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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雪不仅后退了两步，心像跌入了谷底，看着他的双眸“原来你都知道，”说的苍白无力，从未有过的悲伤与绝望正蔓延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雨轩抓住孤雪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我以为只要不说，一切都会过去。”
孤雪用尽力气甩开他的手“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成亲？为什么？”她声嘶力竭的喊着。
“孤雪，放过爹好吗？我们是一家人。”雨轩接近恳求的哽咽着。
孤雪笑着，讽刺的笑着，带着不顾一切玉石俱焚的风雨“一家人？多美好。可是跟你们？一个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我叫了这么久的爹，我每天早晚请安。”讽刺的笑着，笑的更大声，她在笑自己。
笑声停止，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心跳。
“你母亲是我杀的。”萧凌如释重负般道出“可是当时的情况，让我不得不这么做。皇上初登地位，各王爷还虎视眈眈，皇上自小就有满腔抱负，力图改制。可是遇到你母亲之后，他不在摄入朝政，一心只想与你母亲厮守，只为了那一世一双人，便要弃天下于不顾。”萧凌低沉的说着，可是话语间有隐约的哽咽。
孤雪不在笑，似乎已经没有大笑的力气，而是微微抬起头，侧脸斜视着萧凌“试问江山关我娘何干？她是夺了你宋氏江山吗？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只想跟他爱的人相守的女人，难道这就有错？这就该死吗？”孤雪突然咆哮着。
“皇上自小胸怀仁义，如登基为帝必然造福百姓，当时的情况我必须那么做。”萧凌突然站直这身子，说的理直气壮胸怀坦荡的样子。
“我娘从来就没有想过牵绊住父皇，不然她也不会带着我离开。”孤雪抬起眉眼，此时眼睛里已经分不出是爱还是恨。“十八年了，派出去找我们母女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回来复命的。雨轩是唯一的一个，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的。”突然转头看着雨轩，眼神中布满了哀伤“你一早就知道的，对吗？”
雨轩颤抖着双唇，想要解释，可是所有的解释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哭着，肆虐的哭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模糊自己的视线。
孤雪的手掌冲着地面用力一吸，剑很快回到她的手中，她看着萧凌，这个叫了几个月的爹，这个雨轩的父亲，难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孤雪闭着眼睛一剑刺过去，可是剑刚到一半，就停在那里，孤雪紧闭着嘴，却还是忍不住，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流出，她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下去，一把利刃正狠狠的剜开她的心。“终究，你还是伤了我。”她的眼里是绝望，眼泪混合着血液。
雨轩难过的松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心脏就快痛的不能呼吸。“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爹呢？”
“为什么他就不肯放过我娘？”孤雪反问着，字字刺痛他的心。
是啊，为什么爹就不肯放过你娘。雨轩重复着。
孤雪一把抓住剑柄，将短剑在心口处拔出，温热的血液渐在雨轩的脸上，睫毛上。
血顺着伤口肆虐的流出来，染红她淡绿色的衣裙。
眼前的世界似乎都在旋转，她的眼睛微眨着，身体失去重心跌在那里，雨轩快步上去，慌忙的扶住她“孤雪！”
她没有看他，眉眼冷漠到极致，用尽最后力气甩开他紧握着的手。
“从此我们生死不相见！”她决绝的说着。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就快要没有知觉。
心痛肆虐的蔓延着，她已经分不清是哪里在痛，一步一步艰难的离开，离开他的视线。她走过的路，地下都有深深的血迹。直到离开他的视线，孤雪才跌坐在那里，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裙子下摆满是鲜血。太阳突然变得好毒，孤雪仰头看着，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它了，慢慢的闭起了眼睛。
萧凌走过去“轩儿！”
雨轩还一直傻傻的看着孤雪离去的方向，直到萧凌的手搭在他肩膀的时候，用力的甩开他“走开，别碰我。”眼睛里充满了愤恨，这一辈子，他是唯一的一次对萧凌不敬，因为他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自己敬爱的父亲怎么可以是杀害孤雪母亲的凶手，怎么是可以害孤雪顽疾的凶手。。
梅香一直站在旁边，她答应了孤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出来，可是她忍不住了，哭着跑出来，跑到雨轩面前，使劲浑身的力气捶打着雨轩“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坏了你的孩子你知道不知道。”
突然一个闷雷在雨轩头顶想着，转头震惊的看着梅香，紧张的握着她的双臂“你说什么？”
“公主她怀孕了，两个月了，太医说她身体不好，让她打掉胎儿，说胎儿会害她有生命危险，可是公主简直要留住孩子，她说那是你的孩子，就算有一天她不在了，还可以有孩子陪着你，为了孩子你也会好好的活下去。可是现在这一切是为什么？你不配她那么爱你，不配。”
雨轩疯了一样跑出去，所走之路地面上都有深深的血迹，他的脑海中不断想象着，孤雪走过时候的情形，还有她裙子下摆的鲜血，孩子……。雨轩的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满脑子都是孤雪刚刚绝望的眼神，可是她去了哪里？
萧凌跪在上书房的地上，久久未曾起来。他把一切都坦白了，全部。
久久的神宗没有说话，入夜才将奏折放下，眼睛布满了血丝“萧凌，虽然名为君臣，可是在朕心里一直当你是兄弟。”
“萧凌知道，是萧凌无用，让皇上伤心了。”
“你明知道朕爱婉青，你明知道你更爱她，为什么还要杀她？”
萧凌跪在那里，不解释，一心求死。
“罢了罢了！萧凌，你退出朝政高老吧。”
“谢皇上隆恩。”
“朕不杀你，是因为只要你活着，朕相信安儿就会回来。朕跟她分开了十八年，好不容易相聚，如今她又再次下落不明。”
“臣罪该万死。”
自这凌心。“你万死难辞其咎！”神宗突然震怒，颤抖着手，转过头摆着手“退了吧。”
孤雪消失的第一天，雨轩站在庭院里，痴傻的望着蔷薇花，第三天，重复第二天。第十天坐在回廊上到天亮，想着孤雪曾经在这里坐到天亮等着自己回来，曾经一度错觉孤雪正笑着走向自己，可是伸手去触碰，只有空气。
孤雪离开的第一个月，雨轩一直没有进宫，也没有出门，他一直没有寻找，因为他知道，只要她想躲，他找不到。
孤雪离开的第三个月，入冬，大雪连下三天，淹没了整个汴京城，雪大的像她来的那年，可是雪里没有她。
孤雪离开的第十二个月，雨轩一直呆呆的望着孤雪亲手缝制的那件衣裳，这些日子，是这件衣衫陪他度过一个个深夜，黄昏黎明。
“你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沈玲生气的抢过衣裳，仍在地上。
雨轩疯了一样推开沈玲，捡起衣服小心的抱在怀里，像是在保护自己的宝贝一样。
“萧雨轩，你醒一醒吧，孤雪她死了，死了一年了。”沈玲大声的说着。
雨轩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她没有
死，不准说她死了，她还活着，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沈玲无奈着，看着雨轩意志消沉下去，看着雨轩这样折磨着自己。
这时候，沈充突然冲进来，拎起雨轩的衣领，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嘴角很快渗出血，可是雨轩像没有感觉一样麻木着，继续抱着那那件衣裳，任凭嘴角流血，也不擦，仿佛流血的不是自己一样。
“哥，你要干什么？没看到他已经够难过的吗？”沈玲心疼的袒护着雨轩。
“我是要打醒他，如果在这么颓废下去，活该孤雪要离开他。”
第八十四章 你这小鬼
雨轩突然愤怒的眼神，扑腾一下站起来，直视着沈充。唛鎷灞癹读读 “你生气？愤怒？那你就做出个样子来，不要整天闷在屋里要死不活的，你说这一年里，你除了时间颠倒的生活，你还做了什么？有想过去找她吗？” 雨轩微微的眨动着睫毛，似乎有了知觉，转身走到孤雪的梳妆台前面，铜镜中的自己，却是狼狈的很。 “只要活着，就要相信有奇迹。”沈充鼓励的说着。 雨轩的眼神不在空洞，定睛的看着沈充“谢谢！” 皇上没有大白于天下，只是说萧凌因年事已高退出朝政颐养天年，对外雨轩还是驸马的头衔。 边关来犯，雨轩披甲上阵，金戈铁马。渐渐的，大家都不在称呼他为驸马，而是萧将军。时间没有改变他的容颜，而是让他更加冷峻坚毅。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汴京将军府 “来福，你们将军呢！”沈玲在后面叫住管家。 “沈小姐。”管家礼貌的招呼。 “雨轩呢？” “沈小姐还是不要进去了，将军在房间里，今天是夫人的……。。” 雨轩正在专注的看着墙上的画，整个房间里都贴满了孤雪的话，随处可见，每一张都是他亲笔所画，在边关他想她的时候画的。 咯吱，门打开。一道和煦的阳光照进来，雨轩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了一下。 沈玲气急败坏的走过来，一把扯下墙上的画，伸手就去撕扯“我让你看，我都把他们毁了，我看你还看什么。” “你要干什么？”雨轩怒吼着，抢过画。 “你问我干什么？我要问你干什么才是，十年了，你除了带兵打仗，就只是看着这些不会说话没有感情的画像，那我算什么？我苦苦等了你十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沈玲歇斯底里的喊着。 雨轩只是静静的将画收起来“她是我的妻，永远都是。”很自然的说着，却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她就是他的，永远都是。 “雨轩，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孤雪她不会回来了，在也不会了。如果她还活着，不可能不回来报仇，不可能不来见皇上的。” “玲玲，找户好人家嫁了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雨轩不咸不淡的说着，却让沈玲有抓狂的冲动，沈玲气的凑出去，哐当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雨轩依然坐在那里，看着墙上的画，看着孤雪微笑的容颜，自己也忍不住笑着。 咚咚咚！管家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事！“雨轩低沉的说着。 “将军，有位姓俞的公子找您。”雨轩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起身出去，迅速赶往前厅。 没到地方，就看到一个健硕的背影。 “大哥！”雨轩急切的呼唤着。 俞飞转身，岁月并没有改变他的帅气的脸庞，只是多了一些风霜的痕迹，让他变得更加果敢。 “有孤雪的消息了吗？”雨轩忍不住急切的问着。 俞飞只是摇着头，表情有些许的凝重。 雨轩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冷峻坚毅的脸庞多了一丝愁容。 “不过我现在怀疑一个人。”俞飞又突然开口。 雨轩的眼睛突然闪着光亮，急切的抓着俞飞的手“什么人？” “百毒教主，鹤顶红。” “鹤顶红？近些年江湖突然崛起的一个帮派。” “是，创教十年，教众有千余。鹤顶红百余年来被誉为百毒之首，因为此人可服食后安然无恙，才由此江湖名字。而天下间服用此毒不死的，除了孤雪还有谁？此人善用百毒，且自身百毒不侵，此人善用软件，但是江湖上没几个人见过，因为她用毒于无形，没有人敢接近。她坐下四婢，梅、兰、竹、菊。春兰善用梅花镖，梅花镖曾经是孤雪的专长，夏竹单凭一只玉笛便打遍天下无敌手。秋菊继承了鹤顶红的软件，自是杀人于无形。还有冬梅，此人不会武功，却得鹤顶红真传，不但是一个名医，也是一个用毒高手，一边救人，一边害人。这些人的专长加一起几乎就是孤雪。” “不可能的。”雨轩笃定的说着。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大哥，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为我寻找孤雪，辛苦你了。如果你说这些出来是为了安慰我，真的不用了。孤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人的，所以鹤顶红不可能是她。” “十年了，雨轩，十年的光阴。没有什么事是改变不了的，就像所有人都没预料到你跟孤雪的仇恨。” “大哥，真的谢谢你。” “雨轩，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要去查清楚。本想等我确认了以后在告诉你，可是看你刚刚的表情，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 “百毒教深处蝶谷，蝶谷里飞满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蝴蝶，它们看上去艳丽迷离，实则剧毒无比。鹤顶红从未涉足过江湖，也未曾出谷，你又如何得见？”雨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