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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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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站起来,讶道:“怎么了?”

刘子进提刀道:“我进去剁了苏湛这小子!”

余贵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拿着钥匙开了门,光线照进黑暗的屋子,枯黄的稻草上,只有一个身影伏在地上,刘子进过去踢了一脚,是已经昏睡的张山。

再往屋里望去,却再没其他人的人影了!

咦?苏湛呢?余贵不相信此刻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人呢?”刘子进的怒火使得眼珠子像是充了血。

余贵在屋内又看了一遍,愕然道:“不可能啊,我没离开过,怎么可能?”

郝景瞻的目光此时也是充满了疑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第一百零七章 行针步线

刘子进见苏湛凭空消失,气得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对余贵怒喝道:“怎么看的门?”

余贵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自己刚才确实打了个盹,但是从何时开始睡过去的,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门锁锁得好好的,他一直在门口,那定不是从这大门走的。

他又绕了屋内一圈,把墙角的稻草扒拉散开,突然眼前一亮,喊道:“大哥,这有个狗洞!”

刘子进等人走过来一看,果不其然,刚才被稻草掩盖而没有发现,这洞两尺见方,周遭的切痕很是工整,像是利器划出的,刘子进不禁气急,狠狠拍了一下余贵的脑袋,道:“什么狗洞!定是从这里逃走了!集合兄弟们,搜山!他奶奶的,朝廷的孬种们还真是属狗的,钻起狗洞来了!”

余贵得令,急忙出门集合一干人等去了。郝景瞻踢了踢地上还在昏睡的张山,道:“大哥,他怎么办?”

刘子进道:“他居然没有跟着逃走,看来真不是同那朝廷一伙的。”

郝景瞻道:“看他好像是被打晕了,这个屋子已经不能呆了,给他换个地吧。”

“成。先去抓朝廷那鸟!”刘子进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湛了。

一帮子在山上排名靠前的兄弟们集合完毕,都在半山腰等着刘子进发话。

刘子进一看,道:“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余贵道:“好多兄弟还在上吐下泻呢!”

刘子进气得骂了一句,又扫了一眼,道:“刘兴呢?”

郝景瞻和樊敏似乎也有些愕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紧急集合,刘兴居然不声不响地不见了!

加上之前对他的猜忌,此时此刻,几人虽未再言语,心中的狐疑却更重了。

天色已昏暗,阴风阵阵,刘子进脸上的戾色也显露无遗,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蹦出几个字:“好你个刘兴!”

又一阵风吹过,空气中似乎有焦灼的糊味,刘子进等人朝着风向望去,远处黑烟弥漫,隐隐有红光直指苍穹。

“大哥,大哥!不好啦!粮仓着火啦!”一个小弟远远地跑来,如丧考妣地大呼小叫着。

刘子进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大骇呼道:“兄弟们,救火!”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山上的储备的粮草就是困难,这粮仓一烧,就等于绝了他们的前路了!

正被大家作为重点怀疑对象的刘兴,此时此刻,正不知所以地在后山气急败坏地踢着石子,心中骂道,这是谁,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个纸条,约我来后山见面?现在等了这么久,却又不现身,正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把,忽见山前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人声大作。

着火了?刘兴心头一急,赶忙向寨子奔去。

而与此同时,步履凌乱疾奔的,还有快到山脚下的苏湛。

她不安地回首望了望已经看不见影的寨子,心中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那在小黑屋中,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底……

余贵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不愿再次做声,面前不想与她相认的夏煜,定有他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片刻之后,那人又起身撞门,可是这次,余贵却没有给他开门,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停下了撞门的动作,转而走到了苏湛的面前,轻声道:“苏湛。”只有两个字,却像是从山中传来的渺远的回音,久久不息。

苏湛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夏煜又搞什么鬼,此时静静地望着他,不敢回声。

“这余贵有个毛病,每每锁门时必咬手指甲,我已经在门锁上下了迷魂散,他估计现在已经睡了过去。”夏煜解释道。

这迷魂散,之前苏湛在李春手下做事的时候也接触过,是种能致人昏睡的毒药,个把时辰就会自然转醒,昏睡者往往会觉得自己是睡意袭来,不会往中毒上面考虑。

苏湛这才回话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知道看押的人是余贵?”苏湛的问题太多了,这一时半会也问不清楚。

夏煜道:“看押这柴房的只有刘兴、余贵,刚才他们去山下迎我的时候,我已暗中派人支开了刘兴,所以看门的必是余贵无疑。”

苏湛点点头,此时也不愿废话,直接了当地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靴子里藏了一把利刃,你去墙角,那里我已经做好机关,你用刀子一切便能有通路逃生,你便下山。”说着,帮着苏湛松了绑。

“那你呢?我们一起走吧。”

“苏湛,你听我说,”夏煜的脸色突然变得凛然,“我需要在此一步步请君入瓮,待将他们一网打尽,再做回转打算。”

“那我也不走。”苏湛道。

夏煜道:“你必须走,我已经在他们的水里下了药,他们估计现在正上吐下泻呢,刘子进等人定会以为你带上山的酒肉有问题,必要杀你。”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知道我带了酒肉上山?”

“我自然有方法知道,我下药,是怕你不走。”

夏煜苦笑了一声,又细细和苏湛描述了一番下山的路线,道:“这条路我已经勘察好,你从我说的路线下山定没有问题,路过粮仓的时候,如若可以,放把火把粮仓烧了,如若难办,逃命要紧。”

苏湛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一起走,回去禀明皇上,这招安不成,不就得了!”

夏煜缓缓道:“苏湛,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朝廷那边,皇上已经下了令,你已经被列为叛变的通缉犯了。”

“什么?叛变?”苏湛的头脑一时还是无法转过弯来。

夏煜沉沉道:“纪纲已经和皇上禀明,你已经投靠了刘子进一伙,叛变了朝廷,你若回去,恐怕面临的是立即处死。”

苏湛摇头道:“怎么可能?皇上怎么能相信呢?空口无凭!”

夏煜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湛苦笑一声,也是,纪纲和汉王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原来他们早就连她的后路都给绝了。

“所以如今,只有剿灭了刘子进一伙,才能还你个清白。”夏煜道,“如今他们缺粮缺草,我来这里,打着投奔的名号,给他们带了个消息,山西大同采木旗军的军饷刚到,他们定会动心,你若烧了他们的粮库,便更会加速他们的进程。到时候,他们的这番行动定会惊动皇上,皇上便会派兵剿灭他们,到时你在此番行动中立了功,自然会沉冤得雪。”

“刘子进他们……会相信你?”

“即使他们不相信我,但是这个消息,他们定会去核实,到时候,即使没有我,他们也会自己去行动。毕竟,他们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一起走。”

“我也没有回头路了,苏湛,我说过要护着你,定会护着你。”夏煜的话此时说的很轻,如微风拂面。

苏湛道:“一起走,大不了一起亡命天涯!”

夏煜缓缓笑了:“有你这句话,足够了。”顿了一顿,他又说道:“你下了山之后,要掩藏行踪,有机会的话,通知大同采木旗军做好准备,我来之前已经和他的头说了一声,只是他似乎没有放在心上,我有些不放心。”

“可是……”

“别可是了,苏湛,你走,你放心,我答应你,我定会活着回去!我辛苦计划至此,难道你想叫我功亏一篑?”

苏湛狠下心,转过身去,到了角落,用夏煜给的刀子果然轻轻一碰就出现了一个大洞,她稳了稳心神,正要钻出去。

却忽听身后夏煜又轻轻喊道:“苏湛。”

她又爬了起来,转回身去,就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夏煜抱得她那样紧,仿佛一松手就怕她会消失不见了似的,但是只是片刻,又松开了她,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柔声道:“小心。”

苏湛道:“你也是。”

而如今,已经到了山脚下的苏湛已经完成了点燃粮仓的任务,却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自己不是未曾感受过爱情,但是从未感受过这般的爱。

夏煜的爱小心翼翼又生死相依,是何等深沉而绵长!

她望了望昏暗的天色,心中的阴霾久久挥之不去,夏煜,你好好的,等我通知了旗军,哪怕朝廷没有出兵,哪怕我只有只身一人,我也来救你!

 第一百零八章 乞穷俭相

苏湛到了山下,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夜晚的凛冽而干燥的风吹得身上直打颤。她到了城外一座破庙,在破庙一角处的土地上把上山之前埋在这里的包袱挖了出来,想了想,又换下了身上的官服,换了一身粗麻布的平民长衫,带了些必要的药品,又把包袱埋了进去。

她心中暗叹一声,转瞬间,自己如今已经不是风光的锦衣卫了,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在上山之前,她已经把马匹寄存在驿站,因为随行的包袱里有诸多毒药,她不放心放于别人处,就埋在城外的破庙里。驿站按照朝廷所规定的标准供应给过往官员的食宿和车马,只是苏湛不知道,若真如夏煜所说,她现在已经成了朝廷的通缉犯,这朝廷的公文是否已经发到了驿站。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她来到这山西也没过多少时日,纵使花了些工夫在山下做做调查,朝廷那边在此时发了她叛逃谋逆的公文,那么按照文书在路上传达的日子,对她的海捕文书应该还没有到达。

但是苏湛不敢冒险,作为曾经成天张贴榜文通缉的锦衣卫,她深知,明代法律规定了奖赏举报的条文,规定:“凡谋反(谓谋危社稷)及大逆(谓谋毁宗庙、山陵及宫阙)有能捕获者,民授以民官,军授以军职,仍将犯人财产全给充赏。”

如果纪纲和汉王早就做好了置她于死地的打算,说不定通缉令在她启程来山西的时候、在还未向皇上诬陷的时候,就已经拿捏好时间偷偷发出了,那么她的海捕令就会与她在前后脚的工夫到达山西。如果她的海捕令真的到了,那驿站的人按照上面的画像一对比,她更是刚出虎口又进了狼窝。

如此想了想,保险的办法还是在破庙里暂且过一夜,待明日再去打探一下消息。

想到这里,她进了庙里,生了堆火,这冬日的夜里寒气很重,苏湛的手脚此时已经全冻伤了。幸好墙边还有几块不知道谁人扔下的棉被,她也不管那破败不堪和散发的霉味,将自己裹了起来。

这才躺了下来,便觉得肚子里空得难受。自打上山,苏湛就没吃过东西,这下山的时候路过小溪的时候猛灌了几口凉水,倒是落了个水饱,顶了一阵子饥,但是这一躺下,饥肠辘辘的感觉却更明显了。

苏湛翻了个身,又紧了紧裤腰带,心里想着先凑合一晚上再说吧。却突然听到庙门口有了动静,她急忙起身,熄了火苗,避到了已经倾倒的佛像后。

进了破庙的两个人看穿戴是乞丐的打扮,两人似乎是轻车熟路,看到地上还闪着微茫火星的柴禾,一个矮点的乞丐道:“刚才好像有人来过了,是不是流民?”

高点的那个乞丐道:“怎么可能?这附近流民都杀了个精光,能有咱俩维持这乞丐的威风就不错了,许是过路的,别管,把吃的拿出来。”

矮个子笑道:“好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羊腿来,嘴里流着涎,道:“二哥,正好,这火还没灭,接着生起来,烤烤好吃。”

那高个子一笑,去墙角处摸索了一会,便拿出个打火石来,几下生了火,与那矮个子烤起肉来。

本来苏湛在佛像后面暂避,不想与来人争执,但是虽然看这两人是乞丐的打扮,但是那个高个子,却把生杀放在嘴边,让人生疑,纵使他们言谈间也自称为乞丐,但是身为乞丐,又吃得这样好的羊腿,应该更多的是偷盗别人家的。更何况,苏湛此时闻到这羊腿的香气,也是垂涎欲滴,一忍再忍,也实在忍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再烤肉就缩了,真是浪费!”那个矮个子把半生不熟的羊腿抢了过来,撕下一块肉,也顾不上烫嘴,狼吞虎咽起来。

高个子笑道:“就带着血的你吃着香气,我看着恶心。”

矮个子边笑边吃,又把羊腿递给高个儿,自己使劲咽了一口,竟唱了起来:“八月里暖,九月里温,十月里有个小阳春,到了十一月里冷几天,一到腊月就打春!”唱词才唱了两遍,只觉得脖颈处一凉,手中的肉不自觉地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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