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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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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它意,只是想提醒阿兄从今夜以后要多加小心提防,出入之间最好多带些随从侍卫。”
“文若的意思是?”
“沈驯自寻死路,阿兄诛他是为国除不法,为民保阳城,赵忠或他的侄子就算想报复,也找不着错处。不能从明面上报复,我担心他们会从暗中来。”
“文若是说赵忠叔侄会用刺客?”
“不排除这个可能。”
两汉离上古未远,承先秦余风,游侠多,刺客也多。西汉就不说了。东汉初年,汉军攻蜀,接连有两个名将,一个刘秀的老乡加亲戚来歙,一个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岑彭都死在刺客剑下;汉末,孙策死於许贡的门客之手,亦算被刺而死。刘备在平原相任上时,也险被刺客所害。因替人抱怨杀人而被通缉的典韦,美其名曰“有志节任侠”,说白了,也是个刺客。
荀贞在西乡时,甚至听门下的游侠说过:洛阳至有主谐和杀人者,谓之会任之家,也就是后世的中间人,接受委托人的委托,给委托人选择合适的刺客。赵忠、赵忠的侄子都在洛阳,可能赵忠不屑於用刺客,他的侄子却不一定。荀彧的这个担忧不无道理。
如果从明处来,荀贞或许还会担忧。从暗处来,他是真的不惧,手下这么多的游侠勇士,谁能近处刺杀於他?他笑道:“赵忠权倾朝野,天子呼为‘阿母’。我一个小小督邮,哪里值得他雇凶行刺?”
“话虽如此,还是谨慎为上。”
荀贞点了点头,转开话题,叹了口气,说道:“志才一时之杰,惜乎只因出自寒家,便不为府君所看重。难怪我今天邀他同来太守府时,他似有落寞神色,原来是文若你已举荐过他而太守却不能用之啊。……,唉,太守只给了一个水曹书佐的微末小职,想来志才必是不肯屈就的。罢了,我也不对他说了,省得自讨没趣。”
他顿了下,又说道:“当今之世,选士而论族姓,用人则必阀阅,非名族不能进,非大姓而不用,多少杰出之士因此泯然无闻,可惜可叹。”阀阅,在此处不是指功劳簿,而是指门阀士族了。祖上有功业,后世据以为资本,故为阀阅。
荀彧有同感,说道:“是啊。志才有大志,也有大才,凭他的‘志才’,却不能登郡朝为大吏,不得不屈居家中,日夜以博戏为业,用酒来浇块垒。可惜可叹。”
荀贞默然片刻,想想戏志才,想想乐进,又想想空有才识却在决曹史上蹉跎到老的宣博,又回忆想起时尚出任乡佐时的欢喜和今夜李博在听到被除为督邮院小吏时的惊喜神态,再又转顾荀彧,复又看看自己,又是感慨,又是庆幸。要不是穿越到了荀家,要是穿越到一个贫寒之家,便是他有戏志才之才,在这个以阀阅族姓取士的时代,怕也是没有用武之地。
荀彧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误会了他的意思,笑道:“也是啊,阿兄你刚二十三四,我才弱冠,即能一个出任北部督邮,一个充任郡主簿,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我的族姓!说起来,咱俩也是沾了这世之流俗的光啊!说不定便在此时,就有寒家才士在怪你我堵了贤者之路呢!”
夜深人寂。
荀贞说道:“夜已深。文若,走,我先把你送回主簿舍。”
“阿兄为兄,弟为弟,怎能阿兄送我?阿兄无灯,我先送阿兄吧。”
“就是因为我是兄,所以才应该由我来送你啊。”
兄友弟恭,彼此争着送对方,最终荀彧还是没能拗过荀贞。荀贞送他走着,问道:“我明天一早便归家,你有信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要我捎回去么?”
“有一封给家父的回信,还有一卷才从书肆上购来的书与两块瓦当,要麻烦阿兄帮我捎回。”
“瓦当必是送给仲仁的了,书是给何人的?”仲仁即荀成,就是荀贞那个喜欢收藏瓦当的族兄弟,和荀贞的关系也挺好的。上次荀贞离家来郡,荀成和荀攸、荀祈一样都是送他了百钱。
荀彧答道:“书是送给我从兄仲豫的。”
仲豫即荀悦,八龙之首荀俭之子,在荀氏同辈、晚辈之中,若论军机智谋,他不及荀攸;若论处理政务,他不及荀彧;但若论学问,无人能及。荀彧比他小十五岁,非常佩服他。荀贞对此也是知道的。到了主簿舍,取了信、书、瓦当,荀贞借了荀彧的行灯,转回督邮舍。
……
到了舍内,许仲等人还没休息,在夜下的院里等他。
荀贞随手把灯交给看门的老苍头,吩咐说道:“明天还去主簿舍。”苍头应诺。
天气炎热,院中轻侠大多光着膀子,只穿着牛犊短裤,唯有许仲、“小苏君”苏正两人衣衫俱全,穿戴得甚是严整。荀贞热坏了,一身都是汗,接过小夏递来的蕉扇,呼啦啦猛扇了好几下,略得清凉,有了余暇问许仲、苏正。他笑问道:“你俩也不热?裹得跟个桶棕似的?”
苏正年岁不大,二十多岁,与荀贞相仿。他一本正经地答道:“我父母从小就教我,‘正’者,正也。名为正,不敢不衣冠正。”
荀贞觉得好笑。他和苏正也认识一两年了,尤其在西乡这一年多,差不多朝夕相见,不敢说尽知他的脾气性格,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知道他是一个表面上总一本正经,实际上却常做出令人哭笑不得之事的人,简而言之,用后世的语言形容,两个字:闷骚。
此时见他又是一副庄重严肃的模样,换在平时,荀贞会打趣他两句,今夜有心事,提不起说笑的兴趣,转问许仲:“君卿,你呢?你的名字可不叫‘正’啊。”
许仲言简意赅,答道:“君尚未归,我不能宽衣。”
荀贞一笑,想起了荀彧提醒他要提防刺客之语,心道:“文若说的也对,谨慎为上。”想叫许仲留下,和程偃一块儿随从侍卫,想了一想,又放弃了,想道,“西乡别院不可无君卿。”西乡别院的那些轻侠是他至今为止最重要的羽翼爪牙,不交给心腹人掌管无法放心。
他说道:“府君给我了五天假,我明天回家。君卿,你们也收拾收拾,明儿跟我一块儿回去,不必跟着我进县了,你们直接去西乡。到了西乡,叫阿偃和阿邓带他们本队人去我家找我。”
“是。”
荀贞拿着扇子又使劲摇了几下,把扇子丢回给小夏,说道:“多扇几下又不凉快了,身上反又多出一层汗。……,大家都早点歇息罢。”
诸人轰然应诺,送他回去后院,各归屋中休息。苏正和另几人嫌屋里热,拉了席子出来,铺树下,便就以天为盖,以地为床,睡在了当院,还自称:“为荀君守夜。”
荀贞一笑了之。
……
回到后院,宣康、李博披衣出来,三人又略谈了几句。
荀贞说道:“你俩今被除为督邮院吏,已是吏身,行动再不得自由。我明天归家,你俩不用陪我了,先去功曹要来除书,然后便去院中就职罢。待我归来,再给二位摆酒庆贺。”
李博很高兴地应了,说道:“在下与叔业今既被任为督邮院吏,便是督邮的下吏,不合适再住在督邮舍里了。我二人明天就搬出去,去吏舍里住。”
荀贞点头说道:“也好。”
李博见他心不在焉的,以为他是累了,拉着宣康告退回屋。
荀贞是有点累,可他心不在焉的原因却非在此。他大步进到屋里,两三步来到案前,从袖中取出荀绲的信,急不可耐地去掉封泥,抽出信笺,接着烛火看了起来。——唐儿听到他回来时,就点亮了烛火。
荀绲的信不长,四五行。最右两三行说的是荀贞巡行郡北事,大意即是荀彧说过的那些,不外乎叫他尽心办事;随后讲的是说荀衢已去陈家纳过采,也问名占卜了,兆遇金水旺相,是康乐、强健的预示,子孙大吉的征兆,叫他早点回家一趟。
在信末,提了一句:“衢从许县返家,喜言:‘可召贞速归,《诗》云:辰彼硕女,令德来教’”。
荀贞把这句话读了两遍,心道:“‘辰彼硕女,令德来教’,我记得是出自《诗经?车舝》,讲的是新郎在迎娶新娘途中的喜悦和思慕之情。‘辰’,美善貌;‘硕女’,德高貌美之女;‘令德’,美德;‘来教’,带来教我。”琢磨想道,“分辨诗中意思,仲兄明明是在说陈家女德高貌美,催我快点回去迎娶她过门啊。这是好话。文若为何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他想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是了!文若是我族弟,我是文若族兄,陈家女过门后就是他的族嫂。嫂叔不亲授。是以他作为族弟,不好夸奖族嫂的美貌。”自失一笑,心道,“荀贞之啊荀贞之,你也有患得患失的这一天?”
他到底是从后世穿越来的,纵使受到了当世的一些影响,纵使也知道当世男子能娶妻、可纳妾,对士族大家来说,婚姻更多的是结为姻党,利益联盟的关系,可毕竟有点放不下。至此,方才松了口气。心情放松下来,热又重新上身。他把信收好,连荀彧托他捎回去的那几样物事并存入箱中,打算明天回家时随车带走,解开衣带,准备出去冲个凉。
这时,他才看到唐儿。
唐儿坐在床头,以手支着脸颊,正呆呆地看着他。荀贞拿手在她视线前晃了两晃,笑道:“发什么呆呢?”唐儿回过神来,开口欲言,又闭上了嘴,强笑道:“没有啊!啊,少君是要沐浴么?贱婢烧得有温汤,这就给少君盛来。”
“这么热的天,用甚温汤。”荀贞纳闷,想道,“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欲言又止的。”问她,“我走了多日,舍里一切都还好?”
“好。”
“没什么事儿?”
“没。”
“那你愁眉苦脸的作甚!”
“没、没有啊。”
“还说没有!”
“……,少君,你去隔壁屋里看看就知道了。”
荀贞出门,去到隔壁屋前,门没锁,推开来,见室内床上睡着一人。
——
1,会任之家。
西汉时,“长安中奸猾浸多,闾里少年群辈杀吏,受赇报仇,相与探丸为弹,得赤丸者斫武吏,得黑丸者斫文吏,白者主治丧。城中暮烟起,剽劫行者,死伤横道”。
到了东汉,刺客这个行当更加有组织化,有了专门的“会任之家”,也就是中间人,“受者十万,谢客数千”,收十万钱,给刺客数千。这些会任之家“重馈部吏,吏与通奸,利入深重,幡党盘牙,请至贵戚宠臣,说听於上,谒行於下。是故虽严令、尹,终不能破攘断绝”。
有关会任之家的记述出自王符的《潜夫论》。王符卒於163年,则在灵帝朝时,此类会任之家大约还在继续活跃着。
2,选士而论族姓,用人则必阀阅。
王符:“贡举则必阀阅为前。”仲长统:“天下士有三俗:选士而论族姓阀阅,一俗;交游趋富贵之门,二俗;畏服不接於贵尊,三俗”。仲长统生於光和三年,这个时候刚两岁。
220年,曹魏代汉,陈群制订了九品中正制。实际上,九品中正制的本意一是为了稳定政治局面,二是为了试图改变汉末以来察举的种种流弊,“盖以论人才之优劣,非为士族之高卑”。直到魏晋之初,才学还是考选士人的重要标准。只是越发展越贵族化,最终成为了贵族维护自身利益的工具。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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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盘点筹划
隔壁屋子睡的是个女子,虽然夜黑看不清模样,但在叫醒她,说了几句话后,荀贞就问出了她的来历,原来是国叕买的那几个女乐之一,被阴修送过来的。
荀贞心道:“这么看来,我在太守府见到的那几个女伎,确是国叕的女乐啊。”想来应是杜佑、郭俊献给阴修的。对像戏志才这样的单寒弟子,阴修连一个“曹史”都不舍得给,而对像荀贞这样名族出身的弟子倒挺大方,不但给以重任,得了美女也不忘分他一个。
实事求是地讲,像阴修这样的官儿已经是好官儿了,尽管不能主动除恶,但至少“擢贤”,优待士族,也肯做事,上任没有多久就“行春”,也没听说有聚敛贪污的浊迹,难怪在郡中颇有美名。至於寒家士子?谁管他们!反正舆论话语权不在他们手里。
抄一次沈家,得了三次好处。荀贞甚觉好笑。既然阴修把人送来了,也不必装模作样地退回去。唐儿服侍他十来年了,辛苦得很,媳妇儿也该熬成婆婆了,能有个人来帮她挺好的。他没问这女子姓名,让她接着睡去,回去自住的屋中。
唐儿没想到他会回来,很吃惊,又高兴,忙去取来温水,请他沐浴。
荀贞不耐水热,没用,打了桶井水,由她帮着冲洗过后,浑身上下清爽,瞥眼处看到她额头上细汗如露,两颊飞红,水气里,嗅得一股如兰芬芳,不觉心中微荡,问道:“衣上熏的甚么香?这般芬芳?”
“前日西乡高素遣人送来了一个熏香的圆炉,说是叫甚么卧褥香炉,可以在床上被中使用。贱婢奇其精巧,便用了两夜。这衣上的香大约就是夜里熏上的吧?”
“什么香炉?能在被褥中用?也不怕翻倒?烫着了?”
唐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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