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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华达山上的中国长城:出路-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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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白人劳工里的一个头目,他对中国劳工的一切行为,对那些白人劳工来说有绝对的影响力,直接影响到其他白人劳工对中国劳工的态度。在那之前,白人劳工几乎天天拿中国劳工取乐,只要他们高兴,他们可以随意打中国劳工,中国劳工就算被打不还手,被骂不还口,白人劳工还是要欺侮你,要打你。现在好了,李仓救了彼卡,也就等于救了中国劳工。
  白种人不再打中国劳工,不等于说中国劳工的身份地位变高了,高强度和恶劣的工作环境仍然时时刻刻在威胁着这些瘦小的黄种人。我的曾祖父说,那些美国铁路公司的老板哪里把中国劳工当人看,在他们眼里,中国劳工简直连牛马都不如。那种观念从中国劳工到美国的那一刻开始,到铁路修好的那一天,自始至终,一直没有改变过。中国劳工本来想通过请愿*,以达到改善工作和生活环境的目的,没想请愿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则直接把中国劳工推向更被动更为糟糕的境地,他们已经完全与铁路公司失去了相互对话的机会。骄傲而自负的查尔斯?克罗克和詹姆斯正陶醉在征服过的快意之中,他们自知他们的手中掌控着中国劳工命运的杀手锏,那足以把中国劳工置之死地,却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他们为这点感到洋洋得意。因此,自那次中国劳工请愿的事发生过后,不管是克罗克或詹姆斯,他们连看中国劳工在劳动的心情也都变了,变得很优雅,很从容,看中国劳工在铁路工地拼命干活的样子,他们更多的就像是在欣赏一道风景,那道风景并不是白人劳工,或者是真正的牛马可以代替的。在他们的眼里,那道风景真好看呀,说中国劳工是人吗?他们一点也不像西方人一样高大威猛,他们个子瘦小,辫子长长的,皮肤黄黄的,让人觉得一脸的病态;说是牲口吗?但他们又确实是人。他们一点也不比白人傻,有些事情他们能够做到,白人却不一定能够做到。他们怎么会是牲口呢?克罗克和詹姆斯就是带着那种复杂的心情一边在观察着,一边在玩味着这些来自东方的劳工。他们尤其喜欢在炎炎烈日下带着一种消遣的心情在看中国劳工们劳作,那时候,太阳当空,各种树木的叶片已经受不了强烈阳光的照射,都认输地卷起了原先的灵气和锐气,大地在太阳光的烤晒下,连仅剩的一点水分也都蒸发掉了,开始往地面上冒烟,大地快要燃烧起来了。光着膀子的中国劳工们这时已经被煎熬出了油来,金黄金黄的,一串串滴落在地上,才把脚下的地濡湿了一小片,很快地就又干了,于是又有一串汗油滴落下来……

第十四章(2)
鬼知道克罗克和詹姆斯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两个人的喜好却有惊人的相似。他们都喜欢看那种场面,看劳工们像在烤炉里苦苦挣扎的样子,看劳工们那种无助又无奈的绝望的眼神。那很让他们欣慰。
  克罗克和詹姆斯还喜欢欣赏中国劳工在冰天雪地里施工的场面,那别有一番情趣。阴霾的天,雪花在轻轻地不停地在飘落,千里冰封,万木凋零,大地一片苍茫,这时,哪怕是那些耐寒的动物也都躲藏起来过冬去了,更何况是人。克罗克偏偏就是喜欢在这种时候,在皑皑的白雪中,看中国劳工在施工的身影,看一片片鹅毛大的雪花跌落在劳工们的头上,耳朵上,一会儿,又化作雪水流进了他们的脖子里;看雪如何把衣衫单薄的中国劳工一个个包裹成可以活动的雪人,雪动物。
  问题是,这些中国劳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牛马,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却不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被当做牲口使唤,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怨怒在中国劳工的心中不息地鼓涌着,膨胀着,但又能怎样,请愿不成,你总不能又一次请愿,只要你不怕失业,你就继续请愿好了。可是,那种牛马不如的生活,劳工们已经实在无法再过下去了。有一天,终于有人说要给大清的皇帝写信,诉说劳工们的生活现状,他说这种事只能以国家的名义向美国政府提出交涉,否则,中国的劳工们将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永远只能当牛做马下去。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仓。对这件事,可以说李仓是处心积虑,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天,李仓非常认真地对我的曾祖父他们说:“看来我们只能够依靠朝廷了,如果说我们还是一个孩子的话,那么朝廷就是我们的大人,我们的父母了。眼下我们受了别人的欺侮,我们不请大人出来替我们撑腰,谁还能够替我们撑腰?”
  我的曾祖父说穿了就是一个农民,对这件事心里没数,他担心说:“那朝廷能够管这事吗?就是朝廷真的出面了,美国人肯听朝廷的话吗?”
  刘世顺对这事也根本不抱什么希望,他说:“以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去求朝廷,朝廷是不会替我们做主的,我看李仓你也太相信朝廷了,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
  苏文清也说:“李老师从来就是太相信朝廷了,朝廷却没把我们当人看你知道吗?你不可以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李仓听大家那样说,心里有些着急,他说:“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朝廷不会出面替我们说话?从大的方面讲,现在美国人那样欺侮我们也是扫朝廷的面子,看不起我大清国,如果朝廷不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不就是让人家打了不敢还手吗?”
  李仓言之凿凿地说着,不管大家怎么反对,他却坚持要写这封信。对他的固执大家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李仓向来对大清政府抱有很高的期待,总是相信清政府。现在华工们在海外遇到这么大的困难,求得清政府的支持和救助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从李仓方面讲,他确实把改变劳工命运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大清政府那里,他知道,任何人的力量都是极其渺小和有限的,尤其是作为身份极其低下卑微的华工。他们怎么可以跟一个国家,一个政府去比呢?只要一个国家,只要一个政府站出来替华工说说话,再难的事情,可能也就解决了。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坚信,不管从哪方面讲,这些华工都是大清国的子民,是皇帝的儿女,当自己的儿女在自己的国家以外受到人家的欺侮和凌辱时,你做父母的哪有不出面,不救他们的道理?我的曾祖父说,李仓总是以他一个穷酸书生的心理去看世界,去看自己的国家,他把任何一件事都看得过于简单,过于美好,过于理想化了。把清政府给美化了,高尊了,清政府怎么可能为他们几个华工而丢下大清帝国的脸面去向美国妥协呢?要知道,那时的大清帝国,一律把外国人,特别是西方人称为蛮夷,他们是根本不把外国人放在眼里的,倘是把外国人放在眼里,又哪来的在前面提到的朝廷要让外国人和中国臣民一样,向中国皇帝行下跪礼呢?更要命的一点是,当初美国人到中国招这批铁路劳工时,并没有得到清政府的应允,甚至于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严格来讲,美国那些负责招工的人是通过“猪仔馆”偷偷招到中国劳工的。清政府并不知情,即使那些地方官员早已耳闻目睹,也是我的地盘我做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当一回事的,或多少拿了人家“猪仔馆”的一点好处费。后来,此事已经闹大了,成了一件公开的事传到了朝廷,闭关锁国的朝廷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给那些远去美国的华工定了一个罪名:叛逃罪,算是对那件事件作了交代。

第十四章(3)
当然,包括我曾祖父在内的中国劳工,当时并不知道朝廷给他们定了那种罪名,他们只凭直觉认为李仓打算给朝廷写信求助,完全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那种感觉无异于竹篮子打水,是白费力的事。不想李仓却坚持要写,大家也只好顺从,觉得不能够拂了他的一片热心,你一句我一句说起要写就该如何写,让朝廷引起重视,替华工们撑腰做主。李仓不愧为书生,写一封信一点也不难,只一会儿功夫,一封信就写好了,信是这样写的:
  “美华工合并谨奏:恭请皇上万安。蚁等生长大清国,事于同治三年,为饥寒迫,工艺为艰,适值美国招人,当面立约,不下数万人,或在广州落船。遂尔远适他乡异域,屈指两年有余,凭东家而吩咐,当牛做马,一任指挥,开山炸炮,概遵调遣,工夫不断于晨昏,力役无间乎寒暑,在蚁等亦为衣食计,难昧主佣之分耳。不意恶夷等恃富凌贫,等人命于草芥。衣食工银唯知吝啬,憔悴惫倦莫肯恤怜。常见苛求,恒加打骂。在东家既属苛残,官府依然阿比,纵尔鸣冤,反遭谴责,时时闻屈死之惨,处处有冤魂诉哀。岂不知君父之恩难忘矣,独是悲楚之下莫堪。似乎负屈难伸,含冤莫白,爰谨具奏恳恩救拔,伏乞施霖雨于遐方,苏兹枯槁,流福星于一路,庇我穷黎。庶几生死衔恩,远近沾德,万世流芳,匍匐哀告……”
  信写好了,李仓已经泪流满面。这时,他看大家都在看他,一时变得很尴尬,他说,他真的是太激动了,他相信朝廷收到信后一定会替他们做主的,他面对东方,虔诚有加,跪了下来,并叩了三个响头说:“皇上,您千万要替我们做主呀!……”
  本来,大家并不指望那封写给皇帝的信就一定能够改变他们什么,但李仓的样子还是感染了大家,毕竟,大家也都在盼着这封信能够给他们带来好运。大家看李仓跪了下去,便也都面朝东方叩了三叩。
  出于对中国劳工的大量需求,从1865年起,美国政府通过了《鼓励外来移民法》,此法一颁布,迅速建立起同中国之间的海邮汽船服务事宜。这就为华工和李仓他们把信寄往中国,寄给清朝皇帝提供了便捷。几个月后,这封带着美国铁路华工对朝廷满怀热切期待目光的信,几经周折终于被送到了紫禁城。小皇帝同治1861年六岁即皇位,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来岁,连汉字都还没能看懂,他不可能认识到这封信的重要性,它事关中国劳工的生死攸关。但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慈禧不可能不识得字,她不但懂满文,还能读写汉文,她的这种本事后宫嫔妃里几乎无人可及。因此,她不可能不知道那些华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不可能写这封信的,那不是自打耳光吗?外国不是那么好吗?外国的月亮不是比中国的圆吗?你们不都往外跑了吗?现在回过头来找朝廷干什么?关于南方部分农民出洋当劳工的事,这个精明的女人早就听说过了,她还知道在那些劳工里面,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红毛残余,那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一提起红毛,她就恨得直咬牙切齿。咸丰六年,当她得生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同治皇帝时,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有别于咸丰的其他嫔妃,她的一整个生命都已经交给了咸丰。咸丰喜,她也喜;咸丰忧,她亦忧。咸丰那时正在被南方的红毛搅得心神不宁,她也是。咸丰之后,同治即位。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国家大事还不都是要她来操劳?整整十几年时间,她几乎被红毛搅得没能过一天安宁的日子。现在好了,红毛们该灭的被灭了,该逃的也逃了,世道太平多了,从内心来说,她还巴不得那些红毛死光光呢,她怎么可能去为那些人去求洋人?慈禧有打麻将的喜好,而且每打必赢,慈禧不可能没有自知之明,她也知道她之所以回回打回回赢,多半是因为那些格格们拍了她的马屁,故意让她赢的,讨她的欢心。作为她来说,却也乐得其所,不想去捅破那层纸。搓几圈麻将哄她开心算什么?别说那些格格,就是那些王公大臣,和整个大清国,还不是都要围着她转呢?
  那天,她刚好和格格们在搓麻将,与往常一样,她赢得很开心。对这件事的处理她显得非常的轻松潇洒,当小太监把奏折递给她时,她连头也不抬,只说:“别去管他们,当初他们想去发财的时候为什么就不想到朝廷,而是偷偷摸摸地逃走了,现在让人家欺侮了,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想起朝廷,这算什么事?包括那些跑出去的红毛,朝廷没治他们的罪就已经不错,要赶紧谢主隆恩了,他们还敢厚着脸皮写信来,亏他们想得出来!”
  慈禧的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她对格格们说:“我们打我们的麻将吧,别让这种不愉快的事搅了我们的心情,那些美国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了,我们也管不了人家,要我说那都是他们自己找的,活该!”
   。。

第十五章(1)
李仓他们自然在白等,永远不可能等到朝廷出面和美国有关方面交涉的那一天。他们更不可能知道慈禧会用那种极端不负责任的态度对待他们的求助。1860年10月(清咸丰十年),中英《天津条约》生效起,先后有英国、德国、美国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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