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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戒-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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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清也生气了,大声说话,彩儿,这里是巡捕房,你也太不懂规矩了,你这种行为举止,只会害死小夏!

彩儿持枪面朝着父亲,她的手软了,慢慢地垂下来,眼里似乎有泪水要涌出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她感觉自己就要疯了。

张昆上前一步,夺过彩儿手中的枪,关上保险,插进枪套里去。张昆转过身来,表情坚决地对约翰逊说,总探长,我这就把证人带到审讯室去。

约翰逊领着唐爷和汉清、彩儿进了审讯室。

小夏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后有一名巡捕用枪指着他。唐爷和汉清见到戴着手铐脚镣的小夏,心里隐隐作疼。而在彩儿的眼里,小夏却是那么的伟岸和高大。小夏看到唐爷他们进来,心如涛涌,情感复杂,一颗豆大的眼泪,悄然从他的眼角慢慢地滚下来。

彩儿一脸勇敢地走到小夏的身边来,彩儿说,小夏哥不怕,我站在你一边!

小夏的头抬不起来,就像上面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室内一片死寂,令人窒息。他们等待着张昆带着那名证人过来,这种等待仿佛处在无际的冰天雪地,令他们全身阵阵寒冷。

终于,他们听到门外走廊响起了脚步声。

门开,张昆走进来了,但是他没有带来证人。张昆的脖子好像扭了,头有点歪斜,脸色紫青,快步走到约翰逊的身边来。约翰逊看着进来的张昆,有点纳闷,似乎在问,怎么没把证人给带过来。

唐爷和汉清还有彩儿,愣愣地望着张昆这边。小夏始终埋着头,似乎一切都在听天由命。

张昆贴近约翰逊的身体,嘴朝着对方的耳边冷冷地说,人死了。约翰逊以为听错了话,问他,你说什么?张昆低声又说,死了,她死了。

约翰逊这回听清楚了,他喘了两声粗气,大步走到门边,拉开门人就往外走,张昆紧随着约翰逊一块出去。

巡捕房最里面的一间拘留室门外,站着刘大个和几名巡捕,他们沮丧的表情看着一路走过来的约翰逊和张昆。

约翰逊几个大步走上前,推开房门,只见靠墙边的那张小床上,平躺着曲丽曼,她头发零乱,脸上表情怪异。床上湿汲汲的一片血红,床沿边还有一些血滴落到了地下。地上有一只摔破的茶杯,曲丽曼的右手上拿着一片三角型的瓷块,垂落在胸前,她脖子上的大动脉血管已经割断。

约翰逊惊恐万状的神情,他说,怎么,怎么会成这样?

张昆说,不清楚,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我检查过,从各种迹象表明,她是自杀。

约翰逊说,为什么?

张昆回道,只有一个答案,恐惧过度,造成精神失常而自杀。

约翰逊来回蹿动了几步,他说,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去跟唐老先生交待。张昆镇定地说,交待什么,什么也不用交待,我一定会有办法确认小夏到底是不是那名杀手。约翰逊说,那就干脆点,把人送到宪兵司令部去。张昆说,那不行,必须让他招供了再说。约翰逊实在是烦了,有点牢骚地说,张探长,你们中国人做事就不嫌麻烦吗?要不再干脆点,把人给放了,反正证人也死了,那边日本人的气我也受够了。张昆说,不能放人。约翰逊双手抱着脑袋,他摇动着头说,这放也不行,这送也不是,你到底在想什么?张昆依然冷静地说,我只想证实,他到底是不是那名杀手,这个案子既然是我管,我就一定得查到底!

张昆和约翰逊再次回到审讯室。

彩儿紧张地看着走进来的张昆。张昆的脸上显得很平静,他走到唐爷的身边说,唐伯伯,请您先回去吧,我承诺过你的话,决不会食言。唐爷端坐不动,也不回话。约翰逊说,唐老先生,出了点情况,你老还是先回吧。唐爷半眯着眼睛说,我走可以,但我得把小夏带走。张昆说,不行,他现在还是我的犯罪嫌疑人。唐爷半昂起头来说,是吗?那么你们的证人呢?张昆的手指不由在脖子边抓动了两下,他说,唐伯伯,我们办案,有捕房的方式,现在不便让证人出来。唐爷的声音拖得很慢,阿昆,那就是说,没有证人了?!

汉清在一边早就急上了,说话就有了火气,张昆,你为什么偏要跟唐家过不去,既然找不出证人来指控,就应该把人给放了!张昆不动声色地说,汉清兄,你不要这样冲动,证人已经指控过小夏就是凶手,那我们就必须慎重对待这件凶杀案。汉清说,小夏不可能杀人,他绝对不是你们要的凶手!张昆反问,那好,汉清,你们又有什么证明可以证实小夏就不是凶手?别的先不说了,单就说昨天晚上,你们谁可以证明小夏就没有离开过唐公馆?唐爷听到这话显然很不舒服,他说,阿昆呀,小夏每天干活都很辛苦,早早就睡觉了。张昆说,但这不是理由呀唐伯伯,您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约翰逊走上一步说,这样吧唐老先生,这人呢,我们还得先扣着,弄清楚之后,我一定给您一个答复。

张昆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再纠缠下去了,朝着巡捕挥动了一下手。巡捕举着枪捅了一下小夏的后背,小夏站起身来,脚下的镣铐发出一阵响动。

彩儿几乎是冲到了门口,双手拦住了要出门的小夏,她大声地说,我就是证人,昨天晚上,小夏哥是在我房间过的夜,是我一直陪着他到天亮!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愕住了。

唐爷的眼睛比平常瞪大了许多,汉清的手禁不住捂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张昆此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真是难以相信,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夜晚是跟小夏呆在一个房间里。

约翰逊痴呆着一张脸,他完全懵了。

小夏抬着眼来,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彩儿,他摇头,他用力地摇头。

彩儿这一下是彻底豁出去了,她朝着小夏大声说,小夏哥,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人的脸皮有什么重要的,我爱你,你也爱我,昨天晚上,我们是在一起度过的,一刻都没有分开,这是事实。你不是凶手,你没有杀人啊!

张昆的脸上弥漫着异常痛苦的表情,无论是真是假,彩儿的话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他的感情。

唐爷的眼前有些晕眩,身体不停地摇晃,汉清急忙去扶住父亲。

约翰逊正视着小夏,大声问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唐小姐在一起?

小夏想摇头,想拒绝,但是求生的欲望如一轮血红的太阳,令他的心智再次看到了这个世界。他大声地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肺就要裂开了。

彩儿手指着小夏又大叫起来,小夏哥你一个男人,敢做还不敢当吗?

小夏在彩儿眼光的逼迫下,他用力地点动了几下头!

唐爷好歹算是恢复了元气,他坐在那把太师椅上,感觉躯体像是一个空壳子。他的眼皮仿佛逆风中的船帆,一下一下地往上扯起来,天花板上的吊灯很耀眼,有如钢针刺钻着他的双目。

客厅里有很多人影子在唐爷的眼前来回晃动,他们是汉清、水月、兰儿、余炎宝,还有六叔和阿牛。唐爷的眼睛最后被定住了,就定住在他的身前三步远处,彩儿跪在地上。

唐爷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巡捕房回到唐公馆来的,那场暴风骤雨足以令他颜面扫地,无地自容而羞愧难当,他的宝贝女儿竟然一口承认是跟小夏同宿一室,这一残酷的事实他怎能接受,尽管他心里也曾怀疑彩儿是为了救出小夏,才不顾个人的名声,但是这件事从头至尾,彩儿的过激表现,是人都可以看出彩儿跟小夏的关系非同寻常。他可以放过小夏,小夏毕竟是一个头脑有过毛病的人,但是他决对不能就此放过彩儿。当他的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间,他似乎还看见了张昆那样种痛苦悲怜的眼神。活到这一把年纪的人了,他怎么还有老脸再去见张家的人。

这时候,唐爷从太师椅上稳当当地站起身来。

大家都看着唐爷,他们的眼神无不都在为彩儿担心。汉清的脚不由往前挪动了一下,水月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兰儿看一眼身边的丈夫,余炎宝无助的样子摇晃了一下头。

彩儿跪在地下一动不动,她的脸埋到了胸面前。彩儿她心里一点也不后悔,她认为今天晚上自己终于做出一场惊天动地的事,那不是为某个人,那是为了国家,为了抗日,如果还有个人的成分,那次在她生命危难的时候,在她即将被日本士兵奸污的时候,是小夏救了她的性命。她不但不后悔,她还为自己感到自豪,她那所谓的名声,拯救了一位在上海滩令日本强盗闻风丧胆的民族英雄,太值得了。朱老师曾经跟她说过,我们活着的每一分钟,这60秒的时间都要想到自己的国家存亡,苟且人生,那非壮士所为。

彩儿就这么想着,她的心里有如宽阔的海洋,一望无垠,明丽而舒畅。

唐爷往前走了三步,便立在了彩儿的面前。

彩儿看着父亲的脚,她心如盘石,泰然自若。

唐爷厉声说道,不知羞耻,败坏家风,你还有脸走进这个家门?!

彩儿的脸缓慢地抬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歉意,彩儿说,阿爸,昆哥那边,我自己会去解释。

你,你还有脸解释,唐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阿爸,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够解决。

唐爷的忍耐早已超越了极限,他狠狠地朝着彩儿的脸上挥动一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彩儿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红色的手印,那种红色竟然如三月的桃花,红艳而柔美。

彩儿的手在脸上摸了一下,鼻子里流出的血染红了她的手指。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心惊胆战地看着彩儿。

彩儿没有哭,没有流泪,反而她的嘴角上还悬挂着一丝来自内心的微笑。这就更加激怒唐爷了,唐爷喊道,六叔,家法严惩,不得姑息!

就在这时,客厅大门“轰”一声推开,只见小夏甩开大步,像头野牛似的闯了进来。汉清赶紧上前,想要拦住小夏,小夏猛地一下推开了汉清。

小夏人已经站在了唐爷的跟前。

第十二章

大家看着小夏突然闯了进来,都很震惊,都在暗暗担心着往下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跪在地上的彩儿大惊失色,她往上抬起来头,愣愣地看着小夏。

客厅里一时寂静下来,仿佛时间停止了转动,唯有那座古铜色座钟的钟摆发出“咯嚓咯嚓”的响动。

小夏没有闯进公馆客厅之前,在外面的院子里独自站了好长的时间,他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虽然已经无罪释放,虽然汉清拼着命要把他拉回唐公馆,但是他明白自己跟这个唐家已经隔着山一般的距离,尽管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先留下来,他有愧于这一家子人,他更担心彩儿的命运。在巡捕房那边,当张昆用愤怒悲凉的眼光看着他的时候,他多么希望对方拔出枪来。真正无辜的人是彩儿,也许他又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为彩儿。

现在小夏站在了他的恩师面前,刚才唐爷给彩儿的那一巴掌,简直把他的心都要打碎打烂。他的内心在呼喊,在吼叫,他不能就这样让彩儿不明不白地受到这般的羞辱和冤枉。所有的罪孽都是因为他的存在,在唐公馆,他不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他只是个阴暗龌龊的小人。

唐爷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小夏,他的脸上布满了哀怨和悔恨。

只听见“咚”地一声,小夏的双腿如折断的木柴,跪下地去。此时小夏的脖子一梗,似有一股血水要从嘴里喷溅出来。

小夏说,师傅,您不能怪彩儿!都是我,我现在就说。

而就在这时,彩儿疯了一般扑到小夏的身上。彩儿张开嘴巴,那两排白色的牙齿如闪电一样,毫不留情地咬住了小夏的颈脖。她的嘴巴松开的时候,小夏的脖子下端留下了两排紫色的牙齿印。小夏是麻木的,小夏没有感觉疼痛。小夏要推开彩儿,但是没能推开。彩儿嘴巴再次咬在了小夏的耳朵上,她这次没有用力咬,她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叮进那只耳朵里去,你这笨鹅,你要敢乱说话,我现在就会死在你的面前!

小夏被彩儿的声音震撼住了,他何不清楚彩儿是什么样的性格。

这时汉清奔上来,抱住小夏,从彩儿的身边往一边拖开。

彩儿大声地叫,阿爸,都是我,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这件事跟小夏哥没有关系,一点没有呀阿爸!

唐爷看到眼前的情景,悲哀地摇了摇头。

汉清抱起地上的小夏,往门那边拖动。汉清说,小夏,小夏你出去,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余炎宝也过来帮助汉清推小夏,嘴里说,出去出去吧,小夏你就不要来掺和了,这不是在捣乱吗?

小夏被汉清和余炎宝推了出去,客厅的门又关上了。

客厅里再一次沉静下来。

彩儿仍然跪在地上,彩儿说,阿爸,是我错,我情愿接受家法!

唐爷冷淡的目光如风一样从彩儿的头顶飘过,看着旁边的六叔,他凝重的声音说,六叔,家法严惩。

很快,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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