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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第十章 正在爆发的女人
第十章
1
桌上的电话靠着丹凤近一些，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她没去接。中奇看她不接，便伸出胳膊接起来，一会儿递向她。她接过去只是听着，最后回了句：“不用，我自己去。”
她站起来拿了包往外走。中奇也站起来跟出去，“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行。”丹凤头说着时眼也没向他抬一下，打开面包车的车门进去。
现在丹凤和李中奇一个一把面包车的钥匙，她驾车的技术提高之快竟是李中奇没有想到的。对于沈丹凤，他也说不太清那是份什么感觉，但能感受到这个一直被什么压抑着，裹着一层柔顺外壳的女人正在爆发，不知是心怀热情地投向生活，还是带着仇恨地要与生活撞击。竟是有种不可以阻挡的力量，使任何事情都在她脚下怯步。
中奇知道她去见谁，他一听就听出打电话的人是谁，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去见他，每次都有“收获”回来。第一次他和她一起见到他，他送给他们一笔十几万的生意。第二次是那笔生意交货后，她接了电话后自己去的，她又拿回一个二十万的签单。很快是第三次，她拿回一部手机来。那次，他忍不住问：“你买的？”
她头也没抬，只要不是公务，她现在从来对他眼也不抬一下，但她回答他：“人送的。”
“别人的东西那么好要？”
“我正缺呢，又是非要送的。”
他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出去。
如今是第四次，他望着面包车再也看不到了，心中郁闷而又担忧，不知道她回来时又会带回什么。
在镇郊外一处新建的酒店里，宏宇的老总陈振民正在一个房间等着沈丹凤。丹凤直接推门进去，在他对面坐下。 “喝酒吗？”他向她晃晃手中的酒瓶。
她摇头，“喝茶。”
他不勉强她，自己倒上喝。问她：“怎么手机没开？”
“没电了，我记不住充电。”
“充电的时候也可以开着。”
“他们说开机充电影响手机寿命。”
他笑了下，“没事，放心用吧，就是你一天用坏一块我也可以每天送你一块新的。”丹凤没说话。他看着她又笑，“每次找你都担心你拒绝不肯来，可每次你都很痛快地就过来，可见了我又总是不冷不热的，这是为什么？”
丹凤如实回答他，“你不是说生意场上要灵活，用最低的成本赚取对方最大的利益。我只来陪着喝点茶吃点饭，顶多就浪费我点时间，却可以从你那拿到生意和礼物，不合算吗？”
“合算！”他点头笑，“现在厂里基本活过来了，下一步有什么精彩打算？”
丹凤笑了下，“我能有什么精彩打算！我只是觉得以我们厂现在的生产工艺水平，像陈总你这样的大企业想给我们大生意都难，我们生产的墙砖太落后太单一，快被市场淘汰了。所以我想挑个可靠有头脑的人出去学习学习。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陈振民望着她赞许地微笑，“不错，有头脑有眼光，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借你吉言！”丹凤笑笑。
他又问：“怎么来的？”
“开车。”
“自己开面包车来的？”
丹凤点头，他又说，“那辆车跑点业务还可以，老板出门谈生意太寒酸了，再买一辆吧。”
“想过，可不知道有没有我能买的。”说着她笑了下，“要那种又省钱，又省油，又看着像回事的。新车恐怕是不好办，想过几天去看看二手车。”
陈振民也笑了下，“正好，我那儿正要处理一辆车，你先用吧。”
“我不要。”
“不是白给，等你手底下有闲钱了再付给我钱。”
丹凤正色地看着他说：“我说真的，你还是不要给我，我可能一分也不会付给你。”
陈振民也很认真地看着她说：“做我的女人吧！”
“不。”
“要为你丈夫守节？”
“不，只是不想用它换生意。”
“为啥？”
“那厂子是我丈夫的血汗，我不能那么污辱他。”
陈振民良久地看她，又说：“和生意无关。”
丹凤笑了下，“如果与生意无关，我根本连坐在这儿都不会。你要后悔了，可以把给我们的再收回去。”
他像没听见，也像刚才并没有那番对话，说道：“把车开回去吧，放我那儿也碍事。我开着来的，所以你得先把我送回去。” 。 想看书来
303 第十章 李中奇的愤恨
2
办公室的电话又响起，中奇接起来。是丹凤打来的，她直接说：“面包车在心缘酒店的停车场，你来把它开回来吧。”没等他问出什么来，电话已经挂了。
当中奇开回面包车时，见院里停了辆白色的现代。他疑惑地看了它几眼往办公室走，办公室里只有丹凤。他问：“有人来了？”
“没有。”
“那车谁开来的？”
“我。”她说着已经往外走。他从窗子里看到她出门后往北拐，应该是往工地去了。
他有些糊涂，愣愣地坐下来想。忽然他明白过来，那辆车就是她这次出去的“收获”。他太阳穴上立时绷起了青筋，十指交叉在一起很劲地拧着，仿佛要相互把每一根掰断一般。
丹凤再回来时看了他一眼，他垂着眼睛没有看她。她坐下后，他从身上掏出厂和办公室以及面包车的钥匙放到桌上，一堆的往她面前推推。“这个，你收好。”
她像没听见没看见，说：“我想找个人去南方学学新型墙砖的制作工艺。让天义去你觉得行吗？只是天义走后厂里的事全由我顶着了，外面的事就得多辛苦你了。”
“这都与我没关系了。我要走，不想在厂里呆了。”他语气冷淡。
“真想走？”她语气更冷，“真想走就走吧，不过今天不行，明天吧，明天把业务都交接一下再走。”
李中奇看着她眼里冒火，点头，出去。
回家时丹凤没有开那辆白色现代，她让天义开着面包车，两人一块回沈园。天义看了她一眼说：“丹凤，中奇让我劝劝你。”
“劝我什么？”
天义迟疑着说：“他是为你好，我也是。不要和那个陈总走太近了。”
丹凤笑了下，“我知道，我有分寸。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没再说什么。”
丹凤说：“天义，我上次和你说过想派人去南方学习的事。一开始我就想让你去，只是觉得厂子里离不开你，又犹豫，后来我考虑再三还是你去吧。”
天义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我说过后我也帮你想过人选。得又要靠得住，还得脑子灵活以后能顶起事来，是吧？”
丹凤笑了下，“你说得对，所以才想着让你去。”
天义也笑笑，“我帮你想到个比我更合适。”
“谁？”丹凤忙问。
“天新。”
“天新？他不是在海上吗？”丹凤诧异。
天新是丹秀的弟弟，他们的父亲沈德盛从年轻时就在远海作业，有时跨海洋到其他国家的海区作业。天新高中毕业后随着父亲也去了那支远海作业船队。父子俩一两年不见回来一两次。
天义说：“他回来了，快一个月了。他不想再在外面干了，七婶也不愿意他再去。回来后我们几个兄弟坐过一次，天杰没说过吗？”说着他问了她一句。
丹凤苦笑，“我都一个多月没去我妈那了。”
他继续说：“我和天新聊过一次。在外面磨了这几年，更显老练了。他脑瓜子好用，文化程度也比我高，也年轻，学好回来应该是你的好帮手。”
丹凤也点头，想起印象中的天新嘴甜、手灵巧、心地很软，小时候和她挺亲近。从不见他和谁动手打架，性情里有些像个女孩子，也长得白白净净。想着时，她问，“他会愿意到我们那儿吗？”
天义说：“会的。酒桌上问到你时，知道了三强的事，听到你之后的情形我看着他眼睛出泪了。他从小就有些看不得人受难，特别对女孩就更是这样，我看现在也没多大改变。要知道你想让他帮你，他肯定会答应。”
丹凤笑笑，“让你说得像使苦肉计！还得人家从心里自己愿意才好。你明天找他到厂里来一趟，我见见他。”
天义答应着。 。 想看书来
304 第十章 让我爱你吧！
3
回到家丹凤照看着儿子写完作业，又看着睡了，便也在床上靠了下，不觉就叹出口气来。她望到对面梳妆台的镜子，一下又想到三强从前这么盯着看她梳头发的情景。这个情景她已经好久没再想到了，现在忽然想到三强就又想到李中奇。她平时更很少想到李中奇，李中奇在她心中平常的没有一丝分量，她只是不反感他而已。她绝对不会对他动真情，他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人，既没有值得她爱也没有让她可敬重的地方。况且她已经发誓，今生除了那两个让她动了真情的男人，再不让第三个出现。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曾是她深受的，已经无法回避地永远留在记忆里；另一个是她一生敬重的，将永远保存在她的生命里。从此，天下的男人将全是她可利用的棋子。她要让他们为她服务为他卖命，为她工作赚钱，而再不会为他们任何一个撒一点眼泪。
她知道李中奇喜欢她，从她看到他第一眼时就已经发现。她觉得对这个男人她完全可以把握住，觉得除了利用男人之外，她还得有个死心踏地地维护她，可以让她召之而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她觉得李中奇是。她要学车一是真的觉得有必要，二则就是想把他变成她需要的那个男人，所以她没说让天义教她，她只让李中奇教她。
对于那位陈总，她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想什么，可是她永远不能给他。他这种男人如果只是想得到一个女人的肉体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他并不稀罕。他是那种既想把别人的老婆搂进怀里，又盼望着有个真纯的女人给他心灵慰藉的男人。所以她一旦把身体或者感情给了他，马上就会失去他，变得不再有用于她。
她想到李中奇时，有些不能确定他明天会不会走。她不想让他走，她把身体交给了他却让他走了，那她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想到此，她站起来，出了房门。婆婆还在客厅里收拾，她说：“妈，你听着点乐乐，今天厂里有一批新砖出窑，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放心。我去看看。”
齐母看她近来瘦削了不少，不禁心疼，“凤，别太拼命了，能行就行，不行别太勉强，做什么事情也得先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能把自己赔进去。”
丹凤听着婆婆的话，眼里有些湿。她实在觉得对不住眼前这位真心待她的老人，她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欺骗了他们，还哄骗着他们爱她，信任她，视乐聪如血脉至亲……
“我知道，妈，你也早歇着。”她声音里有些颤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4
她一进砖厂院门就看办公室大开着房门。她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地面水汪汪的，李中奇在椅子上垫张报纸踩在上面正擦着玻璃。她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中奇听到丹凤的声音忙回头看，见已经进了门，没想到她这么晚又回来，稍愣了下，又继续擦窗。丹凤耐心地等着他擦完下来。他下来后把报纸揉一下丢进垃圾筒，拍拍双手后这才说：“帮你打扫最后一次卫生。知道你喜欢干净，每晚上我都会打扫一遍，怕脏着你。现在看来没这必要，这儿再怎么脏也没有人脏。不过要走了，还是再打扫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