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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方平咬牙:“变态!”
    杜阮宁嗤笑:“我变态,你不变态?孩子都生出来了,嘁!”
    景光辉被捆成一团丢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方才杜阮宁以凌方平的性命相胁,逼他丢了枪束手就擒。
    于是他真的束手就擒了。
    凌方平心里直骂他笨蛋,可是景光辉一句话就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你说过,要避免无谓的牺牲。我不会让你牺牲的。”
    这么缺心眼儿的货,究竟是怎么被选进LY的?
    谭泽尧的车子冲进码头的时候,凌方平正被杜阮宁带出仓库,一步一步朝悬崖走去:“你说,他怎么还不来呢?”
 40生死抉择(二十)
    临海的悬崖;越往上走,风越大。微腥的海风吹乱了凌方平的额发,他的头发这几个月没有打理,已然有些长了;风一吹;便盖住了眼睛。
    杜阮宁很自然很亲昵地替他拨了拨头发。
    凌方平嫌弃地躲开他的手:“把你的爪子拿开!”
    杜阮宁翻了个白眼:“少自作多情!大爷只是看不了你这么邋遢,糟蹋了大爷的好相貌!”
    凌方平:“……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么?”杜阮宁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还是你又失忆了?”
    凌方平:“……”早告诉我会拿把枪顶老子脑袋上;老子会这么傻对你毫无防备么?
    杜阮宁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如果我们俩只能活一个;你猜他会选谁?”
    凌方平无语。这么老套的情节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两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生死相搏,凌方平光是想想都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哗哗地往下掉。
    凌方平问:“如果他选我;你会怎么办?”
    “一枪崩了你!”
    凌方平:“……如果他选你呢?”
    杜阮宁想了想:“把你推下悬崖吧。”
    “……”凌方平嘴角抽搐,“这有区别么?”
    杜阮宁道:“一个死的难看,一个死得好看。”
    凌方平嘴角继续抽搐。一枪崩了自然不会好看,可他不觉得在水里泡肿了有哪里好看:“这可是你的……”
    杜阮宁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与其日后你被别人干掉,不如老子亲手解决了。也落得个干净。”
    “……”凌方平:“早知道……“
    “早知道就告诉谭泽尧了?”杜阮宁笑道,“大兵,你这人特实诚,没事喜欢装英雄玩个一言九鼎什么的。我知道你不会说的。”
    凌方平:“……”这是夸呢还是损呢?
    趁着杜阮宁带走凌方平引发的小小混乱,常高峰和钱明带人顺利救下了景光辉,并迅速控制了局面。留下几个人看守俘虏,常高峰、钱明和景光辉缓缓朝崖顶包抄过去。
    退后一步就是悬崖,杜阮宁挟持着凌方平站在崖边:“他来了。”
    “凌方平!”看到凌方平被挟持的那一刻,谭泽尧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撞了一记,耳中一阵轰鸣,连喊他名字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一阵眩晕袭来,踉跄了几步,被刘延手快扶住,才没有一跤栽倒。
    凌方平?
    凌方平!
    谭泽尧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全都听得了。那名字就像一个魔咒,世界瞬间静止,所有人都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景光辉想:凌方平?凌队不是牺牲了么?难道是重名的?
    钱明想:他真的是凌方平!
    刘延想:我说这人怎么这么诡异,原来是凌队啊!
    常高峰皱眉:凌方平?那小子不是死了么?难不成借尸还魂了?
    杜阮宁想:原来这大兵叫凌方平啊!名字好难听!
    凌方平闭了闭眼:兄弟,别这样,会吓死人的。
    等那一阵眩晕消失,谭泽尧再抬眼看去,才认出挟持凌方平的人:“杜阮宁!你想干什么?!”
    “你再往前走,”杜阮宁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凌方平能感觉到他手在抖,“我一紧张,枪可能就走火了。”
    凌方平刚才没怎么害怕,这会儿倒是真有点儿怕了:“喂,我说,你把手稳住!”
    杜阮宁右手持枪在他太阳穴上重重一顶。
    谭泽尧立刻就不敢动了。
    “你倒是真把他放在心尖儿上,”杜阮宁的唇边勾起一抹极冷极淡的笑,“谭泽尧,你当真不认得我了么?”那笑容细细看去竟很是凄凉。
    谭泽尧蹙眉。钱明和景光辉带了几个人,想趁机从侧面悄悄摸过去。
    “都别动!退回去!”杜阮宁的面容瞬间冷厉,“谭泽尧,我再问一遍,你真的认不出我了么?还是你浅薄到只看壳子,只要壳子漂亮,里面是啥瓤子都没关系?你那时候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原来只是喜欢这漂亮壳子么?”
    “俞远?”
    “是我。”
    “真的是你?”谭泽尧这回真的震惊了,“小俞?”
    “谭哥,”杜阮宁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谭哥,是我。”
    “你……”
    俞远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我只是想问你,你还爱我么?不,你爱过我么?”
    因为父母的原因,俞远一直以恶意揣测所有的人。谭泽尧对他越好,他越觉得谭泽尧用心险恶。但一场灾厄下来,阴差阳错他成了广西毒枭。残酷的现实逼迫他几乎在一瞬间长大。这个时候,俞远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险恶,什么是真正的残酷。黑道的规则是,生是黑道人,死是黑道鬼,即便是老大,抽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谭泽尧的好。派人打探情况,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顶替了。他以为谭泽尧是不明真相,被蒙骗了,可是跟踪了几日,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凌方平被填井的时候,他刚好带人追踪到那里,顺手就把人给救了。
    凌方平被拉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灰,活像个土人儿。他捂着肚子疼得不停吸气,声音都是颤的:“多谢。请问……你是……”一双黑眸却很清明。
    俞远惊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上高高隆起的肚子,下意识地上去摸了摸。凌方平咬着牙轻轻颤抖。在旁边看着自己的身体怀胎十月,痛苦挣扎,俞远的感觉十分奇妙。
    “这个身体是我的,你说我是谁?”俞远挑起凌方平的下巴,用袖口揩去他面上的灰尘,“啧,没想到我自己长得这么漂亮。”
    呸,自恋狂!
    再漂亮,现在这壳子也是老子的。
    等等,面前这壳子里的瓤子是……俞远?
    好神展开的剧情……凌方平瞬间一脸黑线。本以为自己穿了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自己壳子的正主儿也穿了,还阴差阳错救了自己的原壳子。
    “喂,你不是真的快要生了吧?”俞远看凌方平捂着肚子咬着牙痛得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终于良心发现,“小罗,抱他上车,去医院!”
    凌方平却挣扎着拒绝了:“我这个样子……能去医院么?”
    男人生子的确不宜去医院。俞远也犹豫了。幸福妇产医院在凌方平脑海中一晃而过,最终还是觉得自己解决比较好:“送我回去吧。”
    车上。
    前座和后座之间隔了一层单向透明的挡板,隔音效果很好。俞远就坐在凌方平旁边:“我认得你。”
    “嗯?”“认得”这俩字有很多种理解方式。
    俞远道:“喂,你是那个大兵吧?被一枪干掉那个?”
    凌方平捂着肚子:“……”不要说得那么悲催好不好?不过:“你怎么猜出来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聪明的跟什么似的。
    “我既然能魂穿到这个身体上,我身体的占有者就只有两个可能,当时死掉的……”俞远指了指自己的躯壳,“还有你,大兵。其实我也不太肯定,诈你一下而已。“
    凌方平:“……”
    这一回凌方平沉默了很久,等一阵疼痛过去,方问道:“那你现在这个身体是……”看这车子,这气派,莫非……
    “广西毒枭的,”俞远伸手揉了揉脸,又看了眼凌方平,“可惜,太丑了。”
    凌方平:“……”只是比较普通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临下车前,凌方平再一次道谢。不管当时怎么样,目下的情况是,自己占了人俞远的身体,还承蒙俞远相救。怎么算都是他欠了俞远的。
    俞远抱臂冷淡地笑了一下:“不用谢我,我只是在救我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自己的壳子毁了吧?”
    凌方平:“……”
    “对了,”俞远道,“你想谢我也不是不可以。”
    凌方平嘴角抽搐,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地。
    “别把我的事告诉谭泽尧,就算是报了我的救命之恩了。怎么样?”
    凌方平:“……好的。”
    “过段时间我在这里有个交易,”俞远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赌一下谭泽尧究竟是在乎灵魂呢还是在乎身体,如何?”
    羊水破了,凌方平的肚子痛得厉害:“都随你了。我得先去生一下。”
    俞远:“……”
    “对了,”凌方平费力地集中精神想了一下,他跟俞远不怎么熟,似乎不宜交浅言深,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混黑道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俞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有分寸。”
    “喂,生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老子壳子弄坏了!也别把小崽子弄坏了!那可是老子现在的身体和老子原来的身体的结晶。亏待了它老子饶不了你!”凌方平从楼道里捡了根铜丝正在捅门,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儿把铜丝扔了。
    听到俞远问“你爱过我么”,谭泽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能骗他。可除了骗他,说什么都会伤了他的心。
    “不想说?不能说?不敢说?”俞远的唇抿出凌厉的弧度,“那么干脆点儿。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你选。”
 41二包子诞生记(一)
    一时间;悬崖上只有海风呼啸。
    钱明咬牙:“你们拖住他,我从悬崖下面摸上去。”
    “等等;”常高峰喊住了他,“就不说你爬到一半跌下去被浪拍死的概率有多大,让谭泽尧说句喜欢他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舍易求难?不懂什么叫攻心么?不懂什么叫缓兵之计么?没读过《三国演义》么?”
    钱明:“……”
    钱明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常高峰身后的亲信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向来惜字如金的常帅,竟然在关键时刻啰嗦出这么一大串子刻薄话来,还刻薄得这么咬文嚼字掉书袋。
    常高峰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谭泽尧弄醒!”
    钱明:“……”
    景光辉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想过去劝人。被刘延一把拉住:“你别添乱!”
    景光辉疑惑地看着他,刘延默默叹了口气,问:“你打算怎么劝?”
    景光辉道:“就让他赶紧说喜欢他呗!还能怎么劝?”
    刘延无语地把人拉到一边;拒绝解释。
    风带着海水的湿气卷上来,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了。气氛陷入僵持。
    凌方平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小声说:“喂,我脖子快被你勒断了!”
    “闭嘴!”
    “喂,你帕金森综合症提前发作了么?”
    “闭嘴!老子紧张!”俞远咬牙道,“别再招惹老子,小心老子枪走火!”
    凌方平好心提醒道:“你枪保险没开。”方才没注意,这会儿闲的没事干仔细瞅了眼,才发现自己被这么一把没啥威胁的枪胁迫到这个地步,太他妈可笑了!
    俞远:“……做戏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半途而废多没意思,陪我做到底好了。你也想知道在谭泽尧心目中的地位吧?这样能逼出他真心话的机会千年难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想错过吧?”
    “……”凌方平的表情相当奇特,“我觉得你应该趁这个机会把枪保险打开。”
    俞远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那样真的会走火的。”
    凌方平:“……”
    钱明不得已过去旁敲侧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费了许多嘴皮子,却换来了谭泽尧一个白眼:“你想趁虚而入?”
    钱明:“……”拜托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沉默了许久,谭泽尧艰难地对俞远吐出三个字:“对不起。我……”
    “你不用说,”俞远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
    谭泽尧看着他的眼睛:“我选择让你活下去。但我会跟他一起死。”
    凌方平突然就有了流泪的冲动。鼻子像被突然打了一拳,很酸很酸。
    俞远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台风眼里,风暴中心,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