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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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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挺胸膛,大声说:“一个行径怪异的人,必定心中有鬼。怪僻好杀的人如不是心中有鬼的,便是失心疯患了真正的颠狂绝症。诸位不是失心疯的人,而是心中有鬼,藉狂诈疯以压抑心中的不安,或者藉此以泄愤…” 

“闭嘴!” 

“杀了我我也得说,心中有鬼,必须自己去承受良心的重压,怎可将不幸与痛苦加于无辜的人身上?未免太不公平了,易地而处,情何以堪?试想……” 

“小奴才!你好大的胆子。”楚狂怒吼,踏进一步又厉声问:“你不怕死?” 

他心中一寒,但硬着头皮说:“晚辈怕死,但非死不可时并不畏缩。” 

“目下你并非必死。” 

“但晚辈已说出救火的人不死,他们遵从了,定然认为晚辈足以信任,因此留下救火,如果让他们被老前辈杀了,而晚辈却坐视不救,那么,晚辈这一辈子,将永远受到良心的责备,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也会痛苦无尽永受折磨,生不如死。好吧,要杀你就把我也算上。” 

“你以为老夫多杀一个会手软吗?” 

“我知道你不会,同时,我也不会甘心受死,来吧,我等着你。”他无惧地说,急退三步伸手拨剑。 

邪剑哈哈一笑,说:“我邪剑要和他玩玩,仲秋兄闪开。” 

声落人间,电射而至,伸手便抓,显得狂妄已极。 

林华心中火起,这岂不是太轻视人吗?飞凤剑是武林中有数的名剑之一,可断金切玉破内家气功,对方却徒手进击,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他不闪不避,起剑迎面点出,剑花倏吐,从容迫进了。 

邪剑身形一闪,便从剑侧切入,手搭向他持剑的右手脉门,疾逾电光石火。 

他心中一懔,难怪老邪魔如此托大,果然利害,身形闪动间形影乱闪,令人无法猜测究竟要从何处切入,诡异奇奥神秘莫测,盛名之下无虚士,名列两大邪魔名不虚传。他收敛了怒意,立即定下心神全神应战,旋身侧转剑向下沉,拂剑反击,洒出一重剑网,沉住气六合如一避免冲动暴躁,以静制动寓攻于守,先支持片刻再说。 

邪剑咦了一声,双掌一分,内家劈空掌力倏发,要用掌力震散剑网以便抢进夺剑。 

邪剑古春风在武林名号响亮,与魔箫名列两大邪魔,但名号并不代表他们的为人,而是指他们的武功不同流俗,并非武林正宗,以名之为邪魔,当然,他们的为人也并非无可非议,全部性情怪僻,喜怒无常,行事显得亦正亦邪,并无常轨。大凡身怀绝技而又不同流俗的人,大部个性孤僻性情不同常人,他们也不例外。 

魔箫之所以称为魔,是指他的箫音可以令人着魔,可以主宰听者的喜怒哀乐,在行家眼中看来,那是他的声律造诣已修至出神入化境界了,可是行家不多,因此大惊小怪不足为奇。 

邪剑,是指他的剑术专走邪门,神鬼莫测,武林中的剑道名家,皆认为他是旁门左道,甚至不认为他会剑术,因此视为邪魔外道。 

林华早怀戒心,不退不进,真力贯注剑尖,全力振剑,振散了袭来的可怕掌劲,有宝剑在手他不怕内家掌力袭击,但也感到气血一窒,剑势一缓,退了两步。但他的剑尖,仍然遥抵着邪剑神情相当镇静。 

邪剑一击无功,大感意外,不再迫攻淡淡一笑道:“你的内功火候不错,有此成就证明你下过苦功。你的剑是不是飞凤剑?” 

林华不敢丝毫大意,戒备着说:“不错,是飞风剑,可破内家气功。” 

“你是太白门下的弟子?” 

“不是。” 

“那……你的剑是偷来的?”邪剑的脸色一变,凶恶地问,先前的笑意全消。 

“不是偷来的,而是夺来的……” 

夺来两字出口,邪剑已怪眼睁圆,一声怪叫,双手箕张猛扑而上。 

林华还不知这老邪魔为何变脸,赶忙出剑自卫,侧身一剑向抓来的手削去。 

剑攻出,邪剑人影换位,已到了他的左侧,左手已伸近他的左肩了。 

他大吃一惊,暗叫好快。按常情论,他该向右闪退,左旋出剑反击,以阻止邪剑跟踪迫袭。可是,他却前冲,右边大回旋,招出“回龙引凤”,出奇招走险着。 

果然被他料中了,邪剑一抓落空,立即俯背追袭,他的“回龙引凤”恰阻止了邪剑的快速进攻,剑尖直指邪剑冲来的胸间七坎要害。 

那剑果然了得,冲势倏止,在尖前突然消失,避开了出人意表的一剑,接着从剑侧切入,戟指便点。 

林华以静制动的如意算盘落了空,邪剑委实太快了,快得令他难以应付,三五照面被追得手忙脚乱。正慌乱间,他突然下定决心,把心一横,总不能被人主宰了全局处处被动。 

人的名,树的影,起初他确是被邪剑名号所镇住,心中发毛,精神上所受的威胁太过沉重,斗志消沉,只求自保而完全丧失了取胜的信心,因此处处受制,险象横生,幸而他的身法也以快速自豪,不然早就支持不住了。 

不必胜必定落败,不进击便只有挨打。他把心一横,不再心怯,立即展开了空前猛烈的快攻奋不顾身全力施展所学,每一招皆用两败俱伤的打法,毫无顾忌地冲刺,只要抓住些少空隙,便放胆进攻,十余招之后,果然挽回了颓势,邪剑的一双手不再探近剑影所及的范围了。 

邪剑大出意外,突然跃退八尺,须发无风自摇,神色狰狞地说:“想不到你这小辈居然如此高明,难怪能将太白门的镇山宝剑偷来,老夫只好用剑毙了你的。” 

林华已出了一身冷汗,但却信心渐增,剑眉一挑,沉声道:“林某虽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还不至于自甘下流去偷别的剑。” 

“夺与偷并没有多少不同,太白门的门人弟子并不出色,保不住这把剑理所当然。但终南剑客今尚健在,居然被你将剑弄到手,谅你也不是终南剑客的敌手,除了偷之外,别无他途。 

“林某可不是从太白门人手中夺来的。” 

“你想巧辩掩饰你的罪行……”他将在河西夺剑,击溃红衣吊客一众匪徒,救中州镖局镖师的经过说了,最后说:“这件事人证俱在,你不信可前往查证。” 

“你的话是真是假?”邪剑脸色稍霁地问。 

“反正林某决难在你们三位武林奇人手下逃生,何必花言巧语骗人?”他冷冷地说,神色逐渐冷肃。 

楚狂黄仲秋突在远处叫:“你并不需与这十七个番人陪死,早早滚蛋可以活命。” 

“林某不想负咎一辈子,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要活,活得心安,要死,死得光明磊落。除非你们放过他们十七个人,不然林某只好和你们拼命。”他大声说。 

“愚蠢的家伙。”邪剑发出一声咒骂,突然拔剑冲上,手中的剑毫不起眼,是一把极普通需要经常打磨、在中原十两银子便可以买一把的佩剑。 

林华立下门户,准备接斗。 

邪魔奔近,大喝一声,迎头一剑劈来。 

林华一怔,急退八尺,这位邪剑真是邪门,怎么用剑砍劈?剑使刀招,凭什么也算是剑道高手名宿? 

邪剑不容许他多想,追到又是一剑砍来。 

他不再示弱,左闪、进步、冲刺、出招,一剑探向邪剑的右肋。 

“铮!嗤!”两声金呜震耳,前面人影一闪即没,只感到虎口一震,眼前一花,眼角人影乍现,剑气及体,右腰发凉。 

他骇然转身,拂剑自救,反应奇快绝伦。 

“嗤”一声响,肋衣裂了一条缝,可以看到露出的皮护腰,可能护腰也受损了。 

“这叫做‘危机一发’,你这一剑确也值得喝彩。”邪剑站在丈外狞笑着说。 

原来他拂剑自救,剑掠过邪剑的顶门,几乎击中邪剑的道髻,可惜高了半分。 

“你的剑术果然邪门。”他心中懔懔地说。抚着破肋衣倒抽一口凉气。 

“你早该知道了,接招!”邪剑傲然地叫,双手持剑,直冲而上,像是斗牛。 

他又是一惊,从不曾见过如此用剑的人,如换了旁人,他必定以为是不会武艺的凯子傻瓜,但出之于邪剑手中,他可心中发紧,不知该如何封接了才好,心中一慌,赶忙向左跃退丈外。 

邪剑双手挺剑,诡笑着跟踪追到,状极可笑,一面冲来,一面怪叫如雷。不能再逃避了,刚站稳邪剑已到,剑尖己临胸口,他不得不忙乱地接招,闪开正面出剑深入急取邪剑的左胸肋。 

邪剑的剑向左轻推,不但格开他的剑,而且近身抢入他的怀中,一声长笑,“噗”一声一脚踢在他的小腰上,力道不轻不重,踢得皮护腰中的飞刀几乎向鞘外跌,巨大的推力将他推得仰面便倒。。 

这瞬间,剑芒拂过顶门,他本能地缩头躲避,只感到顶门一凉,风帽飞走了。 

也在这一瞬间,他的左手已发出一把飞刀,同时不忘出声喝“打”! 

恶斗结束,他倒地滚出丈外爬起,狼狈已极。 

邪剑站在两支外,双手支剑哈哈狂笑。 

近身相搏,以飞刀袭击,断无不中之理,他存心拼个两败俱伤,理该百发百中。可是,邪剑丝毫未伤,飞刀从邪剑的肋侧飞过,劳而无功。 

但这把飞刀,确也吓了邪剑一大跳。 

飞刀飞出四丈外,劲道十分凶猛,却被远处的楚狂伸两个指头接住了,举着飞刀注视片刻,叫道:“是千手神君的回风隐形刀,小辈可是出身名门的子弟哩!” 

楚狂一面说,一面拈着飞刀走来。 

邪剑停止狂笑,扭头问:“真的?难怪我差点儿挨了刀” 

楚狂将刀抛过,说:“千真万确,千手神君许四海的飞刀。许老的飞刀共有多种,千变万化防不胜防,如果这小辈是许老的门人,身上必定带有不同型式的飞刀,叫他拿出来看看,便知真假了。” 

“不用叫他拿,问问便知。”邪剑怪笑着说。 

“好,你问问看。”楚狂点头同意。 

邪剑走近严加戒备的林华,狞笑着说:“千手神君许四海,与我们三个老不死结怨甚深,无可化解,没想到今天在异域居然碰上了他们的人。说!你是他的门人吗?从实招来。” 

他傲然一笑,大声道:“除死无大难,你吓我不倒。不错,那正是家师。” 

“那你就死定了。” 

“在下仍可一拼,别说早了。” 

“你听清了,再给你一次保全性命的机会。” 

“说来说去还是那十七条命,不必说了。” 

“这次不同,那十七个人可以活命,但有条件,你必须对天发誓,从此脱离师门,再就是将飞凤剑留下,老夫即将重返中原,那终南剑客徐耀与老夫交情不薄顺便将剑物归原主。” 

他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给你可以,在下本来就想在日后重返中原时,将剑归还终南剑客。要发誓脱离师门,办不到,头可断血可流,毫无商量余地,在下深以能名列恩师门墙为荣。” 

“那你准备领死。”邪剑咬牙切齿地说。 

他左手拨了三柄飞刀,冷笑道:“在下将全力一拼。你上!小心在下的飞刀。” 

楚狂却上前叫:“小辈,你配了箫。” 

“不错。 

“给我看看。” 

他略一迟疑,取出箫抛过说:“这是一枝极平常的箫,不值半两银子。”楚汪审视良久,抛回说:“奏一曲‘黄河之水天上来’给我听听。” 

他摇摇头,不假思索地拒绝道:“这支曲下半间极耗真力,目下小可心情不佳,勉强奏来可能伤气,恕难应命。” 

楚狂哈哈狂笑,笑完说:“天下间,熟悉音律的人甚多能创新律的人也不少,但具有创此有魄力而变化多端新律的人,得未曾有。而世间真正知道此曲是谁所创的人,屈指可数,你怎知道?” 

他吃了一惊,也感到困惑,反问道:“你又是怎样知道的?” 

“你与魔箫有何渊源?”楚狂阴森森地问,神色冷厉。 

他胸膛一挺,大声说:“那是家师。” 

楚狂脸色一沉,说:“你有几个师父?” 

他不受恐赫,无慑地说:“你管不着。” 

楚狂狞笑迫进,厉声说:“师债徒偿。” 

他徐徐后退,一字一吐地说:“理当如此,在下一力承当。” 

楚狂杰杰笑,咬牙切齿他说:“你该死一千次,听清了吗?” 

他撇撇嘴,也嘿嘿冷笑着说:“听清了,你的嗓门够大,连嘉峪关也听到啦!穷叫什么?死一万次也无所谓。你和邪剑皆与家师有怨,不知你们到底谁先上?” 

“你真敢和咱们动手?”楚狂问,神色却恢复了原状。 

“有何不敢?” 

“你不是太狂了吗?” 

“是你们迫在下狂,在下只好狂了。” 

“你有几分胜算?” 

“很难说,尽力而为,不计成败,在下自会为师门声誉而全力以赴。” 

楚狂转向邪剑呵呵笑,说:“古兄,千手神君与魔箫走了狗屎运,居然找到了值得骄傲的衣钵门人,咱们该不该为他高兴?” 

“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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