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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夏无真又低下头去。
姚牧南笑道：“不好意思承认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不很正常嘛。我和几个兄弟刚一到门口，正看到你出来，虽然……”他暗暗打量她一下，含笑又说，“不是和你平常的样子很一样，不过还是能认出来！几乎照了个面，你真的没看到我？我想和你打招呼来着，被他们一搅，回头想找你时就看不到了。你那晚很漂亮……”
见夏无真无动于衷，姚牧南又说：“今晚一块去吧？那是我一哥们开的，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以后尽管去，酒水全免！”
夏无真安安静静地只做她的事，一直不搭他的话，他想再确定一声她答应不答应他的邀请时，却听房门一响，沈天桐进来。他急忙把话吞进肚中，站起来打招呼：“桐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43 第一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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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总刚回来？”沈天桐坐下后拉长语调问了句。
姚牧南这两天出去考察建材市场了。前天有一帮流氓去工地闹事，差点就大打出手，幸亏赵青华知道的信息及时，带着附近的民警赶过去，冲散了他们。沈天桐对此不是很满意。
姚牧南坐下来，嘻嘻笑道：“昨晚上到的家。”
“工地那边出了点事，知道吧。”
“知道了。”姚牧南不当回事，“是几个不长眼的小混子，桐哥你不用在意。”
“只是小混子？可说是五柳村的人。”沈天桐怀疑与五柳村那边还有摆不平的事。
“不会。五柳村那边绝对不会再出什么幺娥子！这笔买卖，咱是赢家，五柳村可是赚家，相比较最吃亏的该是酿造厂。我敢保证，五柳村这边绝对满意！现在见了咱亲的和一家人似的，他们居委会快成咱们后勤总部了！工地指挥部的小柳就他们五柳村的人，我了解了，去闹事的人没一个是五柳村的。”
天桐疑虑，“那怎么他们吆喝着是五柳村的！”
“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天桐看他满把攥的样子，有意给他泼凉水，提高了声音说：“没什么大问题？什么是大问题？以后那房子咱是要住的！不用出大问题，今天给你拍块砖，明天打块玻璃，一不小心再放把火，那有法住？我还得专门备个保安司令部放那儿吗？你确定不是五柳村的人？为什么打着五柳村的旗号去闹？以后还会不会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姚牧南虽然服得人不多，但对沈天桐一直都比较信服，听到说他几句，也没白了脸瞪起眼睛去分争。最后说：“我这不刚回来嘛，情况也不是完全了解。我回去好好查查！”
“查清楚了来告诉我！”天桐声音仍然带着恼意，“一惯的报喜不报忧，什么事在你嘴里都是一片形势大好！”
牧南又有些不服气，嘟囔，“交给我的事情就是让我想办法做好，遇到点麻烦就来请示，算什么本事！”
天桐哼了声，“你的问题就在这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本事！你姚牧南有没有本事我会不清楚吗？为什么让你去管这事？要是这事这么容易办，我用得着要你去？没人怀疑你的办事能力，我也没想过要帮你去处理问题！我什么也做了，要你们干嘛？可你得先让我心里明白，我坐这儿不就是为了听你们来说事的吗？能你行的你去做，不能你行的，咱一块想办法，这才是正常的！你再有本事还能一个人包打天下？”
姚牧南不再吭声。天桐又语重心长道：“平时更要多和赵部长交流情况，他毕竟是老大哥，社会经验比咱们丰富。会做事是将才，会用人才是帅才！赵部长那可是本现成的百科全书，厚着呢！为什么把他放你身边？你认为是为了管着你？谁能管得了姚牧南！那是为了让你用的，你得会用才行，保你少走冤枉路。”
牧南脸上又露出笑容，认真地点头。一会儿他离开，夏无真那儿也没任何反应。
除了问到她，夏无真一惯地对他们这些人的来去不理不睬。除了沈天桐，他们这些也算是公司“上层人物”的“高管”们，在她眼里似乎从来什么也不是，进出这间办公室，从没听她主动问候过一声，更别说给个笑容。牧南觉得秘书当到她这么硬气也算一大景致。
他没好再提先时的邀请，走了。
444 第一章 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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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无真看姚牧南离开，敲门进了沈天桐的办公室。天桐望着她，没问，可意思是“有事你说”。
因为夏无真罕言，也因为沈天桐素有稀语的传统，所以两人相对，更加互相延伸了对方这一特质，有事说事，很少有前铺后缀，更少有工作外的语言交流。
她说：“杨晓的父亲去世了。”
沈天桐眼里一惊，等着听更详细的情况。她说：“听说已经来市里住了好长时间院，昨天过世的。”
“杨哓知道了？”他心里已经有些自责起来。杨晓家情况艰难他是知道的，不过也没想到她的父亲一直有病，觉得当时真不该让她去那么远，她家里该是很需要她才对。
“昨天总务上已经派人去医院了，她母亲问能不能让杨晓回来趟。我想总经理那儿应该都知道了。”
天桐拿起电话给闫启行拔过去。闫启行接了，听他说完，说道：“已经通知杨晓回来了。”
“医院那边呢？”
“她父亲的后事公司帮着料理，昨天总务上就留人在那儿了，今天一早我让袁彬又去了，让他一块在那边照应着。我正等他的电话呢，看杨晓的母亲是什么意思，想等情况都清楚了一块去和你说说。”
天桐这边点头，又问：“我们一块去看看吗？”
“下午吧！广州那边有个大客户过来了，现在已经在吴总那边了，我一会儿要过去，中午可能一块吃饭。你参加吗？”
“我不去了。那就下午吧！”
天桐放下电话，想了想，掏出手机又拨给聂宇坤，那边接了后，他说：“杨晓的父亲去世了。”那边没有吭声，他又说，“下午一块去看看吧。”说完挂断，闷闷地叹口气。一会儿后他又说了句：“下午一块去吧。”
夏无真知道这是和她说，点点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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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知道女儿杨晓最快三天后才能到，不想让丈夫的遗体保存在太平间，主张接着火化，只等女儿回来后再举行葬礼。闫启行考虑也许杨母担心开支方面的问题，便让袁彬转达意思，说钱方面的事情不用有顾虑，由公司承担。但杨母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却也没说别的理由。闫启行也便交待袁彬一切照杨母的意思去做。
沈天桐在车上听闫启行介绍了这些情况，也点点头。一会儿，他们一行四人到达医院。刘明泰已经在医院了，看到他们，过来打招呼。杨家似乎没什么至亲，医院里只有杨晓的母亲和她的弟弟。袁彬接住沈天桐他们，引他们到杨家母子面前，把双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杨母望着沈天桐眼里扑籁籁地流泪不止。天桐也看着凄凉，握住老人的手安慰：“阿姨，您请节哀！杨晓很快就回来，您有什么要求只管先和我们说，都是一样的！”
杨母颤抖的双手也紧握住天桐的手，一行一行的落泪，双唇抖动，什么也说不出。闫启行见她情绪激动，也忙上去劝慰。杨母这才放开沈天桐的手，靠到十几岁的儿子身上无声恸哭。
闫启行见杨母太过悲伤，想说句宽慰的话也有些说不上，站了一会儿，和杨晓的弟弟交待几句，让他有事只管和袁彬说，又几个人一块出来。沈天桐有些沉闷，一直低着头走，快到车前时，发现聂宇坤也跟在后面，他站住了，看着宇坤不说话。宇坤望望他的眼睛，有些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满他也跟着出来，让他留在医院。宇坤有些迟疑，他不是不愿意留下帮忙，如果只是一般同事家的事他不会顾虑，但却是杨晓的父亲，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家人。闫启行也看出意思来，对刘明泰说：“明泰你和宇坤留下帮着照料一下吧，等杨晓的父亲火化后再走。有什么事及时给我和天桐打电话。”
刘明泰点头。沈天桐这才准备上车，却又停下来，看夏无真，问她：“你要留下吗？”
夏无真第一次表现出茫然的样子，她不能十分肯定沈天桐这是表述他的意思，还是只是寻问她的意愿。
他解释：“他们都是些大男人，你留下陪陪杨晓的母亲方便些。”
夏无真点点头。沈天桐与闫启行上车。闫启行心中不禁想，天桐对杨晓与杨晓一家确实有些超出一般的细致。
445 第一章 你不需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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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父亲的骨灰被暂且安置下，袁彬负责把杨家母子带到星河别院先住下，等着杨晓回来。明泰宇坤和夏无真一块从病房楼出来，也准备各自回去。明泰自顾地往自己车那儿走，没有管后面的宇坤和无真。他知道夏无真没有车，但觉得不该是他操心的，不论从私情还是路途都是聂宇坤离得近，所以他并不问她怎么走。宇坤后面叫他：“明泰，一块吃饭吧。”
明泰扭回头看看他们，有些无精打彩地说：“说实在的，想回去洗洗，这样有些吃不下去。”
宇坤觉得也是，可是他还是希望刘明泰能留下，这样他就可以也一块邀请夏无真。夏无真只在门口停了片刻，便往医院大门走，一边说着：“我先走了。”
宇坤便没再管明泰，忙去找自己的车，开上去追夏无真。夏无真看聂宇坤的车缓缓驶在她旁边，不是特别想上，但最后还是开了后边的车门坐进去。
聂宇坤慢慢开车驶出医院。一路上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他开口说：“和杨晓在一起时，我从没想过要了解她的家庭，对她家里的情况基本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她挺顾家的，一有些时间就回家看父母，她家又不是离得很近，我觉得很没必要，但是她从来不和我说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她的事情从来不和我说为什么，不管我理解不理解。现在想来，也许她是想自己承担自己家庭的担子，不想麻烦别人。也许她一开始就对我很失望，因为我确实没想到要了解她的家庭，问到时也是因为我不理解为什么她老是回家。她肯定是不满意，觉得我从不是站在关心她关心她的家庭的角度上去了解，所以她更不想告诉我。杨晓看起来很随和柔弱，其实心里很要强，不愿意把伤疤露给别人看，不愿意让人看笑话。”
聂宇坤把车停在了路边，夏无真望了望他，觉得那个背影有些激动。他又说：“我对不起她，我伤害了她！可我觉得她也从来没爱过我！你说我被她的漂亮迷住了，也许她是被我的热情迷住了，可即使那样的热情也没有燃起她来，只不过让她有一点感动而已。当我的热情燃尽的时候，我们的感觉就一日千丈地往下落。我也痛苦过，也茫然，也怀疑过自己！后来我知道了，你让我知道了，她是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他把头转向夏无真，红红的眼睛里有些悲愤，“我不是在为我自己的变心找理由，是她真的从来没爱过我！我从没有在她那儿感到一点她对我的需要！而你不是，哪怕只是从你身边走过去，就算你什么也不说，就算你说我只是你酒吧里见到的千百个陌生男人之一……就算你对我很伤望，我还是能感到你需要我！因为你爱我，是吗？即使你不承认，可你骗不了你的心。真真，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去做你心中始终如一的好男人，和杨晓继续下去吗？你真认为这就是对感情负责任？”
夏无真一直脸扭向窗外，听他说完这些，语气还是很平静地说：“你不需要问我，你的事情你自己负责，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负责！爱与不爱结果对我都没有区别，你不用对我费心思！”说完她推开车门下去。
“真真！”聂宇坤也下了车，想拦她，但她迅速上了刚好过来的一辆出租车，未及停稳接着驶走了。
446 第二章 去工地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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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市的冬天这几年一年来得比一年晚，越来越不靠着日头和天吃饭的人们也越来越没有了越冬的惯性，处在隆冬深处的春节便总是有些不期而遇似的突然。晃眼间到了，眨眼间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