比冷月剑还要值得。尊驾未必能想得出那个小本子对凌某起了多大作用。”

丑中原道:“那小本子记载一种魔功的练法,可对?”

凌震霄疾然接道:“甚么?他因练功而走火?”

丑中原道:“不错。”

凌震霄道:“那岂不是死了?”

丑中原道:“走火还能活着吗?”

凌震霄道:“可是,他是被我杀死的呀!”

丑中原道:“说说当时情况吧!”

凌震霄道:“当凌某走进石室之际,他正盘腿而坐,面色红润,呼吸急促,显然在运功调息。本来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是有人在旁护法的。因而就给予凌某可乘之机。”

他似乎觉得如此杀人不够光明磊落,话说到此,竟然停住。

丑中原冷冷道:“说下去。”

凌震霄道:“凌某潜行到他身后,出掌轻轻地在他命门上一按。”

丑中原道:“你可曾留意石室上有何东西?”

凌震霄想了一想,道:“石室地上,好像有一捆松枝。”

丑中原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松枝是俺带去的,这证明你在俺之后去那儿。俺去的时候,胡不孤就已经因练魔功而走火丧生了。”

凌震霄一愣,道:“在下去时,那胡不孤已经死了吗?”

丑中原道:“不错。所以你只是挥掌攻击了他的尸首,换句话说,你虽有杀人的动机,却没有杀人的事实。不然,俺哪里会有兴致在这儿和你这杀害胡兄的元凶轻言细语地聊天?”

凌震霄大为惊骇,道:“胡不孤既已因练功而走火丧生,怎么还是面色红润,呼吸急促就似活人打坐调息一样呢?”

丑中原道:“这就是魔功与一般功力不同之处。所谓呼吸急促,只不过是聚集在体内的邪魔功在逐渐消散。我在你去之前进入石洞,一去就曾探查过,他的脉搏已停、心脉也断,没有出气、没有进气,也许你当时心情紧张,未加注意而已。”

凌震霄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良久,方才苦笑一声,道:“尊驾如此作,未免有失公道。”

丑中原双眉一挑,道:“嘿嘿!你倒挑剔起俺的毛病来了。”

凌震霄道:“在下倒不敢挑剔,而是尊驾方才在众人面前就该道出这一内情。”

丑中原道:“莫非你想脱罪?”

凌震霄道:“依照尊驾的说法,在下并未杀害那胡不孤。”

丑中原道:“是非、正邪,皆在一念之间。你早就萌杀害胡不孤的动机。所谓其心可诛,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凌震霄道:“在下明白……”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打算如何发落在下,想必早有腹案。”

丑中原道:“这且问你,令媛凌菲,是否已与柳南江早已缔有婚约?”

凌震霄道:“不错。”

丑中原道:“那么,你就该为凌菲那丫头作一点事,免得她在人前抬不起头。”

凌震霄点了点头,道:“尊驾说得不错,但不知?”

丑中原道:“柳家娃儿系出名门,又是无尘大师之徒,你也不能令他娶一个武林枭雄之女,而令天下人所唾骂啊!”

凌震霄道:“在下该如何去做,但凭吩咐就是,尊驾明示吧!”

丑中原放低了声音说道:“俺借故遣走众人就是为了要托付你一件机密大事,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使你洗脱武林枭雄之名。”

凌震霄抱拳一供,道:“多谢尊驾栽培,在下悉听吩咐。”

丑中原道:“你是聪明人,凡事该知进退,想必你也不至于口是心非。首先我要让你明了一件武林中多年来的隐秘。”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那柳南江是‘情圣’柳啸吟的儿子。”

凌震霄大是一怔,凝声问道:“他父子两人知道彼此的关系吗?”

丑中原道:“柳南江不知。而柳啸吟虽然明知,却不敢相认。”

凌震霄道:“那又是何缘故?”

丑中原一翻眼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

凌震霄道:“在下的确毫不知情。”

丑中原道:“那秦茹慧姑娘也是柳啸吟的骨肉。”

凌震霄再次一惊,道:“真的吗?难怪武林中人称呼柳啸吟为‘情圣’了。”

丑中原道:“好在前人有句话,说什么自古多情空遗恨。”

凌震霄道:“不错。”

丑中原道:“柳啸吟饮恨终身也就是出在他那多情的毛病上。”

凌震霄吁叹道:“武林中人,生死玄关易破,情关难破,这倒无可厚非。”

丑中原沉声道:“你倒会替柳啸吟说情,就算情关难破,邪念头也不能转到自己小姨子身上呀!”

凌震霄神情一愣道:“尊驾,是怎么说法?教在下好生糊涂。”

丑中原道:“茹慧那丫头的母亲白玉梅,原是柳啸吟结发妻白玉香的胞妹啊!”

凌震霄讶声道:“白玉梅?就是方才和公孙红云声同一气的那个白衣女子吗?”

丑中原道:“不错。”

凌震霄道:“她怎会和公孙红云联手,掳走小女凌菲呢?”

丑中原道:“其中尚有内情,俺自然会慢慢地告诉你。”

语气一顿,接道:“白玉梅那时正和柳啸吟学剑,二人本就有情。正好白玉香生下柳南江那婴儿。产褥之中,使他二人有隙可乘,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段孽缘,而导致了后日的恶果。”

凌震霄惊噢一声,并未插口。

丑中原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自此以后,白玉梅竟然珠胎暗结。白家也是名门,家法甚产。白玉梅不禁心存畏惧,而且又觉得愧对胞姊。于是含悲忍泪,悄然出走。”

凌震霄道:“归根究底,都是那‘情圣’柳啸吟的错误。”

丑中原道:“是的。柳啸吟在白玉梅出走后,也深感痛悔,于是将实情告诉了柳南江的母亲。你该猜得到,她听说之后,该有何种反应。”

凌震霄道:“必然是气愤填膺。”

丑中原道:“她一方面痛恨柳啸吟的作为,一方面却惋惜她胞妹的遭遇,于是也出走了,而且还抱走了襁褓中的柳南江。”

凌震霄嗟叹道:“白玉香抱子出走,又未免过分激动了。”

丑中原道:“其实,白玉香也是别具用心。一方面是想给柳啸吟刺激一番,使他反省知过!另一方面则是想打听胞妹白玉梅的下落。”

凌震霄听得神往,不禁焦急地插口问道:“结果又如何呢?”

丑中原道:“柳啸吟自然是后悔不迭,也远离故居,四处探询白玉香姊妹的下落。一访三年,石来在华山之麓遇上了柳夫人。”

凌震霄道:“哪个柳夫人?”

丑中原道:“就是‘玲珑剑’柳仙仙之母,仙仙也是柳啸吟的女儿哩!”

凌震霄连连顿足,唉声叹气地说道:“柳啸吟真不愧为一代情圣,惜乎用情太滥。”

丑中原道:“三人之中,以柳夫人资质最佳,又是风华绝代。当时正值柳啸吟寻妻访子三年不获,心灰意懒之时,竟然和这位如夫人,在华山之麓筑了一座‘啸吟山庄’,过起遁世逍遥的生活来了。”

凌震霄道:“真是一个道地的负情汉,哪里是什么情圣呀!”

丑中原道:“此事被白玉香得悉,真是悲愤交集,再加上白玉梅杳无音信,顿萌厌世之念,打算抱着幼子跳下黄河。”

凌震霄道:“那怎么行?幼子无辜呀!”

丑中原道:“妇人本就心地狭窄,那时岂会想到幼子无辜。幸而无尘大师路过遇见,才救下了这一对母子的性命。”

凌震霄吁了一口长气,道:“这也是柳南江那娃儿命不该绝。”

丑中原道:“无尘大师盘问情由,白玉香因见他是一个高僧,就和盘托出。并哀求无尘大师收留柳南江为他的入室弟子。”

凌震霄恍然大悟道:“这敢是南江那娃儿和无尘大师有缘。”

丑中原道:“无尘大师一见柳南江,就赞叹那娃儿的资质奇佳,允收为徒。不过只能算是挂名弟子,一旦入室,南江那娃儿就得削发为僧了。无尘大师的心意不过是为柳啸吟留下一脉香烟。”

凌震霄道:“无尘大师倒是用心良苦。”

丑中原道:“当时无尘大师还答应白玉香,前往华山之麓,伺机点化柳啸吟。哪知见面之下,无尘大师看出他情根未断,孽缘未了。所谓佛法无边,难度无缘之人。只得怅然作罢,携带柳南江,乘舟前往南海,从此未再莅临中原。”

凌震霄道:“那白玉香呢?”

丑中原道:“她曾答应无尘大师,绝不再投死路,从此就不知下落了。”

凌震霄道:“真是可怜。”

丑中原道:“若是从此没有她的下落倒也好了,偏偏又有了她的消息。”

凌震霄闻言不禁一愣,良久,才迷惑不胜地问道:“怎样讲?”

丑中原扬手一挥,道:“听俺慢慢说来。”

语气一顿,接道:“柳啸吟和他柳夫人在‘啸吟山庄’一住五年,惜乎生了仙仙那丫头之后,柳夫人再无所出。”

柳啸吟一想起算来已有八岁的爱子,不禁长吁短叹。经不起柳夫人的再三探问,他终于道出了前情。你猜那柳夫人有何反应?“

凌震霄道:“在下揣测,那柳夫人必定力主柳啸吟去探访发妻爱子的下落。”

丑中原道:“不错。那柳夫人正是如此,柳啸吟也离开了‘啸吟山庄’。”

凌震霄道:“有了白玉香的下落吗?”

丑中原道:“下落是有了,不过却是一个坏消息,原来白玉香落到了冷如霜的手里。”

凌震霄说道:“那妇人命运何以如此之坏?”

丑中原道:“她身中奇毒,每日靠冷如霜赐给药丸维持生命。”

凌震霄道:“冷老魔如此残害一个女流之辈,其用心何在呢?”

丑中原道:“他想雪当年被逐出中原之耻,又恐自已的力量不济,因此想以白玉香的生命来威胁柳啸吟供他驱使。”

凌震霄道:“聪明如柳啸吟者,也会受到冷老魔的要胁吗?”

丑中原道:“当他见到白玉香的惨状时,真是痛不欲生,最后他终于在冷老魔面前低头了。因为冷老魔曾经答应他,只待被逐出中原的奇耻大辱一雪,就立刻为白玉香祛除体内的毒性。”

凌震霄道:“难怪江湖中传说,柳啸吟在暗中为冷老魔助拳,在下原以为他是别有用心,却想不到还有这样一层内情。”

丑中原道:“以私情来说,柳啸吟的作法无可厚非,他绝不能置发妻的生死于不顾。但是,他那么一来,却无端造了许多杀孽,也为武林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凌震霄愣神良久,才低声说道:“尊驾可称旷世奇人,胸罗万机。眼看柳啸吟坠于万劫不复之境,难道也无法救他一救吗?”

丑中原道:“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俺又有什么法子。不过,白玉香总是无辜的。看在柳南江分上,俺少不得要费些心力。”

凌震霄道:“尊驾作人处事,实令在下敬佩。”

语气一顿,接道:“在下想求教于尊驾,小女凌菲,目下处境如何?”

丑中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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