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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瓷商-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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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还打算故技重施。但从那次之后,只要是苏文娟在病房伺候,不是关荷就是陈司画,必有一人也在场,劝也劝不走,轰也轰不走。卢豫川知道肯定是给陈司画看出破绽了。既然此计不成,他便把希望寄托在梁少宁那些黑道朋友身上。张大豁子是豫东巨寇,梁少宁说要想请动姓张的得花银子,他就毫不犹豫地一手交给梁少宁整整五万两。可这个巨寇竟然如此窝囊,眼睁睁看着卢豫海他们过去了,连根头发都没留下来。不但如此,还惊动了官府,眼下曹利成调了整整一棚绿营兵保护着卢豫海,浩浩荡荡地杀奔自己而来!

梁少宁见卢豫川失魂落魄地坐着,苦笑道:“算是老汉办事不力吧,有气你就朝我撒好了。”

卢豫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沙哑道:“五万两啊!那是我私自挪用的银子!总号月底合账,我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老梁,你说什么也得把银子要回来啊……陈汉章让老相公罗建堂找我,张口就要前十个月的料钱,一共十万两!五日内不缴齐,他就撤股,收回地皮!要是钧惠堂砸在我手里,别说是做大东家,光窑场那帮人就能活吃了我!”

梁少宁摇头道:“唉,我早提醒你注意陈司画和陈汉章,怎么样?陈司画坏了你见卢维章这条计策,陈汉章那个老不死的又是釜底抽薪,又是亲自迎接卢豫海!”他见卢豫川一直死死盯着他,心里发虚道:“至于罗建堂那边,你大可不必答理他!他只是故意乱你阵脚,害你首尾不能相顾而已,陈家的闺女是卢豫海的姨太太,他们不会做这么绝!”

卢豫川撕心裂肺道:“我的银子,你去问张大豁子要我的银子!”梁少宁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吞吞吐吐道:“这个——张大豁子说了,只要是进了他嘴里的银子,再想吐是吐不出来的。那五万两你就权当打了水漂吧。”卢豫川气得一跃而起,指着梁少宁道:“你们私下怎么分的?老实告诉我!”梁少宁大呼冤枉道:“我要是拿了一两银子,我不得好死!你急什么,董克良也出了五万两,人家只是一笑,说没关系,就当交了个朋友!瞧瞧人家!”

卢豫川骇然道:“怎么还有董克良?你不是说,只是扣留豫海,不杀他吗?”

“我也不想我闺女做寡妇啊,可董克良一心要报仇雪恨,我能顶得过董克良?”

“天哪!”卢豫川痛心疾首道,“我竟然帮着仇人去杀我的弟弟!”他狠狠地捶着头,宛如疯了一般。梁少宁叹息道:“豫川,时至今日,你再没有回头的路了。张大豁子跟他们老二火并了,百十号人死的死,伤的伤,折腾得七零八落,说不定就有落在官府手里的!曹利成专管豫省刑名官司,若是真狠了心,你杀弟的罪名一旦暴露出去,这天下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如不出我所料,明天,最迟后天,卢豫海就能到神垕了!那时候内有他娘和陈司画接应,外有陈汉章给他撑腰,还有曹利成,他的儿媳妇是卢豫海的亲妹妹,自然也是要帮卢豫海说话的!”梁少宁看着目光呆滞的卢豫川,大声道:“是死是活,只能靠你自己去把握了!我给你的上策,现在是唯一的出路!”

卢豫川痴傻般看着他,喃喃道:“上策?”

“对,就是那包药!”梁少宁目露凶光道,“卢维章今天晚上必须死!你抢在卢豫海之前控制大局,得到你们卢家的三样传家宝,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大东家!你就说是卢维章临终之时传给你的,他病重没法写遗书!卢豫海就是再有本事,后台再硬,你一是兄长,二是掌门人,只要你搬出家法,就可以制伏卢豫海,制伏了卢豫海,卢家老号两处堂口,将统统唯你是从!曹利成也管不到家法上来,他官再大也不能放个屁……”梁少宁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厉声道:“喝了它!过了今天晚上,卢家就是你的了!”

卢豫川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忽然勃发出如炬的烈焰。

51天意如此,岂在人为(1)

今天晚上戌时、亥时这两个时辰,又轮到苏文娟在卢维章房里伺候了。卢维章病情恶化以来,每天清醒两三个时辰,多半就是在亥时和辰时,故而此刻除了卢豫川和苏文娟夫妇,卢王氏、关荷、陈司画、卢豫江、卢玉婉等人齐聚在此,期盼着卢维章能多清醒一会儿。卢王氏已经跟大家说了,今晚只要卢维章能清醒过来,哪怕只是片刻工夫,也要让他当众立下遗嘱。这句话从卢王氏嘴里说出来,就等于向众人宣布卢维章命在旦夕了。众人听了虽然觉得难以接受,但卢维章的病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敢担保他今天闭上眼睛,明天还能再睁开。能趁着他清醒留下只言片语,对卢家老号上上下下近万名窑工伙计的将来也好有个交代。

众人围坐在病榻前苦苦等待。时光仿佛凝滞了一般,宛如冰封的河水不再流淌。桌上的自鸣钟滴滴答答走着,众人的心跳也随之纷乱不堪。到了子时,就在他们觉得今夜无望之际,卢维章的胳膊缓缓地动弹了一下,卢王氏身子一颤,差点哭出声来。她忙俯身到卢维章耳畔轻声唤道:“老爷,你醒了吗?”

卢维章喉头颤动了几下,肺部传来一阵异响,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在抽动。卢王氏回头大声道:“老爷要吐痰了,老爷快醒了!”苏文娟慌忙端了个痰盂过来,含泪跪倒在床头。卢王氏吃力地扶着卢维章坐起来,轻轻捶打他的后背。卢维章双目紧闭,胸口剧烈地起伏。卢王氏啜泣道:“老爷,吐啊,吐出来就好啦。”卢维章也仿佛听到了妻子的呼唤,喉头的颤动更加急促,忽然伴随着一声闷重的咳嗽,一口漆黑的浓痰吐在痰盂里。众人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卢维章微微睁开双目,吃力地看着眼前的人,慢慢道:“你们,都在啊。”卢王氏扶着他在床头靠好,擦了眼泪道:“老爷,除了豫海不在家,广生和广绫年纪小,熬不住睡下了,卢家其余的人都在!”

卢维章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粗重地喘息着,道:“让豫海回来吧。我快不中了,最后一面是见不上了,得让他给我送终摔瓦盆儿啊。”

关荷和陈司画一起小声哭了起来,接着就是卢玉婉。卢豫江攥紧了拳头,强忍眼泪。卢维章喘了好半天的气,好像在积攒着平生的力量,道:“我快不中了,既然都在,家里的事,得嘱咐给你们。”刚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憋得红中透紫。卢王氏回头大声道:“止咳祛痰的药呢?快端上来!”卢豫川推了一把苏文娟,低声道:“快去端药!”

苏文娟脸色苍白,似乎装了满腔的惊惧和恐慌,出门的时候居然被不高的门槛绊了一下,几乎摔倒。卢豫川惊出一身的冷汗,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卢维章身上,并没人留意她的失态。卢豫川悄悄擦了擦汗,暗中平静着心中的巨浪狂澜。卢维章咳嗽得越发厉害了,卢王氏急得叫道:“二少奶奶,你去催催,怎么这么慢!邱妈不是一直在熬着吗?告诉邱妈,多熬些备着!”关荷和陈司画互相看了一眼,关荷轻轻点头,转身出门去了。卢豫川心里一惊,情不自禁地看着关荷走出门去,当他回头之际,却正好碰上陈司画犀利的目光。卢豫川忙将眼神荡开,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汗流浃背了。

关荷走到廊下,苏文娟双手颤抖地端着药碗过来,两人正好打个照面。关荷满脸惊惶道:“大少奶奶,这药我送进去,夫人要你再多备一些!”苏文娟一愣,道:“今天我轮值,还是我亲手去送吧,别过手了。”

可是关荷两手已经伸了出去,苏文娟却不肯放手,两下里竟僵了起来。这时陈司画从走廊一头的病人房间走出来,一副心急如焚的表情道:“你们还愣什么?夫人都发火了!非要我再过来催催!”

苏文娟下意识地把托盘递给关荷,陈司画不容她再有丝毫的犹豫,伸手接了托盘,没好气道:“你们快去催催邱妈,平时利索得很,今天怎么慢吞吞的?我倒白白挨了夫人几句!”说着端着托盘朝病房走去。关荷推着苏文娟,低声道:“司画是大家子出来的小姐,脾气大了些,大少奶奶别怪罪啊!”苏文娟还想回头去看,可已经被关荷连推带扯拉出了小院。陈司画见她们二人离去,目光落在碗里黑糊糊的药汤上……

陈司画进了病房,将药碗递给了卢王氏。卢王氏低声斥道:“怎么这好半天?怎么伺候长辈的!”陈司画眼圈一红,垂头退在一旁。卢王氏亲手喂卢维章喝了半碗药,'奇‘书‘网‘整。理提。供'见他的咳嗽终于轻了些,试探道:“老爷,好点了吗?”卢豫川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死死地盯着他。卢维章慢慢点点头,良久道:“好些了,你们都靠近些,我有话要说。”卢豫江再也忍不住了,道:“爹,你还是好好休息,等二哥回来,你的病就好了!”卢维章轻轻摇了摇头,道:“等不及了,我这病怕是今天明天——”

卢维章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忽地张大了嘴巴,圆睁双目,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卢王氏失声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卢维章一动不动,两只眼睛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哀伤,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角跌落下来。卢王氏晃动着他的身子,也不见他有丝毫反应。卢豫江大叫道:“爹!你怎么了?!”卢玉婉吓得捂住了嘴,却连哭都忘了。卢王氏的手颤抖着放在卢维章的鼻孔前,顿时身子一软,放声哭道:“老爷,你怎么说走就走了,连个话儿都没留下来啊!你一定有话对我说,对豫海说,是不是啊老爷!”陈司画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卢玉婉偎在她怀里,也是泣不成声了。卢豫江却擦了把眼泪,大声道:“爹没死!爹的眼还睁着呢!”

51天意如此,岂在人为(2)

卢家高薪聘来的豫省名医孟老就在院子里候着,只是刚才卢家自己人要说话,他知趣地退出来了。此刻听到哭声,孟老推门进来,大步直奔卢维章的病榻,抓起了他的手腕。半晌,孟老松开了手,呆滞地盯着卢王氏,长叹道:“夫人,老爷他,去了。”

卢豫江冲上去抓住孟老的衣领,高声道:“你放屁!爹还睁着眼呢!”

“那是老爷还有未了的心事,老爷死不瞑目啊!”见多了被亲人离去的悲怆弄得理智全失的人,孟老只是微微摇头,拿开了卢豫江的手。他对卢王氏道:“夫人,请您让老爷瞑目吧。”

卢王氏哪里还能动弹,陈司画上去扶着婆婆的胳膊,艰难地扶了起来。卢王氏的手在卢维章的脸上一滑而过,卢维章的两眼这才闭上。卢豫江“扑通”跪倒在病榻前,大哭道:“爹,你就这么走了,怎么不等二哥回来看你一眼哪!”关荷和苏文娟一前一后进来,见状立刻悲泣难抑。屋里哭声四起,积聚了多日的压抑气氛就在这放纵的哭声里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

卢豫川知道大功告成,此刻再不出面更待何时?他腾地站起,厉声道:“大家都不要吵!”

所有人都被他的声音惊住了。卢豫川镇定了一下,冷冷道:“这些日子孟老多费心了,去老平那里领赏吧。”孟老知道人家自己要料理后事了,这是变相地轰他走,便朝卢王氏一拱手,快步离开了屋子。

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仿佛板结了,凝固了,连门外秋风刮下一枚树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卢王氏骇得愣在原处,几个女眷都止住了悲声,胆怯地看着他。只有卢豫江冲他怒目而视道:“大哥,你这么一惊一乍的,不怕惊动了我父亲的亡灵吗?”

卢豫川微微一笑:“你不要张口闭口拿‘我父亲’来压我,他也是我的亲叔叔!而我是你的哥哥!”说着,他快步走到病榻前,朝卢王氏双膝跪倒,叩头道:“请婶子节哀!叔叔已然仙逝,眼下第一个要务,就是稳住局面,卢家乱不得!”

卢豫江不待母亲回答,大声道:“你说,怎么个稳住法?”

卢豫川并没看他,继续道:“豫川斗胆请婶子屏退所有女眷和孩子,豫川有话对婶子说!”

卢王氏直直地看着他,点头,一字一顿道:“这么快就要说事了吗?好吧,你们全都给我退下!”

陈司画拉着卢玉婉,和苏文娟、关荷一起退了出去。卢豫江昂首站在母亲身边,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卢豫川不动声色道:“婶子,请您让孩子也退下!”

卢王氏此刻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冷笑一声道:“这里没有孩子!要说孩子,卢家现在只有广生和广绫还是孩子!”

卢豫川指着卢豫江道:“那三少爷呢?”

卢豫江狠狠地看着他,朗声道:“我今年一十六岁,按照卢家家法,我已经成年,不是孩子了!”

卢豫川暗暗咬了咬牙,怎么千算万算,偏偏忽略了这个三少爷!事已至此,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便道:“婶子在上,请受豫川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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