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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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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踩在谁脸上,有痛快淋漓之感。
收拾出来的两座殿堂,一个是皇帝上早朝的地方,一个是御书房。御书房里大成长公主和百官守灵,哭声震天,丫头们不愿意去,先去逛了逛金殿,再去御书房,听到里面有人正在争执。
是寿昌郡主的尖嗓子:“我要见母亲!”
大成长公主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现在皇帝死了,国舅虽然回来,却看得明白,以后很多事会仰仗萧护。长公主冷漠地道:“江宁郡王妃救主而死,按国舅的意思,把她先停灵在这里,以后入邹家祖坟,已入棺材,不能再看!”
她一面说,一面打量别人的神色。
没有人抬头,宁江侯更是冷淡。
新帝还没有立,宫乱还没有止,世家已经开始分庭抗礼。大成长公主和宁江侯、张阁老为江宁郡王妃怎么处置争了半天。
大成长公主不允许江宁郡王妃宫中停灵,她是皇帝姐妹。宁江侯是先太后兄弟,却一力主张为国舅计,江宁郡王妃停灵宫中。宁江侯是对萧护忌惮起来,打算一力拉拢邹国舅。
梁源吉没有说话的地方,别的内阁大臣们,死的死,还有一些没找到,不知道陷在哪里。只有张阁老在,阁老大人谨慎的想了一想。
萧护的担心,张阁老全有。比如说萧护一天就攻进皇宫,难免以后有人说他前面营救不力,不过打仗的事,也许萧护前面人手不齐。这一点儿,张阁老在萧护地盘上看得很清楚。
萧护又要拿下城门,又要层层营救,说他前面营救不得力,这是不对的话。
不过,这些官员们才不管这些。混迹官场一生的张阁老心中有数,当官的得了性命,还是官架子十足。包括阁老自己,都是这样的人。
萧护这一回功高苦深,不招人眼红才叫怪事。
大成长公主女流之辈,被乱兵吓破了胆,又对皇帝有手足情,对萧护感激是正常事。而宁江侯,从来城府深过别人,好似一潭子深不见底,从来没有清过潭的水一样混。
张阁老和宁江侯同朝为臣一辈子,也把不稳他的心思。阁老大人是感激萧护的,也是圆滑的。正因为感激萧护和又圆滑,张阁老决定赞成宁江侯。
他是萧护所救,表面一力不向着国舅不好。三个人中两个人同情江宁郡王妃停灵宫中,大成长公主只能同意。
灵是停了,不代表大成长公主和以前一样容忍寿昌。而看宁江侯不说话,像是不犯着为寿昌郡主和大成长公主再争执一回。
寿昌郡主大哭大闹,她穿一身丫头衣服,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回到宫中,老脾气发作,手指到大成长公主鼻子上:“你敢不让我看,你是什么东西!”
“放肆!”大成长公主恼怒,眼底都全是阴霾。她一直忍着,一直不与她一般见识,这个人越来越上来了。
长公主还有两个人在身边,喝命:“把她给我轰出去,等国舅回来,让国舅好好管教!”官员们全听在耳中,都心如明镜,朝中风向要变了。
这一回,长公主是恨透了国舅。她把皇帝的死,迁怒在三军统帅邹国舅身上。以后邹国舅说话,不会像以前那么管用了。
宁江侯还是不明声色,他也累了,装着眯眼养神。张阁老当然更装糊涂,也打起了盹儿。几个人上来,把寿昌郡主撵了出去。
寿昌郡主在宫门外大骂不止:“老虔婆,我让皇上杀了你!……。”别的人全当听不见。这些人的城府全在这一刻表露无遗,该哭灵哭灵,该当差当差。
再看大成长公主,哀哀哭灵,半点儿不走样。
程业康听不下去,出去也大骂:“你再骂一个字,让人掌嘴!”寿昌郡主不敢再骂,只跪在外面玉石台阶上痛哭不止:“母亲,我要见母亲。”
几天前和母亲的分别,竟然是最后一面。
水兰和小螺儿是因为少帅和少夫人而不喜欢寿昌郡主的人,也为她一掬同情之泪:“真可怜。”洒过泪水,互相扯着手,笑逐颜开:“咱们再逛逛去,难得来一回,得把这些花呀草呀的记住了,回去告诉她们,让她们眼馋去。”
这一会儿最悠闲的,却是这两个丫头。
邹国舅也离死不远了,他晕过去后,醒来就不肯休息,一定要来杀石明。石明没有找到,却遇到几个昔日的宫中侍卫,国舅一见大骂,丧姐丧君丧失家人的邹国舅已近半疯癫,和这几个侍卫动手,中了好几剑。
不是后面人上来得快,国舅当场就没命。
他血流不止,不能移动。自知命不长久,让人请萧护来。萧护过来,手上也带了伤,还往下滴着血。
他浓眉微皱,一眼看出邹国舅不行了。他中的伤两处在小肚子上,是个对穿。还有一剑在胸口上,擦心而过。
盔甲早就击得粉碎,看他身边尸体,有一个人手上还握着大锤。
少帅面色平静:“国舅,你有什么话说吧。”邹国舅喘息几下,吃力地道:“我只有一件事托付,”
“郡主就不必了。”萧护不等他说出来,一口就回绝。
邹国舅大受刺激,半仰身子坐起来,临死的人还冒火:“她对你是一片真心呀!”萧护冷淡:“哦?”
“你自己想想,她对你哪一回不百依百顺,”邹国舅一发怒,血就流得更快,人就更虚弱。怕自己没说完话就死,忙软下来:“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带她回江南,江南银号里我有一笔钱,让她自己过日子去吧。”
邹国舅乞求的看着萧护。
萧护静静站着,雪光淡而无踪,把他面庞一半隐在暗处,一半清晰呈现,英俊得如神祉般。他扯一扯嘴角,轻轻地道:“你知道的,我的妻子,是封家的慧娘!”
“啊!”这个当口儿提这个,邹国舅一惊。
萧护一动不动,似乎在按国舅说的回忆郡主对自己百依百顺,又嘲讽地一笑:“郡主以满腔爱恋给与,国舅用三军大权相托,皇上呢,按今天的来看,”他指的是御书房里皇帝和郡王妃死在一处。
“皇上只怕会以托国的财富相赠。可你们!”
萧护这时才激动了,他胸口起伏,看得出来强自压抑自己:“可曾问过我!”他眸子里怒火越喷越多,对着一个就要死的人,愤怒了:“只是郡主喜欢?你们就能把小人的名声加在我身上!只是郡主喜欢,你们就能把不仁不义不耻不德的名声加在我身上!只是郡主喜欢,你们就能陷害无辜的一家人,害死他们,还逍遥法外!……”
少帅越说越快,都有些控制不住:“你们害的我岳父母惨死,害的我妻子颠泊流离,用种种事情拿捏我想让我就范,你们不亡,还有谁亡!”
邹国舅张口结舌。
“从我到军中,哪一仗我不尽心尽力,只是郡主喜欢,你百般找碴,百般陷害,百般的逼迫……”萧护把旧事一件一件想起,就这还没有说父亲萧大帅和国舅的恩怨呢。
萧大帅和国舅相处也有十几年,不会少恩怨。
萧护渐渐平静下来,和一个要死的人多说也无用。他冷冷道:“国舅,各人自有各人福,你安心走吧,郡主的事自然有人会管。”
“舅舅!”说曹操,曹操就到。
寿昌郡主啼哭着,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她身后黑暗中,一个人提着刀,显露身形,是慧娘。
……
寿昌郡主先在御书房外面哭,哭累了才想到找国舅。她问人打听一下舅舅在内宫里,熟门熟路的进来。
问人,有人说在太妃宫,有人说在文妃宫中。一路找到御水河边,见一个人对面走来,手上刀若明珠,却是慧娘。
郡主在半天里对慧娘产生依赖,一见大喜:“少夫人,见到我舅舅没有。”
慧娘是找萧护,不想却遇上郡主。此地再没有别人,树静草深,假山高挡。慧娘嘴角扯动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国舅没有遇到,却遇到另一个人,也许你想见见。”
“是谁?”寿昌郡主听到有熟人,马上喜欢了。她被长公主撵出来,内心里更孤单寂清。见萧少夫人微微有了笑容,水面有光水边光暗,她眸子在这一刻无端绽发出光彩来,竟似无数上好的宝石聚集。
慧娘心中激荡,为父母亲报仇的时候到了。她竭力说得清晰刻重,似要把接下来说的话刻在郡主心上。
“你认识的,封家的慧娘,少帅自小的定婚妻子!”
说得这么清楚,寿昌郡主再为丧母而神智不清,也尖叫一声。回身就看:“哪里?哪里?她不是死了?有鬼。”
觉得树后水中,随时会有鬼出来。寿昌郡主缩去慧娘手边,手扯着她盔甲,露出半个脑袋前后的寻找:“咱们快走吧,这里只怕有鬼。”
肩头被慧娘一推,不由自主又站出来,和慧娘面对面。慧娘语气安详:“战场杀那么多人,也没有见过鬼。再说,封慧娘并没有死。”
“是吗?啊,那我就放心了。”寿昌郡主是为没有鬼而放心的。慧娘嘴角微往上弯:“哦,你还是不放心的好,你杀了她的父亲,逼死她的母亲,害得她几乎无处容身。是了,你还想抢她的丈夫,是不是,郡主?”
露出一个恬然的笑,在慧娘的脸蛋子上,有几分亲切有几分温暖。
寿昌郡主勉强笑笑:“这事儿与我无关,是姑母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说喜欢,姑母让我去当监军,后面的事我不知道。”
“真是轻巧?你不知道少帅是定过亲的,你不知道还和你姑母通信,你的信件,我全看到了!”慧娘面色沉下来。
她默然冰冷地对着寿昌郡主看,见她再也无话可回,露出一个笑容:“郡主,我就是封家的慧娘!”
寿昌郡主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声尖叫,直冲云天:“啊!”惊得呆直,竟然忘了转身就跑。慧娘还是笑容满面,她要报大仇,只有喜欢的。轻声道:“对不住了,我要杀了你!”
这话平静无比,听在寿昌郡主耳中却是惊恐无比。
她转身就跑,边跑边哭:“舅舅救命!”慧娘上前几刀,寿昌郡主危急中滚在地上,又四脚并用,飞快爬出去好几步。
几个乱兵出来,挡了慧娘一挡。慧娘急了,今天一定要杀了她不可!紧跟后面过来,见郡主转过墙角,呼一声:“舅舅!”
慧娘反而镇定下来。
她在墙角那边认真想一想,话也说明白了,不杀郡主后患无穷。她招招手,黑暗中走出张家。张家一直就在,张家一直没有出来,张家在郡主走后,还帮着十三少杀乱兵。
张家在十三少身后三步远,坚定的道:“杀了国舅,杀了郡主!”慧娘思忖一下,认真的道:“好!”
面容儿绷出坚毅和刚硬线条,心一横,转过去。
一眼看到自己丈夫。
慧娘才硬起来的心马上软下来。
她慢慢的走过去,不错眼睛地贪婪看着萧护。萧护见到慧娘,露出笑容,用眼神儿打了一个招呼。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寿昌郡主扑到国舅怀中,手指慧娘喊一个字:“她!……”见舅舅气息虚弱,又不敢说出来。而慧娘走到萧护身边,也说了一个字:“她!……”萧护微笑,他的笑容安抚住慧娘,慧娘没再说下去。
她站在夫君肩下,也看出来国舅命在旦夕,随时会死去。
郡主在国舅怀中痛哭:“他们不让我见母亲,把我撵出来……”邹国舅看面前并肩的一对人。他的心都揪痛了。
这一对人,萧护高大英俊,封家的慧娘杏眼琼鼻。大雪满宫中,在他们身后衬出天然琉璃世界来。少帅有冰的硬,又有雪的魂,而封家的慧娘,却似那远处胭脂梅林,无处不是梅精神。
嫣然,又美丽。
她面色平静,似看死人一般的看着自己。无意中头微往萧护肩膀倚去,萧护则微动肩头接住她。
他们是有默契的一对,不用说话,也知道对方心意。
邹国舅彻底心死了,只这一个小动作,他看出来这一对人情深意重。同时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面上的正气。
原来萧护是这样想的啊。
国舅到今天才知道,萧护心中痛恨,如他刚才所指责的:“……你们凭什么陷我于无情无义之中,还以为我应该答应!”
功名富贵人人都想,不过有人只正道上求。正道上求,不代表完全水清无鱼,而是有原则性的。
杀了别人一家子人,强迫利诱定亲的人就范,这让人怎么能不痛恨?
国舅长叹一声,他神智也半不清醒了,是失血过多。好在冬天冷,伤处虽然大而深,及时的冻住,才能活到现在。
他抚着怀中痛哭的寿昌,柔声地拍抚着她:“不要哭了,舅舅带你找母亲去。”寿昌郡主抬起一张哭花了的脸:“真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国舅回想起一幕幕小时候的寿昌。
寿昌学步,寿昌学话,头一句沾着口水的话是:“旧呀旧,”把国舅乐得不行。邹国舅对外甥女儿微笑:“真的,咱们去见你母亲。”
寿昌才有笑靥,脖子上挨了国舅重重一击,“格吱”一声,郡主瞪大眼睛,喜悦的笑容还在面上,软软的倒在国舅身上。
萧护和慧娘静静看着。
邹国舅用力过猛,狂咳了一阵,咳出不少血出来。再次对萧护看去:“请你好生安葬……”下面的话没再说下去。国舅对着四面看,见有一口井在。对萧护厉声了:“扶我一把!”萧护想一想,走过去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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