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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亩薄田闯天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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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铛,好样的!”方翔朝着铃铛翘起大拇指,换来铃铛得意洋洋的银铃似的欢快笑声,这笑声就好似春天的瓜果,脆生生的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味道。

    方翔与铃铛继续管理着野鸭子,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惨呼,带着一股子童音的稚嫩气息:“铃铛,救命啊!救命啊!”



………【第四十九章 我叫蒜头】………

    方翔与铃铛面面相觑,这祖宅只有二人居住,何时又闯来一个顽童?

    只是那呼声听来惨烈的很,方翔与铃铛也不敢耽误,急匆匆的冲进客厅,此时那凄厉的喊声又变了。

    “汪汪汪,我是狗,咬死你,汪汪汪。”

    声音明显来自卧室,方翔猛的推开卧室虚掩的房门,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鸟架剧烈的摇晃着,鸟架上的灰鹦鹉奋力扑棱着翅膀想要振翅高飞,只是为那条脚链所束缚、无法挣脱;而鸟架的下方,是适才那只被铃铛吓跑的白猫。

    灰鹦鹉口中大呼小叫、咒骂着威胁着呼救着,不时的还学上两声惟妙惟肖的狗叫。

    那只可怜的白猫好似吓傻了,蜷缩在墙角,呆愣愣的望着那只拼命蹦?的鹦鹉。以它的智慧,实在想不通眼前这生物,到底是鸟是人还是狗?

    方翔这一开门,白猫如蒙大赦一般,‘哧溜’一下,擦着方翔的裤腿跑了出去。

    白猫对准远处的院墙撒丫子跑,当真是疾若闪电,好似身后有几百几千个小鬼在追赶似的。白猫借着助力几下上了墙头,头也不回的跳了出去,就此再无踪影。

    方翔与铃铛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直愣愣的望着这只骤然开口的鹦鹉。而鹦鹉见白猫走了,也渐渐的安定下来,小眼睛望着眼前的方翔与铃铛,呆愣半晌后突然一歪脑袋,有气无力的嚷嚷着:“完蛋了,露馅了。”

    “好你个傻鸟,原来你会说话啊。”方翔与铃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几分狂喜与不敢置信。

    “哼哼哼…”方翔逼近鹦鹉,一脸的坏笑,“小样的,敢骗我?信不信我今晚就把你做成一锅鹦鹉汤。”

    灰鹦鹉好似听懂了,虽不言不语,可那脖子伸的长长的,做英勇就义状。

    方翔瞧灰鹦鹉这视死如归的架势,忍俊不禁:“嘿,你小子看起来倒是有点骨气。哈,不如这样吧,会说话的鹦鹉是不少,可我觉得你好像特聪明。不如把你卖给科学院解剖研究,能得到一大笔钱。”

    方翔一脸的财迷样,食中二指轻轻搓捻着,就差没流口水了。

    ‘解剖’二字入耳,灰鹦鹉小小的身子轻轻颤抖着,一旁的铃铛不乐意了,忙站在灰鹦鹉面前,张开小胳膊拦住了方翔,娇嫩如花的唇瓣因为不满而用力噘着,上面可以挂一油瓶。

    “铃铛,你真好。”灰鹦鹉感动坏了,它也轻易的瞧清楚眼前的敌我形势,立马朝着铃铛无条件靠拢,希冀在铃铛的保护下,能免遭方翔的魔爪。

    “哈哈…”方翔大笑出声,一为鹦鹉这匪夷所思的聪慧,二为铃铛的善良,可也怕铃铛误会,忙笑呵呵的将铃铛抱起,在她挺翘的鼻头上轻轻一按,戏谑着道,“傻铃铛,我怎么可能真把它卖掉,我是逗逗它。”

    “嘻嘻。”铃铛粉嘟嘟的小脸蛋红透了,欢快而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那灰鹦鹉也不甘寂寞的嚷着:“耶,你也是好人。”

    “呵呵,这个小马屁精。”方翔讶异于这鹦鹉的异常聪慧的同时,也实在是被它逗得大为开怀,微一思忖,笑着道,“这样吧,我们先给你起个名字。”

    铃铛用力点着小脑袋,十二万分的赞同方翔的提议,灰鹦鹉迫不及待的道:“我有名字。”

    即便是它这学舌般的发音,方翔也能听出其中的自豪之意,这就饶有兴致的问道:“是吗?说来听听。”

    “我叫蒜头。”灰鹦鹉一板一眼的声音中,多少流露出几分趾高气扬之意。

    “什么?蒜头?哈,蒜头,哈哈哈…”方翔失声狂笑,铃铛也捂着小肚子嘎嘎的笑起来,活像是一只开心的小鸭子。

    可怜的蒜头被二人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吓坏了,失魂落魄般的嘀咕着:“不好吗?不好吗?不好吗…”

    虽说‘蒜头’这名字有些古怪,只是听久了倒也蛮有几分趣味。何况蒜头对自己的名字显得异常得意,方翔也就不去给它改名。

    “蒜头,这名字是谁给你起得?”方翔随口问着,希冀蒜头能道出它的来历。

    “研究所,陈博士。”蒜头痛快利落的道出来。

    ‘研究所?’方翔一愣,继而有些恍然。

    虽说对鹦鹉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可方翔当初为了饲养蒜头,也曾在网上查找过一些资料。他知道科学家对鸟类学习与人交流的能力并不看好,鹦鹉学舌被很多科学家认为是一种条件反射的机械模仿行为,他们称之为‘效鸣’。不过也有一些科学研究人员不赞同这种理论,比如说科学家佩珀伯格。

    佩珀伯格在市场上随便买了一只普通的非洲灰鹦鹉,取名叫做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经过特殊训练之后不再是一只仅会学舌的普通鹦鹉,它已具有2岁儿童的情商和5岁儿童的智商,才能惊人。当训练师向它展示一个用蓝色纸叠成的三角形时,它能说出纸的颜色和形状,触摸后还能说出材质。

    亚历克斯能说出一百多个英语单词,识别五十多种物体,七种颜色跟五形状,甚至会从0到6的计数,还能运用如“我要……”或“我要去……”等句式与人进行简短对话。它甚至会用行动或语言向训练师表达烦躁和无聊的情绪,比如在它不想学习的时候,它会喋喋不休的大嚷:“足够了,不要继续下去。”

    亚历克斯被誉为世界上最聪明的鹦鹉,方翔对它的故事熟稔的很,而听蒜头说出‘研究所’三字,方翔突然意识到,蒜头可能与亚历克斯一样,也来自一家鸟类研究机构,而以蒜头的表现看,它或许比亚历克斯更为聪明。

    方翔摸摸蒜头的小脑袋,和声道:“那你怎么会出现鸟市里?”

    蒜头费力的想了半天,叽叽喳喳的道:“研究院,砰!蒜头跑出来、跑出来。马戏团,翻跟头、拉小车,晕晕。蒜头怕怕,跑出来、跑出来…”

    蒜头说的杂乱无章,方翔听来却有了几分明白:可能是蒜头所在的鸟类研究院突然发生了灾难性的爆炸,蒜头及时飞了出去幸免于难。后来落到一家马戏团手里,被人发现了独特的天赋,强迫着学习杂耍取乐观众。蒜头不堪压迫,瞅了个机会又逃了出来。可惜命运多舛,又被花鸟鱼虫那市场的老板捉到。

    而如此一联系,蒜头起初死活不肯说话的动机,方翔就大致了解:蒜头已经有了孩童般的头脑,知道自己的独特之处会引来灾祸,这就装疯卖傻不言不语,倒也不失为保全自己的一个妙招。

    ‘这蒜头,真是太聪明了,居然懂得掩饰自己的才能。’方翔暗自赞叹不已,伸手解开蒜头腿上的脚链,蒜头瞪着惊疑不定的小眼睛,不明所以然。

    方翔柔声道:“蒜头,在这里,你想说话就说话,不想说话,没人会强迫你。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铃铛,当然如果你想走,我也不会拦着你。”

    蒜头表现出孩童般的聪慧,方翔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再将它当作一只鸟来看待,下意识的将它当作了半个人类。所以才会解开它的脚链,任由它自己决定去留。

    蒜头歪着小脑袋认真思考着,铃铛紧张兮兮望着蒜头,小脸上写满了忐忑与渴望,对这个会说话的小精灵,铃铛是打心眼里觉得喜爱,特希望有这么一个伙伴陪伴左右。

    “好耶。”蒜头蓦的欢叫着振翅高飞、似要出门而去,铃铛大眼睛里雾气弥漫,下一刻就要山洪暴发。

    不料,蒜头在卧室中一个盘旋,突然稳稳的落在铃铛的肩膀上,在铃铛惊喜过望的眼神注视下,蒜头调皮的用小脑袋撞撞铃铛的脸颊,郑重其事的道:“铃铛对蒜头好,蒜头喜欢铃铛,蒜头要陪着铃铛。”

    【注:灰鹦鹉亚历克斯,蒜头的原型,被誉为世界最聪明的鹦鹉,不过已经在2007年去世。世界级媒体争相为它刊登“讣告”,英国《卫报》的讣告写道:“亚历克斯,一只比许多美国总统还聪明的非洲灰鹦鹉,在31岁的盛年离开了人世…。”】



………【第五十章 腊八粥1】………

    蒜头聪明的可怕,能够自由组合很多简单的词汇,甚至可以与人有问有答的对话。这小家伙与铃铛特投缘,形影不离,总是人五人六的站在铃铛的肩膀上,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蒜头调皮又可爱,会帮着铃铛一起放养绿头鸭,一旦发现不听话的野鸭子,蒜头就会怒气冲冲的飞过去学狗叫吓唬它,有时候甚至会破口大骂:“你丫的,不听铃铛话,老子大耳刮子削你!”

    一句脏话说出来,再配合着蒜头那狐假虎威的派头,经常把方翔与铃铛笑得前俯后仰,而蒜头就会把他们的笑声当作是一种鼓励,益发的乐不可支。

    不过,蒜头毕竟是鸟,虽有孩童般的聪慧,可如果是过于复杂的语句,它就会听不懂,或者是听懂了也无法对答。所以与它对话,方翔会尽量说些短句子,同时将语调放得缓慢清晰。

    腊月初七中午,方翔跟铃铛坐起客厅里忙碌起来,二人眼前放了一个小小的簸箩,里面放满了红豆、红枣、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

    方翔与铃铛将这些东西剥壳后放在大铝盆里,而无所事事的蒜头在屋外兴致勃勃的做着飞翔表演:平飞、滑翔、斜飞,优雅的像是一个高明的舞蹈艺术家。蒜头有时候也会像战斗机一样冲着地面急速的俯冲而下,在铃铛紧张不安的尖叫声中,蒜头总会在距离地面数米处刹住,一个灵巧的打旋后重新飞到空中,然后就会朝着铃铛得意的傻笑着。

    “蒜头。”方翔唤了一声,将一粒未去壳的榛子朝着蒜头扔去,蒜头敏捷的飞了过来,轻轻巧巧的用嘴巴接住,然后就兴高采烈的飞到铃铛的肩膀上大快朵颐。

    空中接食物,是蒜头在马戏团学会的本事。蒜头吃过榛子,铃铛就会喂它喝水,吃饱喝足的蒜头在铃铛身上撒娇似的蹭着,惹来铃铛欢快的笑声。

    ‘哐当’一声,祖屋大宅门被推开,远远的看见刘大壮走了进来。

    “玉娃,你做什么?”走进客厅后,刘大壮望着簸箩中的瓜果,不无疑惑的问着。

    方翔失声笑道:“大叔,你该不会忘了吧?明天腊八嘛,我准备熬腊八粥喝啊。”

    方翔的口气理所当然的很,在家里,母亲总会在腊八这天熬制美味的腊八粥,这么多年,方翔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刘大壮愣了一愣,旋即笑哈哈的道:“哎呀,玉娃,难为你还记得这个节日。在咱们村儿里,过腊八节的可是不多啊。”

    “为什么?”方翔皱眉不解,“以前我在宁远村的时候,每年都过腊八节的。”

    “以前是以前,以前是熬粥、喝个喜庆,图个家和万事兴。”刘大壮叹口气,“可现在年轻人都在外面工作,腊八也回不来,每家都只剩些老人跟孩子,没有主心骨在家里,哪有心情喝粥。”

    刘大壮唉声叹气的说着话,末了,神情陡然振奋,笑呵呵的道:“不过‘祀灶’那天,没准孩子们大都能回来。”

    刘大壮眉宇间露出希冀之色,摸摸铃铛的小脑袋,眉飞色舞的道:“铃铛啊,你爹妈昨晚打电话,说今年会提早回来,最晚腊月二十四,或许能赶得上回家过祀灶,呵呵,高兴吧。”

    刘大壮打心眼里透着一股子欢喜劲儿,满脸的褶子瞧来都舒展了很多,好似年轻了好多岁。

    方翔也为他感到高兴,只是铃铛小脸上却没有什么欢喜的神色,反倒是轻哼一声,朝着方翔挪了挪小板凳,继续默默的剥壳。

    “你这孩子。”刘大壮面色不快,继而却又颓然叹了一声,“唉,也难怪,快三年了,你哪里还记得你爹妈的样子,栓柱这小兔崽子。”

    刘大壮低声骂了一句,眼眶中微有些潮红,忙长吸一口气以作掩饰,拍着方翔的肩膀,笑哈哈的道:“玉娃,铃铛跟着你真是福气啊,树根今儿中午放学回家,嚷着要喝腊八粥,说蔡老师讲了,腊八是个大节日、要喝腊八粥。结果惹恼了你柱叔,朝着他屁股上就是结结实实的一顿胖揍,那屁股肿的跟馒头似的。树根那孩子到现在还躺在炕上嚎哪。你柱叔跟你柱婶为这事还吵起来了,唉,闹腾的街坊都过去了,你说这大腊月的,多让人笑话。”

    树根是柱叔的孙子,今天八岁,读小学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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