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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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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烈烈悲风起
楔子
“陆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啊。”大概是晚上有约会吧,部门里的实习生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虽然工作任务还有很多没完成,但她实在是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准备收拾下班了。
“嗯,再见。”陆遥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清脆声响,渐渐往楼道的另一边去了。办公室里陡然昏暗了下来,只剩下电脑屏幕明灭闪动的光,将陆遥的脸映成青白色,那是实习生顺手把办公室的顶灯开关给摁下了。
“我还在呢,关什么灯!”陆遥轻声抱怨。转念想想,年轻人做事还不都是这样顾头不顾腚的?唉,罢了罢了,反正眼前的工作不是三五天能够完成的,差不多告一段落,自己也该下班了。
虽然被实习生称为老师,但陆遥其实并非教师,而是一家企业的普通职员。在整个部门里,勉强排在第二第三位的样子,但是更进一步的机会似乎非常渺茫。在这个年代,如果年过三十以后还没能在姓名之后冠以“总裁”、“总经理”、“总监”之类的称呼,那就免不了被年轻人唤作“老师”。这样的称呼,就等于给陆遥贴上了“经验丰富”和“地位低下”这两张标签。而他的人生前景,简直就比关灯以后的楼道还要漆黑了。
陆遥叹了口气。他今年才三十岁,在别人来说,或许是对未来依旧保有憧憬的年纪。可是现实就像是沉重的大锤,早就将陆遥的梦想砸得粉碎。
在滚滚的时间大潮之中,每个人都在慢慢地改变。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乃至一分一秒,都在改变。三十年的人生经历里,他有过身为体制内的青年干部,志得意满、挥斥方遒的记忆;也曾经遭小人陷害、锒铛入狱,受尽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一次次的跌宕起伏,已经让陆遥改变了许多。他疲惫了,厌倦了,周身的棱角在无数次冲击下北一点点磨平。他终于不再有什么梦想,也没有余力再去胡思乱想了。
如今,陆遥的心态愈来愈趋近于中年人,年轻时敢作敢为的莽撞性格现在只留下了一丝残余,现在占据脑海的,更多的是瞻前顾后,生怕饭碗不保。其实这样的饭碗,保和不保,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遥苦笑着看了看堆满案头的卷宗资料。这是他带领十几个年轻人在四周内跑遍了全国三十三个分公司的调研结果。为了这叠资料,包括六个职能部门前后组织了相当的人力物力资源去做。可是这样的成果究竟有什么意义?它唯一的作用,只是在相关的公司高层面前展示,以证明为之忙碌的庞大团队有存在的必要,能够有继续向母体汲取养分的理由。
这样的工作,并不值得自己将之作为事业来对待。只不过在经历了太多坎坷之后,自己本能地拒绝风浪,竭力让自己满足于小小港湾中的庸碌生活而已。
陆遥用力揉了揉脸颊,让面部肌肉放松下来。唉,今天是怎么了,总有些心神不宁。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天色有些古怪,虽然才六点不到,整个天穹却浓黑如墨,仿佛有个极大的漩涡在天顶缓缓旋转,吸收了全部的光线。往日璀璨的灯火在这漆黑夜色的笼罩下,也显得明灭不定起来。
还是早点回家吧。这天气,说不定会下雨呢……陆遥感觉到周身关节都在隐隐作痛。这是多年病痛折磨所带来的特异功能——人体天气预报机。他拉开抽屉,拿出各式各样的药瓶,倒出一大把红红绿绿的药丸吞了下去。
前天长辈介绍的那个相亲对像其实是不错的姑娘,到家以后,不妨给她去个电话?
陆遥摇了摇头……或许,我想要一点改变。不同寻常的,一点点改变。
三分钟以后。
实习生踏着急促的步伐回到办公室,翻开抽屉找着什么。再度出门的时候,她嘟哝了一句:“人走了,门也不锁,电脑还开着。这陆老师真是的。”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陆遥。




第一章 败军(上)
光熙元年。
并州。太原国。大陵县。
惨烈的战斗刚结束不久,无数尸体密布在起伏无垠的山地间。僵硬的躯干彼此纠缠,断落的手臂仍紧握着刀枪。尚未冷透的鲜血浸润了干燥的砂土,形成无数道细小的溪流汇聚到凹陷处,慢慢地没入红褐色的大地。
在一处山岗上,千余名剽悍的骑兵簇拥着一面纯白大纛。纛下的匈奴大单于刘渊眺望着沙场,心中昂扬的快感简直难以用言语表述。
刘渊是匈奴左部帅刘豹之子,世代都是匈奴贵族。他少年时代留居洛阳与诸多名士往来,时人都认为其文韬武略远迈群伦。武皇帝司马炎甚至曾打算以平定东吴的重任相委,但朝中大臣多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此始终未得大用。此后他历任屯骑校尉、建威将军、宁朔将军等职,凭着深沉的心机和匈奴五部的军力,始终保持着相当的地位。
近年来,陈敏作反于东吴故地、李特割据西蜀、羌人掳掠雍凉二州,宗室诸王又互相攻战,大晋朝一时间板荡飘摇、腥风血雨,仿佛又重现了汉末乱世。眼见于此,刘渊的雄心壮志一天天滋长。
自呼韩邪单于内附以来,匈奴部众长期散居在北疆各地,至魏王曹操分匈奴为五部,分别居于并州兹氏、蒲子、新兴、祁、大陵各县,虽然也偶有骚动,但都成不了气候。偏是现任并州刺史的东瀛公司马腾施政无方,不仅对胡人百般欺凌,居然还派出军队掳掠胡族人口,将他们贩卖至山东藉以牟利。结果北疆羌胡各族怨恨之气,毒于骨髓,只待有人振臂一呼就会爆发出来。
三年前,刘渊假借为成都王司马颖招兵的名义回到故乡,并州各族豪帅纷纷来投,转眼间就聚众数万。不久之后,司马颖兵败被杀,刘渊立刻在左国城起兵,打着为司马颖报仇的旗号,自称汉王、大单于。
去年并州大旱,入冬又比往年早得多。各部落的牛马大批饿死,日子过得极为艰苦。刘渊不得不率军就食于黎亭,司马腾趁机挥军来战。刘渊先示敌以弱,引得晋军在大陵陷入天罗地网,随后以铁骑冲杀,晋军主力不过一日就土崩瓦解。
此刻他的身边汇集了以匈奴族为主,包括羯、羌、乌桓等各族的精锐战士五万余人,强兵猛将云集麾下,只需乘胜南下,足可一鼓而下河东,直接威胁大晋的都城洛阳。且看个个能骑烈马、开强弓的北方健儿,那些软弱的汉人哪里能抵挡的住?
此刻如众星拱月般随从在刘渊身侧的,都是他最亲信的豪酋胡帅。
左边首位的高大青年是刘渊的长子,左贤王刘和。只听刘和朗声道:“我们的先祖曾经与汉人皇帝约为兄弟,但如今汉人的朝廷却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我们的族人,派贪婪的官吏和奸诈的商人来压榨我们!呼韩邪单于的尊贵后裔为何要受制于卑贱的汉人?勇敢的战士为何要为懦夫作牛作马?如今父王用磨利的刀斧惩罚汉人,砍下他们的脑袋向天神献祭,天神必将赐福给我们!”
“天神庇佑!”另一名青年将领应和道。这人斜披武士袍,头发随意飘散着,乃是刘渊族子刘曜:“大单于,我们愿追随你的马蹄印,杀到汉人皇帝的京城里去!我们用刀剑掠夺他们的财宝,享用他们的女人,把他们的农田辟作牧场!”此话一出,众将立刻轰然响应。
刘渊仰天大笑:“说得好!大丈夫处世,要立志成为崇山峻岭,怎么能甘心做花草的培土呢?自古以来,所谓帝王之业并无一定之规。大禹乃是西戎,而周文王也不过是东夷出身;之所以能成就大业,只因他们威德所系罢了!如今我们聚众十余万,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就让我们乘胜追击,杀尽一切敢于抵抗的人!我们要成就比伟大的冒顿单于更辉煌的功业,在汉人富饶的土地上建立起强盛的王朝!”说罢,刘渊在众将近乎狂热的欢呼声中轻摇缰绳,纵马便行,众将纷纷跟上。
在他们身后,数万名凶悍的胡人战士汇成一道浩浩荡荡的洪流,奔驰向前,不可阻挡。
******
并州地近夷狄,民风剽悍,是以大晋历任并州刺史莫不带将军号,以强兵临之。现任并州刺史、宁北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东瀛公司马腾乃是当朝执政的权臣东海王司马越之弟,麾下精兵强将极多,与幽州的安北将军王浚并称“天下强藩”。二藩都是东海王的羽翼,一旦朝中有事,二藩举幽、并锐卒南向济河,谁人敢挡?东海王这太傅、录尚书事的位子便坐得愈发稳当了。
并州治所在晋阳,司马腾却把他的行辕安置在上党郡。皆因上党地高势险,四面崇山峻岭环绕,俯瞰中州,肘臂河东,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而上党郡的中心,就是太行八陉之四:轵关陉、太行陉、白陉、滏口陉交汇的重镇壶关。从春秋末年晋国初置上党郡以来,每朝每代莫不对壶关屡加修缮,到如今城高三丈余,宽可容四马并行,马面墙台林立,堪称金城汤池。
这一日,斥候乘着暮色飞骑直入,带来了三万并州军溃败的坏消息。驻守上党的大将李恽闻讯后大吃一惊,慌忙禀报司马腾。司马腾急招心腹于“鸣凤阁”商议对策。
鸣凤阁高达四层,碧瓦重檐,层台叠翠,主阁之外,又配有有庭园、湖山、亭台等,登楼远眺可见夜色中愈显雄壮苍莽的上党山地,乃是东瀛公府中饮酒作乐的极佳所在。只是现在阁中的数人绝没有那种兴致了。
司马腾侧身倚靠在主位的胡床上。他年约三十许,举手投足带着优雅的气度,不愧为皇室成员。但是,或许是被大军溃败的消息所震撼,此刻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昏黄的灯光下,他垂坠的皮肤显得松弛而毫无光泽,弥漫着日薄西山的颓废味道。
他伸手轻轻按压额头,苦恼地叹着气。几年来,晋军和匈奴在并州西南拉锯作战,大体维持着平手的局面。可这回三万主力被歼,双方的力量已然失去均衡,整个并州境内再没有可敌匈奴之兵。这样的形势下,应当如何是好?
“李恽,你先通报军情。”他打起精神道。
相貌精悍的校尉李恽躬身禀道:“主公、各位大人,据探马六百里加急回报,我军于本月初六在大陵遭到胡人伏击,全军覆没,将士阵亡万余,尸如山积,河水为之断流。现刘渊率匈奴主力正向南移动,直指孟津渡。其麾下大将、左谷蠡王刘聪率偏师东来,已先后攻占泫氏、屯留、中都等地,兵锋甚锐,难以抵挡。”
这番话一出,议事厅中诸人立刻骚动起来。
司马腾眼看着这些亲信部下一片仓惶之态,心中不由得十分烦躁。他勉强维持着镇定,问道:“各位,李校尉已经把情况说得很清楚了,各位有何高见?”
厅中数人面面相觑,彼此大抛眼色,谁都不愿第一个说话。主簿周良素来深受司马腾信任,他扭捏半日,眼看无人出头,只得干咳一声道:“主公,现今匈奴人马声势浩大……壶关城中兵马不满一万,其中又有不少老弱……恐怕难以力敌。下一步该如何行止,正要请殿下早作定夺……”
话音未落,一杯滚烫的茶汤已泼在周良脸上。
“什么早作定夺!真是胡言乱语!”司马腾冷笑不已:“平日里刮地皮、贩奴隶、劫商旅、殖财货,你的鬼主意比谁都多……怎么,这时却只要我早作定夺?我难道白养你们这群废物吗!左右,给我拉出去……重重地打!”如狼似虎的武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立时便上前来按住了周良。
一名肥胖的华服汉子慌忙躬身发言:“请主公息怒,主公待我等恩厚,我等虽肝脑涂地亦不足报也!然大军倾覆殆非一人之罪,还望主公念在周兄多年忠心耿耿,宽恕于他。”
司马腾斜睨了他一眼道:“那么,以族兄之见,又该如何行止啊?”原来这人乃是上党太守司马瑜,出自河内司马氏疏宗,勉强可算晋室远房宗亲,故此司马腾唤他族兄。
司马瑜捻须沉吟道:“胡贼势大,我军兵微将寡,与之作战只怕难以取胜,依职愚见,不若且以招抚为先,徐作长远打算。”
“住了!”司马腾手一抖,几乎又要把手中的茶杯砸向司马瑜的肥白大脸。
纵使司马腾不通军略,却也清楚此际形势危急,匈奴大军旦夕杀到,只怕招抚的使者还没到单于庭,自己已经被十万匈奴铁骑踏作了肉泥!
司马瑜面色阵青阵白的退下。又有一人闪身出列,乃是并州别驾石鲜:“太守所言缓不济急,吾有一计,可退匈奴!”
“快快讲来!”司马腾喜动颜色。
石鲜慷慨陈辞道:“安北将军王浚麾下兵强将勇、广有钱粮,更兼交连鲜卑、乌丸,实力极其雄厚,真乃我大晋中流砥柱。曾闻主公与安北将军有旧,只需一介使者、一纸书信,王将军必发鲜卑精骑前来救援。某虽不才,愿赶赴幽州为殿下求取援军,荡平逆贼刘渊!”
司马瑜正退在一边,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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