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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中情缘(出书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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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心血来潮跑来比武,还特意提高赌价,不会是没钱花吧?想起楚陶给自己掏的那笔赎身费,阿丑在心里阴阴一笑,明白楚陶比武赌钱的缘由了。
    不多时线香已燃了大半,眼见楚陶愈战愈勇,何云则连连后退,这场比试看来他是输定了,阿丑想了想,放在大氅后的手屈指弹出,无形剑气破空射到楚陶腿弯上,楚陶行动一滞,何云的拳头刚好送上,不偏不倚正中他左眼。
    「哎哟!」
    楚陶这声痛呼不是因为眼睛被砸到,而是倒地时后腰正硌在地上一把佩刀柄处,腰眼的痛直传心扉,再加上面门挨了狠狠一拳,顿时鼻子发酸,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绝对意外状况,饶是何云城府极深,此刻也不由愣在了那里,拳头还擎在空中,忘了收回。
    他刚才出手明明不快啊,照楚陶的身手绝对可以躲过去的,本来还想给小皇子个甜头,让他开开心心捧着赌资回去呢,怎么他反倒搞得被自己打趴下了?
    「王爷,您没事吧?」阿丑跑过去扶楚陶起来,边帮他揉腰边问。
    「没……事。」才怪!脸颊痛,左眼也痛,腰更痛得厉害,楚陶挤眉弄眼了半天,才好不容易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我去请太医。」何云回过了神,也跑上前查看,这几年两人切磋也不下百回了,他很了解楚陶的武功套路,从没失过手,即使赢也是不露痕迹的赢,哪有把人打得这么惨过?
    「我没事,别担心,这点儿小伤哪用请太医?」楚陶打肿脸充胖子,明明痛得厉害,还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找太医,否则他的颜面何存?
    何云其实也不想找太医,动手打了小皇子,这事可大可小,而且还以武赌钱,更是罪加一等,所以听了楚陶的话,正中下怀,忙给手下使眼色,让他们把赌资全都给楚陶。
    楚陶哪里肯收,反而将自己带来的银票掏出来给何云,道:「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何大哥要是不收,传出去人家一定会说我十一皇子仗势欺人,做虚赌。」
    阿丑看在眼里,心想你跟人家比武还不是靠着身份赢钱,这还不叫虚赌?
    见楚陶执意,何云没再推辞,道谢收了,送他们离开时还约好下次再比,楚陶笑着应下,出门后走出不远,笑脸立刻垮了下来,垂头丧气道:「短时间内,我绝不来比武。」
    本来还想跑来赢个小钱,虽说离千金还差很远,但积少成多嘛,结果如意算盘没打好,不仅没赚到钱,还倒赔了二十倍,外加腰伤,真是得不偿失。
    见楚陶一脸懊悔不迭,阿丑潜存的恶性情大大满足了一下,不过脸上依旧一副担心模样,扶着他慢慢向回走,道:「不来也好,那都是些粗人,下手没轻重,主子可以在咱们府里练武,反正府里有好多护院。」
    楚陶叹了口气,「连侍卫都不敢动真的,更何况护院?」
    阿丑一愣,「你知道他们在相让?」
    楚陶回瞪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他还不至于笨到连这点儿小把戏都看不出来,不过何云虽然相让,但多少还是会指点他一下,要是换了府上那帮护院,只怕没等自己出手,就一个个主动跪地求饶了,所以他才总跑来比武嘛,谁知何云今天撞邪了,这拳头擂得好重……
    「那,王爷,我们现在回府吗?」漂漂亮亮的乌眼圈映在楚陶脸上,像某只可爱的小动物,阿丑忍住笑,恭谨问道。
    「回府回府,我的腰好痛……」楚陶咧着嘴道。
    老天没给楚陶回府就医的机会,他们刚走到宫门前,就被迎上来的陈公公拦住了。陈公公是内宫总管,亲自负责皇上的起居,一看到他,楚陶就头皮发麻,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陈公公向他施礼后,言禀皇上传他过去叙话,见陈公公手指御书房方向,那是他一向闯祸后被斥责的地方,楚陶心里打了个突,小声问:「皇兄今天心情还好吧?」
    「老奴不敢妄自揣摩上意,王爷一去便知。」陈公公垂着眼皮打官腔。
    楚陶出使永嵊后还未曾来宫里觐见过,心里不免忐忑,情知躲不过,咬咬牙,随陈公公一起来到御书房,吩咐阿丑在外面候着,自己独自进房拜见皇兄。
    万煜天子楚翘正低头批阅奏摺,无视了楚陶的请礼,楚陶也不敢多言,垂首站在一侧,他们兄弟岁数相差颇多,对于这位严谨自律的长兄,他一向都很忌惮。
    「你眼睛怎么了?」半晌,楚翘方抬起头,瞥了一眼弟弟脸上那个漂亮的点缀,问。
    「我不小心跌了一跤,碰伤的。」欺君之罪楚陶一向无视,在那里信口雌黄。
    还好楚翘没多问,放下手中笔管,淡淡道:「听说你在永嵊玩得很开心。」
    楚陶不敢多言,只是唯唯称是,看他这副模样,楚翘哼了一声:「在邻国出入勾栏青楼,一掷千金,你这王爷做得倒是富贵,朕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得你如此垂青。」
    楚陶心里咯磴一下,怎么也没想到千金一事这么快就传到了皇兄耳里,偷眼瞅瞅楚翘淡淡的一张脸,心想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一掷千金,就为了买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的话,会不会立刻圣旨一道,将自己流放三千里?
    「皇兄,其实……」
    楚翘抬手打断了楚陶的话,「你不必跟朕解释,身为皇室子孙,却行举放荡,不思检点,不必再拿任何理由来搪塞,去太庙静思悔过,晚饭前不许离开!」
    「谢皇兄。」
    被罚思过对楚陶来说那是家常便饭,见楚翘面色不善,他哪敢多话,想到现在脸痛腰痛,接下来又要跪得膝盖痛,心里就万分后悔今天做出进宫的决定。
    行礼后悄声退出来,偷偷给阿丑使了个眼色,两人随陈公公前往太庙,极少见到楚陶这么安静乖巧,阿丑很想笑,他内功精湛,刚才立在外面,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好笑之余还很奇怪。
    怎么说楚陶也是皇子,又已成年,不该对皇兄那么忌惮,可是刚才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楚陶像是耗子见了猫,连回话声音都小得可怜,这样的场景在永嵊是绝难看到的,尤其是他的前任主子,从来就没把皇帝放在眼里过。
    来到太庙,陈公公命内侍在神位前放好蒲团,请楚陶跪下思过,楚陶看看大殿一侧的更漏,离晚饭时间尚早,看来皇兄这次是真生气了,以往他从未让自己跪这么久。
    两个小侍童被陈公公留下,立在殿口侍奉,其实就是变相的监视,楚陶早就习惯了,也不点破,乖乖跪在蒲团上静思,阿丑也自取了个蒲团,靠着他跪下来。
    「皇上罚的是我,你就不用跪了。」
    「跟主子同甘共苦是做仆人的本分啊。」
    阿丑一句话让楚陶感激地热泪盈眶,再次觉得那千两黄金花得值,也就没注意到阿丑的盘腿坐姿,他当然不会那么笨得真陪楚陶罚跪,就是让他感动一下,赚赚打赏费而已。
    太庙阔大沉寂,淡淡炉香缭绕,倒是个练功的好地方,阿丑阖目调息真气,过了许久睁开眼睛,见楚陶还一本正经跪在那里,一副被罚惯了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主子经常被罚跪吗?」
    「小时候是家常便饭,近年来就很少了,这次皇兄是真的动了怒,才会罚得这么苛刻。」楚陶低声道。
    「皇上对主子这么严厉,您就不想反抗吗?」
    这话看似关心,却意在教唆,以阿丑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不在万煜弄出点儿事来,哪对得起他一贯做人的准则?谁知楚陶听了这话,轻轻摇摇头。
    「皇兄身体不好,我不想惹他不快。」
    万煜不似永嵊强盛,传闻是先祖骄奢好战,遭天咒所致,所以皇室一脉凋零,尤其到了他们这一代,除了他从小健壮,没什么大毛病外,几位皇兄身子都不好,所以朝纲一直由皇叔楚玄一手把持,楚玄朝中党羽众多,楚翘这个皇帝其实只是个摆设,只不过这层窗户纸没人捅破罢了。
    看不出这小皇子还满体贴的,阿丑没再多问,闭目继续调息内力,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忽听耳旁传来轻鼾声,睁眼一看,楚陶依旧跪得很稳当,只是头不断磕点着,原来是到周公那儿思过去了,外面两名小内侍也睁只眼闭只眼,只当看不到。
    殿外日已西斜,阿丑颇觉无聊,起身去了偏殿,偏殿里供奉着万煜历代功臣的牌位,香典瓜果摆放整齐,他见没人,随手拿了几块,又四处转悠了一阵才折返回去,楚陶刚刚醒过来,恍惚间还以为是陈公公来了,吓得连忙跪直身子,阿丑坐到他身旁,把揣在怀里的柑橘和小点心递给他。
    「王爷,跪了这么久,您口渴了吧?吃水果解解渴。」
    楚陶吓了一跳,急忙四下里望望,小声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侧殿里摆了很多。」
    「那是祭奉先人的贡品,偷吃会被……」楚陶脸色白了白,做了个砍头的手势,他再怎么任性妄为,也不敢在太庙偷东西吃,阿丑以前也是皇子随从,不会连这基本规矩都不懂吧?
    「我没偷,我是正大光明拿的。」
    这话让楚陶差点儿吐血,不过见阿丑剥开柑橘,酸甜清香飘来,不由咽了口唾沫,跪了这么久,被炉香熏着,他早口渴了,丑仆人虽然举止过度,但时刻想着自己,其心可嘉。
    他哪知道阿丑其实是想自己吃,带给他只是顺便而已,香甜橘子送到嘴边,终于没忍住诱惑,接过来几口吃了下去,跟着小点心也很快下了肚。
    吃饱了,下跪也有了精神,好不容易挨到日落西山,到了掌灯时分,内侍过来请楚陶下殿休息,他站起来时已双腿发软,靠阿丑搀扶勉强挪步。
    「回府后,我帮王爷请推拿师来。」见楚陶举步维艰,阿丑提议。
    「不要,你给我推拿就好了,你比那些推拿师的技术可好多了。」
    暮色中阿丑翻了个大白眼,这家伙还被伺候上瘾了,那卖身的千两黄金他一分都没拿到,凭什么要给楚陶当牛做马?
    屋漏偏遭连阴雨,楚陶在阿丑的搀扶下刚走到宫门外,就看到侧道有几人匆匆而过,他低声咒了句该死。
    今天真不走运,出府前合该看看黄历的,跟碰到这几个家伙相比,挨打罚跪算得了什么?
    「王爷好像很讨厌见到他们,是仇家吗?」见楚陶脸色不善,阿丑问。
    「仇!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楚陶咬牙切齿说。
    为首的是元丞相,也是楚玄的心腹,更十恶不赦的是,他还是霍缜的未来岳父,霍缜就是接受了他的提亲,才跟自己拆伙的,一想到这里,楚陶就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把这个始作俑者的家伙狠扁一顿。
    阿丑来万煜之前曾曾打听过有关楚陶的事,听他提到元丞相,就明白了这位小皇子所恼何事,见他们已走远,楚陶却依旧转头怔怔看着,夜幕苍茫下,他脸上似乎带了些淡淡忧伤,将近日来的嬉笑顽皮都掩了下去,单薄肩上扛着不应属于他的一份清愁。
    是想起了那个狠心的侍郎吗?看着楚陶这副被主人抛弃后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阿丑头一次没了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阿丑。」过了半晌,楚陶突然道:「回府后,去交待厨子把夜膳弄得丰盛些,我要好好吃一顿,奶奶的,没必要为了那个混蛋节食!」
    第二章
    楚陶说到做到,当晚还真拼命大吃摆上来的佳肴馐膳,连皇上赐的御酒也开了坛,不过他酒量不好,喝到一半就醉了,阿丑没理他,坐在旁边慢慢品尝楚陶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的菜肴,反正屋里就他们两个,举止放肆也没人看到。
    「你说,我哪点儿不好,为什么他不要我,要那个女人?」吃得正香着,醉得一塌糊涂的人抬起头来问他。
    「在一起太久,就厌了呗。」阿丑嚼着香辣辣的酥麻鸡,品着贡酒,根本没把楚陶的伤心当回事,漫不经心地道:「他甩了你,你也可以甩他,再找更好的。」
    「我找了,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你哪里能超过他。」楚陶注视阿丑,嘟囔着叹气:「别的不说,光是长相你就差他好远……」
    阿丑正要夹菜的手一停,墨瞳里冷光闪过,他脸上的浮肿还有刀疤都是练功造成的意外,平时并不以为意,可是此刻楚陶的话却听着分外刺耳,于是冷冷道:「既然如此,王爷何必买我回来?」
    「因为誓言嘛,不过要兑现誓言好像也很困难喔。」醉酒的人看不到阿丑眼里的阴冷,随口答道。
    「是嘛。」阿丑冷笑一声,眼眸一转,见楚陶还支着胳膊半眯凤眸看着自己,他探身上前,抬手轻轻捏住楚陶的下巴,低低的声音道:「这再好不过了,我对你这种白痴也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白痴,嘿嘿……」楚陶醉过头了,被骂后不怒反乐,笑嘻嘻道:「我如果不是白痴,也不会喜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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