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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之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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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捞国家的钱。如此循环,钱权双丰!有权的人好啊,个个纷纷巴结、人人曲意奉承,君不闻有诗云:“不信但看筵中席,杯杯先敬有权人”

江南的十月,夜凉如水,露珠晶莹,薄雾蒙蒙。沉思中的李学之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一片深深的黑暗,吞噬着整个夜空,让人心起惊怵。谁又知道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隐藏了多少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李学之乏力地站起来关上窗子,止不住心颤地望了望漆黑的窗外,拉上了窗帘。他知道如果对水泥厂采取严厉措施,那么他脚下将是一条漫长艰险的路,而这条路是那么的黑暗以至不知通向何方。

李学之半靠在床上,亢奋的神经让他无法成眠。随手拿起一本线装繁文版的《警世通言》以解其闷。翻看到书之二卷《庄子休鼓盆成大道》,饶是满腹不快也随文中精彩一笑而过。书中写道庄子行路偶遇一新寡妇人坐于坟前用扇子扇坟,不解问其意,妇人曰:“拙夫生与妾相爱,死不舍分,遗言教妾如要改适他人,直待葬事毕后,坟土干了,方才可嫁。妾思新筑之土,如何得就干?因此举扇扇之。”庄生含笑,想道:“这妇人好性急!亏他还说生前相爱。若不相爱的,还要怎么?”乃问道:“娘子,要这新土干燥极易。因娘子手腕娇软,举扇无力。不才愿替娘子代一臂之劳。”那妇人方才起身,深深道个万福:“多谢官人!”双手将素白纨扇,递与庄生。庄生行起道法,举手照冢顶连扇数扇,水气都尽,其土顿干。回到家中,庄子把路遇之事告知夫人田氏,口占七律:“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田氏怒中之言,不顾体面,向庄生面上一啐,说道:“人类虽同,贤愚不等。你何得轻出此语,将天下妇道家看作一例?却不道歉人带累好人。你却也不怕罪过!”庄生道:“莫要弹空说嘴。假如不幸,我庄周死后,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难道捱得过三年五载?”田氏道:“‘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那见好人家妇女吃两家茶,睡两家床?若不幸轮到我身上,这样没廉耻的事,莫说三年五载,就是一世也成不得,梦儿里也还有三分的志气!”庄生自此无话。不数日庄子染病而逝,田氏素缟守灵。一日来一貌美少年,自称楚国王孙,得知庄子已死,前来凭吊。田氏见那楚国王孙风流倜傥,俊俏无双,便动了春心,百般诱惑,那楚国王孙只得顺从,正欲洞房花烛,楚国王孙旧疾发恶,要食人脑方可痊愈。田氏欲与楚国王孙成就百年之好,便亲操板斧开棺取庄子之脑。孰不知道全是庄子道法显示,欲试田氏,田氏羞愧难当,是夜悬梁自缢,呜呼哀哉!庄子索纸笔写道:从前了却冤家债,你爱之时我不爱。
若重与你做夫妻,怕你斧劈天灵盖。又写四句:妻百夜有何恩?见了新人忘旧人。甫得盖棺遭斧劈,如何等待扇干坟!投笔飘然而去,得成大道。
李学之正在笑骂田氏,忽然心念一动:这故事说得虽然荒诞怪异,可实质是真,任你恩爱万分的夫妻,一遇大难便各西东,何况是一群为了个人私利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呢?也许可以为了眼前得势苟合一起,一但突破一点那么就会想减轻自己罪过相互攀咬,真相大白

呢!不禁有点乐观,可又一想连吴书记都忧心忡忡,话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无奈,自己在黄县毫无根基,又没上层路线,也许自己会不明不白地倒在黄县!可一想到愤怒的工人、可怜的孩子,李学之又无法遏制地痛恨腐败和官僚!他坚信党中央反腐倡廉地举措是坚定的,坚信党内好干部是占绝多数的,坚信我们的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是不变的!陈熙同一伙高官也在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何况区区为恶一方的邪恶势力。

望着一竖竖充满智慧的文字,李学之脑子里又有一个玩笑的想法:佩服古人发明的文字竖排法,让后人在阅读前人的文章时不得不点头不止,所以中国人总对前人五体投地;而西洋人发明的横排法,在后人看前人的文章时总是摇头不休,好象偏不信邪一样。这只怕也是中西方不同文化的一种表示吧!

渐渐地李学之酣然入睡。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第二十四章



刘明亮坐在局长办公室批阅文件,才批了几份就有些心不在焉,困绕他的还是那五百五十万借款问题。预算股的陆股长昨天从市里回来说是已经见到杨宏了,问及借款何时归还,杨宏便打混插科、转移话题,实在逼急了还主动要求增加管理费,就是不说什么时候还。陆科长还说,杨宏那小子只怕是真亏了,要不怎么就是不还钱呢?想到这些刘明亮太阳穴就鼓鼓地胀痛,悔不当初为什么要想收那点管理费把事情搞得复杂,不禁恨声骂道:“妈的杨宏,逼急了我找人了你的难!不信就要不回钱!”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刘明亮说声进来,抬头一看是预算股的老陆,手里拿着一张报表,说:“刘局长,组织部办公室的小孙送来了办公经费报告,你是不是看看?”
听说是组织部的报告,刘明亮心里一阵烦躁,明明一年的费用早就拨过去了,还隔三差五的来要钱,那里有那么多钱给组织部一家嘛,可心里气归气,事情还得不马虎,他不露声色地问:“多少钱?申报的什么项目?”

老陆说:“这次报得多,要增添三台电脑、打印机什么的,再有就是易耗办公用品、电气管道办公楼的维修费。零零总总七、八项,总金额是一十四万多,下面小孙说要尽快办理。易部长这次催得急。”

刘明亮腾地站了起来想发火,眼见老陆还在面前,又强忍了下来,只好顺势走上前接过报告,说:“我知道了,报告先放这里,现在预算资金指标还有吗?”
老陆说:“局长您也是多此一问,早就没得了,我那里还压着教育局、文化局、环卫局、计生委几个单位四十多万的追加报告还没提上来。我是看是组织部的才提到您这里的,也不想让你耽误了为难嘛。”

刘明亮点了点头说:“你先下去,我再想想办法。”看着老陆走出去关上门,他开始慢慢在办公室踱圈,心里默默在考虑从那里搞齐款子给组织部划过去。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沉思想事的刘明亮唬了一跳,一颗心嗵嗵作响。楞楞地看着电话,直到响了六、七声才缓过来,整理下情绪,抓起听筒说:“喂,我是刘明亮,什么事情?”话筒里传来易立宏惯用的声音,有点沙哑,吐词不清,一句话用词简单,仿佛永远没睡醒的感觉:“哦,刘局长啊,你很忙嘛。”

刘明亮听了,心中一阵好笑,怎么当官的说话都是这样的调调?心里在笑,可说话不能不保持热情:“是易部长呀!刚才去了隔壁孔副局长办公室有点事情,所以才迟了点,我哪有您忙呢?亲自跟我打电话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呀,”易立宏说:“怎么?只能管财贸的县长打电话找你,我这组织部长就不可以打电话找你?”刘明亮忙赔笑着说:“那里那里,聆听组织的声音可是我最大的愿望啊!小孙的单子已经在我这里,搞好了我给您送去?”易部长还是老调子:“不急不急,什么时候来?”刘明亮似乎没听清楚,但又马上转醒过来,易部长嘴里说不急可又问什么时候送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呢?我说自己送去也只是客气而已,看来这老易肚子里的肠子要比别人多绕了几个弯,你说想找我也不必要用这事情兜个大圈吧,说:“这样吧,填预算追加表需要点时间,我一小时后送到您办公室去?”易部长恩了一声说:“那就这样吧。”说完挂了电话。

刘明亮清楚县委组织部的分量,易部长是县委常委,掌管全县几百号大小官员的乌纱帽,更明白他跟张云生这党群书记关系密切,官员们的升降去留基本上他们说了算,所以丝毫不敢怠慢,拿起报告就往楼下预算股走去。边走边决定了组织部的追加费从财政专户里划拨。到了预算股,刘明亮把陆股长叫到一旁说:“你立即把组织部的预算资金指标造好表给我,我马上给易部长送过去。资金从财政专户上划拨。金额就给个整数算了。”说完便走出预算股,到一楼各个股室转转看看,他知道老陆会在二十分钟把一份完整的预算资金划拨单交到他手上,只是利用在空闲时间顺便过问一下其他股室的工作。

组织部办公楼就在县委政府楼的后面,是以前的旧楼改建而成的,一幢三层的老式砖瓦结构的建筑物,外面为了掩饰陈旧而漆成了红色,与老红的木制走廊混然一体,倒也有点仿古怀旧的味道。人字形的楼顶是粘土烧制的红瓦,整个大楼一片红色,以至大院地人开玩笑地说这是:红色的组织红色的楼,红色的大印人人求!

财政局归口县政府管理,刘明亮很少去组织部。他也知道跟紧组织部天天有进步的说法,可往跟组织部走多了,招人耳目,会让人以为你有什么目的。可真正去组织部少的原因主要还是当年李学之想提拔他做副局长时,组织部的易部长跟党群书记张云生曾经有异议,如果不是李学之强烈要求和吴书记的首肯,也许他刘明亮一辈子也坐不上财政局局长的宝座。刘明亮几年来在这个位置上战战兢兢,怕不小心就会失去这个令人垂涎的位置,这也是他的一个心病,所以从不敢怠慢张书记和易部长。这次如果借款追不回,肯定会被张云生当借口整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刘明亮走进了组织部,静静的环境有点索然,看来组织部到底充满了神秘和威严,上班的干部都在各自的办公室内不随意走动,到组织部办事的人都似乎被感染,走在木制地板上竟然没发出大的声音,熟人见了不象在其他地方握手打招呼闲聊,只微笑着点点头,用眼神相互传递着信息。跟财政局一楼各办公室喧闹嘈杂一比,组织的威严显露无疑。

刘明亮也轻轻快步走向二楼易部长那没挂牌子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静悄悄似乎没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定了定神,刘明亮敲响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易部长秘书的声音。
刘明亮推门走进去,古秘书满脸微笑地迎了上来握住了他的手,刘明亮悄声说:“你好啊,古秘书,我是给部长送预算资金划拨单的。”古秘书同样也悄声回答:“易部长交代了的,刘局长请直接进去,茶马上给你泡。”便把旁边一扇门打开,冲里面说:“易部长,财政局刘局长来了。”里面没有声音,古秘书对刘明亮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泡茶去了。

刘明亮微躬着腰走进了易部长的办公室。办公室大概有四十多个平米,由于是二楼最东面的房间,北面墙和东面墙各有一八扇叶的大窗。室内光线很充足,坐北朝南方向中间摆放了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就是俗称的老板桌,桌旁边是两个大书橱,里面满是大块头精装文本,老板桌前有两张转皮椅,其他墙周围摆满了沙发,精致考究的茶几上摆放了几盆盆景。易部长就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内,刘明亮紧步,从包内拿出预算资金划拨单说:“易部长,单子给您带来了。”说毕轻轻把单子搁在桌上。

易立宏看也不看单子一眼,微笑着用手点点身前的皮椅,示意他坐下说话。刘明亮赶紧一屁股坐下。易立宏没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着他。
刘明亮开始局促起来,微笑也慢慢僵在脸上,身子不安地在椅子上扭了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说点什么嗓子干涩,喉头发紧。恰巧古秘书端了杯茶走进来,放在茶几上。
易立宏冲古秘书说:“小古,把桌上的单子给办公室送去。”古秘书拿起单子仔细看了看,笑着对易立宏说:“部长,刘局长对咱组织部很大方呢,划了十五万。”
刘明亮这才恢复常态,说:“应该的应该的。”眼见古秘书拿着单子出去合上了门连句谢谢都没有,要是其他靠财政拨款的单位见到这么大笔费用,还不把自己当财神般供着又吃又喝送个误餐费红包啊!到底是衙门不一样啊!心里虽然感慨可嘴上还得谦逊:“易部长您看古秘书客气得,支持组织部是应该的嘛。”

易立宏说:“你小刘就是爱客气,本来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却听你说得好象很应该一样,说明你们心里还是有组织的嘛。我们共事也有这么多年了,可你就是跟我客气!”
刘明亮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很舒服,虽然知道易立宏只是随意说说,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到心里舒服。
易立宏又说:“小刘你也是黄县本地人吧?好象是荷堰乡人氏,对不对?”
刘明亮说:“是啊,易部长您怎么知道呢?”
易立宏说:“你的档案我看过多次了,这点子东西还记得住。既然是黄县人可得多为咱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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