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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者-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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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者》
作者:【美】维罗尼卡·罗斯


作品导读

如果世界按照所有最美的特质划归五派:无私、无畏、诚实、友好和博学,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还会不会有杀戮、争端、夺权、暴乱?
答案你知道。
因为丑恶从未消失,它只是被深深地隐藏起来,妄图在某一天爆发出来,冲毁这世界。
在一个看似平静的开头后面,潜藏着令人惊讶的奇特曲折过程,我们所有人化身16岁少女“碧翠丝”,跟着她从安宁平和的无私派生活突然坠入分歧者的危境,突入无畏派基地,历经新生训练的血雨腥风,变身强悍理智美貌加身的“翠丝”,经历一场未知结局却至死不渝的恋爱,再跟着她走上解密分歧者之路,完成一次向死而生的蜕变。
此书为美国青春文学新星维罗尼卡?罗斯《分歧者》三部曲的第一部。创作这部作品时,罗斯刚刚22岁,还是美国西北大学的学生。随后,她又创作了第二部《反叛者》。这两部作品都占据《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超过100周,在欧美有着众多狂热的粉丝。2013年10月,数百万读者翘首以待的第三部《忠诚者》磅礴上市,迅速登上美国各大畅销榜。单在美国,销量就已经超过1000万册,获得包括“《出版人周刊》年度好书第一名”等在内的十几个图书奖。
目前,《分歧者》三部曲简体中文版都已经引进中国,将陆续跟读者见面。另外,2014年同名好莱坞大片《分歧者》将在全球震撼上映。

谨以此书献给我的母亲
因为她,我才能写下这一切:
碧翠丝终于意识到母亲的坚强,她纳闷自己许久以来竟丝毫未觉。

第一章 无私派

我们家有面镜子,就挂在二楼走廊里,前面是带推拉板的。作为无私派家庭的一员,在每隔三个月月初的第二天,我都会坐在镜子前,等母亲给我剪发。
我坐在凳子上,母亲在身后精心修剪我的头发。一簇簇金黄色的发丝悠悠地散落地面。
剪完后,她轻轻地把我的头发拢起来,盘成一个髻。当我在镜中触到她那冷静专注的神情时,心微微一颤:母亲是一位典型的无私者,她最大的本事便是忘我,可作为她的女儿,我却没有这本领。
我趁母亲没注意,偷偷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绝非虚荣所致,全凭好奇驱使。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改变一个人的面貌。我这一瞥,虽然看到的还是一个小女孩的面孔——巴掌脸,细长的鼻梁,大大的眼睛,但在几个月前,我就已满十六周岁了,今年便要面临派别选择。在其他派别,人们都会庆祝生日,我们不会,因为无私派把过生日视为自我放纵。
母亲把我的头发固定好,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好了。”她一抬眼,我们的目光在镜中碰了个正着,我来不及躲闪。可她并没有责备我,对着镜子,脸上还浮起一抹笑意。我皱了一下眉,很不解母亲为什么没有训斥我。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平静地说。
“是啊。”我应着。
“你紧张吗?”
我默默凝视镜中的自己。今天注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一会儿,我会接受个性测试,知晓我适合哪一派别。而在明天的“择派大典”上,我必须选择加入一个派别,经受重重考验。这个决定将关系我一生的走向,决定我是留在父母身边,还是远离温馨的家,背弃他们。
“不紧张,又不会影响最终选择。”我故作镇定地回答。
“这样想就对了,”母亲笑了笑,“我们去吃早餐吧。”
“谢谢妈。”我指了指头上的发髻。
母亲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随即拉上了镜子前的推拉板。我心想,如果世界没分派别,她定是一位美女。灰色的长袍掩藏了她姣好的身材,高高的颧骨和浓密的睫毛都令她楚楚动人,尤其是在晚上睡觉前,她会披下长发,那一袭波浪般的卷发打到她的双肩,真是美丽不可方物。可作为无私派的人,母亲必须隐藏起她的美貌。
我们一起走到餐厅。在这样的早晨,哥哥做美味早餐,父亲边读报边轻轻爱抚我的头发,母亲收拾餐桌时,总在不自觉地哼着小曲——这原本温馨的画面却扰乱着我的心。离开他们?哪怕闪过一丁点儿这样的念头,我都会被罪恶感笼罩。
公车里散发着废气的恶臭。每当驶过不平坦的路面它都颠簸得很厉害,尽管我用力抓住座位想保持平衡,但还是摇晃得要命。
哥哥迦勒站在公车的走道上,手抓着头顶的横杆以保持平衡。尽管是亲兄妹,可我们长相不同。他继承了父亲的黑发、鹰钩鼻以及母亲的碧色双眸和两个酒窝。小时候,这些特征的集合的确让他看起来有点怪,现在看来却顺眼了。我敢打包票,如果不是无私派出身的话,学校里一定有很多女孩暗恋他。
说起哥哥,他还遗传了母亲的无私天赋。在公车上,他不假思索地把座位让给一个板着脸的诚实派男子。
那人穿着黑色套装,系着白领结,这也是他们派的制服。顾名思义,诚实派崇尚诚信与真理,并把世事看作非黑即白,派别制服也由此而来。
临近市中心,空旷感渐渐消失,楼房密度增加,路面也变得平坦起来。浓雾中,从前的希尔斯大厦(现在我们称它“中心大厦”)浮现眼前,仿佛一根直插天际的黑色柱子。公车在高架轨道下穿过。火车来来去去,轨道又无处不在,我却从来没坐过。只有无畏派的人才搭火车。
五年前,无私派的志愿者重新铺设了部分路段。由市中心开始,他们把道路慢慢往外延伸,直到用尽了所有物料。可我家门口的路却依旧坑坑洼洼,车子跑在这种路上很不安全。反正我们家也没车,也就无所谓了。
公车在路上摇晃颠簸,迦勒一脸平静。他手抓横杆力求平衡,灰袍从手臂上滑落。从他游移的目光我可以看出,他在观察周围的人——他努力只看别人以求忘掉自己。就如诚实派崇尚诚信,我们无私派视忘我为最高境界。
公车在学校门口停下,我起身从那个诚实派男子身边快步走过。不料被他的鞋子绊了一下,我一把抓住了迦勒的手臂。可能那天我穿的休闲裤太长了,不过我的举止向来也不怎么优雅。
市内有三所学校:初等、中等、高等,其中高等学校建筑是最古老的。和周边的高楼大厦一样,这栋也是玻璃钢构建筑。楼前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金属雕塑,放学后,无畏派的孩子便会互相挑衅,不断往更高处攀爬。我去年就曾看到一个无畏派学生不小心摔落下来,断了腿,后来还是我飞奔到医院找来护士。
迦勒比我大不到一岁,因此我们在同一年级读书,也就顺道一起走。“今天我们就接受个性测试了。”我说。
他冲我点点头,然后我们一起走进校门口。踏进学校的一瞬间,我全身紧绷。今天的学校弥漫着迫切渴望的气息,这些十六岁的同伴们似乎都想竭力抓住不分派别生活的最后一天,那样子就好像选完了派别,我们就再没机会踏上这里的走廊。一旦选定,新派别将接管我们今后的教育。
今天的课程减半,因此我们将在参加测试前全部上完。吃过午饭后便开始进行个性测试。一想到测试,我的心就扑扑直跳。
我问迦勒:“对于个性测试的结果你真的不担心吗?”
说话间,我们已到了走廊的岔口处,马上要分开了,他去上进阶数学课,我去另一头的教室上派别历史课。
他扬起眉毛看着我:“那你担心吗?”
其实,我本想告诉他,这几周来,我一直在担心个性测试的结果中煎熬着:究竟会是无私派、诚实派、博学派、友好派,还是无畏派?
可我的脸上却泛起一丝笑意,我故作轻松地说:“我?怎么会担心。”
他也笑了笑说:“好吧,那祝你好运。”
我紧咬着下嘴唇,走向派别历史课的教室。迦勒这家伙最后还是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脚下的走廊狭窄悠长,阳光从窗户透射过来,从视觉上似乎拓展了空间。在我们这个年纪,各派别的孩子只能在少数几个地方共处,这是其中之一。今天这群孩子似乎迸发出一种全新的力量,有一种末日狂欢的气氛。
一位长卷发的女孩突然在我耳边大喊了一声“嘿”,向远处的朋友挥手,衣袖甩到了我的脸上。还没缓过神儿来,一个穿蓝色衬衫的博学派男生又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狠狠地摔在地上。
“滚开,僵尸人,别挡路。”他边冲我吼边在走廊上继续往前走。
双颊火辣辣地灼烧着,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刚才我这一摔,倒是有些同学驻足,但没一人站出来帮我,只是目光追随着我一直到走廊尽头。最近几个月以来,这种情况不时发生在我们派别的人身上。博学派不断散播反无私派的言论,这已经影响到我们在学校的人际交往。我一肚子困惑:无私派身着灰突突的衣服,头顶毫无个性的发型,举止谦虚低调,这些原本都是为了让我们更容易忘却自己,也让别人更容易忘掉我们,但现在这些特点却让我们成了众矢之的。
我在大楼侧翼的一扇窗前停下,等待无畏派的孩子到来。每天早晨我都会来到这里,等待无畏派霸气地“出场”。七点二十五分,他们准时从呼啸而过的火车上跳下来,借以证明他们的大无畏精神。
我父亲称这些无畏派为“恶徒”。他们通常会穿一袭黑衣,身上有多处穿孔和文身。据说无畏派此生最首要的任务是守卫城市外缘的围栏,但到底有什么好保卫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来自无私派家庭的我应该永远不会理解无畏派那奇异的举止和个性的穿着,也永远搞不懂他们在鼻子内侧穿孔戴金属环与崇尚勇气有何关联,却着了魔般地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火车汽笛刺耳地响起,我心中一阵澎湃。车前灯闪闪发亮,火车摩擦着轨道“呼哧呼哧”地从学校旁边飞驰而过。当最后几节车厢驶过,身着黑衣、逃难似的无畏派男生女生纷纷从火车上跳下来,有人重重地摔向地面后打了几个滚,有人则往前踉跄地跑了几步后重新找到了平衡。其中有个男孩用手臂揽住一个女生的肩膀,大笑起来。
我忽然意识到,观察他们真是种傻里傻气的行为,于是在窗边转身离开,挤过人群,走向派别历史课的教室。

第二章 个性测试

午饭后,个性测试如期开始。我们坐在学校餐厅的长桌前等着,执行测试的人每次喊十个名字,喊到的人分别去不同的测试室。我坐在迦勒旁边,邻居家的苏珊坐我对面。
苏珊的父亲要通勤上班,因此有部车,每天都会载她上下学。他提议我们一起坐车回去,但正如迦勒所说,我们更喜欢晚点出发,而不想麻烦他们。
这是肯定的。
测试员主要由无私派志愿者组成。根据明文规定,测试员不准测试来自本派的学生,因此一个测试室安排了一位博学者,另一个安排了无畏者。规定同时还说,我们不能以任何形式为测试作准备,因此有关个性测试,我一无所知。
我环视周围,目光从苏珊身上转移到餐厅另一边的无畏派长桌。他们悠闲地打牌,肆无忌惮地吵闹、狂笑。在另一张桌上,博学派的同学絮絮叨叨讨论书本杂志中的问题,追求知识的欲望似乎永不停歇。
一些穿着红黄颜色衣服的友好派女孩坐在地板上做游戏,她们围成一圈,玩一种穿插押韵歌曲的击掌游戏,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那是因为又有人被淘汰出局了,输了的人要坐到圆圈中间去。在她们旁边的桌上,诚实派的男生狂打手势,好像在争论什么,不过有人脸上还挂着微笑,可见分歧不严重。
在无私派这一桌,我们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待测试。派别准则不仅左右我们的一举一动,还约束着我们的喜好。我有时会想,是不是有些博学派的人并不喜欢追求知识,会不会有些诚实派的人并不喜欢雄辩,可即使我们内心千万般不情愿,也绝不能违犯派别准则,我当然也不例外。
下一组叫到了迦勒的名字,他信心满满地走向测试室。我不必去祝福或宽慰他没什么好紧张的。他知道自己所属何派,至少在我们相处的这些年,他一直如此。我最早的关于他的记忆,是在我们四岁时,他因为我没把跳绳让给一个在操场上没东西可玩的小姑娘而责怪我。迦勒并不经常教训我,但我一直都记得那次他那种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试过向迦勒解释,我和他天性不同——比如那天在公车上,我就完全没想过要给那位诚实派的男子让座,可是迦勒不理解。他总说:“做你该做的事就对了。”这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了,好像对我来说也理应如此似的。
我的胃一阵痉挛。我闭上眼睛沉默着,直到十分钟后迦勒又坐回我身边。
他脸色苍白如石膏,抖动的双手不停地在大腿上来回搓,就像我想拼命地擦掉手心冒的冷汗时那样。我张口想问他,却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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